文/爱吃菜的阿尼
(一)
今年只有两季,冬过了便是夏。而原本属于春末的五月,可温度却像雨后的藤蔓,一夜过后,疯狂攀爬。
清晨,奶奶弄了早餐,可我没有一丝的胃口,大概是因为昨晚太过闷热,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嘀咕了几句,便去上班了。
傍晚,劳累了一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便闻到一股跌打药酒的味道,有些刺鼻,我眉头微蹙。
恰好这个时候,奶奶从屋内走了出来,我便朝她问道:“亲亲,涂药酒了?啥啦?”
“哦,麽事。”奶奶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可我分明在她挥手的时候,瞥到手肘处,肿起了一大块。急忙上前,查看伤势。哟,伤的可不轻,虽说上了药酒,可紫血块一点也没化开。
我一再追问怎么伤的,奶奶才如实相告——翻上橱柜的时候,一个不稳,不小心磕到了。
我一听,当时就来气。因为奶奶岁数高了,腿脚也没以前灵活了,所以,家里人一再告诫她,重活累活别去干,特别是爬上爬下的。瞧,这下吃苦头了吧。
我本想好好说教一番,可又怕说的太重,她会动气。无可奈何,索性进自己房间了。
刚躺下,全身便感到一阵凉快,由内而外,驱散了身上的暑气,也消掉了心头的郁闷。不知何时床上撤下了被单褥子,换上了凉席。但我知道,定是她换的。我既后悔,又惭愧。
大概,爱你的人,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把你的一切需求都牢记在心,不管有用与否,都迫不及待在第一时间完成。就像,虽然奶奶不知道,没有凉席,我还有空调。但是,她觉得今天不换好凉席,我就会多一天的睡不好。
(二)
上周,我去参加了朋友的婚礼。婚礼上,高朋满座,鼓乐齐鸣。
新郎菜秆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初识于一次公司的年会。由于性格相搭、兴趣相合,相处不久,就熟稔得像多年的好友一般。而我也见证了他和新娘一路走来的爱情。他们的爱情并不特别,没有狗血的剧情,也不存在离奇的桥段。可就是这么一段看似乏味的感情,却如糯米酿成的酒,越久越醇。
婚礼散场后,大厅里只剩下我们这一桌,由菜秆作陪。因为这一桌上的人,互相熟悉,又都是新郎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大家开起玩笑来,没羞没臊。老实说,我们都很惊讶,曾经一直信奉独处的菜秆,竟然会是第一个成家的。
菜秆莞尔一笑,说起了他们之间的一件小事:每次约会,我几乎都没怎么等过她。无论是接她下班还是送她去出门,她总是比约定的时间提早那么一会儿。渐渐的,我就明白一个道理,爱不应该迟到,也不应该被辜负。所以,她想要的幸福,我不能让她等太久。
正当,我们仔细回味他的话时,菜秆的手机收到一条语音,点开,是新娘的声音:亲爱的,我送完爸妈,就来接你,很快的。
我想,爱一个人,是不愿他等太久。是满心欢喜,是小鹿乱撞,是夏日穿过弄堂的风,是雨后挂在天边的彩虹。它不是刻意等待,也不是故作扭捏。它是自然而然的对于承诺的一份答案;对于誓言的一次回应。
(三)
《边城》里有这么一句话:每一只船总要有一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一个巢。
以前,我总觉得爱情啊,是两个人的事。如同每艘远航的船,无论去到多远的地方,最后都会返航。那是因为,在码头上,总有人,怀着满心期待,翘首以盼。后来,我误了几次行程,错过几次航班,才发现,船的归航,不只为我。
就像傩送为了追求爱情,夜半唱着情歌,只是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心灰意冷,孤独的远走他乡,永不再回来。而翠翠清楚,是喜欢傩送的,只是一直放在心里,最终却落得守着摆渡,却等不来恋人的结局。
假如,时光可以流转,傩送表达爱意是否会更大胆直接呢?而翠翠又能否如愿等到心上人呢?爱情是否都能如愿呢?可惜啊,时光匆匆,过了便不再回头。
有人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应。可是,他若不爱你,怎敢答应。但若爱你,又怎么忍心看你在人世沉浮。也许,感动一个人很容易,可是等待一份感情,真的很难。因为怕辜负;因为怕爱错;更因为怕错过。
男人说,下一次我就不爱你了,也许下一次就是这一次,女人说,下一次我就答应你了,可下一次还有下一次。明明能在一起的双方,却死在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试探中。这样的剧情,让人既惋惜,又可叹。可又在现实生活中,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让人唏嘘。
水开了,哪怕再滚烫,总有冷的时候;下雪了,哪怕积的再厚,总有化的一刻。而人的心,哪怕再炙热,总有心死的一瞬间。所以,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或是友谊,我多想说,爱你的人怎么就舍得让你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