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不容易挤进地铁,汹涌的人群将我埋葬。像是黑色的大洞,慢慢将我吞噬。我在汹涌的人群中,静静站着。
旁边有一位姑娘,眉清目秀,她微微闭着双眼,睫毛弯弯而纤长,一脸安静。白色的耳机线微微露出,她乌黑发亮的青丝微微散落着,她静静在地铁里听歌。
周围的喧闹仿佛与她无关,她就静静站在那里,文文静静的,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与世界隔离。
我靠着她这么近,心里砰砰直跳,幸好她没有抬头看我。
她双眼微闭的样子,像极了然然。
太像了。
然然,燃尽我一生,我也得不到她。
我第一次看见然然时,是在图书馆,我看见一本《雪国》,我将手伸了过去,手刚刚碰到书时,另一只手也轻轻覆在书上,两只手同时覆在同一本书上。同时碰着那本书。
我愣愣看着她,她的脸微微发红,象牙般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着红,她的眼睛如同浅棕的琥珀,晶莹剔透,微微泛着光泽,她静静看着我,小嘴紧闭。
“同学,你也喜欢川端康成吗?”
“嗯。”
“那你先借去看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书可以看。”
“好,谢谢。”
借书的时候,我偷偷瞥见她的借阅卡,音院李然然,然然,然然,我在心中默默念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真好听,是我念过最好听的名字。
她也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
比天空中的晚霞还好看。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甚是欣喜。
2
我是周舟,标准的工科生,有些木讷,不太喜欢讲话,平时最喜欢的就是画图和看书,喜欢看各种类型的书。
第二次看见然然时,是在图书馆,她坐在我的对面,她的头发微微披着,她正在安安静静看着书,坐姿优雅端正,她将书摊在桌子上,手中拿着笔,做着批注。眼睛紧紧注视着书,自然而又安详,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诗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她看书的样子,真好看,她做什么的样子,都好看。
等到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她准备起身离开,她抬起头,我对她一笑,她嘴角漾起微笑,像是一个小石子扔在湖中,泛起大片大片的涟漪。
一眼万年,看了她一眼,怎么都忘不了。
“同学,我是周舟,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嗯?”
“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我很喜欢川端康成,你喜欢吗?”
我的双脸通红,有些急促不安,有些心虚,手不停搅在一起,手心微微出汗。
她轻轻笑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去了附近的小吃街,灯光通明,暖黄暖光的灯光打着很舒服,我点了几个菜,与她慢慢吃着,她与我慢慢聊天,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仔细,又怕自己笨,不知道接什么话才能讨她欢心。小心翼翼的,又笨拙又紧张,怕自己的话语表达不出对她的喜欢,怕自己话语太少惹她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