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9 09:05:03

婚姻

1

五月的蝉,叫声绵密,似有似无的,像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一到正午,大片大片的蝉鸣在炎热的空气里炸开了锅,路旁的香樟树也蔫不拉唧地丧着头。

李大海卖掉三轮车上挂着的最后一块肉时,日头快要挨近天空正中。他在围裙上揩了揩油腻腻的双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便忙不更迭地驱车往大堡菜市场里赶。

他把车停在路边,径直地走到菜市东面第二个摊位,媳妇儿王燕正招呼着买肉的主顾,一见到李大海过来,便往摊位一角努努嘴,连个表情也没给他,他会意地拎起隔间里的菜,乖乖回家做饭。

一进门便麻溜地刷完池子里泡着的碗,把米沥干上锅蒸,把鱼块儿洗净腌好。阳光在苍翠欲滴的香菜上跳跃,水珠斜射出阳光五彩斑斓的颜色,尽管天气有些闷热,可他依旧像只小鸟儿一样愉悦地在厨房里忙碌。

结婚以来,他甘愿做了七年的煮夫。

他很享受待在厨房里的时光,即使给老婆孩子煲一锅汤,他也乐在其中。他蹲在厨房里掐葱剥蒜时,一抬头便望见挂在客厅墙上的挂历,鲜红的数字闯进了他的眼里,他忽然想起下个月十五号是他们的结婚七周年纪念日。忽地有些惊喜,有些雀跃,还夹杂着些局促不安。

两人在温江一个皮鞋厂里认识的,同是一个车间的员工。王燕长得漂亮是出了名的,白净的皮肤,立体的五官,单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能迷倒一大片男同志,车间里的单身男同志总是排着队约她,其中不乏条件好的,一下班便打扮齐整,抱着捧花约她。

可李大海一穷二白,家里七个兄弟分了家,而他年纪最小,只分得一片空旷的地基。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失落又无可奈何。

然而最后王燕却跟了他,这可让厂里的一大群老爷们瞠目结舌又眼红。

“嗝!车间里一百多号老爷们,就你小子抱得美人归。”同事老杨打了个饱嗝,大着舌头冲他嚷,晚上的啤酒让他有些飘,不知是难过还是晚上的风有些大,泪水哗啦啦地从眼里奔泄而出,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嚎啕大哭,惊得其他吃大排档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热闹。

一个工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他道:“你丑,人家不爱你,因为我们倒霉,得帮你挑个更好的。”

李大海坐在一旁,把盘里最后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然后安慰他道:“厂里还有阿红阿绿这些大姑娘啊!”

“去去去,啥阿红阿绿的,在燕燕面前都算个屁。”平时就胖墩墩的老杨靠王燕最近,油嘴滑舌的,最讨大姑娘小媳妇的欢心了,每天收罗了一大筐的笑话准备讲给燕子听,结果墙角却被最没有机会的人挖了,这叫他怎么不难过。

原本相貌不出众的李大海,王燕是一眼没瞧上的,可他却铆足了劲对她好。别人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好,他就咬咬牙挨近王燕的屋子租房住,有意无意地制造许多邂逅的机会。他深谙想要抓住一个人就得抓住她的胃的道理,也知道王燕的胃不好,便隔三差五地给她煲汤送到她楼下。

日子久了,他的厨艺不断地长进,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弄好吃的送过去,王燕也被感动了,她想人生地不熟的姑娘,就得找一个像李大海这样贴心的小棉袄做倚靠。

男人嘛,就算把话说出花来也还是赶不上人家煲了大半年的汤,给你说情话的男人你不能保证他不对别人说同样的话,可愿意为你买口锅安顿下来的人才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人。

后来,结婚被提上日程,王燕带着他回四川老家,可爸妈死活不同意这个一穷二白的外省郎,他又对二老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到二老同意,又因为没钱给彩礼遭了不少白眼。

王妈咬咬牙,抹着泪把准备修房的积蓄拿来给女儿置办了一套金嫁妆,拍了套婚纱照,操办一场算得上隆重的婚礼。一想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就要远嫁他乡了就肉疼,可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养的大白菜再好也没用,还不是趁自己一个没防住就被猪拱了,更何况还是一头外省的猪。

“你可别后悔!”王妈对着穿婚纱的女儿说道,就算再怎么舍不得,也不能伤了女儿的心。

原本老两口给女儿介绍了个附近有钱人家的孩子,可她却嫌人家胖不同意。直到把李大海领回家才明白,原来女儿在外面谈了个男朋友。

他还记得燕子生女儿的时候,待在江西老家坐月子,岳父岳母连夜从四川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来看闺女。老两口看见女儿寄宿在哥嫂家,月子没人伺候,女婿也不在跟前,气不打一处来,愣是带着女儿,抱着刚满月的外孙女走人,吓得他也赶紧去追老婆孩子。

还好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把欠了好久的婚房修了起来,岳父岳母待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可自己的老妈上个月离世了,自己也花了不少钱,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开始发堵,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王燕对他的态度转淡的。

2

午饭做好已是正午,他连忙赶到菜市口去替媳妇儿的班。然而他刚进菜市口就看见一个大妈和自家媳妇儿起了争执。

“你这肉新鲜不?这么大点肉就有一斤,是不是注了水?”一个大妈挎着菜篮子,在案板上挑挑拣拣,套着汗衫的肥胖的身躯在王燕的眼前晃动,一头卷发紧紧贴在头顶,像极了电影里的包租婆。

“啪”的一声,切肉的刀便嵌入了案板上,王燕黑着脸,抱着手站着,额头上的汗有些细密,体恤衫早就被汗打湿紧贴在了后背,身上黏黏的,这沉闷的天气让她很是烦躁。

大妈被那一声响吓了一跳,拉下脸来质问道:“奶奶的,你这人儿就这样对待顾客的吗?”

这样的主顾她见多了,等到正午来逛菜市,就想着贪小便宜,好和做生意的杀价。老爱挑三拣四,讨价还价,挑了半天还是没买,王燕索性不去理她,就抱着臂冷脸盯着她。

大妈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很快地和这傲娇的小媳妇儿较上了劲,嘴巴像是放炮一般啪嗒啪嗒地质问着:“你有没有点素质啊!还有没有点教养,八婆……”

王燕平时做生意算是能说会道的,可一遇到吵架的时候便嘴拙了,永远是处于下风的一方。隔壁摊位的屠夫们都看着这大妈教训这小媳妇儿,心里暗笑道:“活该,谁叫你平时抢我生意?”

“哎!干啥呢?大妈你买肉咋还吵起来了?”李大海赶紧上前劝道。

“你们家做生意都是些啥态度呢!就这样对客人的吗……”大妈依旧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地指责。

“我可没看见我媳妇儿骂你呢,大老远我就听到你的声音,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呢。”撇了一眼站在一旁黑脸的王燕,他立马表明态度,站好队形,这单生意可以不做,但媳妇儿绝不能被人欺负。

许是方才那些话的确有些伤人,大妈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他见状,连忙给大妈一个台阶下:“得,算我们错了行吧,你看这天都不早了,大妈你看上哪块了?我给你切,你快拿好回去做饭吧!这都饭点了!你家孩子该饿着急了!”

“行,你小子会做生意,给我把这块儿大的五花肉切着,下次还来你这儿买。”大妈见好就收。

“行!一共三十块八毛,零钱就不收了,给三十就行!”李大海笑着把肉装好递过去,接过钱后招呼着大妈离开。

本想哄哄媳妇儿,结果一转身就直接对上了她的白眼。“乖,回去吃饭,我给你做了水煮鱼。”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宽慰她道。

许是还生着气,她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没好气地哼了声,卸了身上的围裙往案板上一扔,然后拎着钥匙,出了摊位,消失在转角处。

“得,又热脸贴冷屁股。”他讪讪地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坐在摊位旁玩手机。

“滴”手机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了条微信陌生人认证消息。

“我是吴静。”这个名字像块石头扔进了深潭里,他的心里泛起层层涟漪,鬼使神差就按了“接受”,认证成功。

3

吃过晚饭,李大海收拾了桌子进屋刷碗,王燕则躺在沙发上盯着两个孩子写作业。她看着这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让她有种幸福的眩晕感,不过很快这种幸福感很快就被账目不对打破了。

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王燕手里,每隔半个月她都要对一下账目。可这一次,她一遍又一遍地加减最近的收支,可收支就是对不上帐,就算平时买了些杂碎儿的生活用品,也不会差这么多。

“李大海,你过来下!”她朝厨房里喊了一声。

“来了,我的姑奶奶,你咋啦?”李大海急忙赶过来,挤在电扇下享受着凉风。

“我们的账不对!”

“差多少?”

“两千,钱哪儿去了?”她有些怀疑李大海,就算上个月婆婆离世费了不少钱,可把这除开也对不上。

“我咋知道,咱妈上个月不是葬礼嘛,可不就花了好些钱嘛。”他有些心虚,衣服黏在背上,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真的?”她依旧有些狐疑地问道。

“真的,我啥时候骗过你。”李大海强装镇定,把戏精的天赋一展无遗。

想想平时老实巴交的李大海,不抽烟,不喝酒还不打牌,也不见他怎么逛过超市,整天就在家里蹲着,还真是把这嫌疑撇得一干二净了。

“说不定是你算错了,或者是哪儿用了没想起来。”李大海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给她一点儿怀疑自己的机会。

“行,可能是哪天进货忘了,我再想想。”

李大海转身进了厨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刚才这一出着实把他吓坏了,万一她知道这钱是他用了,她还不闹得沸反盈天?

“妈妈,舞蹈班的老师让你补交学费。”女儿抬起头盯着窝在沙发上的王燕,小声说道,“她说你都拖了快一个星期了。”

“行,知道了。”王燕叹了口气说道。

家里的经济状况的确不太理想,女儿每个月的学费,儿子每个月一千多的托管费,一年一万多的摊位费,还有修房欠亲戚朋友的十多万,最近的生意不太好,一天一头猪都卖不完,她想到这些都头大。

一提到婆婆去世她就来气,春节的时候回老家,婆婆塞了两万块钱给李大海,想着刚修了房处处要花钱,还是得资助小儿子。

可李大海这个榆木疙瘩,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多么地缺钱,愣是没收老妈一分钱,反倒还给了她一千多。结果老太病重时不咽气,非要等着远在福建的小儿子,最后实在是等不到了,一闭眼,藏在床下的钱被儿子们找到平分了。

王燕要是不知道这件事还好,可偏偏傻乎乎的李大海还是老实地和她交代了,气得她大半个月不怎么搭理他。

打扫好屋子后,李大海抱着衣服去浴室里洗澡,哗啦啦的水声落在地上腾起一阵的薄雾,在玻璃门上凝结成了一串串水珠。

“嘟”他的手机搁在茶几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了一条微信消息。王燕刚从阳台过来,看见他的手机亮了,以为是贩肉的老板给的消息,便直接拿起来读。

“大海哥,最近怎么样,还好吗?”吴静发来的条消息却让王燕的脑袋一阵嗡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展展病了,我想问你借点钱。”寥寥数语就把来意表达得极清楚。

“借钱,呵,和你很熟吗?你和我借钱?”王燕想着,心里很不舒服,她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谁?和李大海打底什么关系,为啥一来就开始借钱?但她更想知道李大海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这其中一定有啥猫腻。

她默默地把手机放下,搁在茶几上,很快地平复了波涛汹涌的心情,然后招呼着两个孩子上床睡觉。

一夜辗转难眠,她好几次想推醒旁边打着呼噜的男人,可还是忍住了,毕竟他还要早起拿货,也是够辛苦的。

4

自从那晚上吴静给他发消息后,他老爱抱着手机在一旁偷笑,叫他做个什么事儿也不应声。她本想发火儿,可以想到两个孩子还在跟前,硬生生地火气压了下去。

六月的福建,台风开始登陆。危机爆发在台风来临的前一夜。

气压低极,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让人窒息。李大海家就租在菜市附近的一栋居民房里,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南面的码头,那大大小小的航船此时也入港,靠了岸。

王燕从菜市里收摊回来,看见杂乱无章的屋子和脏兮兮的两个孩子,她的心情就像头顶乌泱泱的天空一样。

“李大海,把垃圾拎下去倒了。”王燕佝偻着身子拖地。

半天没见李大海动身,她有些生气,抬起头来发现他还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干嘛,怒火便一下子窜起来了,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道:“李大海,你聋啦!听到没有!”

刚睡着了的李大海被怒气冲冲的媳妇儿一吓,差点翻下了沙发,他不知道她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他哈欠连连地问道:“干嘛?”

“干嘛,我叫你倒垃圾啊!你的耳朵是聋了还是怎么了?”她把拖把往地上一摔,眼里像喷火一般地瞪着他,“一天就知道玩手机,玩玩玩!玩死你!”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简直是莫名其妙!”他有些气愤,有些疲惫,凌晨两点半起床拿货的他熬得眼圈发黑。

“嘟……”李大海的手机开始震动不止,吴静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看也没看,直接划了个接听键。

“喂,大海哥!我是吴静!”一个女声在诺大的客厅里回荡,他忘了自己还在和王燕吵架,免提也开了,女声直接撞入了王燕的耳朵里。王燕冷笑着盯着他,眼里饱含着泪,直接冲进了卧室里,把门猛地一摔。

两个孩子正围着电视看动画片,见爸妈吵架了也吓得不敢说话,转头盯着呆如木鸡的爸爸。

屋外吹了一整夜的风,呼啦啦地在筒子楼里乱蹿,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这雨终是落了下来。

王燕是被这雨声吵醒的。

福建六月的雨不似四川的雨那般轻柔缠绵,它热闹地不像话,总是夹杂着咸腥的海风将路旁的香樟树折腾地东倒西歪。王燕站在窗前看雨,水汽朦胧间,依稀可以看见纠缠不清的海岸与天际,还有铁青着脸的天空以及早已沸腾的浪。远远的一记闷雷响过,一道闪电才迟钝了好几秒才现身。

噼噼啪啪的雨落在建筑物上,亦落在她的心里。怔了许久,雨慢慢压低了声音,风也小了许多。她的心境忽地就像这凌乱的街道一般驳杂。

“妈妈!”女儿在外面敲门喊到,门也应声而开,其实昨晚她并没有锁门,本想给他一个机会,可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甚至连这道门也不肯推开。她忽地觉得这将近十多年的青春不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和弟弟都饿了。”女儿眼巴巴地望着她,又补充了句,“爸爸很早就出去了。”

很早就出了,可不是嘛,也该去和什么小情人静静送钱了。

“去把鞋子穿好。”见女儿光着脚丫对她说道。

“据气象台报道,近期受亚热带季风影响,我市将会迎来大强度的降水,请各位市民减少出行,注意安全。”气象台播报这条消息时,屋外又划过一道闪电,接着电视也灭了。房间一下子就暗了许多。

她强忍着泪,把冰箱里剩下的三个馒头蒸上了锅,又熬了锅小米粥,她怔怔地望着锅里冒出的白蒸汽,有些无所适从。

想想这些年来,她忽地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九点,雷雨又开始呼啸起来。

十点十一点,大雨滂沱,街面早已成了池塘。

十二点,王燕招呼着两个孩子吃过午饭睡午觉,自己则坐在床上盯着屋外倾盆大雨发呆。

恋爱三年,结婚七年。自己把最好的时光全耗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当初怎样说动父母把自己嫁给他的,好像是有了女儿才勉强答应他的吧。自己翻山越海而来,而他就这样辜负了自己,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相关阅读
年底了该停止犯贱了

婚姻终究是败给了生活里的琐事。

孙宁宁蒙过之后冷静下来,由不得她不承认:屋子里有陌生人来过的气息,家里遭贼了!

婚姻是一场修行:我还是离开了那个为我离婚的女人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小琴,还是喜欢她的,但是却不想和她在一起了。

七年有痒之无子

管妤的孩子没保住。她想,上天大概觉得赐给她的老公太称心了,不舍得再给她一个孩子。

天王的童养媳

他们很少交流,很难想象从小一起长大并且结婚三年的夫妻居然连感情沟通都寥寥无几。

七年有痒之执爱

拿到离婚证,沁瑶心里就像是堵了块石头,她试图去寻找是什么时候和赵牧开始生了嫌隙的,可始终没有眉目。

制服恋人:谨以此婚献给你

若干小事积累起来,总有一天会出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它已经出现了,就在她早上冲口而出说了“离婚”两个字的时候。

青春不疼,婚姻不痒

2006年初识桃夭的那一年,我们都是十六岁,因为初中毕业没有考上理想的高中,我选择了广东的一所职业中

一个真正聪明的男人,懂得在婚姻中富养老婆

01 晓峰跟小北结婚十年了。在十年的婚姻生活中,他们相亲相爱,很少红过脸。熟悉他们的朋友都非常羡慕他们,称呼他们为神仙眷侣。 他们的婚姻之所以如此恩爱甜蜜,是因为晓峰懂得在婚姻中富养老婆小北。 所谓富养,不仅仅是指物质上的富裕充足,更多的是指精神上的富养。晓峰在婚姻中,对小北格外地宠爱。 如果晓峰下班时间较早,他就会主动操持家务,他也会下厨做饭,炒几个拿手的饭菜,然后等小北下班回家后一起用餐...

不断吵架的婚姻

文/小小小贱猫 天空飘起雨来,无声地打在玻璃上。几珠雨滴很快汇集成一串雨注,齐心协力地从窗棂边滑落。顺着玻璃,一直滑落到看不见的地方。 仿佛眼泪,从眼珠里汇集力量,终于滚落下来,划过脸庞。 和南风冷战有一周时间了。 这一周过得很平静,好像从没认识过南风这个人一样。 但当窗外下起雨,就像有什么让人讨厌的魔力一般,眼睛里也要下雨,一直下到心上。 一想起南风,我平静了一周的心情都土崩瓦解,取而代之...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