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有情

2021-04-07 12:01:35

世情

1.阴雾笼罩,短暂团圆

谢红芍永远记得1931年9月21日这一天。

出生在东北的她一向是性格开朗,言行举止中透漏着男孩气,加上父亲管理着一座产源颇丰的煤矿,生活虽算不上是大家闺秀般的养尊处优,在当地也是数得上的富庶,可是这几天,一向大大咧咧的她也被父亲皱起的眉头笼罩在惶恐不安中。

12岁的弟弟家栋也停学在家,比弟弟年长五岁的她正是花朵般的年纪,却偏偏赶上如此乱世。

家里的管家欢喜的来通报,说谢父的妹妹带着女儿回来了,这个叱咤了半生的男人听到妹妹归家的消息,心中一喜,却又连连叹气,抿了一口茶水,呢喃道:“真不是时候啊”

前两天的一个夜晚,日军以南满铁路路轨被炸为借口,炮轰沈阳北大营,短短两天,仿佛过了几年。有人说东北快完了,要落到日本人手里,他们是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一时间各种流言蜚语,众说纷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谢父吩咐下人将姐弟俩带来正堂,见一见近十年没有见过的姑姑和表姐。

谢父的妹妹叫南枝,当年父母希望她能拥有南方女子的温婉,于是为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最好的年纪里与一个留学回来的医生相恋,嫁去了上海。

医生是个好人,只可惜救了多人的性命却惟独救不了自己,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谢父本想让妹妹带着女儿疏影回家,可南枝认为已嫁女不该回家令家人为难,于是固执的在上海照顾婆婆,虽然辛苦,好在都挺过来了。

时隔多年,兄妹俩终于再见面,多番感慨,岁月不饶人。红芍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表姐,心中好生欢喜,自从母亲过世后,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有个说贴心话的人。

疏影继承了母亲的样貌,也是外柔内刚的温婉女子,二人都是一身清雅的素衣,只站在那里,便让人感到舒心。芍药一直拉着疏影问长问短,疏影对这个健谈活泼的妹妹也是好生喜欢,父亲和姑姑自然也有说不完的话。

谢父:“妹妹,时局这么紧张,你不该带着疏影回来的!”红芍听了自然不乐意:“爹,你怎么老是扫兴啊!我好不容易有个伴,我不管,姑姑,你们一定要多住几天。”

南枝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红芍:“好,这次能多住几天,你们姐俩可以好好聚聚。”谢父一时好奇,他深知按照妹妹的脾性不会扔下上海的婆婆不管,南枝似乎察觉到哥哥的疑问,小声的对哥哥说:“疏影的奶奶上个月过世了”,此时他才明白母女俩都是一身素服的原由。

2.家破人亡,远走他乡

快12点了,谢父命人在酒楼订了一桌好菜,他还记得自己的妹妹最喜欢的就是那里的大师傅做的糕点,南枝时隔多年终于又吃到久违的味道,这样的团圆饭他们不知道盼了多久,只可惜,不速之客也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日本军官,一身黄色的制服,眼神里透漏着冷漠,跟随而来的,还有一队持着长枪和尖刀的士兵。他们包围了整个谢府,领头人身边站着一个微胖的身穿西服的中国人,一脸讨好和谄媚。

他翻译着那个中佐的话,他们是为了煤矿而来,只要交出煤矿的矿契,一家平安,否则……其实不用翻译说,他们也能隐约猜到,如果不交出矿契,他们会面临什么。可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愿意。

这煤矿,是红芍的爷爷幼时发现的,他带着红芍的父亲,一铲子一铲子得挖出来,才有了现在近百位开采工人的规模。

现在这群侵略者想要把煤矿夺走,他们想干什么,他们会把煤矿里的煤变成它们的动力,载着它们的火车和轮船,装满飞机和大炮来残害这片土地上的中国人。

这一天成了红芍的噩梦,他的父亲因为至死不屈,被那个日本人一枪穿透了脑袋,就那么笔直的倒了下去,血喷到了饭桌上,染红了刚才那盘透着高粱香的糕点。

这群人在整个府里翻箱倒柜,珠宝黄金,古董花瓶,有的砸了,有的就那么被翻出来,散落一地,如抄家一般。

领头军官不耐烦了,直觉告诉他,那个一直护着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的女人会知道内情,于是他一把夺过她身后那个十多岁的孩子,用枪顶着他的头,他知道中国人更在乎男孩,拿他来威胁,不怕他们不就范。

红芍第一次那么无助,父亲的死已经快让她麻木,弟弟又在他们的手里,生死一线,她几近崩溃,恨不得冲上去拼命,疏影和妈妈流着泪死死地拉住她,终于,南枝还是握着拳头答应了,会给他矿契。

她开出条件,放了三个孩子,她会留下来做人质,带他们找到煤矿的具体位置,她告诉他们,矿契就藏在煤矿暗洞中,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日本人料想她一个柔弱女子不会掀起大的风浪,于是真的答应了,带三个孩子出城。

在城外,她认真地交代疏影,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她晚点就去找她们,疏影心头掠过几重不安,但还是照着母亲的吩咐行事,带着已经崩溃的红芍和家栋赶着马车离开。

看着远行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南枝才稍微安心。她和管家带着他们这群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来到了矿山。解散了惊恐的采矿工人后,她带着他们进了其中一个看似隐秘安全的矿洞。

日本人太过兴奋,没有注意到管家的异常,更没有注意到他给南枝递去的眼色,南枝从矿洞内取出了一个木盒,果然,还是放在这里。

她将矿契递给紧跟他的日本人,全心贯注在矿契上的日本人没有注意到向矿洞更深处走去的管家,南枝要离开,她镇静的向洞口走去。

是的,她的心跳得很快,她怕自己走的太慢,再也见不到孩子们,但她又怕自己走得太快,引起日本人的怀疑,可是,枪口已经对准了她的背影。

远处,马车停下,马车上的她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当疏影想要回过头去时,远处传来的枪声直接扣住了她们的心弦,红芍知道,枪声的方向,是家里矿脉的方向,紧接着,是爆炸声。

红芍听过这样的声音,是开采矿脉的时候用炸药炸矿石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比以往都大,似乎用尽了矿场所有的炸药,巨大的烟雾从那里散出,弥漫着的,还有血的腥气。

不知道为什么,红芍觉得,她再也见不到姑姑,见不到从小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的管家叔叔了。家栋在马车里大哭,红芍却再也哭不出来了,疏影忍住眼泪,将马车赶得很快,好像这样,她就能抛开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明白,或许从出城的那一刻起,她就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疏影带着她们卖掉了马车,加上自己身上仅有的钱,典当变卖,东拼西凑,终于带着她们来到了上海。这里是疏影从小读书与生活的地方,可是,这个在东北沦陷之后依旧纸醉金迷的城市,并没有带给她任何的归属感。

所幸家里还有房子,他们不是无家可归。但是,生活的担子还是会压在她们身上。疏影不能再去念书了,她会做些散工,有时帮一些富家太太抄写经文,有时给几个小孩子辅导功课检查课业,时间长了,也会写一些文章寄到报社。

疏影是在家里照顾,红芍则出去打工,她也很快的接受了新的生活,做过西餐厅的服务员,摆摊卖过表姐做的手工品,除了供家栋上学外,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只是,夜晚,她们还是会不约而同的在噩梦中惊醒,然后辗转难眠。

“哎哎哎——姐,你慢点,疼”。正在给红芍涂药膏的疏影放轻了手里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你现在知道疼了?今天在大街上不是挺厉害的吗?那跟人拼命的架式没把我吓个半死。”

近几日常有学生组队游行,他们呼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将侵略者赶出中国去”,每当这时市政府会派巡捕房镇压,有时起了争执还会动手,红芍看不下去就会闯进去帮战,总会受些伤回来。

疏影则会向出版社寄去一封封投稿,用自己的方式呼吁大家,希望能够唤醒这残朽的爱国意识。

“中国之振兴,均系于中国少年,他们是中国人的希望,他们的身上流着中国最新鲜的血液。

救救我们的兄弟,救救我们的国家,救救我们的中华民族!然而,学生们的爱国热情又换来了什么?是无情的驱逐,是来自中国人的阻扰,同胞们,醒醒吧!醒醒吧!”

她们的邻居是位卖青团的好心太太,曾经就很照顾疏影的母亲,因为儿子常年待在军营,所以会过来陪他们聊聊天,并带些吃食给他们。虽然时局不甚安稳,好在还有温情。

3.战争再起,不再懦弱

1937年7月7日,日军向卢沟桥一带开火,中国守军第29军予以还击,拉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7月29日,北平沦陷,次日,天津沦陷。此时的上海,已经失去了曾经繁华,因为大家都知道,战争一触即发。

疏影嫁人了,嫁给了邻居太太的儿子,姓何,名楚天。他比疏影年长三岁,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虽然一腔报国热血,但是对疏影,到是有些男孩子气,铁血军人也有绕指柔,二人成婚一年,疏影刚有身孕,战火再次燃烧到他们身边,一大早,楚天就回了军营。

傍晚,何母,疏影,红芍围坐桌前,何母担忧不已,此时打听到消息的家栋终于回来了,他已经长大了,十八岁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不是那个遇事只会哭的孩子了。

“打听到了,的确要开战了,听说军营里的人都要回家安顿好家人,楚天哥应该也马上回来了”,“果然是要打仗了,”何母呢喃到,她看向疏影:“你这才刚怀上,楚天他……好孩子,委屈你了”

疏影只是轻声的安慰着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她抚摸小腹的手却暴露了她的不安,但她还是强颜欢笑的说着,不会有事的。

月亮升起的时候,楚天回来了,他打破了尴尬,“怎么都哭丧着脸啊!(走到母亲面前)妈,您别担心,您儿子福大命大,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就我这身手,绝对把小鬼子打得滚回老家去。”

“我和你一起去!”说话的是家栋,大家都被他的话惊讶了,“家栋,你胡说什么呢?打仗不是你应该做的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父亲交代?”

率先反对的是红芍,她不能看着弟弟以身涉险,“姐,你还记得我们的爹怎么死的吗?那个时候,面对他们的枪口,我们只会哭只会逃,我们甚至,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安葬父亲。

九一八,我们失去了东北,如果再失去华北,我们将面临的就是亡国。姐,不可以,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家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是的,疏影知道他长大了,有责任有担当。

经不住他的执拗,红芍还是答应了。只是好生嘱咐楚天,一定看好家栋,楚天欣赏小伙子的勇气,于是答应一定照顾好家栋,只让他在战线后方出一份力。

何母:“楚天,你还没吃晚饭吧!妈去给你做几道你最爱吃的菜,你和疏影一定还有话说”楚天过去轻轻抱了抱母亲,母亲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妻子。

楚天向疏影,疏影感受到他那挚爱不舍的目光后,看向他时,他的目光又慌忙的躲闪到一侧。

疏影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测:“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我……,今天我们营长带着我们宣誓了,他说‘上海亡,则我必先亡’,我们这几年一直在待命,现在,终于要上战场了。”

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这场仗,很难,是吗?”“是,但是我相信,我们所有的弟兄,都会拼尽最后一滴血,坚守上海。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就,你就再找个好人家,只是,多照顾一下我妈妈”

他转过脸不敢看疏影,只是用手偷偷掩住脸,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挚爱的妻子了。

疏影将一块手帕递到他面前轻声说:“你打开看看”楚天打开,默念:“疏影横斜水清浅,暮霭沉沉楚天阔。”这本来是两首诗,暗含了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

他珍重的将手帕放在最贴近心口的位置,“我等你回来,我知道,你有军人的责任与坚守,但是你不要忘了,除了国,你还有我们的小家,我会和孩子一起,等你回来团聚”

似乎是再也忍不住了,疏影转过头“我,我去看看伯母的饭做得怎么样了”,“疏影——”楚天叫住她,疏影回头,楚天庄重的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我一定回来!”看着强忍泪水却还在笑给他看的妻子,他终于忍不住,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4.黑夜尽头,光明的方向

1937年8月13日,日本以一场残酷的大轰炸拉开了攻打上海的序幕。谢家栋与何楚天早已奔赴前线,疏影与红芍参加了妇女救援团,他们渴望在受伤的战士口中听到二人的消息,可是却又害怕在那一副副被血染红的担架上看到他们的身影。

孕吐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加上心中忧虑过剩,疏影再也闻不得血的味道,于是在家中养胎,但是他会坚持听广播,听前方战事情况,可是最后,却只在广播中等来了前方战士全部阵亡的消息。这场历时三个月的血战,终于以上海沦陷结束。

楚天牺牲了,身中数枪,日本人胜利以后清扫战场,无数的鬼子驻扎到上海的各个地界。

楚天是有先见之明的,在预料到战争的结果时,冒险将楚天送出了最激烈的战区,他是军人,该与阵地共存亡,国民党的制度已经腐朽,他也再无回天之力。但是家栋还很年轻,他的身上承载着他的希望。

拼死逃回的家栋,满身是伤,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红芍看着不吃不喝不治伤的弟弟,只能偷偷落泪。她以为弟弟是因为楚天的死而难过,却不知他更多的是心凉。

他童年时已经见过血,经历一场这样的枪林弹雨,见过战场上遍地的残体,他没有被吓到,他的骨子里留着他父亲的热血,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令他心冷的是什么,是他看着楚天哥和弟兄们一次次击退了侵略者,一群又一群的军人在为了上海而拼死坚守。

可是结果是什么,是一句撤退,一句电话里的撤退命令,不知道是哪个位高权重的长官,命令他们放弃上海并且停发物资,这样的命令,寒了太多热血军人的心。就在这时,弹尽粮绝的他们看到了敌方无尽的手榴弹和子弹从天而降,这不是战争,更像是屠杀。

“记住,要有担当,但是不要像我这样去参军,要找一个真正能抗战,真正保卫中国的组织。记住了,要把这群侵略者赶出去,记住了,你一定要找到中国真正的希望,并且成为希望,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浴血重生之新的中国”

这是何楚天带他跑出战区时叮嘱他的话,在硝烟弥漫的炮火声中,他几乎是喊出了这些话,然后跑回去,他不能做逃兵,他要和兄弟们同生共死。尽管他真的很想活,他想母亲,想妻子疏影,更想见一见未出世的孩子。

“我该去哪里?希望又在哪里?”家栋空洞的望着头上的暗黄灯泡,这样的黑夜何时才能过去,真正的黎明又在何方?红芍看着心灰意冷的弟弟,心如刀绞,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默默流泪。

正堂里挂着楚天的遗像,何母抱着儿子的旧衣服在不停的抽泣,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英雄,只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实在难以承受。疏影也是呆呆的,她的眼泪已经流尽了,流干了,好像再也流不出来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垮,她得为了孩子着想,这是她丈夫留下的仅存血脉。

十多天后,在偶然的机会下,他们看到了一些有关新思想的传单,指向一个地方——延安。那里有一个受百姓拥戴的组织,那里,被称为希望。家栋的心再次被点燃,他决定去往那个地方,不论前路如何,总该闯上一闯。

可是当他提出此事时,红芍再不愿意弟弟去冒险了,如今日本人还在搜捕,他们在抓逃兵,虽说当日家栋不算是正式入伍,却也确实上过战场,若被日本人发现,只怕是难逃一死。

可是这一次,红芍也知道,自己再也拦不住弟弟了。既然拦不住,就和他一起去吧!无论前路如何,走过去才知道。

经过商量,何母决定带着疏影回到乡下,虽然苦一点,却能够安稳度日。红芍与家栋经过简单收拾,准备去往目的地。这一次,她们要分开了。虽有不舍,却都要走属于自己的路。

何母将乡下的地址交给红芍,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一直生活在那里,如果有一天,中国赶走了所有的侵略者,黎明到来,若是有缘,就在那里相见。

临分别的那晚,姐妹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已经共同生活了多年,早已经不再是简单的表姐妹了,他们共同经历过亲人离世,经历过战火连天,相互扶持,她们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临睡前,红芍第一次给姐姐梳头发,她才二十五岁,却已经生了几根白发,红芍心疼的为她拔去白发,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不要让自己活得太累。

疏影笑着答应,“好,看来真的是长大了,你也记得,遇事不要太冲动,以后接不在你身边,伤了碰了的话,要学会自己涂药”

“嗯,我知道,姐——姐——姐——”

她一声一声得叫着,似乎每多叫一声,就能多记住一次她的样子。

5.黎明到来,再次相聚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小村庄里,一个名叫“希望”的八岁男孩正拿着小风车跑在乡间的小路上,他的身后是奶奶和妈妈,他一边跑一边停下来捉路旁在花朵间飞舞的蝴蝶。

尽管他很想尽快跑到镇子上看热闹,因为他听隔壁家花花说,今天有一个大喜事,镇子上到处都在敲锣打鼓,还有很多店铺开业,会给小孩子分糖果,但是他还是不能跑得太快,因为奶奶腿脚不好需要住拐杖,妈妈得扶着奶奶慢些走。

“妈妈,奶奶,快点——”,疏影看着跑在前面的孩子,他的眉宇像极了楚天,心中洋溢着久违的幸福的感觉。

是的,中国新生了!经过了八年的艰苦抗战,侵略者被赶出了中国,尽管离镇子还有一段路程,可她已经听到了人民的欢呼声,听到了锣鼓敲打的声音。

忽然,在远处,她依稀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尽管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红芍和家栋,他们正挺着直直的腰板笑着向自己走来,红芍的头发早已剪短,家栋虽然穿着略旧的衣服,但是眉宇间却透漏着自信与骄傲。

疏影不知道这八年他们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们已经如自己的名字一样,芍药花迎来了自己的结果期,而家栋成为了支撑新中国站起来的一根栋梁,他们就像这新中国一样,历经沧桑后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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