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小刘
01.
听闻隔壁女人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章靓正在想尽办法和前夫争夺五岁儿子的抚养权。
自从准备离婚，章靓就住回了娘家。母亲是大院里有名的心善之人，谁家有个不舒服，都爱和母亲念叨几句。
这个消息，也是母亲告诉章靓的。当时，章靓刚刚和律师见过面回来。加了冰块的白开水喝到胃里，沁着冰冷的寒意。
那个女人她见过，柔柔弱弱的长相，不管遇着谁，面上都是笑笑的。但章靓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痛快，因为那笑容像极了自己，曾经努力隐忍的自己。
可是，都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离婚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章靓并没有为她过多地担心。何况，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章靓自问并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的选择。
然后，便是得到女人被家里强制送往精神病院的消息。
第二天，章靓正在家整理出庭的材料。母亲急吼吼地冲进了门，问她能不能去隔壁家帮帮忙。章靓觉得母亲有点多管闲事，但看老人一脸紧张，只好随她出去了一趟。
原来，女人的母亲终于被告知女儿已疯，难以置信地找上了门。女人的婆婆泪眼婆娑，一口一句冤枉，声称自己并不知情。
女人的母亲体格相比较婆婆壮硕一些，围观的邻居看着马上就要无法收拾的局面，生怕老邻居被外人欺负。章靓看着那位无辜的婆婆，和那位绝望的母亲，心里的痛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搀起女人的母亲，将老人劝出了那栋令人作呕的暖房。
02.
母亲看着章靓胳膊肘往外拐，反倒去帮了外人，有点尴尬地想要拉回女儿。章靓急喊了一声“妈”，脚下却丝毫不停地，搀着女人的母亲往外走去。
章靓和母亲相依为命三十多年，母女间的默契没有十成也有九成。老人借口去看看女儿，颠着小碎步，跟着章靓出了门。
将女人的母亲扶到家里后，章靓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对着一个外人说了实话。
“阿姨，别再去找他们了，没用的。您听我句劝，先给女儿治好病，然后把她接回家。”
“闺女……你这是啥意思啊？”
老人抽抽噎噎，话说得断断续续。母亲本来远远地坐在沙发上，中间只替章靓给老人烫过一条热毛巾。但看章靓神色不对，终于忍不住地坐近了很多。
“阿姨，我没啥意思，就是给您个建议。如果您真的还想要这个女儿，现在就去想办法接她回家。然后劝她离婚，如果她不愿意，那你们就把她关起来，直到她愿意为止。”
老人许是被章靓的话惊到，说出的话更嗫嚅了许多。
“闺女，为啥要离婚啊？我女婿对我闺女挺好的，闺女犯病他也给送的最好的医院……”
“阿姨！”
章靓其实不是没有料到谈话的结局，可听着老人到了这会还在为男人辩护，终于崩溃。又惊又怒地喊了那么一声后，屋里的两位老人同时起身，章靓却不得不暂时退去了卧室。
03.
“靓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母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凄凄切切，却又唯唯诺诺。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章靓只爱母亲和儿子，最怕的也是她们受伤。
可是，怎么还是没有忍住呢？章靓抽泣着砸了几把僵硬的冷墙，想着外面两位可怜的老人，抹了把眼泪，神色平静地打开了门。
“妈，阿姨，我给你们讲讲我的事。”
老人疑惑地点头，母亲却突然泣不成声。章靓拉了母亲入怀，双手轻抚着母亲的脊背，道出了自己这几年的绝望生活。
章靓和丈夫陈凯相恋于象牙塔，研究生毕业后两人一手结婚照，一手学位证，羡煞了一众同学。章靓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性格又软弱，导致章靓格外好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