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见仁见智的。云中鹤这个角色的创造,虽有一些生硬的地方,但总体来说是冷酷权力机器的典型代表。从社会政治角度,可以认为云中鹤与法海并无本质区别:一个是妖族中心论独裁者,另一个是以降魔除妖为己任的护法者,二者都标榜正义、压抑人性。
但是,由于“人”、“妖”的角色定位毕竟不同,从性别政治角度来看,两者区别就明显了。
传统神话中,妖的本体是兽,是智慧和社会性低于人类的存在,仅因为长期修炼而拥有了化为人形、掌握灵力的异能,但“兽”的本质不变。女性以妖的形象出现,既能体现男性对女性魅力无可抵挡、又爱又恨的心理,又能满足男性中心主义的政治需要——
女性是“妖”,不可能获得完整的公民身份,作为一个种族意义上的“黑户”,为男性无偿付出就显得理所当然了。
将女性设定为妖,既可以满足男性对娇媚女性的性幻想,又能随时将两性欢好的道德包袱抛给女性——男性是被“兽”诱惑的受害者,因为女性施展了妖术。千古红颜皆祸水,妹喜妲己惧妖姬。她们低贱、不道德,没有公民身份,没有资格与男性并肩走到最后。
因此,人妖恋的阻力来源于妖界而非人界,其性别政治隐喻全然不同:
妖与人不能通婚的原因,不是男性(阳性元素)理所当然高人一等,而是女性(阴性元素)需要维持自身的纯洁性,要防止被男性玷污。因为在历史上,女性(妖)是男权(人类中心主义)的受害者。
从生态女权主义角度来看,这个隐喻特征更为明显:兽类“进化”为妖,属于“万物有灵论”的科学幻想,因而“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一种反抗。云中鹤象征着这种反抗的极端形式——妖(兽)类中心主义。他要维持二元的社会,把人类从“纯洁的”妖界自然中排斥出去。这与激进女权论者要求远离男性殖民的观点何其相似。
因此,同为被男权文化贬低的对象——自然和女性,在《二代妖精之今生有幸》中,通过妖(兽)这个中介联系在了一起。就连剧中承担“人妖和谐”、“两性和谐”的新人类代表——男主角袁帅,也是动物饲养员身份,多少担当着调和人与自然关系的身份需要。这实在是很不错的一个设定。
当然,云中鹤的失败,揭示了激进主义的不可取——男性和女性毕竟是共生体,即使是同为妖类的白纤楚、蓝蝴蝶等,也反对以隔绝的方式来处理人与妖(男与女)的关系。更何况,云中鹤最后已走向了独裁、反自然、反生命、反人性。
那么,究竟如何处理男性与女性——这一对复杂的、难解难分的、充满对立与统一的关系呢?
且还是回到剧中的主线上来吧:
真诚的尊重与爱,能消弭一切隔阂。
新时代的女性,恰如狐女白纤楚一般,不因身为妖(女性)而自卑,敢于大胆地追求心中所爱,并勇于为自己的行动负责。
当这样的女性越来越多,相应地,也会有更多男性放下不必要的道德包袱,从物质压力和男性标签下适当解脱,承担更多情感责任。
所以,妹纸们,眼要毒,手要狠。因为……
在两性关系的2.0时代,女性当然要拒绝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