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寂静而又漫长,刚刚下过雪的城市一隅,仿佛一座无人的死城。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盏路灯在忽明忽灭地闪动着。偶有几个路人,也是捏紧衣领,匆匆而过。
室内,喘息声、呻吟声、床角“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绝于耳。床上的二狗,卖力的挺动着刚劲的腰腹,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到鼻尖,最后滴落在身下的女人胸前。
调整了下姿势,二狗对身下的女人说:“媳妇儿,我爱你,我爱你!”二狗的媳妇儿晓笙“嗯嗯呀呀”的呻吟着,听到二狗那磁性又沙哑的嗓音吐出地字眼,不自觉的将双腿环绕上二狗的腰。
夫妻间的运动已近尾声,二狗抱起晓笙,让晓笙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加快律动。晓笙紧紧地搂抱住二狗的脖颈,当二狗释放的那一刻,晓笙在黑暗中流下两行清泪,心里仿似被绞肉机绞过一样,痛的不能呼吸,痛的四肢麻木。
释放完毕后的二狗,赤身裸体的下地,摘了套子,随手扔到了垃圾桶,就去了卫生间冲澡,期间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晓笙。二狗冲澡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晓笙看了看浴室,拿起二狗的手机点亮屏幕。
未接电话,信息,微信都有,晓笙打开手机锁,点开微信,“二哥,你怎么还不来呀?”“二哥,人家都想你了。”“二哥,人家洗白白脱光光等你哟!”“二哥,人家想要了,你快来嘛!”晓笙看完微信,又设置成未读,退出微信,锁屏。
几分钟后,二狗出来了,晓笙说:“你手机刚才响了。”二狗应了一声拿起手机,看完信息后对晓笙到:“媳妇,公司临时有急事,我得去加班了。”晓笙“嗯”了一声。二狗换了衣服走到晓笙面前,低头吻了下晓笙的额头,转身匆匆离去。
二狗走后,晓笙静静地靠坐在床头,看着薄纱窗帘外的漆黑夜色,心里压抑的不像话,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刚刚还在疯狂做爱的两夫妻,怎么转头,他就能去爬别的女人的床?甚至连谎话都说得那么自然?”
颤抖着双手从枕头下拿出香烟,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重重地吐出去!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一对俊男美女笑的好不幸福,那时朋友们都说:“晓笙,你和二狗真是天作之合,真羡慕你们。”
朋友们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二狗和晓笙是大学同学,二狗属于贫困家庭中奋发向上的努力青年,更是学生会长,晓笙也是优秀学生会干部,长久的相处下来,二狗便对晓笙动了情。
但二狗自认配不上晓笙,便只是默默地看着晓笙,平日里嘘寒问暖,打水签到,过年过节过生日还送小礼物,但却始终不肯对晓笙表白。而晓笙刚开始自然是看不上穷学生二狗,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渐渐的便被二狗的深情打动了。
可两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偏偏都不肯捅破那层窗户纸,倒是急坏了一干众人。事情的转折还是大三那年暑假。那晚晓笙和闺蜜们心血来潮想体验一下酒吧的氛围,便浓妆艳抹的奔着酒吧去了。
酒吧里,人影憧憧,灯光晃动,音乐声震耳欲聋,再看着舞池里晃动的身躯,摇曳的身姿,一群女孩子便热血沸腾起来,互相推搡着进了舞池。可没多久,晓笙就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发生了冲突。
原因是男人摸了晓笙的屁股,晓笙用鞋跟狠狠地踩了他一下。男人便发脾气了,晓笙对那男人说:“你,你耍流氓!”男人满不在乎地说:“我怎么耍流氓了?谁看见了,你有证据吗?”晓笙气的转身要走,男人却一把拽住她。
晓笙甩不掉,正在这时,二狗出现了,对男人说:“谁允许你欺负我女朋友了?”说罢一拳挥了出去。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二狗丢了工作,鼻青脸肿的拉着晓笙的手,漫步在亮如白昼的城市街道上。
晓笙对二狗说:“对不起二狗,连累你了,咱们去医院看看吧!”二狗咧嘴一笑,疼的倒抽一口气,随后才说:“晓笙,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能和你牵手,这顿打挨的值了。”说罢晃了晃两人交握的双手。
那一晚,二狗对晓笙说了很多话,说他对晓笙的爱,说他最喜欢偷偷看着晓笙的背影,说他最喜欢看晓笙的笑脸,会在集体大课的时候坐在晓笙旁边偷偷数睡着的晓笙的眼睫毛……那一晚上,晓笙觉得,二狗是不是把一辈子的情话都说尽了。
大四的时候,二狗已经找到了一家大公司实习,然后租了个一室一厅,两人就正式同居了,白天两人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晚上回家,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动漫吃水果,吃着吃着就腻在了一起,然后接吻,疯狂的做爱。
二狗曾对晓笙说:“晓笙,性格上咱们俩互补,生活上咱俩互助,就连性爱上,我们都那么契合,灵与肉的结合,每一场性爱都是酣畅淋漓的,我真的是爱你爱到骨子里。”结婚的誓词,二狗只说了一句:“晓笙,我二狗这辈子非你不睡,否则就让我精尽人亡。”
这一誓词让参加婚礼的众人哄堂大笑,晓笙也娇嗔的说二狗不正经。婚后的二人,不似一般新婚夫妇般如胶似漆,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平淡,刚开始晓笙是有些不满的,二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是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的。
但看多了周围朋友们的分分合合,最后才懂得了平淡可贵的道理,人生哪儿有那么多的激情四射,所谓激情,不过是肾上腺素分泌旺盛而已。想通了这些的晓笙,便越来越投入于和二狗的平淡婚姻中。
二狗对晓笙也是真的好,婚前婚后几乎没有变化,嘘寒问暖,倒水洗衣,就连晓笙大姨妈报道的时候,都会细心的在床前放上一杯姜糖水,晚上睡觉还会用厚实的大掌给晓笙暖肚子,出差也会给晓笙带礼物,纪念品。
同学聚会时候大家都说,二狗和晓笙让她们再一次相信爱情了,看了太多的分分合合,唯有二狗和晓笙几年如一日的相亲相爱,真的是羡煞众人。
可老话常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所以,在一个阳光明媚到刺眼的中午,晓笙心血来潮想和二狗一起吃午饭,为了给二狗一个惊喜,晓笙没打电话就直接来了二狗公司楼下,坐在花坛边的长椅上等二狗。
不过片刻,二狗就出来了,晓笙刚站起身想喊二狗,就见二狗身后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扑到了二狗背上,然后二狗非常熟练的把女孩儿拽下来搂在怀里,低头在女孩嘴唇上印下一吻。晓笙愣住了,根本理解不了眼前的状况。
就在晓笙愣神的功夫,二狗和那女孩儿已经相携着走远了。不死心的晓笙给二狗打电话,好半天二狗才接电话,小声的问晓笙:“媳妇儿,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晓笙调整了下状态,状似随意的说:“我正好走到你们公司门口,咱俩一起吃午饭吧!”
二狗停顿了一下才说:“媳妇儿,今天不行,我们现在正在开会,估计得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你别等我了,自己先吃,晚上下班我回去做饭。”晓笙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坐在长椅上,晓笙脑子里乱糟糟的,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到二狗和那女孩儿,晓笙可能真的就相信二狗说的话了。再回想以前好多次二狗说再开会的话,晓笙已经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晓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晓笙坐在桌前发呆,一点一点的捋顺今天的事情。忘记了谁说的,出轨的男人就像掉在屎上的钱,不捡可惜,捡了恶心。晓笙最后决定,这钱,她不要了。
不知不觉,香烟燃尽,烫伤了晓笙的手,唤回了晓笙的神思。晓笙看看窗外,黑夜散尽,晨曦微露,一切黑暗都过去了。晓笙边起身边嘀咕着:“过去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穿完衣服,晓笙还给自己做了顿营养早餐。
吃完饭,晓笙拿起手机,给二狗发了一条信息。随后关机,收拾了行李箱,买了一张去往土耳其的机票。晓笙想,我不是逃避,我只是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