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文/高 旗
春节前夕,连队按照上级要求和贯例,进行战备器材装备检查工作。
连长周忠刚从一台出来,就叫有人喊“连长”,他一看,是二台长张国良匆忙地向他走来。
“什么事?”周忠问道。
“连长,有个情况向你报告!”二台长神色紧张地说,“我们台电台车上少了一台发电机,我们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什么?”周忠一听,也不由得吃惊了。
电台车上的发电机,是保障电台在野外通信工作的唯一电源,没有了电源,电台就成了废品。
“凡是能去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吗?”连长也紧张了。要知道,通信兵的武器就是手里的通信器材,这和步兵战士手里的枪支一样,是自己的战斗武器。通信兵要是丢失了通信器材,就等同于战士丢失了手中的枪,是极其严重的事故!
鉴于这一事故的严重性,连长立即发动全连人员,对车库、连器材库和各班台的住所,几乎是地毯式的寻找了一遍。然而,却没有发现那台发电机。
有人可能要问了,一般的发电机体积是比较大的,怎么会弄丢了?其实,这点就不懂了。丢失的是我军通信兵最新的携带式微型车载发电机。需要时,可从车下拿下来使用,其体积比现在的啤酒箱还小呢,重量也不足十公斤。
令人费解的是,这台轻型发电机是啥时候弄丢的?又是什么人偷去的呢?
反正太多的疑问,让人费尽猜想,也不到答案。
这是一起严重的事故,连里不敢怠慢,立即报告了上级。
由于这起丢失器材与丢失武器的性质一样,上级派人调查无果后,随即做出处理决定:连长周忠被党内严重警告、行政记大过一次的处分;指导员被处以党内严重警告;二台台长张国良被留党察看一年、行政记过、由副连降级为排级处分。
对人的处理是有目共睹的了,可对于何时丢失的发电机,全连人却找不出头绪来。全连都对连长指导员和二台长受到的处分,感到过重和冤枉……
这个春节,全连都过得比较沉闷……
七月份,连里安排二台的报务员刘志勇回家探亲。在和家人欢聚时,刘志勇谈了一些在部队的生活情况时,同时讲述了他所在的台里,在年初发生丢失发电机的事故,连长指导员和他的台长都受到严重处分的事,他们全台人员都受到严厉地批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在刘志勇说完部队上“丢失了发电机”这句话之后,他的弟弟刘志强插嘴问他,“你的部队丢的发电机,是不是浅灰色的?是不是动静不太大?”刘志勇说:“是的,那是最新式的微型电台专用发电机,非常轻便的……”他刚说到这儿,弟弟志强马上说:“哎,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看见过这种发电机!”
“什么,你见过?”刘志勇有些惊奇地看着弟弟,“快说,你在哪里见过?”
“我在前些天,就听到有人说,离咱们屯三里远的何家窝堡屯,有个老王家养鱼塘。对了,叫王长山的,他在鱼塘上面架起了电线,安上了电灯泡,晚上用发电机发电。灯泡一亮,就引来了许多飞虫。虫子会往水里落,鱼就吃落下来的虫子。那鱼吃了虫子,长得快,还省饲料了……”
“是王长山?”刘志勇一听,马上惊讶了:这王长山和他是战友,他们是一起入伍的,同在一个台里工作。他是在去年十一月份退伍的……今年他家开办了养鱼塘,晚上用发电机发电……这个发电机?想到这儿,刘志勇震惊不小:难道这发电机是王长山从部队……
一想到这儿,刘志勇惊了一身汗,他不敢多想了……于是,他叮嘱家人,对外人不要提王长山有发电机的事了……
第二天傍晚,刘志勇换了身便装,戴上个草帽,手拎个镰刀,打扮成割青柴禾的样子,向何家窝堡屯走去。
夜幕降临了,刘志勇按着弟弟供提的鱼塘位置,他在离何家窝堡西北处二里远的地方,找到了王长山的鱼塘。这原来是一座废弃的水库,经王长山的一番修整,弄成了养鱼池塘。
刘志勇看到,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鱼塘,长有一百多米,宽有六十多米。边上有一间小砖房。鱼塘两边架着几根简易的电线杆,两条电线横跨在鱼塘上面,电线上有间隔的挂着灯泡。这时,响起降沉的嗡嗡的声音,马上,鱼塘上面的灯泡一下全亮了。
刘志勇看到有一个人在小砖房里晃动。他猜想,这人一定是王长山了。
他慢慢的向鱼塘靠近。鱼塘上面的灯光,吸引着各类飞虫在灯泡四周飞舞。飞虫们看到水里也有个灯泡,就向水里扎去,结果撞到水面上,想再飞起来,可翅膀沾上了水,怎么扑打也飞不动了。水里鱼儿们争先恐后涌来,张开大嘴,一顿狼吞虎咽……
王长山坐在鱼塘边,一边吸着烟,一边观看鱼儿们在欢快地进晚宴,他心里更是十分畅快。不由遐想着,等到了深秋起鱼的日子,他这塘鱼,怎么也能卖上六七万块!给父亲看病的三万元饥荒可以轻松地还上了;开春再翻盖一下老房子,盖上一个全砖铁瓦盖的好房子……来年再养一年的鱼,娶媳妇的钱是富富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