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见到老安时,我很吃惊,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移动的骨架,瘦的已经没有了人形,脸上的胡子也许久未剃,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看到他的样子,我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他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对我说:“你来了”。
“嗯,我来了”
老安平静地问我:“我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我都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痛,我是不是特别不孝?”
还没等我回答,老安又自言自语到:“我真的特别不孝,妈妈每次给我打电话,我都不耐烦,我忙着打游戏,哪有时间理她。”
“一回家睡懒觉,她就骂我一天好吃懒做,我摔门而去给她示威。”
“两个周前她让我回家说给我做好吃的,我拿学习忙为借口敷衍她,我想着回家一趟那么麻烦,还不如在宿舍睡觉。”
老安看着我说:“你看,妈妈是不是为了惩罚我这么不孝,所以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不是的,你妈妈肯定很想你,特别爱你”。我心疼地安慰着他。
听完我的回答,老安两眼通红,我看到他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他倔强的转过头,便不再说话。一路上,我俩都静默无言。
老安的妈妈上班时突然心肌梗塞,人还没有被送进医院时,就没了生气。当老安赶回去时,看到的只有一盒冷冰冰的骨灰。
人啊,总是在拥有时不珍惜,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
04
直到葬礼结束,老安一直沉默着,但他的手里不停地抚摸着一个项链,那是他打了一个暑假的工给他妈妈第一次买的生日礼物,他妈妈特别喜欢。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无声地撕心裂肺比滔滔大哭更让人动容。
老安的妈妈真的走了。
走了,走了,就是天上地下,相见无期。如果午夜真的能梦回,那梦中相见,便是最美的夙愿。
当老安再次回到学校时,他变得沉默了许多。
我知道再也没有人起一大早就去卖肉,只为他回来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红烧肉吃。
再也没有人花小半个月的工资只为了满足他的要求给他买限量版的球鞋。
再也没有人再他耳边唠叨,叮嘱他注意穿衣保暖,不要生病感冒。
我突然好心疼没有了妈妈的孩子。
因为他们少了一份无私爱的关怀,更少了一份精神上的支柱。
没有妈妈的人生是缺憾的,失去妈妈的人生是遗憾的,如果老天一定要让我们经历这些,我希望这一天能来的晚一些,至少让我不会留有那么多遗憾。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