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妈妈妈妈你看！我又把超人变回萌宠啦，我棒不棒？”小男孩又回过头，一脸兴奋。
“其实，爷爷奶奶家挺好玩的，有猫咪，有狗狗，还有大鹅。你不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吗？”
“可他们家的猫咪和狗狗都不洗澡，脏兮兮的。”
年轻的母亲想再说点什么，却犹豫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
男人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坐直，整理好大衣领子，露出清瘦而苍白的脸。
他看着小男孩和玩具，想着刚才孩子说过的话。“难道将来我的孩子，也会跟他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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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将要到达凰图镇，请在凰图镇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
男人离开座位，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背好后，却没有马上走。他原地站了大概一分钟，拿出钱包，取出了几百块钱。
男人转身，对着短发女孩。
“小妹妹，刚才听你说了你爸爸的事，想做点什么。这点钱虽然不起什么作业，却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另外，如果以后真的有需要，可以去慈善机构或者公益平台寻求帮助。”男人把钱放在了餐桌上。
“大哥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是……”
老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女孩。
“谢谢你了，大哥哥，我替我父亲谢谢你！”
男人下车后，女孩问老人刚才是为什么？老人告诉女孩，那不是钱，是善良，是好意，也许还是别的什么，如果你不收下，他可能会难过。
女孩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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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急匆匆出站，以最快的速度找了辆黑车赶紧往家赶。正规出租车没有人愿意去。
一路上山路弯弯绕绕，又刚下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他不停地催司机快些再快些，虽然司机告诉他已经不能再快了。
男人盯着眼前这条走过无数遍的山路，忽然有些恍惚。
这些年在城市里打拼，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一本证明居无定所的暂住证？一份时刻警惕别掉进别人坑里的工作？一具“加班即企业文化”潜规则下越来越差的身体？还是一个两地分居的妻子？
可这一刻，无论如何，过去的，不会再重来，失去的，不会再回来。他只祈祷，父亲可以等着他，等着他……
男人打开车门一口气跑回了家。
他站在家门口，突然嚎啕大哭。
门左侧，挂着长长的岁头纸，六十张，在冷冽的秋风中，来回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