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丨寄南言
我拿流经全身每一处的血液,来温养左心房里停驻的你。
我眼里的季云帆似乎永远都在低头闷闷的写着长长的试卷,分班以后的理综第一永远轮不到别人。然而这些话,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季云帆还是那个鼻孔朝天的物理课代表,我依旧是内向胆小的语文课代表。
季云帆的右耳后侧有颗小痣,三角形的样子,我曾在练习本上描摹了无数遍的形状。三角形,几何赋予他极高的稳定性。我有空就会想,季云帆一定会对感情极度的忠诚。
然后再长长的叹出一口气,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转而又这样问自己。
周五的晚自习,布置好周末的语文作业,我伏在桌上思考。
季云帆突然回头拿笔点点我的头,然后指着黑板上的作业问我。
“《痣》是个什么题目,难道要拿着放大镜丈量自己全身的痣,然后总结归纳成一篇作文吗?”
如果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对话,一定会觉得他在挑衅。事实却是,这是每一次语文都徘徊在及格线上的季云帆对于作文的深度剖析。
“不过就是皮肤皮层黑色素堆积造成的小疙瘩吗?这个题目要怎么写?”他嘴角叼着一根黑色碳素笔,一脸的严肃表情。
我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小痣,然后问他。
“这个会一直存在吗?”
“不做医学处理的话,应该吧!”他认真的盯着我手臂上的那颗小小的痣,回答的很认真。
“那有什么像这颗痣一样,刻在你的心里或者别的地方,一直都存在的呢?”
他恍然大悟,片刻后,扔过来一支棒棒糖作为谢礼。
我抬头,看着他跟同桌窃窃私语,跟同样一头雾水的同学解释题目的内涵。他还拿着碳素笔在同样的位置点出一颗痣,指着那颗痣,不厌其烦的跟很多人讲解。
良久,我红着脸,缩进了书本里。
你,不就是我心里的痣吗?
有些话,我可能永远也不会说,对于你的感情,就像是一抹伏笔,藏在每一个不经意间。
高三理科综合训练,对我来说就像是每天都浸泡在炼狱里。
当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笔点点你的后背,问了一道物理选择题。
“这道题你要先找到力的作用点,然后判断物体所受到的力……”'
一道题也不过短短几分钟,我却听成了漫长的几小时一般,声声入心,辗转入血脉。
那以后,理综题目就是我们交流的最好媒介,我同样开始用心的学习,如愿以偿的跟他站在同一阶梯上,为一道题目争论,为一个答案争吵不休。
原来这才是交流的最好方式,季云帆会拿着遇到的难题跟我们一起讨论,会在放学之后,拿起粉笔那黑板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物理模型。
而我就在这个学习小团体之中,无比欣慰而又激动的存在着。
互相帮助的最好结果就是,我们俩的弱势科目成绩大幅提高,老师把我们安排着坐到了一起,他就成了我的同桌。
我再看不到他'耳后的那颗痣,换成了侧脸。
黑黑的眉毛,单眼皮下的炯炯有神的眼睛,挂在鼻梁上的严肃的眼镜,干净整洁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