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梦里醒来,我呆坐床头,无法抑制眼泪的出来,直达再次入后醒来,也还是无法忘却那种感受,我曾以为人会很快忘记梦里的感觉,可那种痛彻心扉的记忆是无法在心里抹去一丝一点。
又是一个漫长的梦,我出现在一个人群汹涌的集会中,舞台在遥不可及的中央,我随着人群茫无目的的走着,不只带去向哪里,就这么一路跟着。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你的背影,只是那么一刹那,只是在人群中一闪而过,我忽然有了方向,我拨开人群,朝你奔去,我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但在这样的世界前行,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是你,我都不愿放弃去追寻。
后来我终于看到了你,来到了你的身边。可我突然停住脚步,不敢再接近你,我慢慢移动,一点点靠近你,我小心翼翼仔细地观察着你。
我看到那条裙子,雪白色的,像极了那年大雪的夜晚你穿的羽绒服的颜色。我看到了你上衣,那是一件红色格子纹的衬衫,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时你穿的样式。对,就是你,那样一个背影,即便只是在人群中只看一眼,我也认得出来是你。
我想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你,可刚刚跃起的脚步,却又停住了。我从心里害怕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勇敢了,我害怕又会像以前那样做错事,害怕自己的行为伤害到你,我害怕你又会更加讨厌我。
我随着人群跟在你的身后,就想这样这样看着你,看多久都行,我想在你身后跟着一辈子,我想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我还想看你以后的模样,我想把你的每一刻的痕迹都永远记着。
就这样,我跟在你的背后,不出声,像你身边的人群那样行走,可我不再迷茫了,我找到了自己的那座绿色的灯塔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你忽然回过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我,我陡然间举足无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跟你打了声招呼,我一步步走向,慢慢地却又恨不得一步跨越所有的人群。你轻轻地微笑与我招呼,我却想让自己的每个仪态都做到最好。
仿佛曾经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我只是你普通的一个朋友,在一个奇妙的时间邂逅对方。你让我陪着你前行,我慢慢接近你,想挽起的你手臂,却一点点在边缘试探,不敢让你发现。忽然间,你却先牵起我的手,带着我奔跑,朝着中央舞台的方向。
你欢笑着,我茫然着欣喜着,在人群里奔跑着,我不知道你要带我去往何方,但无所谓什么目的地,一切都已经是最好的。我的心在以最高峰的时速跳动着,仿佛在下一刻跃出胸膛,我紧紧把她拽进自己的胸膛,亲吻着她,我想让她属于我,从牵起手的那一刻属于我。她就这样静静地在我的怀抱,我开始听不见人群里的任何声音,只有一颗躁动的心慢慢变得安静变得温柔。
慢慢地我们分开,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如初见时一样微笑地看着我。她对我说:“吴洋,我最喜欢的人在舞台那里,我想到那里跟他告白好不好?”我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我也同样笑着望着她,说:“好啊,我帮你把人群冲开,你就跟在我的后面。”
这一次,开始变成我牵着她了,我冲过人群,帮她把所有的栏杆推开,帮她举到舞台上,她没有回头看过我,朝着她喜欢的人走去,拿着话筒,向着对方和世界告白。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冲向她爱的人,我回头重新走向人群,我感觉我没有了痛苦,我不再像刚出现在人群时迷茫了。
我没有听见她的告白,没有看见她站在舞台中央是什么样。我忽然很高兴,慢慢回到人群,再一次随波流浪。可梦醒了,我明白这一切只是假的,我无法抑制流下的眼泪,原来世界还是跟我睡下的时候一样,我没有遇见她,她没有牵起我的手跑过,我没有吻过她,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我想回到那个梦里,不愿醒来,可我还是醒了。
在这个清晨,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入睡,我看着自己的家,想着即将到来的每天的工作和生活。我曾经想着就这么过挺好的,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同事之间关系友好,还有一群很好的朋友,还会在今天中午一起吃我想念很久的大餐。可为何我还是觉得空荡荡地,我此时像极了最初出现在梦里的茫然的样子。
虽然现实也很美好,很多人说我也很有潜力,能望着更好的方向前进。可我并不想啊,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简单地生活着。对于这世间追寻的东西,我太多提不起兴趣,我只想这样简单的活着,恰好地活着就好。
我父母总说我是个没上进心的人,学习的时候从不想着争一争上游,开始工作了,也不指望挣多点工资。其实现在很多的一切,对于自身来说,即便争到也没有意义,你所能挣到的大多不是你真正想要的。
在那本属于自己的人生愿望清单中,我只写了一条——想要和你再一次相见,一起坐下来聊聊这些年发生的故事,最好那时你并不认识我,我们只是初见,可我却在这里等了你许多年。
你看我的最大的愿望就这么简单,可是人无法同时跨过一条河流两次,时间无法倒转,过去的发生的错误,无法让我们只是恰如初见。其实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还只可能是那个小胖子,没人爱,爱惹事,脾气不好。但现在的我会想着想有可能地多靠近你一点,让自己变好。
我开始学画画,不过想画出你最美的模样;我开始学会多看看书,不过想着除了能说一句我爱你以外,还能用最准确的语言告诉你我所有的一切;我开始学着待人友善,不过想以最好的仪态向你打一声招呼。
梦里惊醒,我是该还是如此这般的生活,还是去找寻你,我已经在变得越来越好,却还是不敢去寻找你。我担心再一次做错什么,每每我以为我做好了准备,却还是把一切搞砸。可心里那沉寂的声音,却在这一次的梦里不住地呐喊。
我曾希望在西南这座小城里安度余生。
我曾希望去往成都,看看这个繁华的世界。
我曾希望去往边疆做个无人记得教书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