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早上熬了粥，你喝两口吧”。说话的人叫王春凤，是南安村一名普通的妇人，已有六十来岁，从枣庄嫁过来已有四十多年，住在泥巴筑成的土房子里。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女儿出生时夭折了，剩下的四个儿女只有最小的二十岁的儿子未成婚。
王春凤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住在隔壁房子，当初没钱，也就给大儿子和三儿子一人盖了三件平房，王春凤一直和三儿子一家住在一起。
三儿子和媳妇住在平房里，王春凤和老伴住在土房子里，土房子一共有三间，中间是带有灶台和客厅，两头各有一间房。
王春凤问完话，只看到躺在床上的老人头左右轻微晃动了下，眼睛在听到说话声时才微微张开一条缝。动作结束后就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床上的老人是前几天来看望女儿王春凤的张桂花。
张桂花今年已八十出头，本来身体结实，在家洗衣做饭干农活，根本不输年轻人。
许久未来探望唯一的女儿甚是想念，于是独自一人坐车十公里，走路三公里，早晨出门，晌午十分到达了女儿王春凤家里。
张桂花在当地，大家都尊称她为张妈，不仅因为她年纪大当妈的，而且平时也是爱管事的人。
在非芒种季节，农村人家里事情并不多，一家人因为张妈的到来变得非常热闹，平时舍不得买的猪肉，总算找到个借口买个两斤。
烧了一锅肉汤，王春凤先给张妈盛了一大碗，剩下的给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孙子孙女盛了喝。
团聚快乐的时光非常短暂，张妈才吃了两天的好菜，第三天早上就开始吃不下饭。王春凤怀疑是不是平时吃荤吃得少，这一次吃多了，消化不了。先吃两天素食，稀饭蔬菜什么的，等肚子里的油水消化完就好了。
可是，三天之后，张妈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前两天还能喝几口稀饭，今天早上连眼睛都睁不了多久，更不要说喝稀饭。
看来怕是生了病，最紧的大夫还在乡里，需要过去请。让张妈自己走去不可行，用板车拉的话也不好，从村里到乡里的路都是土路，路上颠簸的厉害，好好的人颠簸一趟都有点不舒服，更别说现在的张妈。
最终只好是王春凤到乡里请大夫。
过了半天，大夫请了来，看了不多久，对着王春凤等人摇了摇头。
走出屋外后，大夫说，怕是过不了这关了，我们这乡里是看不好了，老人家怕是时候到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王春凤不等大夫说完，眼泪就已落下，“大夫，我妈前几天身体还好好的，就几天没吃饭瘦了点，你给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啊！如果乡里治不好，那我带她到镇上，再不行到县里、市里。”
“我也是没办法，老太太这种情况，除非是有神仙，否则。。。”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张妈八十多岁，也算是长寿了，只是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一下子就说要不行了。该谁谁都难以接受。
一家人送走了大夫，商量着该怎么办。在农村讲究就算要死，也一定要死在自己家里。虽说王春凤是张妈的女儿，但毕竟不是张妈自己家。
可是现在张妈情况又不好，他们要是给送回枣庄的话，搞不好在半路上张妈就不行了，那就还不如放在这里。
商量后，决定把这事告知张妈的大儿子王建国，让他来决定。
九十年代农村还没有通电话，计划第二天一早王春凤赶到王建国家里。
当天晚上，张妈已处于半迷糊状态，隐约看到有个人影在床边走来走去。
想要睁开眼睛看清，但是只能半睁开眼睛，透过月光照在土房子边上的小四方窗户照进来的光来看。果然看到一个人影在房间里晃动。
那个人影看不到脸，只能看到有胳膊有腿有头，整个人影都是黑乎乎的，说是人影不太合理，应该是黑黑的能飘起来的怪物。
张妈想大声尖叫，但是喉咙口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就是发不了声。
以前只听大人们说过见过鬼魂，难道真的有鬼魂？张妈看到那怪物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有时飘到房顶上，有时落在床边。突然，张妈看到那怪物往她自己的身上飘来了，吓得张妈一下子昏死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王春凤来到张妈的屋里。他们都住在土房子里，王春凤和她老伴住在西侧的房间，张妈住在东侧的房间，中间隔了一个带有灶台的堂屋。
“妈，我今天要回枣庄，把你这情况和大哥说下，看他要不要过来把你接回去”，王春凤坐在张妈的床边，眼睛黑肿，明显昨夜没睡好。
“啊~~~啊~~~~”，张妈听到声音挣扎着半睁开了眼睛，想和王春凤说话，但是她说的话，在王春凤听来只是单音节的字，没有任何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