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吧?没想到在这碰见你呢。”,猴子看着眼前的妇人,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嗯,挺好的啊,夫贤子孝的。“妇人微笑道,”老公在这边谈点生意,心里想着也没什么事儿,就跟着一块过来,权当散散心。”
“啊,哈哈。”猴子喉咙有些发紧,只好干笑两声。
戈壁的风吹过紫霞的头发,她的眼神落在远处的茶摊,那边有两个小儿在嬉闹,那是她的孩子。
猴子有些恍惚,心里有些难受。
“你来这边干什么,也是散心?”紫霞问道。
“出差。”猴子回道,“最近这一片有些小妖怪宣传邪教歪法,佛祖让我过来整治一下。”
“怎么你们取了真经,这人心还是不太平吗?”紫霞有些怅然。
在紫霞和众生间,猴子当年选择了众生,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紫霞已为人妇,这众生,依旧皆苦。
“要是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选择众生吗?”紫霞问道。
“我不是选择了众生,只是选择了自己,我没有那么伟大。”猴子拔了一株草叼在嘴里,望着天上的云
“那时候我只是一只猴子,对众生没什么感情,我只想成为这诸天神佛中的一个,受万人敬仰,我只想我的那些猴子猴孙不再被当成妖怪屠戮,他们本就是普通的猴子,只是被我改了生死簿,于是变成了妖怪,我得对他们负责。”
紫霞看着眼前的猴子,微微出神,当年那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身影竟有些佝偻。
“成佛之后也不快乐”,猴子嚼了嚼嘴里的草根,有些发苦“每天除了是听佛祖讲经,就是听各路和尚辩经,偶尔下凡,也是干些扫荡邪魔外道的活,本想学学感化众生,那些妖怪偏偏一个个固执的厉害,老孙我真的不擅长口吐莲花,便只好棍棒出真知了。”
“你现在这口才也不弱当年啊。”紫霞掩嘴笑道
“啊,是吗?”猴子回过头,有些尴尬,眼前的紫霞掩嘴轻笑,让他想起了当年跟他一起逛集市的场景。
“你的紫青宝剑呢?”猴子突然问道
“啊,那个啊,除了你,也没人能拔出来,索性扔掉了。”紫霞偏过头,看着远处起伏的野草。
场面安静下来,猴子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对话,他有些恼怒自己干嘛冲出口那个问题,可他知道,他并不想结束这场对话。
“我丈夫叫我了,先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去长安出差,我们再喝一杯吧。”紫霞出声说道。
“嗯,好的,再,再见。”猴子回过神,想抬起手做告别,却如何都抬不起来了。
看着紫霞,远去的背影,猴子只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
“椰子啊椰子,你又发炎了。”猴子自言自语着,看着远处已没有人的茶摊。
猴子没有返回西天,去了趟高老庄。
“哟,斗战胜佛sama,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高老庄的一家包子铺前,站着一个白衫黑裤的年轻人,胖胖的老板赶忙迎上前,一脸谄笑。
“八戒,你这已经是大老板了啊,上次见你还是路边摊,现在都有自己的店铺了啊。”,年轻人没有看身边的胖子,径直走进店里,找了张椅子坐下。
胖老板麻利地收拾好店铺,沏了壶茶,在年轻人对面坐下,笑道:“大师兄,今天下午这耽误的营业额,怎么你也得报销了啊,老猪我这可是高老庄第一号的包子铺啊。一天下来,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两银子。”八戒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你干嘛要在高老庄安家呢,看着以前的爱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心里很好受吗?”猴子喝了口茶,问道。
“师兄啊,我爱的,还是嫦娥,对翠兰,只有亏欠。”八戒从怀里掏出烟杆,抽了一口说道,“当年被贬下凡间,心里一下没着落,便顺势跟翠兰好了,后来取经路上想想自己其实并不是爱翠兰,只是念着她对我的好,心里总有亏欠,从西天出来,便想着在高老庄安家,一来人间自己也熟悉这片地方,二来也是担心她受欺负,毕竟是差点跟我结婚的,这街坊四邻的闲言碎语都是刀子,所幸她也嫁的个好人家,我也挺开心。”
“你把那玩意儿给我灭了。”猴子红着眼道:“老孙这双眼睛受不得烟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