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两个人挺有意思的。”郑州有一家老式烩面馆,一个三人桌,面色稍显稚嫩的一男子熟练地磕着毛豆对旁边的魁梧壮汉说,“哈哈,两个人吃一碗烩面,刚才女的吃完一个饼了,现在男的又买了一个饼正吃着。”
“刚才他们在中间的桌子坐,可能感觉不太好,就做到了角落里。”壮汉又说,“多幸福啊!”
“这样的很难得啊!现在已经很难得了,很少见了!”三人中最成熟的扭头看了看低沉的说着。
这里是郑州的金水区,去年的时候已经拆了所有的城中村,附近的楼房可以看出来应该刚建几年。现在的郑州一天一个样。东区的一条十车道的公路说是在一夜完工的,毫不夸张。饭店面向的另一条街道的中段,有家饭店“淮阳渔家”,是小青年走了不下于五家找到的一家卖毛豆的地方,买了两盘几乎把那家的毛豆买完了,看到淮阳两个字也很是亲切,那是家乡的味道。
熟男点了一根烟,右手扶着额头,又看向了斜上方的灯泡,“我也有过这样的情况,虽然现在条件好多了,但再也回不去了。”眼睛微闭,吐出了十几年的唏嘘。
熟男用筷子夹了一条毛豆,很快就把皮吐了,眉宇显出难色。“当时我比他们惨多了,真的,在温州做生意赔了四十多万,十年前啊!当时穷的只能买一张回去的车票,和一桶泡面,一分钱都不剩了。二十小时,从头到尾没有碰,到站后直接走了。”
成哥我觉得能理解你,壮汉拎起了他沙包大的拳头,在嘈杂的面馆里仿佛能听到拳内皮肤挤压摩擦的声音。“当时刚回国的时候,是真的恨,恨自己没钱没能力,还靠着一个女人。”摊开手背,指着食指和中指的根部骨节处,甩向旁边的店面玻璃墙,墙面轻微颤动,“这些疤都是一拳把家里的玻璃打碎留的。”
“为什么打吧!当时住北环的城中村里,一天停水了,睡醒后想喝水,连一块钱都找不到,连买水的钱都找不到。”壮汉用力咬合,点了点头,晃了晃双臂又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
“我也惨过啊!我曾经也很惨啊!”青年摊开双手,一定要说点自己的伤心往事才能迎合目前的气氛。
熟男点了点烟灰,“你跟我们俩比着,你条件好多了,真的。”
“嗯,我是没有为吃饭发过愁,但那是我前几年是真的惨啊!”青年顿了下,“去年你刚见我的时候,和现在应该很不一样吧!当时我很失落很失落,心情差到极点了。慢慢地,才好多了。”
熟男点了点头,略表同意,脑海里早已波涛汹涌。
半碗烩面,成盘的毛豆皮,沾了油渍的铁签,一瓶快喝完的白酒,两扎快喝完的啤酒......
画面已经恍惚,霓虹灯拉长了它的波段。
“来斗会地主吧!,你会吗?”
“斗地主谁不会啊!”
“来呗!”
三人掏出手机,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
当然是小青年输的最多,熟男赢得最多。
“最近这两年认识的人还挺不错的,认识小X还是挺开心的,也帮了我不少忙。”
“小孩挺有意思的。”壮汉附和。
霎时,觥筹交错。
“你看那个女的,挺有意思的,自己一个人端着一盘菜,在角落里吃。”小青年重复上次和壮汉说话的方式。
“挺个性。”
“主要是那碗烩面都没收,现在的人一般都不会去那坐,这空座还多着呢!”
女子摆动起身,身材高挑,穿着干练,动作潇洒,面容藏着秘密。
“这个女的挺成熟的,应该有三十岁。”熟男立即说道。
“肯定没有。”壮汉反驳道。
“打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