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江湖理想

2018-06-20 12:30:15 作者:湖湘小平

我十六岁那年的理想就是----左邻右舍都是个顶尖的大流子。左边住的是大包菜,他身材敦实,梳着个八十年代兴起的三七分略长头发的发型,嘴唇上一撮浓密的胡子;右边是小妖怪,他瘦峭身形,马脸狭长,走路飘逸。他二人待我如左右护法,哼哈二将。而楼上楼下的皆是他们团伙里的成员,比如唐天宝、朱小飞、王得胜等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很凶很霸道,在我们县城的青少年界声名远扬无人敢惹。而他们因邻里关系也都是我的好朋友。凡我有打架兵戈,他们全都呼啸而至,全力战斗。这个理想在时年真是异常美好,美好的让我一想起来便飘飘欲仙。而且我还意淫了一些详细规划:对于学校初中部的那班家伙,我自己纠合着几个同班小家将一顿打杀便够了,而万一碰上了那班家伙叫人---也就是叫高中部或者社会上其它的团伙来犯---我则快速退回家来招呼着左邻右舍为我出战,一举击溃任何胆敢犯我天颜的家伙。这样的设计让我快乐的睡不着觉。但我的左边邻居住着的是马老师,他见人就一脸的笑容可鞠,万一没见到人也是一脸的笑容可掬;右边住着的是机械厂退休的金厂长,他富态威严,但行动不便,上下楼梯都常常危机四伏。故而所谓理想,总是和现实有距离的。而且,我是认识大包菜和小妖怪,而他们并不认识我。

回到现实中我是个初三年级的学生,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由于发育缓慢,自己的体魄总是支撑不了自己任性洒脱。挨打是我的一种常见现象。很多年后有人说九零年代少年时挨打的孩子因为历经磨难沉稳大气故而容易发财。可我对一二十年后的发财毫无先见之明,我就是想别人不敢打我而我可以随意打别人。走出去看谁不顺眼就是一个耳刮子,还不顺意又是一个耳刮子,只到顺眼为止。

可我又被人打了!那天上午第三节课时,在班长叫完起立老师说坐下之际,我顺手抽了邻桌张伟的椅子。张伟便如坍塌一般坐倒了下去,然后他的头磕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其时张伟并没有太任性,他爬起来摸着头狠狠地盯着我。我一阵踹踹不安但并没有对之后做太多危险估计。张伟虽然发育迅速身高已达170左右,但模样斯斯文文平素里安静异常。只是当时他的眼睛里还是有些狠劲的。果然下课之后,他猛地起身抓住了我的衣服,一阵老拳打了下来。我低着头用前额及头顶处抵抗着他的老拳。毕竟是一直斯文文静的男孩,几拳之后他便住手了。我嘶叫着扑向他,结果被他一拳打在了脸上。这一拳颇为沉重,脸啊!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我的拜把子兄弟毛猴守在学校回家路边的商店里等待着张伟。古文云:风萧萧兮易水寒。应该就是此种境界。毛猴算是我的死党,我们因一个葱油饼结为了兄弟。事情是这样的:上个学期前的一个上午,我买了个葱油饼准备吃,被毛猴看见了。他就立马跑了过来,看着我也看着葱油饼,口腔中一股液体在激荡着。我当时有点饱,早上的米粉似乎丝毫没有消化掉。于是我就撕了一半的葱油饼给毛猴吃。毛猴一边吃一边说:我们结为兄弟吧。这样我们就结为了兄弟,形成了打架同盟。

我们透过商店的橱窗看见张伟从校园大门走了出来,安静如故。当他走过我们隐蔽的商店之时,我们两位缘起葱油饼的把兄弟紧紧跟了上来。我心里兴奋异常。张伟同学的斯文让我毫不畏惧,人类好战的因子在我身体内横冲直撞。我走近了张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平和地转过了头。我好战的小拳头冲天而起击中了他的鼻头。这猝不及防得打击让他整个身体仰后了过去,但他踉跄地站稳着自己的身体。待他站稳之后,他仍是比我高一个头的张伟。我急忙招呼着毛猴,“打啊,毛猴。”于是毛猴也冲了过来对着张伟的腰捣了一拳。极为敏锐的我判断张伟或将恢复元气,于是拉着他肩膀的衣服拼命转起了圈子。转了大约两个圈子后我看见张伟伸出他的大手来揪我,于是我甩开了手,也臆想着籍此能让他摔倒,而发育良好的他却由此而站稳了身子,屹立不动继而惊惧莫名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很恐惧。毕竟是籍由优质荷尔蒙身高170CM而非常茁壮的的张伟同学。如果他恢复体力反扑了过来,我们俩个小巴豆只怕都会被他踏碎。可是,--他竟然转身跑了!于是智慧的我想到了:虽然我恐惧,可张伟同学更恐惧。

我们一战成名。而且我还有赠半张葱油饼义举,毛猴和我陆陆续续团结了一帮兄弟。他们的名字也非常出彩,分别叫做苍蝇、韭菜、龙屎、胖阿辉、鸡哥。加上毛猴和外号地主的我,我们初步形成了一个七人战斗小集团,美其名曰“战国七雄”。

有组织有实力的日子就是快乐啊!我们基本上就没有再去触摸我们的教科书了,九零年代国家教育力量有限,考上大学的人凤毛麟角,考不上大学才是正常。故而让那些满蕴知识的教科书在课桌里静静地休息吧。而我们那子弟学校的老师是不会太管我们这些有组织的人的。我们的天地江湖是县城里的那一条条马路。我们从马路的这头溜到那头,从一条马路溜到另一条马路,再溜回来或者又溜上另一条马路。走在马路上我们都趿着拖鞋,敞开着衬衣或者打着赤膊。一边走一边闲扯着,偶尔吹下油口哨,唱几曲流行歌。这样的生活悠闲而快乐,独立而自主,似乎人生最高的境界也就基本实现。当然,作为一个战斗小集团,我们是少不了战斗的。我们的集团先是继续找了张伟的晦气。后来又陆续制造了几个小战役,基本上都以胜利告终。不过既然是战斗那总会碰见一些厉害角色的。其实也不是这些角色有多厉害,而是他们背靠更强大的组织。比如这次鸡哥为斗牛的几毛钱赌资踢了唐少宝一脚。唐少宝恶狠狠地离去,他离去时候是一溜小跑,仿佛是儿童团给八路军报信。我知道事情有了些不妙,因为少宝的哥哥唐天宝是大包菜一伙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远处一阵烟尘驶来。当然,这只是我形象的描述。我们这个县城虽然脏乱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如大西北。我这般比喻只是描写那股浓厚的杀意。天宝跟着少宝,大包菜也在后面,还有其他几位也是大我们四五岁的流子。他们带着一股吊儿郎当的味道走来,但这股吊儿郎当的味道在我们眼里那全是杀气。而我们被他们这股杀气给定住了。我们没有跑,因为在这座小小的县城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山不转水转。与其跑,不如直面惨淡的人生血淋淋的现实。

他们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唐少宝那青春期发育不正常的小白脸上写满了骄奢之气,仿佛我们欠他几百担粮食。他指着鸡哥说:“就是他。”鸡哥的脸当时是惨白的。天宝走了过来。他瘦骨嶙峋的身板估计也是青春期发育不太良好,走路竟然有些巍巍颤颤。他似乎要伸手给鸡哥一个耳光,但又忽然变招踢出了他的右腿,一脚踹在鸡哥的肚子上。鸡哥被一脚踹到在地上。这时候狗仗人势的少宝欺了过来,一巴掌扇在鸡哥脸上,之后他并没有住手,而是一巴掌又一巴掌。这个年代的江湖潜规则是:你打得越狠就越厉害就越有江湖地位。

我上前去想隔开少宝和鸡哥。那巍颤颤的天宝便跳了过来,一脚一拳的招呼我。我当时很想捡块石头砸在他的脸上。但大包菜叼着烟甩着他那三七分的头发站在那里。他代表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震慑住我们这群初入江湖的少年。于是我亦只有让他打。为了尽早结束,我装了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装着受了重创不起。

他们终于打完了。这一顿打完全打出了他们的威风,打出了他们的实力。从此以后唐少宝估计在十六岁以下年龄段的小流子界中再也无人敢惹。但唐少宝做出了他这一生最错误的一个动作--他在给了鸡哥最后一拳后朝躺在地上的我吐了一泡口水。他那腥臭的口水从他那张歪嘴中喷薄而出,砸在了我的头上。然后他们走了。

我到旁边的水龙头处洗了洗我的头,然后脱了上衣把头上的水擦干净。我们七人坐在地上,鸡哥一个人呆呆的站着,目光凄惶哀怨。我们如丧家犬一般皆无话语。最后我们彼此安慰了几句便各自回家。那天晚上我回家洗澡,洗完澡后感觉到天旋地转,最后吐了出来。

那次被打事件仿佛是我们少年某段时光的黑白分界线。在我们青春期勇猛的生长的时候忽然被这么给划了一下。从那天起,唐少宝声名鹊起,晃在马路上的姿势都不同凡响,校花刘英也被他泡到了。他们时常骑着个单车在学校里飘来飘去,仿佛就过上了公主王子般的幸福生活。而我们“战国七雄”则变成了七只老鼠,被打和被吐口水一脑袋的事迹也传遍了学校内外县城上下。连班上长得最丑的学习委员红菊同学看我都一脸不屑。我们青春期的发育似乎也受到了严重影响,个个显现出委顿之态。特别是鸡哥和我,两个人似乎都越长越丑。

但我们还是得生长的。我们一样课,溜马路,顶多是看见唐天宝他们就绕着走。那天我们晚上去了县城录像厅看录像。哇噻,放得是香港古惑仔系列电影。美好的电影一时让我们忘记了忧愁和烦恼。我们七那天聚得特别齐,一起看一起心潮澎湃。真的是好佩服浩男山鸡他们啊!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什么恶人都敢干!我以前长得跟浩男也有点象啊!鸡哥的名字也有个鸡啊!怎么人和人差别就这么大呢!我们一边看一边心潮澎湃一边想,临到结束的时候我心里有个一个完整的想法。这个想法让我激动不已奋发不已。电影放完之后,我们聚到了县城汽车站里的一辆汽车上,开了我们战斗小集团的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会。这次大会又象一次分界线,在我们委顿越变越丑之际再给我们划拉了一下,把我们划进了另一个世界。

“兄弟们,既然出来混,就不要怕死。怕死一辈子被欺负。大流子也不过就是敢背刀砍嘛!我们拿刀也是大流子。我们跟唐少宝他们干一场!”我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说。

鸡哥、苍蝇、韭菜、龙屎、胖阿辉、毛猴的眼睛在黑暗中都熠熠生辉,显然他们也完全领会了我们刚才看的电影的精髓。

“是啊,地主讲得好,出来混不就是想做大流子么!没有人罩我们,我们自己打出自己的天下!”鸡哥也面色鲜艳地表态着。然后我们的几兄弟纷纷畅谈表态,达成了一致认识。

怪不得说一些会议是什么什么的转折点!

第二个夜晚,我们开始了我们的淝水之战,当然用官渡之战赤壁大战来形容也未尝不可。

事先我们还是做了一些侦测的。苍蝇象只苍蝇一样的在县城四处转着,然后远远盯住了唐天宝。但唐天宝总是和大包菜团伙的人在一起,如果我们直接向他们发起冲锋,未免有点神经不正常。于是我们聚在学校后面的小山上商量着行动。韭菜说直接到他们家去吧。这句话仿佛如醍醐灌顶,我们都表示认可。韭菜毕竟那个数学语文考试加起来能达到60分的,还是很有智慧的啊。

是夜,星光灿烂。当子夜来临之际,我们走在解除奴役之路上。

唐天宝家是临街的一间三层小楼。在楼下我捏着嗓子喊“天宝、少宝。”门吱呀一声开了。唐天宝满脸迷惑地走了出来。当他看见是我们七的时候,满脸写满了疑惑和惊惧。想来他也是有着害怕的啊。

“干啥啊!”天宝恶狠狠地吼道,似乎凭他的这一声吼,我们就会逃去。

那一刻我想起了陈浩男,鸡哥大概想起了山鸡。我们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菜刀向着天宝双肩砍去。天宝大叫起来,转身的动作狼狈而迅速。他拼着命向屋内逃窜。鸡哥此时便如山鸡一般矫健,他一个饿鸡啄米般跳了过去,一刀砍在了天宝的背上。天宝向前一倒摔到了地上。我跟了上去,在他屁股上补了一刀。苍蝇韭菜胖阿辉毛猴也跟了进来,纷纷在天宝身上补棍补拳。此役鸡哥和我拿菜刀,他们五人没拿。

少宝出现了。他在他们家的楼梯上异常惊惧地看着我们且没有作声。这种生死关头他哥哥被打得要死他竟然就不作声的看着,完全也是个怂人啊!但你不作声并不表示你就会被人民从轻发落。我和山鸡放开天宝向少宝扑了过去。少宝完全被吓傻了,直接就坐到了楼梯上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我和山鸡毫不犹疑的一人从一边给了他一刀,我砍在他的左肩,山鸡砍在他的右肩。当然我们下手都不太重,毕竟不是杀人只是雪耻。十六岁年龄段的扛把子唐少宝双肩流出了一点血,然后他哇哇大哭了起来。

唐家父母从楼上往下走,叫喊着“怎么了?怎么了?”

我们立马下楼,如一阵风般跑步离开了唐家。

很多年后,当我每次回忆起那个夜晚我都会热血沸腾。但那个夜晚没有天堂。地狱在不远处一直敞开着大门。

午夜的街头人流几无,只有少数的夜宵摊点仍是人声鼎沸。我们内心狂热地跳动着,穿过我们熟悉的一条条马路。我们不知道该去向何方。我们站在一处街角抽烟,香烟燃烧的速度远远超过往昔。最后我们决定去胖阿辉家。他老爸老妈都去走亲戚了,家里没有大人。那个夜晚我们都在胖阿辉家里把灯关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几乎把他老爸的一条红梅烟给抽完。黑暗中七点火星不断地明暗着,如果打开灯,便会发现这间屋子已然是烟雾缭绕。最后我们笃定了对策--明天七个人都在一起,每个人都拿好刀。在我们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县城里,流子界发生斗殴一般都不报警的,一般都在业内解决--也就是再斗殴或者私了算了。大约四点钟左右,我们在氤氲的二手烟中相继睡去。

第二天我们走出胖阿辉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我们直接去机械厂的大食堂吃饭。街上阳光灿烂一切如常,但我们感到一切如常的阳光灿烂中隐藏着深厚的杀机。在路上我们遇见了花花。他大我们两岁,是个不斗殴而左右逢源的小混混。他就象马老师一样见谁都是一脸的笑,跟谁都貌似结拜兄弟。当他看见我们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圆而惊讶,他显得友善而且十分关心我们。作为一个惯常左右逢源的少年混混,他自然信息灵通。他知道了我们昨晚的伟大表现。从他那里我们也知道了之后发生的情况--天宝和少宝并无大碍,昨天晚上去县人民医院缝了几针,现在还住医院里。大包菜他们已经在找我们,最后花花建议我们最好离开县城一阵子。听见那两小子并无大碍之后我们感到一阵放心。但也完全拒绝了花花的建议。最后我们轻松地去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我在用我那快速成长的大脑思索。吃完饭后我又作出了一个英明正确的决定--去马路逛,最好碰见大包菜。

县城还是这座县城,马路还是这座熟悉的马路。但我们再次走在这熟悉的地界的时候心情是完全不同的。经历昨夜的一战,我们的士气和自信达到了顶峰,我们虽然有些踹踹不安,但也希望能再次对决,尽早解决问题,还我们一片自由美丽的世界,哈哈。

那天真的也很奇怪,我们七人的家长没有一个出现。他们已经习惯了我们的作息方式。对我们的一两天不回家习以为常。在我们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县城,在我们安逸的社会主义九零年代,我们的父母并没有受过多少文化教育,初中学历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学历。对孩子也基本上是放养状态。这一切的民风偏狭造成了我们的理想异化。当然,此刻这个理想还是如此的伟大,并且在慢慢实现,而且是超越理想。我原来的理想是做大包菜一伙的,而现在的我在挑战大包菜。

我们就在县城晃着,七个人表现得一不怕死二仍旧是不怕死。小县城的江湖很小,很快我们就和大包菜他们狭路相逢。我们晃到东条路的时候,大包菜一伙正坐在那里喝着大碗茶瞎扯蛋。估计对于昨天的事件也在探讨。我们的心揪紧了。我和鸡哥把菜刀从腋下拿了出来,紧绷着脸从他们的眼前走过。那一刻我们是紧张而濒于临界线的。如果大包菜打来,我们会拼死抵抗。但我不认为我们会打赢。但那一刻,大包菜他们是--惊呆了的状态。大包菜他们七八个人是成年人,个子都比我们高大。他们一直看着我们,大包菜没有行动其他的人也没有行动,直到我们逐渐离开了大包菜的视线。

我们都安然无恙。众兄弟都对我的决策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面色变得冷峻异常,那一刻我想我一定非常帅,就像电影里的陈浩男。于是我又作出了一个英明的决策--去医院看唐家两少爷。众兄弟们都很惊讶,我老谋深算地告诉他们问题迟早要解决,乘着那二宝惊魂未定,我们主动去解决算了。

我们战国七雄一行又走在了通往医院的路上。在路上我已经想好了一切。当我们进入天宝和少宝的病房时,天宝和少宝都惊惧得口瞪目呆。我说天宝你们的医药费我们出,这个事希望你就算了,如果你不答应,那我们现在就干脆弄死你。我在说弄死你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红了眼。天宝和少宝自然也是惊呆了,后来我催促他:“怎么样,答应不答应?”天宝急忙点着头,“好好好!”

人在巨大的压力下往往会迸发出其更多的潜能。多年之后当我伏案写着这么一个故事的时候我想如果我当年的理想不是做个流子而是做个将军,或许我会去往远方,比如去中东攻打ISIS成就一代名将;又或者我在古代,比如楚汉争霸的时候,或许我就能成为韩信或者英布。这类臆想也让我感觉异常美好进而处于一种飘飘然的意淫状态,就如我十六岁时臆想左邻右舍是那么的凶暴般的具有快感。不过这一切当然继续只是少年时候的少不更事。其实以后我走上了另外的人生轨迹,这条轨迹的目前的阶段是我常常在窗前伏案写作,就比如在写这个故事。

震惊县城的战国七雄砍杀天宝少宝事件就这样结束了,一切处理得这么完美。这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能够处理的事情。但是就这样给处理掉了。家长和警方都没有惊动,两天之内我们砍了人并善后。从此战国七雄便是县城一股不可小觑的新势力,甚至可以说将很快达到顶峰。我们再次走进录像厅桌球室得到的不再是别人凶狠地目光,而是友好甚至有些巴结的笑容。我们很自然的和县城各个比我们大的流子熟识了,比如大包菜、小妖怪。在桌球室里叼着眼搭上话,以后就成了朋友。

写到这里我即将结束本文的创作。读者们一定会大呼“怎么能这样”“突兀”“人品有问题还是水平有问题啊?”但我想说的是我只是想给大家讲讲那个年代的故事。那个年代属于中国的工业化年代,信息时代还远未到来。社会主义大锅饭大统筹还是很存在的。城镇的生活相对固化。文革的烈焰已经化为灰烬,老的信仰总是那么让人质疑。而港台之风已经吹拂了中国大地,市场经济初步生发。那个年代中国许许多多小城镇小流子是一种普遍的现象,他们威风八面,肆意张扬,挥洒荷尔蒙。至于他们的劣迹和产生的社会危害我则不一一计数。然时代终在前进,社会文明一点点改变着时代,譬如当初那个战国七雄之一的少年,今天也会以一种脉脉温情的回忆述说着那个年代的故事。至于那曾经小城的战国七雄,现在基本都天各一方,比如鸡哥,他就在邻县的一家银行老老实实的做着后勤保卫工作,某个夜晚的时分,或许他也会有热血沸腾的回忆。

湖湘小平
湖湘小平  作家 广告策划人,小说家。

我的少年江湖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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