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痴
如果有人赋予你一场梦,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回到过去,不是为了能让你展望未来,而是为了让你重蹈覆辙........
凌晨十二点,文离端坐在电脑桌前,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自如的跳动,一个个字呈现在文稿上,动人心魄的故事就这样诞生。每每看到自己的作品点击量爆表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拍桌子欢呼。高昂的情绪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消退,因为这终究是他一个人的狂欢,他无人分享。
文离是一位专职作家,主宰夜间十点到一点整,那时的他灵感源源不断,写出的故事直击人心。文离一天的工作时间分为两大段,白班公务员,夜班写作好手。公务员是他见过最百无聊赖的职业,全天坐在办公室里,上级派发任务的可能性小如针尖,就算有任务,也是那种十分钟就能完成的事。闲着没事儿就阅览名著或拟写文章大纲。
手机嗡嗡震动,编辑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提醒他交稿时间到,还不忘在文字末尾添加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文离冷哼一声,回复他自己已经交了。隔了几秒编辑给文离发来了稿费,一千五百元。
笔记本、鼠标收入囊中,确认没有物品遗漏。凌晨一点二十一,他该回到他的房子里休息了。
打不到车徒步回巢,常规操作。路灯几乎熄灭寥寥无几,就算有未熄的路灯看见他迎面而来也会“嗞”一下收回明亮的灯光。他仰头直视着路灯,似笑非笑,欲哭无泪。
一颠一簸,总是能到他的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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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起,文离蹦起,要是旁边有人定会被吓趴,还以为死尸复活了。迷迷糊糊地瞄眼闹钟。
八点二十。
“啊!”
文离服装都没打理好,也顾不得洗漱,一头油光焕发的毛发,鞋都不换。径直冲向单位,出租车不理他,干脆就跑到公司,也不远,就五里路。风驰电掣地跑了一路,时速直逼百米赛跑冠军。
八点五十,没迟到,可是公司门都不开是个什么意思。文离在门前嚷嚷着开门。
公司周边的住户实在受不了这哀嚎砰地推开窗户:“瞎叫唤啥,大周末的让不让人休息了。”
他无言以对,一拳锤在墙上。我这一连乌龙的举动引来晨练大爷的侧目,他捂着嘴,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打道回府,强装镇静,最后还是被大爷哼的一声,一个趔趄。
文离边走边构思他文章的下一章节的大纲,路过的行人都离他甚远。玩手机不看路也就罢了,不玩手机也低着头。
沉闷的一声砰,他感觉到了在游乐园开碰碰车的感觉。一年轻人被撞倒在地,他没大声喧哗,默默地去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书本,起身走去。文离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当他回过神来,迅速地把地上的五枚竹简捡起准备归还那人时,他已不见踪影。
他定睛一看,五枚竹简分别用篆体写着:梦灵、泣灵、爱灵、欲灵、未灵。文离不清楚这为何物,见上面花纹独特于是收入囊中,欣然归去。
青年男子捧着厚厚的书,浅笑着目送走远的文离,阴森的面容下看不清那阴晴不定的模样。立在原地,在斜风细雨中愈发模糊........
2.
又一个凌晨,文离写完了文稿。以往交稿心里喜悦,而此刻的他却愈发觉得空虚,身心俱疲,倚靠在转椅上。编剧发来信息,他想都不用想又是催稿的。拿起手机使劲摔在地上,他想不通自己这么累究竟是为了什么。名誉?自娱自乐。金钱?他足够多。
物品收齐,走人。
房子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褪去光泽的旃檀桌椅,撑衣架上能挂四件衣物,一年四季他的衣物绕着圈儿轮流放置。微晶石地板欲裂,一应俱全的厨房,空气凝固在他买这栋房的那一天。
如果生活成如此萧条,白夜里行走不见得是件坏事。
他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为了回到当初的模样。但是,回不去了.......
文离径直走到卧室,倒头即睡。
电脑桌上的五枚竹简,悄无声息的裂开。化为浓雾,完全将他包围.........
1.
“这孩子懒散,在班上也不积极,太过孤立,几乎脱离了班集体。你和孩子母亲是不是?”
办公室内,老师和文离的家长正进行交谈。可明显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文离的父亲闭口不言。
“如果你是这种态度的话,你绝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老师提高声调,大声训斥这个中年老男人,他照样不说话,就像一个哑巴。
“老师,您说够了没!”文离父亲怼了老师一句,大步迈出了办公室大门。
文离的老师怒不可遏用手重锤办公桌,最后还是压住怒火心平气和地批改学生作业。总有学生会让他心情变好的。
如平日里,小文离在班上依然是个透明人。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他应该庆幸自己比其他同学聪慧,因为老师们都不情愿辅导这个学生。累了就趴桌子上休息,无聊了就用笔在桌子上划拉,一天就磨完了。
走走停停,他用手机记录下他所到之处的美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满树菩提子的菩提树,新添加的木栅栏,圆润如玉的鹅卵石……
文离坐在茵茵绿地上,茫然地看着对面的孩子们玩着他没玩过的游戏。
“怎么不和他们一同玩耍呢?”身边兀地多出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文离没有理会,视线集中在对面没有变动。
“你最爱看哪部动画,嗯?”陌生青年人浅笑,宛若朝阳。
“哆啦A梦”文离微弱的答到。
“你羡慕吗?”
“羡慕起不到任何作用,我想要成为作家,谱写生灵万物、沧桑正道。我努力寻找捷径,就像小哆啦会给大雄各式各样的道具一样,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文离浸在草里,紧闭双眼,若有所思。
“但是我知道,不是每一个大雄都会有一个哆啦a梦,好比我。”
文离睡意渐浓。
陌生青年笑吟吟地盯着小文离,他睡着的模样还挺文静。
“我很是期待你成为作家后的行为举止。”
“离离,起床了.......”耳畔响起熟悉的喊声。如甘露浸润在他的心田。文离乍然间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妈妈。他怔怔出神地望着母亲。
丰盛的早餐:自制三明治(面包、火腿、煎蛋、番茄片、牛肉)配上酸奶和青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