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小巫婆,我妈是老巫婆。
对,没错。就是你们小时候看的童话书里的巫婆。
我妈在好几个故事里都有出现,随便说几个你们都知道——睡美人、美人鱼、白雪公主啥的,都是一些大的IP剧。
这些故事都走向了电影和卡通市场,随之而来的是我妈人气的增长。
与其说是人气,其实我都知道,剧中的我妈纯属气人。
我问我妈:“妈你在故事里怎么总是这种又老又狠的样子?我同学都不敢和我玩了。”
“谁?你就说谁吧?谁不想跟你玩?老娘找她去!到底是老娘的毒苹果不够毒了,还是她们胆子变肥了?!”我妈回答我的时候,一脸阴鸷。
虽然知道我妈只是开玩笑,但我还是吓得一激灵,忙说:“妈,you see see you,这么凶,谁敢和我玩?将来我要是找不着对象,就赖你。”
“这和你妈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优秀了还能愁这个?”
“我当然优秀了!都A了还要我怎么优秀?再优秀就没了。妈咱这平胸是不是遗传啊?生物学上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你少来,咱这是三代单传,只传女不传男。懂了吗你?”我妈一脸放肆又没礼貌的笑。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岔开,小巫婆我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丝毫没注意到我妈脸上笑容中带着的一丝苦涩。
02
我妈是巫婆,这我从小就知道。
可我爸呢?
“妈,我爸呢?”我以前不懂事儿的时候经常这么问。
我妈一脸无所谓,说,你没有爸。
怎么可能?别人都有,偏偏我就没有?这什么道理?
遂不死心,整天缠着我妈问我爸的下落。
被问得烦了,我妈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螳螂知道吗?你妈就是母螳螂,你爸就是公的,结婚那晚我就把你爸给吃了。
哇的一声,我哭出来了。
我妈是巫婆也就算了,还吃人,是食人魔。
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
于是又问,妈你肯定骗我的,要不然你怎么不吃我呢?
丢下一句“信不信随你”之后,我妈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就溜了。
这时一阵乌鸦飞过,带起几片枯叶飘动。
我发誓要找到我爸的下落。
03
动物界有小蝌蚪找妈妈,巫婆界有我找爸爸。
这要是找到了,我也没给巫婆朋友们丢脸。
可爸爸比青蛙难找多了。
且不说我爸是不是真的被我妈吃了,就算他还健在,我该去哪儿找他呢?
看来找老爹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遥远的事不比当下的事,它就像一阵烟,虚无缥缈的模样让人时常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很久之后的我才明白过来,一切早已暗中安排好。
该找到的老爹也总是会找到的。
04
转回现实。
就因为我妈是老巫婆,我爸又至今下落不明。班里同学都说我是坏人,还说我迟早会遭到社会主义毒打。
我就纳了闷儿,我明明啥都没干,整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们凭什么随便论断我。
那天隔壁老王家的王二狗又带着几个人欺负我。
首先开腔的是王二狗他堂弟王二麻子,估计是想立威。
“小巫婆,你老娘的毒苹果还有没有了?咱兄弟伙想要几个。”
“二麻子你还跟她客气什么?她敢不给咱们吗!”二狗子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说着这一群人就开始使用暴力翻我的桌子和书包。
一群不入流的玩意儿,我心里暗暗啐着。
正苦苦思索怎么对付这些狗皮膏药呢,突然门外一阵中气十足的大吼:
放开那女孩,让老子先......先滚开吧你们。”
我站在角落里抬起头,这人看起来好像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05
“敢问大侠是?”我客气问道,“刚才谢谢你了。”
谁知那人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怂啊?好歹你妈也是害了好几个公主的巫婆啊。”
“富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听过吗,同理,狠也狠不过三代。”
“那你可以回去告诉你妈啊,你妈一个顶俩。”
听了这话,我摇摇头,说,我妈早就退隐江湖了。再说了,她去对付几个屁孩多跌份儿啊。我妈把我照顾这么大,我不能再让她操心了。“
闻者点了点头,随后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扬长而去。
走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以后你就喊我大哥,我罩着你。
06
关于我老爹没找着,反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大哥这件事,我没敢跟我妈说。
我妈最近更年期,怕她唠叨起来没完。
就这么,我在学校多了一个大哥,我妈不知道的那种。
那天学校放假,正好我妈出去有事了,于是我就去唯一的朋友——大哥家蹭饭了。
“你家房子还真大,深藏不露啊老哥。”我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故作惊叹状。
“哈哈哈看到了吧,以后跟哥混,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大哥笑嘻嘻说道,“行了,你四处看看吧,我去看看午饭准备的怎么样了。对了,别乱翻乱看啊!”
我随口应答着,突然心思一动,转身就去了大哥房间。
红木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有的书可能比我年纪还大。
我对书没有兴趣,转身欲走,却猛地被一本很奇怪的大书给吸引住了目光。
莎士比亚说,to die,or not to die,is a question。
我说,看还是不看,是个问题。
顿了半晌,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07
其实那不是本书,是本相册。
费力地把大书从书架拿下来之后,我席地而坐,就这么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我靠,这图好恐怖啊。这些人是在扒人皮?”我小声逼逼着。
整个相册里的图片,更像是一个连环画。由于时间紧(主要是怕被大哥发现),我略过中间,直接翻到最后,却发现我妈赫然出现在图片里。
照片里的我妈面容姣好,穿着婚纱,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
惊讶之余,我脑子里更多的是疑问。于是我眼疾手快地将我妈的那张照片塞进口袋。
一切整理好,我从大哥的房间里出来。
带着满腹的疑问吃完了一顿饭。
08
一回家,我直奔我妈房间。
第一件事就是把口袋里的照片掏出来给她看,我站在旁边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屋内一片寂静,我忍不住问道,妈?这人是我爸吗?
我妈从照片上移开眼,揩了揩眼角的泪水,说:“你都这么大了,我就不瞒你了。”
09
Long long ago,我妈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那时候她还没有做巫婆。
邻居家的小伙子和我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适婚年龄一到,他们就结婚了。于是就有了我妈穿婚纱的那张照片。
一切看起来都是很美好的样子。
可我妈的美貌像蜜糖,香味也吸引了国王这绿头苍蝇。
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我妈被国王这老东西看上了。
但我妈这时候已经结婚了,还怀了我。
没关系。国王大手一挥,无数兵士就要来我家抓我爸。
我妈死命拦着,可哪敌国王的侍卫。
最后我爸被捉去,我妈整天在家以泪洗面。
我妈这头正在家哭得昏天黑地,国王那头派人传话,将择日迎娶我妈。
我妈以死相逼,这才吓退了国王。
国王虽然不再提娶我妈的事,但也迟迟不愿放我爸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