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毛小球最新一届的女朋友。我挑衅地看那个人。
换口味了啊，你。飞机场怎么玩？那个人朝毛小球狂笑。
去你妈的！毛小球扔下台球竿，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拉起我的手，飞快地跑出了昏暗的台球厅。
哈哈，太刺激了，接下来去干什么？我坐在他的后边，搂住他的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看什么电影？毛小球有点紧张。
就去你常去的地方。我说。
他好像吓了一跳，停下摩托问：你是认真的吗？
是，我说，走吧。
结果我还是临阵退缩了。我们在一个小巷子的录相厅外边徘徊许久，听着厚厚的门帘后传来无法描述的声音，我吓得落荒而逃。
我们趴在路边的栏杆上，看着人来人往，华灯初上。往来的人们不再灰头土脸，而是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美好的面纱，霓虹闪烁，营造出一种繁华的感觉，小镇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我饿了，我说。
我请你。毛小球挺爽快。
好，我们去喝酒。
哎，莫真真，你今天是不是疯了？毛小球取笑我。
是呀，我甩甩头，朝他媚笑。
别这个眼神儿，吓我一身鸡皮疙瘩。毛小球抱住双臂，把下巴搁在栏杆上，笑个不停。
我突然发现，毛小球已经变成了一个颀长俊秀的少年。他有一个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细长的眼睛带着一种薄雾般的忧郁。我突然发现，我的白瑞德，和他是多么像啊！发现这一点，让我大吃一惊。我举起手，遮住我发热的脸，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风一样四处漂泊的少年，心猛烈地跳起来。
你没事吧，莫真真？发什么呆？走啦，我们去喝酒。
是啊，我是怎么了？我喃喃着，跟着他一起去路边摊吃烤串，喝啤酒。
要是你爸知道我带你来喝酒，会气成什么样子？毛小球一边喝一边问我。
我假装淑女地笑了笑，没吱声。其实我早就学会喝酒了，我在家的时候，常常偷喝我爸的白酒。不过我假装自己是第一次，一边大口喝一边皱起眉头。
说实话吧，为什么逃课？毛小球问。
我失恋了。我决定实话实说。
失恋？毛小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什么？我没好气地把我的恋爱和失恋告诉了他。
要不要我去把那个什么白瑞德打一顿？毛小球认真地看着我。我必须帮你出这口气。
不了不了。我赶紧说，又解释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那个男孩子。
你这样的女孩都不喜欢，白瑞德是个傻子。毛小球说。
我震惊地看着毛小球，毛小球则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毛小球，我的恋爱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你把你的恋爱也告诉我，才算扯平了嘛。
我的？毛小球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很远的地方，又喝了一口酒。我没有恋爱过。
鬼才信呢，你有好多传说的，传说中你有好多女朋友。而且，那天，我不是看到你车上载着一个红头发红嘴唇的小太妹吗？
小太妹？毛小球茫然地看着我，好像完全想不起这回事。
你就装处男吧。我嗤之以鼻。
那么你呢，你还是处女吗？毛小球哈哈大笑。
我脸涨得通红，把啤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站起来就走。
六
莫真真，你跑什么呀？毛小球在后边追着我。
我觉得很丢人，一男一女在大街上这样你追我赶，于是，我脚步慢下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往前走。
莫真真，你知道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毛小球在我身后说，他的舌头有点打结，喝多了。
什么事？我诧异地停下脚步，其实我也没有真的生气。
我喜欢你。他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真的，我一直喜欢你。
你——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太让我意外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觉得好开心，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板起脸。
喜欢我？你开什么玩笑？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你是故意要逗我是吗？想到这个，我真的生起气来。
可是，毛小球突然走上前来，拉住我的手，我没喜欢过别人，从来没有。
我怔住了，没有说话，想要把手从毛小球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失败了。
为什么喜欢我？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因为只有你把我当朋友，在整个落花，我都只有你。毛小球说着，他的眼睛蒙上一层更深的雾气。
我的心里一跳。他说的，是真的，在整个落花，他只有我一个朋友。
可是朋友不是爱情。我无力地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