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俯下身子,发现是一只垃圾筐,掉出许多纸巾。他下意识地去拾,发现纸巾内夹着一只用过的“法国雨衣”,上面还残留着许多排泄物,黏乎乎的。好奇心驱使他仔细探究,发觉“法国雨衣”不是他用的那种,他用的是杜蕾斯,至尊超薄型。
张国庆全身毂觫,如同傍晚听到资质停批的消息,怒不可遏,狠狠地剜了青一眼,妒恨甫起,全身燥热,心中的狼奔了出来,一种复仇心理突然从心底涌现。
一个怪念浮现,他要在她身上播下自己的种子。
他蓦地脱去衣衫,把青的身子翻转,扒去内衣,整个身子压上去,单刀直入,“裸奔”了一次。
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惊醒,以为在梦中,刚要挣扎,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已进入她的体内。
“你发疯了?这几天可是危险期!你都上哪儿冶游去了,来去无影,连个电话也没有。”青大声叫嚷起来。
张国庆冷眉横竖,一声不吭,穿好衣服,脚落地时恶狠狠地把那“法国雨衣”勾到床上,大脑中闪出一个典故,“以尿壶为妻妾”那当事。
有西人的尿壶被幕友借用,怒斥道:“此口含何物,而可许他人乱用耶?”随即命手下责打尿壶三十,以其失节而投之水中。
张国庆冲出房间,在厨房间拿起一把剪刀,又冲入房间,把床上的席梦思剪得稀巴烂,又狠狠踩上一脚,骂道:“你这婊子,前门迎新,后门送旧。一双玉腕千人忱,半点朱唇万客尝。”骂完后,大步流星,夺门而出。
张国庆气得“呼哧呼哧”直喘大气,胀塞胸臆,像只无头苍蝇,找不到北。夜色正浓,雾霾弥漫,蒙蒙胧胧,几只猫蹲在张国庆的车旁,眼睛绿莹莹的,眼仁冒着蓝光,见张国庆走过去,唰唰逃窜,唬得张国庆蹦跳起来,也让他缓过神来。他拿出手机,给红打电话,对方关机,他忿忿地举起手机,刚要狠狠向猫摔去,手机铃声响了。
张国庆定神一看屏幕,上面出现“沉毛”两字,是沉湖渔排上的老毛,他马上接电话。
老毛说:“张老板,怎么这么多天没过来,现在鱼很多。”
张国庆问:“现在渔政还来抓吗?”
张国庆曾被渔政抓住过,在沉湖不在规定的地方钓鱼是违法的。
老毛说:“摆平了,我儿子天天与渔政一起打牌,吃饭喝酒,你放心。还有上次与你一起来的叫青的姑娘,再好也来,她喜欢吃的野生桂鱼已经有了。”
张国庆“嗯”了一声,把手机摁了。
往夕野钓的场景顿浮脑海:有一千个岛的沉湖,山峦起伏,空气清新,人身在其中,像身处天然氧吧之中,他身处一隅,手持钓竿,猫腰躬脊,目如鹰隼,死死盯着浮子,浮子一动,心动山摇。
眼前,去沉湖是最佳选择。第一次去那里时,正是被未婚妻抛弃时。有朋友带他到沉湖散散心。去了就一发不可收,上了“毒瘾”,这是钓鱼人的说法。张国庆突然顿悟,想不到人生除了事业、女人外,还有沉野钓这等美事。他乐不思蜀,闲钓江鱼不钓名,瓦瓯斟酒暮山青。
张国庆打开车门,进入,立即发动,调过头,直往沉湖方向驶去。
到老毛渔排时,已是凌晨二点。他马上打窝,然后进了排上的房间,倒在床上,和衣睡去。
3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张国庆一跃而起,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开钓。
钓了两个多小时,张国庆钓了十几条黄尾巴鱼,意兴正浓,昨天的懊丧已被沉湖美景和钓鱼的乐趣给冲淡了。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投身于沉湖的怀胞,尘世间的烦心事一扫而光,有一种立地成佛的感觉。
老毛走过来,说:“张老板,这段时间松树花掉落,黄尾巴鱼最多,你多钓几天。”
张国庆说:“这次我打算钓一个星期,你把腌鱼的盐准备好。”
俩人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张国庆一看是公司的财务总监,便起身走到排的顶端,接通电话。
总监说:“张总,地税稽查局来电,说今天下午到公司。”
张国庆疑惑:“半个月前不是来过了吗?”
总监说:“我也不知道,按理不应该来,要送的礼我们也都送了,而且他们也收了。”
张国庆说:“那我下午到公司,你给我先应付一下,去买些水果和烟,别忘了每人再买十条“中华”烟的烟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