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十九变

2022-07-06 18:09:27

悬疑

我最近老是睡不好觉,一早上起床头就炸裂般的疼痛,从后脑勺慢慢扩张,直至脑部中央,最后蔓延到了前额,脸上好像有丝线一般的切割感,这感觉就像有蜘蛛在我脸上结了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黑眼圈,没有沧桑,我不知道怎么了,可我总觉得有东西附在我脸上,我想把它拿下来摸到的只有我的脸,我拿水洗了把脸,使劲揉搓,终于舒服了些,出了门。

第一变:拔舌地狱

单位里的小王我越来越看不惯了,明明比我晚进公司两年,可就是加薪加的比我多,整天嬉皮笑脸看着就来气,给领导端茶送水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啊,上个班腰背坐得那么直装什么装,看着你给我买奶茶的份上今天就不整你了,呸,茶里漂了一只虫,真晦气。这倒霉的一天,气死,真是要想点事情搞搞他了,不然真以为自己牛上头了。嗯,这个关乎年终奖的报表不错,就他了。

啊,看见他在公司群被骂的狗血喷头,心情一片大好啊,他跟着孙子一样一个一个道歉,哈哈哈哈,随手改个数据就能做到这样,真过瘾。要怪就怪你做完不核对喽。

然后在上厕所的时候假装开导开导他,让他对我这个前辈感恩戴德,绝,真是绝。他是不会知道我在领导面前不经意提起他工作不认真,老是打瞌睡的事情的,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怎么会当面说人的坏话呢,人情世故,人情世故,这家伙有的学喽。

今天起床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舌头有些肿胀,我对着镜子,伸着舌头瞪大眼睛细看,两边红肿发炎了,血色的舌头上长了几个白色的小泡泡,我拿手碰了碰,真疼,我拿水漱了漱口,这也太严重了吧,不过应该是上火,等等去买罐凉茶,可能最近火锅吃多上火了吧。一整个舌根都在红肿,咽口水都疼,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哎,都怪那个让我上火的同事,早晚我要把他踩在脚底下,看他还能不能神气。

第二变:剪刀地狱

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手指有些疼痛,指尖胀胀的好像是被小虫子咬了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子很久没洗有了螨虫,真应该让老婆多洗洗,这么一想感觉身上哪里都痒了,脱下衣服,检查了一下,脖子上也有肿块,一个个小红点,尤其是手上有一小片红红的,一摸上去还有些刺痛,就像是被毒虫爬过一样,越摸越痛,算了涂点风油精上班去了晚上还有个约会。至于老婆那边,随便编个理由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也很正常。

女同学可是当年我暗恋的对象,长得漂亮,我还记得她高中里穿着校服的样子,青春靓丽,有着连宽大校服都掩盖不了的曲线,想想就有点激动,不过听说嫁了个有钱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这次机会可不能错过。我满脑子的花花肠子甚至想好了去哪家酒店,不过该装还得装,面子嘛。

到了,天盛府,这楼盘是真的不错,离市区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繁华地段,高档消费,楼层之间间距极大,只有别墅洋房,一眼望去都是金钱的气息。绿化工程做的不错还有人工湖,不愧是有钱人呆的地方,奢侈。

她有些慌张,冒冒失失的,还是以前的样子,身材极好,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装扮得更好看了,美腿胸部被衣服包裹的恰到好处,让我根本移不开眼球,我略显绅士得给她拉开了门让他坐在我的副驾,车里我早就收拾掉了后座的宝宝座椅,拿掉了老婆的照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塞进了后备箱。

一路上我们聊着高中时候的回忆好不畅快,我好像回到了从前,还是那个少年,难道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手上的红块突然有些刺痛,我一愣神差点打飘了方向盘,吓得后背一阵冷汗,还好有惊无险我们找了家高档饭店,这里人比较少也方便说话。

我开了瓶酒给她缓缓倒上,她一饮而尽,那,机会不就来了嘛。她哭诉自己老公总是不在家,没人理解她的痛苦,每天守着一个硕大的房子孤零零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结婚后工作也辞了,一直在家,说想到高中时候我那么开朗有活力就想找我说说话。

我用上了浑身解数,把能想到的女人爱听的戏码安慰着她,一杯又一杯,在灯影变换,斛筹交错中,我也开始迷失了自己,我开始放肆的大笑,开始口不择言,话语越说越荤,满是挑逗,她也没有介意,反而眼神迷离充满爱恋,好像那一刻我们都找到了彼此。

我提议楼上去休息会儿,她说那今晚就跟她回家吧。我早已失去了判断力,酒精把我最后一丝丝的忍耐都给冲破,我火急火燎得拉她上了出租车,直奔她的别墅,顺手把手机关了机。

第三变:铁树地狱

我对她诉说着爱意,说她老公完全不懂你,你需要的是陪伴,那些冷冰冰的臭钱根本无法满足你。她点头示意,像是默许像是同意,我更加疯狂了,既然你在回应我,我便不再客气,这一刻我们灵魂在共鸣,我吻上了她的唇,无关那些世俗的东西,我只是喝醉了我什么也不知道,真的。这一夜有些疯狂,我的身体多了好几道抓痕,像是被树枝划拉了一样,细碎的,

有些疼痛但同样的也很刺激,我爱上了这种感觉,更加疯狂。我看了看手上的肿块,好像更加刺痛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不会是荨麻疹吧。脸上那种被丝线切割的感觉还是在,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第四变:孽镜地狱

打开手机,是老婆的二十多条未接信息。微信上电话打的满满当当,语音一条接着一条,整整五条60秒的信息,看来60秒是微信的极限不是她的极限。我也懒得听,看着床上的可人儿,再看看手机上的黄脸婆,心里一阵烦躁,要是能把他老公踢出去,那财产和女人就都是我的了,住这里我后半辈子都不用上班,不用做一下恶心的阿谀了,不过想想就好了。

出了门,回餐厅取了车,我回电话给老婆。她直接哭着就骂了过来,滔滔不绝,终于停了,我跳过了她的谩骂重新把手机放到了耳边,翻了翻白眼,好声好气得安慰她,她说昨晚孩子突然发高烧怎么也不退,打你电话你又不接,你到底在干什么,孩子现在在医院里挂水,你作为父亲也不来看看。我捶胸顿足,开始怒骂领导,

说杀千刀的公司非要开会加班,还不让开手机,我也一副很抱歉的姿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终于把老婆的心情安抚了回来和我一起痛骂领导。

我重新把儿童座椅装在了后座,摆上我们生活的物品,开窗通风散去了车里的香水味,等确定没有一丝纰漏了,我发动了汽车,往医院赶去,这一劫算是躲过了。我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咧着嘴,面目有些可憎。眼圈有些浓重,还真像是加了一宿班,有些可怜的样子。

第五变:蒸笼地狱

赶到医院的时候儿子正痛苦的一呼一吸,我瞬间怒从心头起,不知道怎么的,一股邪火从我体内升腾起来,如果手上有棍子我恨不得直接敲碎医院的玻璃。

怎么回事,怎么送来了一晚上还这么严重,我大吼了出来,医生呢,医生呢,是不是不收红包就不会治病了,看见一个白大褂的我就冲上去揪住了他的领子,怒骂到。还好被旁边人拉开了,可能是昨晚的那股酒劲还没过吧,现在的我天不怕地不怕,我还是在一旁冷笑,“早就听说你们这些医生收红包才办事,我看了看药单,开这么贵的药,你们回扣吃的不少吧,

我们小时候吃个退烧药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现在医学退步了,一来就要挂水还要挂上好几瓶,你这一挂还要三天,我小孩的身体都要被你们弄坏喽。”我还在冷嘲热讽,老婆一直拉着我让我消消气,看医生在痛哭的样子,我心想果然被我说对了,垃圾医院。这样一来,老婆也没有再问昨晚的事情。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头晕的厉害,感觉天旋地转的,头也抬不起来,感觉自己少了一口气,前几天发炎的喉咙还是没有好,舌头火辣辣的疼,老婆陪孩子去医院挂水了,我感觉浑身都没力气,什么也不想吃,又发热又发冷,该死怕不是在医院惹上的祸害,我打开空调,手脚被冻得冰冷,可后背和胸口又热的难受,冷汗直流,我请了假,

沉沉的睡去,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我梦见有几个小鬼在拔我的舌头,他们撕扯着,用着蛮力,我想喊出声,但是完全说不出话,整个舌头都在发麻,疼,太疼了,后背好像生生被树枝划破,嵌进了我的皮肉之中,更恐怖的是我能感觉到分明有东西在用剪刀剪着我的手指猛的一下,咔嚓,咔嚓,咔嚓我的手指头掉在了地上。我竟然被疼醒了,手上的红疹块,后背的划痕都在让我难以入眠,汗流在背上我甚至感觉那是我伤口里渗出的血。

第六变:铜柱地狱

我猛的一惊,从床上直挺了起来,突然间想起后备箱还有我那件没来得及扔掉的背心,背心已经被撕破了,上面还有些污渍,当时就没有穿上,现在想来还是太过得意,要是被看到根本没办法解释。

我看了看钟表按时间算,老婆应该还在陪儿子挂水,我也不管身体上的疼痛了,赶忙穿好衣服,拿着备用车钥匙打的赶去医院。医院车库里有些昏暗,我警惕地盯着各个路口,耳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爬虫爬过的声音。我似乎有些幻听了,总感觉有小孩子的嬉笑声。突然我的脚被蹭了一下,我一个激灵喊了出来,低头一看是一只黑猫在绕着我走好像很亲昵,滚远点儿,吓死老子了,我一脚踹开了它。

最近真是病生多了看什么都疑神疑鬼的,我自嘲着,终于找到了,我打开后备箱,找到了那件充满了暧昧气息的背心,我打火把它点着随手丢进了停车场的垃圾桶里,长长的出了口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出车库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阳光太过刺眼,可那一瞬间我脑袋里删除了一幅画,我感觉我从未见过那副画,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怪,煞是吓人。最近真是幻觉看多了,现在的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个觉。

40几度的天气简直是让人晕厥,我有些昏昏沉沉的,叫了滴车,特意走了一段路怕正好碰见母子俩,路牙子上的热浪熏得人眼睛疼,况且我现在就像是一个病痨鬼,有气无力。

哎哎哎,你特么不长眼啊,哪有这么骑车的,摔死你得了,有个初中生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差点把我给撞翻了,还好我扶住了身旁的一根管子才把身形稳了过来,嘶!疼,手上传来了一阵疼痛,感受着从掌心传过来的刺痛,啊,这个管子怎么回事,已经被太阳晒成这样了吗,我的手掌上被烫出了两条红印子,不一会儿竟长出了水泡,我感觉火辣辣的疼,后背也是,这该死的太阳,得赶紧回去吹空调。

我一眨眼睛,嗯?这又是什么,我又看见了一副诡异的画面,那只青面恶鬼竟在朝我笑,它的背上匍匐着一只猫,不正是刚刚看见的那只么。我一阵恶寒,四十几度的天气,硬是让我的冷汗直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嘴巴里念叨着乘上了回家的滴车。

第七变:刀山地狱

傍晚时候女同学打来电话说晚上一个人没有人陪,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状况,两眼通红,眼底写满了阴翳,大气都喘不出,两只手脚像是被人打了一样酸胀无比,指腹常常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咬,可抬手确什么都没有。老婆给我炖了鱼汤,按了按全身缓解了一下我的酸痛,是稍微有些舒服了,可我静不下心,满脑子都是那晚缠绵的场景。

我抽了根烟,又假借加班的名头跑了出了,这酷暑,完全没有一点清凉。我淬了一口,扔掉了烟头,发动车辆往别墅赶去。我的内心好像又被点燃了,呼吸有些急促,同时又有些焦躁,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一脚油门轰了出去,车子在路上疾驰,已经晚上八点了,别墅区比较冷清。

突然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等我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我嘭的一声撞了上去,我下车检查,保险杠上多了一个凹痕,不过明显不是人,我松了一口气,顺着路走,那是一只黑猫,腿还在一抽一抽,嘴角有些血迹,看着怪恶心的,我找了瓶水冲了冲保险杠,看四下无人,直接从它身上压了过去,真是个不长眼的畜生,晦气,不知道我这样刹车对刹车片有没有影响,我可不想提前换刹车片,还挺贵的。

我把车停好,稍微整顿了一番,照例我按响了门铃,空气中好像有些鱼腥味,她穿着一件透薄的紫色睡衣,身姿若隐若现,像一个已经熟透的蜜桃,我再也无法把控,朝她扑了过去,我看见餐桌上准备了红酒和牛排还点上了蜡烛。昏暗的灯光下我的欲望又一次被点燃。

半夜,我被剧烈的头疼弄醒,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见,我摸索着床沿坐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碰倒了酒瓶,酒咕嘟咕嘟得流淌在地板上,喉咙里干渴难耐,我沾着湿滑走向客厅,脚下踩到了软木塞子咯噔了一下,眼睛差不多适应了黑暗。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可是我的余光看见的东西却让我屁滚尿流,我整个人都不住得抖了起来,那是一张鬼脸,它就那样批散着长发,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手里攥着一把菜刀,上面还滴着血,我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它却缓慢得在朝我移动,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我拼了命的喊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我呼吸急促,手指颤抖的把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它朝我走了过来,用那张青面鬼脸死死的盯着我,耳朵里还能听见一声猫叫,我看着那双眸子,分明是猫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渗人的光。

第八变:冰山地狱

我打了个冷颤,醒了过来,竟然是做梦,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我环顾了四周还是那个房间,旁边的女人正在熟睡,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我蹑手蹑脚的穿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走出了房门,路过客厅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除了黑洞洞的虚无没有任何东西,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坐上了车,闻着车里熟悉的味道,还是自己的小破车呆的安心,车内有些闷热,我打开了空调,舒服,真凉快啊。太舒服了,渐渐地我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后半夜是刺骨的寒风把我弄醒的,空调在吹着凉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调成了Low,最冷的档位,风力满格的吹着我,我摸了摸已经被吹到冰凉冰凉的手臂,又摸了摸额头,额头是滚烫的,我把手臂放在脑袋上降温,眼睛也烫的难受,又把手臂往下放了放也跟着敷了。

车里太冷了我摁了摁空调,没有反应,冷风还是不停的往我身上吹,我索性按了熄火键,同样的也失灵了,不管如何摁,那空调就是关不掉,我冷的后背直冒虚汗,感觉有些脱力,脚上已经被冻的没有知觉了,“阿嚏!”我打了个大喷嚏,差点没把自己的肺打出去,喉咙一阵剧痛,接着阿嚏阿嚏,他们好像被打开了开关,怎么也止不住,我打的鼻涕眼泪直流,但就是停不下来。

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每一次喷嚏都让我呼吸微弱一分,我好像在和喷嚏抢活命的机会,看我能不能在这个喷嚏的间隙吸上一口氧气。

阿嚏阿嚏,我感觉我喷出来的不再是飞沫而是血沫,每咳一次,我的心脏便疼上一分,最后硬生生把心脏都咳了出来,我看着手中黏糊糊

但在跳动的心脏,很是诡异。

第九变:油锅地狱

果然又是做梦,我居然一直都没有离开这张床,我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52分,她在我旁边睡得挺死,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喊叫,突然我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开门的声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难道是她老公回来了,真要命,听着摸索开门的钥匙声音,我的心眼都被提了起来,那人好像终于找到了钥匙,“咔嚓”大门被打开,吱呀的推门声在这个黑夜里越发清晰,“咳咳。”,有人在咳嗽,“哒~哒~哒~哒”步伐听起来有些沉重,鞋子踩着楼梯上的吱呀声仿佛是催命符,不好,那人正一步一步向着房间走来。

我来不及穿衣服,一丝不挂的随手拿起了一瓶被打翻的红酒,倒光了瓶子里的酒,举着躲在了窗帘后面,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真后悔当时没有把门锁上,不然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推门进来房间,奇怪的是他没有开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我能看见他个头不小,肌肉很厚实,凭我的小身板被他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最可怕的是他手中拿着一把菜刀,嘴角似是冷笑。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了?

正当我还在害怕的时候,说是迟那时快,他掀开被子,粗暴地将女人掰了过来,直接一刀插在了她的心脏上,她来不及出声,刀便被拔出又是一刀切在了颈动脉上,她嘴巴一开一合就像一条快要死去的鱼,吐着血泡,喷出的鲜血滋到了天花板上,浓稠的血浆流得枕头被套上都是,喷射的血液随着床往外延伸,紧接着地板上电视机上,我的衣服上全都撒满了鲜血,她就像一个喷泉,我甚至能感觉到我藏身的窗帘上也被喷洒到了血迹。

我根本是已经看呆了,被震慑的一动都不敢动,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一个活人现在怎么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更害怕他对我也下手,我死死地攥着酒瓶,只要他敢上前一步,我便敢和他拼命,这种人死后肯定会下油锅,不知道为什么我脑袋里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不敢再看,只敢侧耳听着,男人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这一切太过魔幻,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办法接受刚刚发生的一切。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得我想要呕吐,可我必须忍着,和性命相比,生理上的不适不算什么了。没过多久便传来了朝门外走去的脚步声,我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又等了大概半小时,我才敢稍微活动活动,脚已经僵硬了,一股麻劲传来,动一下都是一脸的痛苦。

又过了会儿等到我缓了过来,我一把掀开帘子,一张脸正正好好的贴着我,我和他相隔不超过十厘米,一瞬间那种难以描述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正是那个男人,他提着刀,刀上血迹已经干涸,竟没有走而是一直站在窗帘外盯着我,我一下子瘫软了下去,脚下发软爬也爬不起来。心脏砰砰砰好像要爆裂一般,再看他的脸,不正是那个青面獠牙的恶鬼么。

第十变:牛坑地狱

我看了看手机,4点10分,梦中梦中梦,太可怕了,我盯着天花板,看着装饰豪华的水晶灯,再也不敢睡觉,拿着手机看着微博热搜刷到了天亮,总算找回了些人味。

我推了推身旁的女人,她还活着,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天蒙蒙亮,我洗了把脸,白色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乍一看甚是吓人,一夜的折腾我已经心力交瘁,像是逃命一般的离开了这栋房子,开车直奔医院,挂上了退烧的盐水,药液随着针管流入了身体,冰凉的触觉,终于我过度疲惫的心脏好好休息了下来,再也撑不住了,我的眼皮抬不起来睡了过去。

在梦中,一切都是光怪陆离,我的灵魂好像离开了自己的躯体来到了地府,我变成了旁观者,遇见了那只被我撞死的小猫,它在向阎王诉说着我的罪孽,我被判在地狱里被牛践踏512万年,看着那些在牛坑里哀嚎的亡魂,我的心中有了触动,我死后会像他们一样被踩踏吗?我是否真的错了?

第十一变:石压地狱

又是一夜恶梦,我的舌头一直不见好,红肿的甚至有些发紫,水泡长满了口腔,每一次说话都变成了折磨,我开始渐渐不开口说话,后背还是又疼又痒,伤口也一直没好,每次结痂就又莫名其妙的裂开,脸上被的丝线切割的感觉从未消失过,就好像有一只我看不见的手,时时刻刻扯着我的脸,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表情很正常,没什么诡异的,可我还是无法控制的想,我该不会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随着伤痛带来的不只是疼痛还有莫名其妙的暴躁,我已经没什么心情去善待他人了,连我自己都意识到我的脾气好像变臭了,但就是提不起劲去假装谦和。

那些可怕的恶梦一到夜半就开始折磨我,再这样下去我快要精神失常了。上班还是要上的,小王这条狗,最近尾巴摇的越发厉害,又加薪了,但我无暇顾及,领导给的任务越来越重,工作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有时候想着就这样一了百了吧。

女同学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我不敢置信,哼,反正也不会是我的,她那么主动不知道和多少人搞过,与我何干,我就那样一直避着她,现在想起她我就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那个披头散发穿着她睡衣的鬼慢悠悠的走向我,哪里还有什么兴致,还有那几个逼真到可怕的梦境,这一切都太诡异,我真是太累了,为什么什么都让我去承受。

清晨,我睡得朦朦胧胧,摸了摸边上,却不见老婆的身影,这个时间应该是去准备早餐了吧,她也就这点好了。我安心得继续躺下,半睡半醒间,我看见床头有个黑色的影子,蜷缩着,像抱着一根骨头在有滋有味的啃着,吃的满脸都是肉屑,我走下去一看,并不可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他朝我笑笑,继续自顾自的在吃,我想看看他在吃什么,可不管怎么跑他都是背对着我,我跑的烦了直接一把把他拎了起来,骨头啪嗒掉在地上,我捡起一看,啊,这不正是我的脚么。

他从我手里挣扎着跳下,不知道从哪里寻了块石头,对着我的腿骨就敲了下去,我一阵剧痛,他不慌不忙,掰开了碎骨头挑着里面的骨髓吮吸着。他朝我怪异一笑。我恐惧的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又是一砸,我终于疼得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右腿还有着些许作痛,好在我并没有断腿,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着扭了,我有些害怕了,这么几天发生的东西太多,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有一个随时关心我的人有多重要。我呼喊着老婆,声泪俱下得和她说起来最近遇见的种种怪事,她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和我说,医生说发烧的时候脑子是容易过热的,我看见的梦见的都是幻想,是我加班太累了。可我不相信,那一切都那么真实,我不敢去细想,好想要远离这种生活,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得过好自己的日子,我真后悔做了那种事情,黑暗中我默默流下了眼泪,我真不是个东西。

第十二变:舂臼地狱

吃了几天的医院盒饭我开始偷偷把盒饭倒掉,说实话医院的伙食真的不太好吃,今天我吃了一口便直接吐了,一闻到那股菜味,胃里就直冒酸水。医院的厕所不算太干净,也是一股子怪味,我是饭点吐,上厕所吐,多走几步路也要吐,就像胃里一直被捣药的舂子研磨一般,老婆煮的东西我也吃不下,好在有吊瓶输送着养分,不然实在受不住。

第十三变:血池地狱

生病期间爸妈过来看过我,我问他们要了点钱,随意和他们寒暄了两声便打发了他们走了,最近这段时间我看见人就烦,所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气。明明以前我不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古怪了,好像身体里住着一只暴躁的恶魔,随时都要喷发开来,我的脸上皱皱的,连眨眼都需要用些力气,脸上好像附着着一层面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医院的夜晚很宁静,除了一些病人的咳嗽声就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半夜我听见了一些窃窃私语,忽远忽近,有时又像是在我耳边,果然想什么来什么,突然“啊~”的一声,凄厉的怪叫,刺耳的巨响,我被炸醒了,耳朵像是要破掉一般,疼痛使我捂着耳朵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嗡嗡嗡嗡,连带着我的视野也一阵晕眩。

第十四变:枉死地狱

天台的风很大,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在台风天气出门,看着自然的破坏力,我无比着迷,从小到大我总觉得自己很特殊,现在想想不过是一介普通人,过着并不开心的生活。我找了个角落点燃了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狂风夹杂着大雨把我的身体打湿。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主动辞职大家都体面点。”手机里领导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已经被踢出来工作群,他们肯定在嬉笑,嘲讽,挖苦,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站上了天台,瘦弱的躯体在风中摇摇欲坠,我像小时候一样拼命,拼命怒吼,去你的老天爷,有时却又想就这么一跳一了百了,脚已经跨出了一步,底下即是万丈深渊,我看着黑暗中那几个小鬼流着口水看着我,耳边传来“跳啊跳啊”的呼声,它们在向我喝彩,给我助威,我是它们的英雄,上次听见这样的喝彩还是小时候的足球比赛。真好啊!那么就这样结束也挺好。

轰隆,一道雷电劈在了远处的高楼之上,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那个青面恶鬼,他匍匐着,像个魔王一样支配着天空,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光亮。连我身旁的小鬼都跪下叩拜,我收回了跨出的脚步,嘴角微微上扬,脸部不停地抽动。

哈哈哈哈哈哈,我开始止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这辈子真是没活明白,我为什么要寻死啊,该死的是他们,这些不公平是这些丑恶的东西。那一定是诬陷,他们没有证据,是小王,他多捧了几次臭脚他们就合起伙来搞我,生怕我抢了他们的位置,他们嫉妒我,嫉妒我的家庭,嫉妒我的安逸,害怕我的实力,害怕我的未来,所以他们要害我,要让我意志薄弱,逼我去死。

还有那些天生的富人,他们应该敬我,惧我,畏我,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他们却有太多的负担,负担就是锁住他们手脚的锁链,他们的财富本就该是我的。这一刻觉得脸上的丝线不再让我不舒服,它在融入我,而我,便是那个青面恶鬼,我才是它们的王。

第十五变:磔刑地狱

我亦是地狱,小鬼们看着我的壮举,在一边拍手称奇,对吧,你们也没有见过这么狠辣的手法吧,我学着老北京片鸭的手法,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随手将一块碎肉丢了过去,它们吃的津津有味,赏你们的,它们不停地磕头拜谢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极了。我把小王的头放在了我小时候常常玩耍的地方,一脚两脚三脚,真舒坦,原来射门是这么刺激,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我乐此不疲地射门拿球,射门拿球,半夜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这黑暗包裹着我,我享受着这场盛宴。

第十六变:火山地狱

我点燃了公司的仓库,我知道里面放着成千上万的废纸,摞得高高的,明明没什么用就是要放着占地方,就像大厦里的这些人一样,人模狗样,趋炎附势,明明没什么用却还是要活着。我把逃生通道都锁上了,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我感觉自己就是那么快乐。从心底产生的愉悦,刺激着我每一寸细胞。

第十七变:石磨地狱

这个人间的警察已经注意到我了,我必须分秒必争,毕竟我要是死了回了地狱,那就没什么乐趣了。看着窗外忙里忙外的警察,我心底无比的坦荡,喝着咖啡看他们搜救的样子,平时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人,无论他们装的多好,现在也不过是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狗,哈哈哈哈,我要不要冲过去帮帮忙,然后拿一个见义勇为奖?

第十八变:刀锯地狱

最近对我的搜捕越来越严重了,可是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把菜刀,我想这可以帮我达成最后的目的。

第十九变:地狱变

我偷偷摸摸混进了天盛府,只有堕落的灵魂才能与我相配,我的好情人,如果地狱没有你的陪伴我会受不住寂寞的,我真的太孤单了。

我熟练的打开了门,没想到这么久她都没有换门锁,没有开灯,不过不怕,我本就与黑暗共生,我提着菜刀,像是进行中某种仪式,“哒~哒~哒~哒”,我不紧不慢地走上了楼梯,这里我可太熟了,通向客厅的墙边有一面镜子,我仔细端详着自己,青色的皮肤,露出着骇人的獠牙,那是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鬼面,眼眶深陷,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我的指尖轻触着皮肤,手上的肿块像是恶魔的斑点,后背有丝丝的疼痛,我的翅膀也要长出来了吗。

房门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我突然有一丝心慌,可是恶魔又怎么会怕呢。我推开了房门,窗帘后面藏着一双脚,可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今晚她必须陪我走。我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被子,迎接我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接着一阵刺眼的强光,我的眼睛几乎要瞎了,我痛苦的捂着嚎叫,几个很强壮的男人一把把我按倒,夺走了我手中的刀,我的脸颊被粗暴的撞在了地面,两只手完全不能动弹,这一刻我害怕了,我感觉到了我的弱小,

我斗不过他们。这是一种绝对的压制力不容我抗拒,有人在撕扯我的脸,我感觉我的皮肉都要被撕下来了,一阵生疼,有个东西掉在了我的眼前,是那张鬼脸,“那是我的脸!”我嚎叫着挣扎,可背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疼痛似乎要把我双手都扯下来,我变回了那个弱小的我,那个一无是处的人类。

审判庭上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只是个人类,还是需要接受人类的审判,我害怕了,我发抖,我呕吐,看着庭上老婆不可言说和群情激愤,我才发现我是个人,我应该做个人,可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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