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包

2022-07-05 21:02:47

悬疑

五年前,高三暑期快结束的时候,朋友的姐姐领她逛街。

姐姐说,远行的人需要一个背包。

朋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到了店里却是挑三拣四,姐姐的工资不高,她选的包一下便用去了姐姐半个月的工资。

拿了好东西,她依然高兴不起来,就像当初她告诉我的,不管别人对她有多好,她的心里也无丝毫波澜。

母亲烧的一手好菜,她从未掷词称叹;父亲的口袋里,她也从未添过半分银钱。

她告诉同学们她蛇蝎心肠、冷血动物,同学们也都只当她说笑。

后来大学里,她找了个男友,我取笑道:“就算是蛇蝎,也有人以身试毒不是?”

她却微笑着,嘴角游出迷人的弧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说出来,即便是你,可能也不会相信。”

“什么话?”

“我是蛇蝎,他却是养蛇人。终有一天,难逃恶劫。”

“这是什么话,你们俩恩爱的样子,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羡慕都来不及呢。”

“等着吧。”她依然不依不饶道。

见她如此论断,我只好干笑两声。

后来他俩一帆风顺,毕了业结了婚,虽然中间有些挫折,却无人不说幸福美满的。

我因为南归工作就再也没见过她。

不过因为她是南方姑娘,老家这边有事又总是通过我联系,所以关于她的消息,相比她的家人,有时候可能还是我第一个知道。

三天前,她忽然发消息过来(距离上次联系已经有一年了),说是有急事,想要拜托我,但是需要我亲自过去一趟。

老家这边她的姐姐也拜托我去看看她,说是她似乎在那边过的不怎么如意,她自己要照顾老母亲,妹妹那边自己顾不上,故用出十分恳求乃至哀求,我这人最见不得这出,没怎么想便答应下来了,权当出去远游散心了,反正最近有个项目在那边,正好顺路过去看看。

收到她给我的地址,我一边收拾一边嘀咕,什么事这样着急。紧赶慢赶,终于坐上了飞机,当晚到的,就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

第二天一早,我循着导航声,钻进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里盆栽和凉棚几乎占满了剩余空间,甚至侵入了仅够一人行走的巷道。

在里面转了许久,又是询问保安,又是问吹鸟遛狗的老人,终于对准了一户人家。

在五楼,504。

一扇褪色的红木门,门中间贴了张褪色的倒福。

我敲了又敲,许久不见来人开门。

我把把手一拧,门开了。

屋里没人,客厅被收拾的整洁有序。

因为是阴天,我顺手打开灯,环视一圈屋内。

靠墙的地上突兀的放着一个破包。

红色的背带,黑色的背篼,左边各镶有一个淡黄色的布囊。样式很好,却不再好看,因为已经十多年了,这正是那个用去他姐姐半月工资的背包。

我走过去,下意识想要捡起它,里面却爬出一只蜈蚣,现在回忆起,它约摸有我中指长。

当下我就惊了起来,抬脚就是一下,却不想蜈蚣表壳釉而坚,我滑倒在地,心想糟糕,赶紧爬了起来。

蜈蚣却出我所料在地上一动未动,我因恐惧抄起椅腿便去砸它,三两下它此命休矣。

这时候从屋里走出一个青年,看到他的脸廓,我知道这是她的丈夫。

他热情地招呼我,请我坐下,端了一杯茶水和些削好的水果,说知道我要来。

他人很温和,我也就说明来意。

他说她最近心绪不宁,常常半夜醒来,一身冷汗;或是一夜梦呓不停;或是胸腹作疼,去医院总也检查不出毛病,只能作罢。

两人夫妻生活和睦,并无口角争吵,这一点与他姐姐的说法相异。我出门还特地问了街坊,确实如此。

他告诉我,她去上班了,邀我晚间去做客。我口上答应了,给她也发了消息,出了门便去街上游走。

这个城市,比起我那年走的时候,并无多大变动。多了些新气,少了些感怀。

后来走累了,我一个人回了酒店,想着先睡一小会,傍晚时分再去看她,顺便蹭个晚饭,尝尝她的厨艺。

我刚躺下,便有人过来敲门,我一边嘟囔酒店清洁人员清洁时间挑的真烂,一边起身开门。

打开门,门后,却是一张熟悉的脸,是她。

清甜爽丽,一如当初。

只是眉眼多了不少倦意,很憔悴,脸色很白。

“谢谢你来拯救我。”她刚一说完转身便走,这时候我才从睡意中反应过来。

想叫住她,想问她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儿。可是这时候她连背影都消失了。

这时,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手机来消息了,惊醒了我。

原来是一场梦。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行小字,她老公发过来的:她现在市立第二医院,今晚可能就无法招待阁下了。

三千白鸟
三千白鸟  VIP会员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

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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