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背影
高中看海子的诗,印象最深就是这一句了——雨天雨地,哭得有情有义。该怎样诉说一段过往,沉默悲伤都不足以诠释,我文字浅薄,一些深切,或许早已忘却。
我常想,什么是“最”呢?最喜欢,最深刻,最感动等等,比如让你说出一本最喜欢的书,恐怕要思考很久,并且不一定会有答案。手生了许多,脑子的运转速度也开始慢了,不知是毫无压力的生活,节奏变慢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还是好久没与旧友们联系,竟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01
第一要想起的是慧子,我们一开始并不是朋友,我也明确告诉她:在大学里,我并不打算交朋友。怎么形容这个人呢?一切词汇都太抽象,具体事件呢,让我好好想想。
时间轴线的初端:大学那种以宿舍为单位的友谊并不特殊,我与她并非一个宿舍,所以关系不深不浅,仅有点头之交。也许我们的交情就该从这“淡如水”开始。
大一,有一夜晚自修大家在玩杀人游戏,我并不太喜欢参加那种过于集中的集体活动,所以就自己看自己的书,晃眼一看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在班里是活跃的,发现她不在并不难,我就去了一个短信问“为什么不来上晚自修”,她回复“有点感冒就给班主任请假了”。我当时放下心来,我并不记得当时我对“不怎么熟识”的她稍微关心了一下,当时是怎么想的也完全不记得。后来她告诉我说,因为我这个短信她感到了温暖。
成为朋友之后我才知道她那晚并没有感冒,请假是因为心情不好也哭了好久,当时是受了很多委屈,并且在大一的时候她做了一年的心理辅导。
到了真正朋友缘分开始的时候整个大一已经过完了,暑假我们留校为校企合作的单位工作,开始学习商业影视制作的某个小部分,导演、摄影摄像和剪辑等,学校为集中管理就把我们这些暑假还留在学校的又重新分配在了几个宿舍,我跟慧子就住在一起了。
其中也发生好些事故。没错,就是事故。可能因为现在已经在新疆,我也从一个喜欢听故事的人变成了一个喜欢听事故的人了,然而在我与慧子的故事中,这些事故并不是重点。
在某一天,同宿的一个小伙伴非常正经的给我说了几句话,也许就是这几句话成了我与慧子长期发展友谊关系的萌芽,那个小伙伴告诉我,你以为她会把你当做朋友吗?她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
其他还说了些,我不大记得了。当时我像是在写稿子或者小游戏,只是平淡地听完(主要还是觉得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加之那个时候才18岁,哪懂关于利用什么的),听了直觉得好笑,并回复道:你信不信?你现在跟我说的话,我立马告诉她?
如此一句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现在想想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需要一定魄力的,前提是当事人首先要问心无愧。
平心而论,我当时的确是无愧的,但并不是我所说的那样,立马告诉她。说出那句话,只是为了堵住那个小伙伴的嘴罢了,在后来的一个合适的契机,我把发生过的这一段小插曲说给了慧子听,竟然得到了一个相当的消息,慧子说这些话那个小伙伴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我当时竟然是惊喜的,有些误会不说便永远是误会吧,当然那时候我们仍然不是朋友,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有神奇般的巧合,在中间说话的人呐,也许,不,她是真的好意提醒,但于我们,在这件事上,是不是又多了一点惺惺相惜呢?
02
大学的时候我们俩总是很拼,但我并不如她拼,她早睡早起,按时上课,考试认真等等,我总熬夜,有时即使早睡半夜也会起来敲敲键盘,还上课睡觉,考试迟到等等。
但自大二开始就不了。做朋友之前,我们相互都说,大学不交朋友吧,就这么的关系挺好的,认识但不深交,有困难但相互帮助,有迷惑可相互就倾诉,仅此而已。现在想想,那不是自欺欺人吗?好的朋友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大二了,我们一起做了13编导班的班主任助理,上课的座位也调成了同桌,你是万年不变第一名,我总在二名边边徘徊。最值得一提的是,你做了我同桌之后我上课再也没有睡过觉了,不过还是有上课带课外书看的毛病,在保持课上笔记一字不落的同时进行着我的课外阅读。为此我还总是自鸣得意,“看,我这人只能一心多用,同时做很多事情是我的强项”。
我们早出晚归,一起合作拍片子,在刚做班助的前两个月累得要死要活的,班级诸多事项需要帮轩哥分担,最重要的是跟着13编导再次经历了军训,我有浓重的“兵哥哥”情结,那时候再累都很欣慰,心里总是美美的。而我们所共同经历的开心并不让我记得,只是相处的矛盾和成长更让人印象深刻。
在大二拍完第一个联合作业的杀青饭上,我是制片你是场记,只有我们两个喝到了最后。买来五箱啤酒给大家喝,最后剩了一箱,我说喝了吧,不然太浪费。于是大家都走了,剩下三个学弟陪我们,我们俩独自干杯,我虽微醺,但理智十分亦保留了八分。我醉酒是这样,总一言不发,佯装镇定,学弟们劝回,三个人终于把你强制拉走,我尚可独自行走,坐在车上的时候醉酒的你一直喊我的名字,说什么你只有我了这一类的话,还一边哭一边说,这些话在当时使我心里阴影很重。
我嘴里一直说“你是装醉的吧,你是装醉的吧”,学弟们还顺着她的话说“恩恩,她在这儿呢,她在这儿”。而我那时内心却在想,我们的感情没这么深厚吧,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吧,毕竟一开始没打算交朋友的。现在想想是不是自己意识下的挣扎啊!
就这件事我也糗了她许久,学她醉酒撒泼叫我名字时候的样子,在大三的某次聚餐游戏中,我还一本正经地问道“嘿,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结果当然笑成一片,大抵都归功于那次心里阴影,我深怕她会对我产生某种特殊感情,太吓人了,虽然还是我想多了。
03
在校园牵手走路的时候我们也总穿一样的衣服,有人侧目我们也会更加猖狂,然后看人惶恐地看着我们,我们随后一阵狂笑,这样的状态直到后来的大三,所有熟识的人只要看我或者她单独行动就会顺口问一句怎么一个人,慧(兰)呢?所以我们也总合体,于是慧质兰心。
也会经常刻意做一些让人误会的动作,不小心撞见情侣们接吻我问“他们在干嘛啊?”(并不是我假装不知道,我视力不好看不见,她视力比较好),她就会说“谁知道呢?在挤痘痘吧”。挤痘痘也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一,尤其在草地那么公众浪漫的地方,然后我们还会讨论一下,“你看,那人看我们的眼神不对了”,呵呵,以上种种算是笑谈吧。
大二的五月,我们跟随周老去了深圳的赏花电影节,也见了好多国内外优秀的短片,见了一些牛人和即将成为牛人的人。第一次看海,那是我20岁的海,你22岁的海,我们在海边呐喊狂奔,随后平静。
再后来,大二的暑假我为了拍纪录片去贵州支教,从贵州折回来去了安徽寻许嵩,未果。安徽离你家很近就去了沈丘,一起度过了十几天的农村生活,也见了你九十多岁长寿的姥姥,还有隔壁那个从新疆拐卖过来做媳妇的邻居,夜里很黑,我就慢慢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