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毛钱买的爱人

2019-02-01 14:06:18

爱情

01

爱情真他妈的连屁都不如!”

我忿忿地骂一句,颇为不雅地朝着垃圾桶里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一旁瞠目结舌的一位男士,语气不善地问:“怎么?姑奶奶碍着你了?”

此人摇摇头,走了,大有一种“唯女人与小人难养”的感慨。

呸!臭男人!都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恨恨地看着前面灯光昏暗处,与一位妆容精致的美女相对而坐,侃侃而谈的陈曦,眼睛如果能喷火的话,都恨不得把他身上给焼出俩窟窿来。

陈曦,一个从高中就开始追我的男孩,整整六年了,从未放弃。前一阵子,感动与他的痴心一片,我们刚见了家长确定了恋爱关系。

两天前,为了和我上床,他还跪在地上对着天地赌咒发誓,说会对我不离不弃。幸好当时我妈一个加急电话打来搅得这事没成,要不然我这会怕是要上去手撕了他。

可是今天,他就和别的女孩子在这灯红酒绿之地堂而皇之地约会。

这一切,全都是由一张化验单引起的。

前天,我大娘家的二姐从乡下来。她一直都有慢性肾炎。这两日病情发展了,到市里来复查一下,到了这,当然得找我这个妹妹帮忙。

那么巧,二姐忘了带身份证,也用不了几个钱,我就用自己的公费医疗卡给她挂了号。

挂了号,开好了单,检查结果要一个小时后出来,二姐先坐车走了。让我拿到检查结果后拍了照片发给她,如果情况不好的话就直接去南京军区医院了。

话说我拿到检查结果后就直接回了单位,又赶着上课,把单子往桌子上一放就去教室了。

等我上完课回到办公室,就发现同事们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看见我进来,她们打着哈哈散开来。其中就有陈曦的表妹,领导面前的红人叶梓。

下午,陈曦就和我提出了分手。然后,单位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有慢性肾炎的事情。

02

我不信这个世界如此现实。

我给所有追过我的男人都发了短信,诉说自己旧情难忘。

本人算不上花容月貌,但绝对不丑,平时追求者甚众。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选了陈曦,没想到竟是如此经不住考验。现在也好,给我一个知错能改的机会。

我心里想着,若是有哪个男人能够连我这莫须有的病都能接受,我一定爱他一辈子,就算没房没车没貌,也要和他白头偕老。

遗憾的是,平时那些信誓旦旦的男人收到我的短信后大多杳无音信。有几个回了短信来:好好生活,我一直都在。

你在哪啊在?在小红还是小绿那啊?我病了你能陪我?我生气了你能带我去兜风?我死了你能送我最后一程?当婊子就当婊子得了,干嘛还立牌坊?真是虚伪!

怪我记性太好,至今还记得其中的一个曾经每日都去我家报道,我爸拿着棍都赶不走;还有一个除了清明,大大小小节日都送999朵玫瑰来;更有一个为了制造偶遇,连我邻居都收买到了。

不过,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谁不想娶一个健健康康的妻子?况且,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担负着为家族传宗接代的崇高责任,男人们自然要现实一些。

可见,在现实面前,爱情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03

听说,今天这个捐资助学的捐助方是家大公司,仪式上董事长和她的独生子都会来。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位富二代目前未婚。

所以,一上午,整个办公楼都有些春心荡漾,就连那快四十的李老师都伸长了脑袋往楼下瞅。没办法,小学女教师太多,来个男性跟珍惜动物似的,更别说什么富二代了。

当然,不包括我。本姑娘现在对爱情免疫,除了我爸,看哪个男人都是道貌岸然。

下了课,踩着高跟鞋,晃晃悠悠地来到办公室,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不以为意,喝口水准备工作。

“哟,木薇薇,想不到你还真有本事,都能从我手里抢活了!”叶梓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

我一头雾水。这时,校长急急火火地过来了,对叶梓说:“赶紧把主持词给小木老师,别耽误事!”又堆起笑脸对我说:“小木啊,好好熟悉一下,最好去化个妆,下午可别丢我们学校的脸哈!”

叶梓把厚厚的主持词扔到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推辞,校长大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认命地拿起主持词,无视叶梓频频投射过来的怨恨的目光,认真地读着。

中午化妆的时候,朋友告诉我叶梓四处说我坏话,而且说得很难听,难听到她都无法启齿。

我无所谓,叶梓那点素质,我实在是太清楚了。

她就像一株生命力极强的藤蔓,遇到可以依附的东西,比如苇秆、树干、砖缝,她都能够极其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可利用价值,迅速地伸出贪婪的触角,牢牢地抓住,让自己攀爬向上。如果比喻得更通俗易懂些,她就是一只嗡嗡乱飞的苍蝇,四处寻找有缝的鸡蛋,伺机叮上去,借蛋生蛆。

平时就是不得罪她都看不惯我,现在有了这件事,以后我这小鞋是少不了了。

主持工作一切顺利,怎么说姑娘我也曾经是主持过四年大学里的元旦联欢晚会的,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虽然工作后一直没有机会施展。

仪式结束后,我换好衣服正要离开,人群里走来一个人,目标很明确地对我说:“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干净俊朗的男孩子站在那儿。

竟然会是他!

五年前,我还是个大四学生,暑假里每天都要到家里附近的超市去一趟。

有一天,超市里人很多。等到付款时,队伍已经排的很长。等了一会,前面一阵骚动,我在议论声中听到“丢人“二字,以为是前面抓到了小偷,就凑过去看。收款台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在付款,他掏完身上所有的兜后凑齐了正好的钱数,可是收银员却嫌一张五角的毛票太破让他再找,小伙子想要退还一件东西,收银员又不允许。

身后的人就开始不耐烦了,“没钱就别买这么多啊!”

“就是!”

“不知道我们赶时间吗?”

男孩的脸红的像学生们戴的红领巾。

这让我很看不过去,谁没有个难处,犯得着让人这样下不来台吗?我这个人天生爱管闲事,就从人堆里挤过去,拍下男孩的肩,亲热地喊道:“弟弟,你怎么也不等我?”说着,把自己的东西往收银台一放,晃晃手里的卡,说道:“一起算。”

走出超市的大门,我率先开口:“对不起,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

男孩笑的羞涩,说:“不,我该谢谢你才是。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会把钱还你的。”

就五毛钱,至于吗?不过我知道男人的尊严是不能伤害的,我把东西放下,用他递过来的笔在购物小票上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递过去,说:“我叫木薇薇,还钱的时候可以联系我。”

外面正在下雨,我上了车,发现他光着头冲进雨里,不忍心,追上去把伞送给了他。

后来他给我的手机充了100块钱话费,我知道他叫裴峻,再后来他加了我微信。但是几年了,除了节日祝福,我们没有聊过天。

04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世界真小!

我笑着说:“你好,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又走过来一个人,虽然刚才只顾着背稿子没注意看人,但是这个人我还是认识的,她就是那位董事长。

她保养的很好,漂亮精致,面容和蔼。她拍拍裴骏的肩膀,微笑着对我说:“你就是木薇薇吧?小骏经常念叨你。”

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腼腆地说声“阿姨好”,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趁着别人和他们说话的空赶紧溜之大吉。

我一回到办公室,没课的老师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一致向我打听裴骏的情况,我只能说他很帅。大家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七嘴八舌地交流开了自己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裴峻从小是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一对老夫妇收养,可是时间不长那对老夫妻就离开人世,他一个人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两年前他的妈妈才找到他,一步登天,成了富二代。得,整个一部70集的电视剧,情节老套。

正说着呢,叶梓进来了,大家讪讪地各回各位,哑口无声。叶梓把那些书啊本子啊摔得叮当响,我没理她。

“有些人啊,别以为和人家有钱人说几句话就了不得了,人家那是凤凰窝,可容不下山鸡!”她最终是没忍住,还是出言讽刺了。

我笑笑,转着手里的钢笔,看着她说:“叶老师说得对,尤其是那种不下蛋整天就知道聒噪的老母鸡,凤凰更看不上!”

话难听,是她逼着我说的。谁叫本姑娘从来输人不输阵,从不向恶势力低头。

其实叶梓根本不必要生这个气,我呢,压根没动这心思。他比我小三岁,我对姐弟恋没兴趣。

05

此后的事情就更加戏剧化了。

第二天,校长大人亲自到我家帮裴骏提亲,我爸妈当然是答应了。

第三天,裴骏就开着车到学校来了,我们俩在空荡荡的校长室里认真地谈了谈。他开门见山就提出来让我不要工作了,他养我。

听他说完,我都被气笑了。

我出言不善:“你是公子病犯了吧?我答应做你女朋友了吗?凭什么要你养?”

他期期艾艾地说:“你应该好好保养身体。”

得,我明白了,已经有人把我“有病”这件事“善意”地告诉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是的,你也知道了,我有病!可能不能生孩子,还不知道能活多大!你确定还要和我在一起?”我尽量说得严重些。

心里却说:啊呸!万能的我佛啊,就当我童言无忌!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让我谎话成真!

毫无预警地,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狠命地挣扎,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那么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

这算非礼吗?

不过,这一会好像有些久,我真怀疑这家伙是睡着了,就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像电视剧里那样照着他的肩膀咬上一口的时候,他适时地放开了我。

“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裴骏说。

“你这么年轻,这么帅,还有钱,会有一大堆的年轻女孩等着你去爱,干嘛来找我?”我恼怒地说。

我早就不相信爱情了,在我看来,爱情轻薄得不及一张纸,经不住现实的一个手指头。

“是啊,我这样的帅哥就喜欢吊在你这棵歪脖树上,你竟然还不乐意?”

“你说谁是‘歪脖树’?”我大怒,抓起一个本子就扔过去。

“好好好,表达错误,”裴骏接住本子,继续说道:“你这思想本身就不对,谁规定女人就得嫁个老男人?古语还说呢‘女大三抱金砖’,我就是爱你,就是要娶你,怎么就不行了?”

“有病也娶?”

“娶!你怎么样我都娶!”他说得坚定。

好吧,貌似也不错。

06

此后的事情一切顺利,虽然不时还是有些人出点幺蛾子,妄图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无奈裴骏对我情比金坚,最后也只得作罢?

你相信有天意吗?

反正我信了。若不是二姐忘带了身份证,我早就嫁给陈曦了。若不是担了“有病”的因由,怎会吓跑那些不够爱的男人,让我等到裴峻的到来。

这一环环一步步好像被谁预先安排好的一样,命运的伏笔早就埋下,只是我还懵懂无知。

当然,关键还是我舍得那五毛钱!上天若真有意,即使安排得了我们遇见,安排那些巧合,却安排不了人心。一念之慈,换得一生一世。这买卖,真是赚得不得了。

裴峻却说,我才是天赐给他的福气。在我之前,从未有人给他送过伞。温暖一颗心,爱上一个人,理由不需要多么伟大。

此后五年,他拼尽全力靠近我,为能够和我平等的站在一起做准备,为能够理直气壮地说爱我积攒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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