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家庭条件都不好,缺吃少穿。
父亲兄弟姐妹七个,都已成家生儿育女。
爷爷奶奶为了表示做为老人的公平,对每家的孩子都一视同仁:“不管谁家的孩子,一概不搭理,像看到陌生人一样对待。”
爷爷在离家不远的半坡上栽了一颗果树,一颗梨树,还有一排枣树,那个年代的农村和现在不一样,村里有果树的没几家,家庭困难的孩子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个水果。
我家兄弟姊妹五个,伯伯家有六个,我们两家紧挨着,由于孩子多,两家生活都很困难。
我们两家上面就是爷爷奶奶的家,虽然离得爷爷家很近,但孩子们一般很少上去,因为爷爷奶奶看到我们去,总是不留情面的把自己的孙子轰走。
那一年秋天,爷爷的梨树结满了梨子,一个个黄澄澄的梨子可把我们这帮怂孩子给馋坏了,虽然爷爷早就通知了各家父母,看好自家孩子,哪个偷了他的梨就打折哪个的腿,但是那黄澄澄,甜嗖嗖的梨太诱人了。
一天中午,我的俩个哥哥实在熬不住馋了,就去找伯伯家的表弟商量偷梨的事,三人不谋而合,说干就干。
二哥胆小,爬不了树,就安排他爬到爷爷家得房顶去望风,只要发现爷爷家的那扇门稍有动静就挥舞衣服发出信号,哥哥和表弟负责爬树偷梨。
那时候的农村孩子,对于爬山上树的事儿都轻车熟路,不到几分钟哥俩就满载而归,哥哥分了几个梨给我和妹妹,一是心疼我们馋,二是堵我们的嘴。
本来以为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谁知吃下肚子的梨还没消化,就听到了爷爷那大嗓门的咒骂声,接着就是伯伯的打骂和表弟的哀嚎声,吓得我们姊妹几个腿肚子都软了,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我们想不明白,爷爷是怎么知道哥哥们偷了他的梨子,后来才知道,爷爷把梨树周围的地都用耙子耙的平平整整,哥哥们的脚印清清楚楚的印在了上面,爷爷走到伯伯家看了表弟的鞋子,在伯伯的呵斥下,表弟扛不住,都招了。
最后表弟挨了皮带抽,二哥挨了爸爸几棍子,大哥机灵准备跑,被爸爸扔出去的烧火棍差点打折了腿。
大娘和妈妈心疼自己的孩子,对老人这些年的绝情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就此记恨上了爷爷,孩子们再也不敢奢望爷爷这个亲人能给个仨瓜俩枣了。
秋后,奶奶破天荒的每家按人头给了几个梨子。
长大后,我们除了过春节,给爷爷奶奶送点年货,平时很少去他们家,爷爷每每看到这些孙子,总是抑制不住老泪纵横呢喃着想要诉说什么,但这些来去匆匆的孩子,已经没耐心去听这位迟暮老人那份迟来的关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