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疼你们一个一个来
“我是凤凰！我要飞出去！”（推荐:合家欢全文阅读）
早上八点刚过，安静的晨光中学校园里突然传出一声大喊，紧接着高三教学楼六楼的某个窗户口出现一个女生的身影。
她圆瞪双目神情亢奋，一只脚踏着窗台，转眼就翻了出来。她在空中凤凰展翅般张开自己的手臂，但紧接着就直直掉了下去。
床笫之欢
“啊！”班里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同学们立刻炸了锅，讲台上的老师则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跳楼啦！”一群同学大叫着围到窗边，他们的教室在六楼，此刻的女孩已经重重摔在了前面的水泥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校服。
而在尸体旁，正站着一脸惊讶的何念一。
2
从东元市回来后，何念一仔细研究过白闻宇给的所有资料，他发现火种研究所的确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药物研究机构只是它的伪装，藏在这背后的其实是一个制毒贩毒的大型犯罪团伙。
这其中有一个名为“禁区”的实验项目，实验内容并无记载，参与者也只有三个，分别是一个叫作汪东鹤的男人，以及何念一的父母——何在宇和鹿哲。
也就是说何念一的父母当年的确在替火种组织做事，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真正引起何念一注意的是火种组织曾经展开过的一个代号为“清雪”的行动。（推荐:肥水不流外田第5部分阅读）
根据行动内容描述何念一推知当初有一些良心发现的科学家无法忍受火种组织的所作所为，准备联合起来收集证据向警方举报，而组织高层得知后决定派人除掉这些叛徒。
资料里没有暗杀名单一类的东西，但何念一猜测这很可能才是他父母的真正死因。
十九年前的一个夜里，何念一的父母被一个叫钱江海的年轻人开车撞死在了马路上，当时检测判定钱江海属于酒后驾车，最终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当年的一场普通车祸如今看来却有了蹊跷之处，因为火种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名单里就有钱江海的名字，这也许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
想搞清这一切就必须找到钱江海，何念一从各方渠道打探后了解到，十四年前钱江海出狱后回老家和父母住了一段时间。
后来凭借自己的北禹大学本科学历在北禹市的晨光中学当上了化学老师。八年前钱江海和小学教师周丽萍结了婚，后来有了一个儿子。
如今的钱江海依旧在晨光中学任教，他们一家人住在城东，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由于工作原因钱江海都在晨光中学的教职工宿舍住。
得到这些信息后，何念一立刻动身来到了晨光中学，然而刚刚走到教学楼下，一个女孩突然从天而降掉在了他面前，身下浸出的鲜血几乎要没到他的脚边。
来不及多想前因后果，何念一立刻俯下身检查她的情况，发现她的脸色绯红，轻轻一碰还烫得惊人，但已经没有了气息。
半个小时后，何念一那些多日不见的同事又出现在了面前，此时于欣的同学以及老师都在接受询问。
何念一扭头默默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那是于欣的化学老师兼班主任，也正是他要找的钱江海。
罗彬大致了解完情况后回来说：“人是自杀的，目击者说女孩课上被班主任老师叫起来提问，接着不知道怎么着就变得情绪激动，然后就跳楼了。”
“是不是被什么话刺激到了？”何念一问。
罗彬摇摇头，“起码班里同学都说老师没有过刺激死者的行为。”
这时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到了他们面前，自我介绍道他叫杨禄，是晨光中学的校长。
“于欣同学可是个好孩子，”杨禄的语气里满是惋惜，“她是学校里的名人，成绩特别好，还曾经作为励志典范上过市里的电视台和报纸，连市教育局都对她重点关注。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何念一问：“她的教室里有监控吗？”
“没有，高三年级所在的是一栋旧楼，图清净才把他们安排过来的，但这里设施不够完善。”杨禄回答。
罗彬对杨禄说：“让她班主任来警局做一下笔录，如果没有意外，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
“不对。”何念一突然说道，他回想起了之前于欣诡异的脸色，那不是一个坠楼的人该有的样子。
“先验尸再说，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何念一说。
在回警局之前他还特意让杨禄带他去了一趟于欣的教室，在她的座位旁边观察了很久，最后把桌子上喝剩的半瓶水带走了。
警局审讯室里，何念一正在对钱江海问话，而何朝途则站在隔壁房间透过单向玻璃看着他们。
何朝途自然知道钱江海是谁，如今案子和对方扯上了关系，他隐隐有些担心何念一能不能不受往事影响。
“钱先生，你是于欣的班主任，那想必很了解她，你觉得她是那种会因为学习压力大而跳楼的学生吗？”审讯室里，何念一问钱江海。
钱江海犹豫了一下后道：“于欣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是成绩特别优秀，而且我们学校唯一一个北禹大学的保送名额也给了她，这个时候突然自杀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他杀呢？”何念一又问。
钱江海愣了一下，接着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何念一，“他杀？我和全班同学眼睁睁看着她自己从窗户跳下去的，哪儿来的他杀？”
“先不论这些，我们单纯假设一下，如果是他杀，钱老师觉得你们班上谁最有嫌疑？”
“您这假设太扯了，于欣跟同学们相处得很好，而且我班上大部分孩子都挺善良，知道于欣家里穷就很照顾她。再说了，就算彼此有了矛盾也不可能演化到杀人的地步。”
“钱先生对杀人这两个字很敏感嘛。”何念一突然说，“你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
话音刚落，何念一身后的玻璃外侧突然传来两声猛烈的敲击，他知道何朝途在对面看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钱江海生气地问。
“没什么。”何念一笑了笑，“我只是听说钱先生以前进过监狱。”
闻言钱江海气焰萎了下去，深吸一口气道：“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酒后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一对夫妇。可我都已经受过惩罚了，你们当警察的不会因为这个就对我有偏见吧？”
何念一看着钱江海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别误会，公职人员办案是不会掺杂私人感情的。”
说完何念一起身迅速离开了审讯室，留下坐在那里的钱江海一头雾水。
出了审讯室后何念一靠在门上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把之前有些躁动的心绪平复了下来。何朝途走到他身边说道：“你刚才太不专业了。”
“抱歉。”何念一睁开眼慢慢说道，“我保证，不会让那件事干扰到查案的。”
何朝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到这时为止除了何念一外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自杀案，然而下午的时候法医那边送来了一份报告。
他们在于欣的血液里检验出吗啡的成分，且浓度惊人，超过了毒品检验的阈值，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名合成物。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案子也立刻被重视了起来。
之后何念一和罗彬开车又来到了晨光中学，刚到学校门口就见到校长杨禄被几个记者围着采访，罗彬在车里疑惑道：“什么时候一个学生跳楼能受到这么大关注了？”
何念一看了看四周，发现北禹报社的车也停在一旁，楚歌就坐在副驾驶上。
“杨校长说于欣是个连市教育局都重点关注的寒门学霸，看来没有吹牛。”何念一道。
记者们离开后，何念一和罗彬在杨禄的带领下来到了于欣生前的宿舍，她的东西都还静静地躺在原本的位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杨禄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挂断后他说：“两位警官，于欣的父母来了，我得过去，这边……”
“没关系，杨校长去忙吧，我们最多查看一下于欣的东西而已，绝不会乱动的。”
杨禄道：“这我当然相信，那我先走了。”
女生宿舍里很快只剩下何念一和罗彬两人，罗彬问道：“吸毒的事，不准备告诉学校老师吗？”
“我们只是在于欣体内检测出了吗啡成分，这不等于她真的吸了毒。”何念一说。
说着何念一把目光移向于欣的床铺和桌子，显然于欣不是那种讲究整洁的女孩，她的被褥叠得很随意，桌子上也乱七八糟地放了很多书和习题册。
而在桌边的窗台上摆着一张全宿舍的合照，照片里的六个女孩都举着书本笑得很开心，最中间的于欣跷着脚斜坐在凳子上，还调皮地噘着嘴把笔夹在了鼻子下面。
就在这时，一阵哭天抢地的喊叫声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
3
两人走出宿舍，见到楼道里包括杨禄在内站了好多人，一对老夫妻坐在宿舍门口的地上失声痛哭，任凭身边人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罗彬见状也走上前帮忙，老妇得知他是警察后抓着他的衣服哭诉道：“警察同志你可要替我闺女做主啊！她绝对不可能自杀的，肯定是有人害了她呀！”
面对这对可怜的夫妇罗彬也有些心酸。“大娘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查出真相的。”罗彬扶起了对方，接着又问：“您闺女有没有结交什么社会上的那些人？”
于欣的父亲回答道：“不会的！我们闺女可乖了，她一心只有好好学习，根本不会跟什么社会人来往！”
于欣父母的状态显然是不适合回答问题的，何念一和罗彬只好暂时离开学校。校园门口，楚歌正靠在警车前看手机，何念一见状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在等你啊。”楚歌对何念一说，“有时间聊聊吗？”
于是二人沿着晨光中学正门外的马路向市中心的方向走，楚歌问何念一：“这起案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何念一点点头，“你看过白闻宇给的那些资料了吧？”
楚歌回答：“看过了，怎么了？”
“你记不记得里面提到过一种名叫‘红汁’的药物，原本是作为新式毒品进行研究的，结果因为毒性太强而失败，最后被当成了一种杀人的毒药。”
“我记得。”楚歌说，“人一旦中了这种毒活不过半个小时，死前还会变得情绪异常激动，产生强烈的幻觉。”
“而且死后的特征和吸毒过量而死的人是一样的。”何念一说道，“但有一点，就是在中毒者死时皮肤会泛红而且体温高升，死后十几分钟这两个特征就会消失。”
楚歌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在于欣刚跳楼后，她的皮肤又红又烫，但是等我们带她的尸体回警局时却已经变正常了。而且法医也在她的血液里检测出了大量的吗啡成分。”何念一说。
“于欣中了红汁的毒？！”楚歌很惊讶，“可是红汁只有火种研究所才有，研究所都关闭这么多年了，谁还能搞到这东西？”
何念一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于欣的班主任钱江海，他当年就在火种研究所工作过。”
“钱江海？”楚歌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难道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什么意思？”
楚歌掏出手机点了点，然后递给何念一，“这是刚刚的几篇报道，很多媒体都把过错归到了钱江海身上，说是因为他在课堂上的辱骂和刺激才导致于欣跳楼的。”
何念一翻了翻评论区，发现一大群网友在痛骂钱江海，“这些网友也太容易被带节奏了吧？”
“那是因为钱江海在学校里的口碑本身就很差，他经常打骂学生，前段时间更是因为用试卷划破了一个男生的脸而被记了大过，要不是那个男生没有追究，他恐怕早就被开除了。”
“难怪。”何念一把手机还给楚歌，“但是钱江海和于欣之间会有什么恩怨是必须得杀人才能解决的呢？”
“那就是你们的任务了。”楚歌笑道。然后她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何念一，开口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火种组织的资料里提到了一个‘禁区’计划，里面的那个负责人何在宇跟你是什么关系？”
何念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如实回答道：“他是我爸。”
“果然。”楚歌说，“你要是戴副眼镜，几乎就和资料里你爸那张照片一模一样了。”
何念一勉强笑了笑，其实他都快忘了自己父母长什么样子了。
“那鹿哲就是你母亲了？”楚歌又说，“我查了一下，他们两个是当年北禹大学有名的博士夫妻。”
“对，他们是我父母。十九年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当初他们一直在秘密地替火种研究所工作。”何念一说着突然看向楚歌，“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为什么你会对火种组织感兴趣，你和它有什么关系？”
楚歌扬起嘴角神秘地笑了一下，“我只能告诉你，它和我的身世有关。”
第二天早上，何念一把关于红汁的事告诉了何朝途等人。自杀案彻底转成了谋杀案，而于欣的同学和老师则成了最主要的调查对象。
何念一和罗彬坐在晨光中学的一间会议室里，他们对面椅子上是一个矮个子女生，她叫胡悦然，是于欣的室友。
“同学你不用紧张，问你什么如实回答就好。”罗彬说，“昨天早上于欣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胡悦然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反正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起得最早，出宿舍也最早。”
“你们昨天早上有没有一起吃饭？”
“没有，于欣很少跟我们一起吃饭，她吃得快，一般都是早早吃完就回教室，所以都是一个人。而且昨天早上她也没去食堂，我看她在位子上啃面包火腿肠来着。”
罗彬闻言说道：“不愧是学霸啊，这么争分夺秒。”
何念一问胡悦然：“你跟她接触比较多，她和同学之间真的那么和谐吗？”
胡悦然闻言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嘛……起码表面上是不错的，其实我们都不傻，谁也知道跟于欣这样的模范学生起冲突是占不到便宜的。”
何念一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照这么说，其实同学们对她是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了？”
“就是关系有点微妙而已，加上最近那些风言风语搞得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了。”
“什么风言风语？”
“我以为你们知道呢。”胡悦然说，“就是上周四吧，下了晚自习以后有人看见钱老师和于欣两个人往体育馆后面走了。”
罗彬瞪大了眼睛，“钱江海？知道他们是去干嘛吗？”
“不知道，但是传闻很多，就是那种传闻……”胡悦然说，“虽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那天晚上于欣的确回来得很晚，而且一进宿舍就开始哭，问她怎么了也不理我们。”
何念一和罗彬对视了一眼，显然这件事是超乎二人预料的，何念一又问：“知道是谁最先看见的吗？”
胡悦然回答：“是隔壁班一个男生，叫马泰，不过他现在回家养着了。”
“生病了？”
“不是，他和我们班男生打架受伤了。”
何念一想了想，问：“打人的男生叫什么？”
“武涛。”
五分钟后，对面的胡悦然换成了武涛。武涛是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头发很长，带着几分痞气的脸上还留着明显的伤，他坐在何念一二人对面一脸的冷漠。
何念一问他：“脸上的伤怎么搞的？”
“打架。”武涛回答得倒也干脆。
何念一觉得这男生挺有趣，又接着说：“跟马泰吧？”
武涛这次没有回答，罗彬则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打他？”
武涛回答：“他到处造谣，破坏别人的声誉，不该打吗？”
“你打人还有理了？”
“反正打都打了，你们是警察，要抓我吗？”武涛说着两手一摊，一脸的无所谓。
“嘿你这小子——”罗彬有些生气，何念一则笑着拍了拍他，然后扭头对武涛说：“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和于欣关系不错？”
武涛否认道：“没有，我跟她不熟。”
“不熟你还为她打人？”
武涛再次沉默，何念一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左脸那道疤不是打架弄的吧？”
武涛摸了摸自己那道细长的疤痕，“跟你们没关系。”
“那么细的疤不可能是拳头打出来的。”何念一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个被钱江海用卷子划破了脸的学生吧？”
“那是个意外。”武涛的回答还是那么惜字如金，何念一和罗彬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二人很快离开会议室向学校的小超市走去，路上罗彬问何念一：“你觉得那个小子有问题吗？”
“你怀疑他？”
“怀疑倒也谈不上，他既然替于欣打架那肯定是对人家有意思，但是于欣死了他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这就不太正常了。”
何念一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他没反应？也许私底下伤心得很，只不过好面子不表现出来罢了。”
说着二人进到学校的小超市里，因为不是课间所以这里没什么人，罗彬看了一眼超市后说：“看来早餐这条线是没法查了，这种超市买什么都是自己拿，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下毒嘛。”
何念一道：“红汁毒发速度很快，所以中毒时间一定是在早上。可除了早餐外于欣的桌子上就只有半瓶水，我让人化验了，那里面也什么都没有。”
正说着，何念一远远看见校门口又围了一大群记者，数量比上次要多得多。
罗彬也注意到了那边，他说：“这件事发酵得很快，现在网上都在骂钱江海，替于欣鸣不平，甚至有人把他的私人住址和家人都人肉出来了。”
“不是有那么多学生都作证钱江海没有辱骂过于欣吗？”
“网友不信呢，他们认为是学校这边强迫学生们这么说的。”罗彬无奈道，“最可恶的是还有人造谣说钱江海背后有人，所以连我们警察也不敢抓他。”
何念一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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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回到警局后，何念一和罗彬见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办公大厅外的椅子上，女人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手里紧紧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何朝途正巧从办公室出来，何念一问：“这是？”
何朝途无奈道：“别提了，这是钱江海的老婆孩子，钱江海上午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钱江海一家刚出门就遇到了两个年轻人，那俩人举着手机拍钱江海，还一直质问他关于于欣的事。
钱江海想回避，那俩人却不依不饶，甚至想拍他老婆还有孩子，然后钱江海就和他们推搡起来，再然后就动了手。钱江海的脑袋被打破了，现在在医院呢。”
“那打人的呢？”罗彬问。
“拘留了。”
何念一看了看周丽萍母子，周丽萍显然是被吓到了，即便进了警局还是拉着儿子的手不肯放。何念一走上前说道：“钱太太，您没事吧？”
周丽萍站起来说：“谢谢你们了警察同志。你们千万不要听网上那些人胡说八道，我老公可不是那种人，那个女生跳楼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放心吧，我们会把事情搞清楚的。”何念一说道，“但是你们的确要小心一点，如果再有这种情况要尽快报警。”
周丽萍拉着儿子连连道谢，小男孩瞪着大眼睛抬头看着何念一，他让何念一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何念一冲小男孩笑了笑，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周丽萍母子离开后，何念一向何朝途汇报了今天的发现，何朝途听完后说道：“这么看来钱江海和于欣之间真的有秘密。”
“现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楚于欣是怎么中的毒。”何念一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几人走出来见到原来是于欣的父母进了警局。
老两口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笔记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见到何念一和罗彬后于母几步跑上前哭着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替我闺女做主啊！”
说完这句他们都已经跪在了地上，何念一和罗彬赶紧把二人拉起来，何朝途则说：“你们冷静一下，我是刑警队长，又出什么事了？”
于母哭得说不出话来，于父则翻开那个笔记本说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我闺女的日记！那个禽兽啊，那个禽兽毁了我闺女啊！都是他把我闺女逼死的！”
何念一接过日记看了看，接着大吃一惊，原来于欣在日记里记录下了自己曾经遭受钱江海性侵的事，看时间就是有学生见到二人偷偷去了体育馆后面那天。
何念一把日记本递给何朝途，说道：“这下严重了。”
何朝途看过后脸色大变，他想了想，对于父说：“于先生，您女儿的事我们肯定会查清楚的。
不过您得帮我一个忙，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网络媒体想采访你们，关于日记本的事我希望您暂时保密，都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就好了。”
于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
“队长！”旁边一个警员举着手机叫道：“最新的网络文章已经把日记本的事曝光了，还有照片呢。”
——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晨光中学的高三学生等来了他们这半个月唯一的一天假期，然而在学生们离校后，杨禄被一群记者堵在了校门口。
“杨校长，于欣同学被钱江海侵犯一事你们是否早已知情？”
“钱江海现在人在何处，学校是否在维护他？”
“于欣的情况是个例吗？贵校如何保障学生的安全？”
“网友认为于欣跳楼是因为受不了钱江海以及校方的压迫，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
面对周围嘈嘈杂杂的提问杨禄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他只能拼命摆着手叫道：“各位各位，事情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我也无可奉告，但请大家不要传谣！”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什么用，记者们依旧把他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至。
就在杨禄绝望之时，一辆警车停在了校门口。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何念一和罗彬，杨禄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我靠这么多记者，有上次的两倍了。”罗彬忍不住说道。
见到警察来了，这伙记者更加来劲，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围住何念一和罗彬就开始提问。
罗彬对此很不耐烦，他直接掏出证件大声喊道：“我们是来查案的，再敢这么拦着就算你们妨碍公务啊！”
此言一出记者们顿时怂了，很快就接连离开了校园。
帮助杨禄解围后，何念一和罗彬来到了那栋高三教学楼里。
于欣的班级在六楼，二人走进教室来到于欣的座位旁，她的东西还是出事前的样子，二人见到那桌面比宿舍里的要凌乱得多，各种卷子书本很随意地摞在一起，笔也是左一支右一支。
罗彬看了看说：“这里的哪样东西也不像是会被人塞进嘴里的。”
何念一拿起桌子上的书本随手翻了翻，突然一张泛着光的纸片掉了出来，他捡起来发现那是一张彩色的糖纸。
“她吃过糖？”罗彬像发现了新大陆。
何念一思考着说道：“如果这糖是别人给的，那就很方便下毒了。”
“带回去化验一下糖纸，如果有毒，只要找出是谁给她糖的就行了。”
把糖纸装好后，二人又来到教学楼旁边的教职工宿舍，这是栋二层小建筑，钱江海的宿舍就在一楼。
屋子不大摆设也很简单，除了床、桌子、衣柜外就只有阳台上摆着盆一人高的盆栽。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何念一注意到地面上有一些泥土很扎眼，他蹲下身捻起泥土看了看，发现还有些湿润感，是新鲜的。
“宿舍钥匙只有钱江海有吧？”何念一问。
“除了楼管的备用钥匙，就只有他有。”罗彬回答。
他们仔细检查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但一无所获，最后何念一来到阳台看了看盆栽里的泥土，发现和地上的土明显不同。
但他注意到花盆里有个不太明显的小坑，像是之前埋过什么。这时旁边的罗彬叫道：“看这儿！”
何念一起身看着罗彬指的地方，阳台的窗户是双层的，里面是玻璃窗外面的纱窗，此时那外层纱窗的最底部被掏了一个手指粗细的洞，位置恰好在插销旁边。
“看来真的想进屋根本不需要钥匙。”何念一说道。
二人在夜色降临后才离开晨光中学，下班时更是已经快十点了。
路上何念一打开手机刷着新闻，屏幕上一条条推送都是关于于欣自杀一事的。
虽然警方已经把于欣体内检测出毒品一事曝光了，但是网友的反应依旧让人难以捉摸。
大部分人都认为于欣是受钱江海教唆吸毒，新闻下面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骂钱江海，何念一看得心烦正准备关掉手机，突然一条评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钱江海十几年前就蹲过监狱，让这种人任教，只能说学校里面的领导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这条评论下面还有一条回复：“我知道，他酒后驾车撞死了一对夫妇，好像还都是大学教授。”
何念一是个很容易沉浸在案子里的人，这两天他的整个大脑都被那种神秘的下毒手法占据，若不是这两条评论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件案子的第一嫌疑人是自己的杀亲仇人。
“何念一。”一个女孩的声音突然出现，何念一抬头看见楚歌正站在路边。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何念一问。
“刚下班咯，跟你一样。”楚歌回答。
两个人一起沿着马路在路灯下走着，楚歌问何念一：“那个钱江海……就是害死你父母的人？”
何念一点点头，“是场车祸。”
楚歌沉默了一下，又说道：“你想没想过，也许车祸只是伪装呢？”
“什么意思？”
“火种组织的资料里提到了一个‘清雪’行动，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有没有可能你父母也是那次行动的目标呢？”
何念一自然是怀疑这一点的，尽管这段时间他尽量控制着自己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但这毕竟还是绕不开。
“我父母的事和这件案子无关，所以我暂时不想去考虑它。”何念一对楚歌说，“我不想因为私事影响了对案情的判断。”
“不错，倒是蛮专业的。”楚歌笑道，接着又说：“对了，我昨天仔细看了看资料里对于红汁的介绍，你知道这种毒其实是具有一定的挥发性的吗？”
“挥发性？”
“对啊，如果凑得太近，毒性很可能通过呼吸侵入人体。”
何念一愣了一下，接着道：“也就是说，于欣可能根本不是吃了什么中的毒，也许是闻到的。”
“不过挥发状态下药物毒性会减弱，如果要致命除非直接把毒药放在鼻子底下吸。”
何念一没有说话，脑海里却对案情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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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头上缠着纱布的钱江海来到了警局，刚刚出院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审讯室里，何念一和罗彬把日记本放在了他面前。
“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罗彬道，“果然学校里的传闻也都是真的。”
“这……这……”钱江海看着手里的日记一时语塞，最后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叫道：“她居然真的写了？”
何念一问：“什么意思？”
钱江海把日记本扔回桌面上，双手捂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缓了好一会儿，最后睁开眼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