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风云:孔雀东南飞

2020-12-17 16:06:06

古风

深宫风云:孔雀东南飞

1.密谋

侯成对自己所作所为没有半点后悔那不可能,但侯流鸢从出生起就被他认定为野种去憎恨,这是自己的污点,要把憎恨厌恶之情转为父女亲情那真是难。

所以侯成心里把一切过错归结到那个女人身上,如果她当年低头认错求自己,也许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侯成深知,这个女儿对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少真情,不能为自己所用就罢了,就怕还会反咬一口。

裕王府中,侯成以探望女儿的名义私下跟萧元瑞说起入宫一事。当然,他肯定不会说滴血认亲的事。

“岳父,依您所言贵妃是不会帮我了?”萧元瑞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目前是我的猜测,毕竟以前我对她有些亏欠,她含恨在心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看来不仅指望不上,而且她如今是贵妃,元锦的位置可要比我这个王爷高的多,父皇又宠爱,再过几年太子一位恐怕就真与我无缘了。”

“你是想……”

“不,岳父误会我的意思,贵妃把元锦护的跟眼珠子似的,那边可没那么轻易得手。你说,若是父皇哪天病倒不能临朝,结局会如何?他总不至于让个路都还走不稳的稚子站出来主持朝政吧?”

侯成是上战场杀过敌的,可听了萧元瑞这番打算,依旧有些胆寒,这件事一旦失败那可是灭九族的重罪。

“可如今王爷跟恒王在朝中势均力敌,监国一事未必能稳落在王爷手里。”

萧元瑞笑道:“若论才智和朝中力量,我与他是在伯仲之间,可我不是还有岳父您吗?”

“那王爷打算怎么安排?”

“前段日子乔家倒了,京畿卫副统领一职被他的人抢了去,若说我能重新抢过来,不知元康是否能胜任?”

“那小子这几年也历练过,王爷再从旁教导,想来是能做些事的。”

“这可是他的机会,接任后我自会安排人跟着。不过这还不够,我希望岳父能让西境乱起来,让父皇调集粮草军饷,闹的再大一些就不得不增兵支援,届时岳父可把增员兵马收入旗下。”

“这可是通敌啊!”

“欸,我可不想赶走了虎又招惹一头狼,谁说穿着师车国衣裳的兵丁就一定是师车国的人马。”

侯成笑道:“对啊!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正是,北方今年大旱,不少地方因为商贩哄抬米价已经造成民乱,到时候内忧外患。我有兵有钱,离成功只差一步。”

“好,明日我便启程,回去后立刻布置西境的事,元康入京的事就等王爷这边安排。”

“宫中还是不能没有可用的人手,我打算让王妃上演一出苦肉计,就算不能把贵妃拉过来,起码也会迷惑他人视线。只是王妃免不了受些委屈苦楚,不知岳父大人能否见谅。”

“她就是从小被娇惯坏了,还连累了王爷,如果能将功折罪,受些苦有什么。”

“都是一家人,岳父何必说连累的话,我与王妃夫妻一体,她的错也是我的错。”

“有王爷这番话我还能说什么,她若再使小性子王爷就是打骂也无妨。”

“岳父言重,我爱她护她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打骂。西境一事也不急在一日两日,岳父在京里多留两日,王妃出嫁后还未与您见面,此番也叙一叙父女之情。”

侯成点点头,对这个女儿还是挂心的。

2.会面

皇后在坤宁宫内设了一间小佛堂,每日念佛诵经,难道真是看破红尘了?

“娘娘,冷宫那边进去的人没了。”侍画侯在佛堂外,等皇后诵经结束出来,说了前些日子安排人的结果。

皇后再不如从前有呼风唤雨之势,宫里都是墙倒众人推,如今能用的真是人死一个少一个。

“果然还是不中用,那就把靖嫔送进去吧,那步棋也到用的时候了。”

“娘娘,此人一旦暴露,往后就真的步履维艰了。”

“无妨,棋子埋下去总有要用的时候,不过是早晚罢了。”

“是,奴婢这两日就把消息传出去。”

“对了,北方大旱,过几日皇上不是安排了法师摆坛祈雨,皇子也会参加,本宫要想办法见他一面。”

“娘娘要把真相告知殿下?”

皇后摇摇头。“时机未到,若他得知真实身份,以他争夺之心会害了他。况且以贵妃对本宫的防备,也许元瑞身边已经安插了她的人,不可轻举妄动。”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娘娘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奴婢担心过几年她儿子长大些,也许就容不得殿下了,给娘娘许下的诺言也成了空话。”

“如今本宫只希望元瑞对权势不要过于执着。”

祈雨法事如期举行,皇帝带着三个儿子恭恭敬敬的朝天跪着,当然,元锦是由我抱着代礼。

一番祷告做法,求上天怜悯苍生,及时降雨。

皇后换上一身宫女衣裳,等着侍画把萧元瑞引过来。

“儿臣见过娘娘。”萧元瑞有些不解,皇后被禁足宫中,为什么要冒险见自己。

皇后一眼不错的看着他,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以往都不曾细看,没成想已经那么高了。也怪自己没有仔细留意,都说外甥像舅,萧元瑞的模样跟年轻时的弟弟真的有些像。

萧元瑞见皇后一直看着自己却不说话,那眼神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娘娘?”

皇后这才察觉自己看着竟然忘记说话了。“殿下这些日子还好吧?”

“尚可,不知娘娘找儿臣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这些日子起起伏伏想了很多,权势如浮云,还望殿下不要过于执着。”

萧元瑞笑道:“多谢娘娘提点,儿臣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过这话娘娘可曾对三弟说过,想来他会很乐意听娘娘劝导。”

“对你本宫以往做了很多错事,希望今后能抛开那些成见,本宫日日诵经也是对往昔的忏悔。很多事回过头来,会发现从一开始就错了,本宫不希望殿下也会有这样一天。”

“如果娘娘今日就是为了这些事见面,您的好意儿臣心领。出于好意,也劝娘娘早些回坤宁宫,毕竟您此时出现在这里可不合规矩。儿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皇后已经失势,对萧元瑞无多少用处,何况谁知道这番话到底是出于好意还是其他,谁会相信一个处处针对自己的人某一天突然转了性,如果皇后是想让自己帮她起势,那可打错算盘了。

侍画远远的看着萧元瑞离开,这才走过来。

“娘娘,赶紧回宫吧。”

皇后拉着侍画,就像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视本宫为仇人,怎么办,本宫阻止不了他。”

“娘娘,毕竟以往是那样的情形,殿下又不知实情,他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娘娘多忍耐一些日子,总会有母子相认的一天。”

“你不明白,本宫就怕那一天什么都来不及了。”

侍画还要说话,隐约见远处来人,赶紧拉着皇后悄悄离开。

3.旧事

皇帝这些日子心烦又心焦,北方大旱已经安排户部赈灾,可范围太大,赈灾的粮食远不及受灾的百姓,偏偏那些富商居然趁机敛财,哄抬米价。

地方官员与富商勾结已经司空见惯,平时就罢了,这样的大事上怎能容得他们胡来,一个不慎将会导致暴乱。可调派查处的官员还没到,事情却又快速的平息下来,各大米商纷纷放出粮食,价格不比平日高就算了,居然还便宜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闵忠,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她有关?”

闵忠心下稳了稳,可不能让皇帝察觉。“皇上,那位平日都在江南一带,势力再大总不至于有这样的能耐吧?况且在大旱之前那位就没有去过冷宫,想必是放下往事了。”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当年还跟过她一阵子,这么多年了,她依然处处牵制着朕,就连进宫朕都不能拿她怎么样,你说,朕这个皇帝当的有多窝囊!”

闵忠“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皇上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国力远胜从前。四海升平,这都是皇上的功劳,怎能妄自菲薄。那位当初决定退下,想来就没有再争抢的可能,无非是留着些保命的家底而已。”

“朕这一生崇敬先帝,可有一点朕也恨他,朕是他的儿子,在一众皇子里,朕哪里输过谁?先帝专宠母后,朕很高兴,可凭什么把所有的关爱都放在了她身上,连名字都按皇子名号来取,让她参政,让她的风头盖过了所有人。甚至这个皇位都像是她施舍给朕的,朕步步经营跟兄弟的争斗他可曾看到一分?没有,他眼里只有他的女儿,萧睿!”

多少年没听过人念这个名字了,那个人的风华似乎又浮现在眼前。说句大不敬的话,论才智谋略,即便登基为女帝也是可以的。

“皇上!在世人眼里,大长公主已经没了,您又何必纠结那些过去徒增愤怒,伤了龙体。何况,怎么说她跟您都是一母同胞,总不会害您啊!”

萧哲像是自嘲一般说道:“你跟朕都知道,她没有死,甚至很多人都知道她没有死。不过只有让天下人以为她死了,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你以为米商这件事没有她插手?即便人人相信,朕都不信!你看看,那么多年了,她想做一件事还是轻而易举,满朝文武乃至军中,又有多少人仍然效命于她。”

“皇上,奴才明白您的苦。”

“你不明白,你终究是个奴才,哪里明白站在朕的这个位置有多难。”

闵忠咬牙,奴才也是人,是个人谁不想成为人上人,谁又甘心做奴才被人践踏,那件事还是越快越好。

瑾瑜回宫了,看起来消瘦了一些。

对于皇后那些过往,她只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得失都在帝王一念之间。

我狐疑的看着她说道:“为什么感觉你深有体会?”

瑾瑜没有回应我的话,反而问道:“难道你不是这样想?”

“也算有一些吧,但对于锦云宫的人,只要他们没有做背叛我的事,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怒去牵连他们。”

瑾瑜哼了一声。“是啊,你的喜怒当然没有牵连过他们,你的怒气都发在我身上了。”

这是要翻旧账?“那次是我不对,我本想跟你解释,可谁知你说了一句话就走。”

“我惹了人,那还不得巴巴的去挑礼物致歉。”

我脸色发红,一旁的青雨忍不住笑起来,被我瞪了一眼。

那天的事我可不想再提,赶紧转了话头问道:“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再不回宫我都要让青雨去内务府报备你失踪了。”

“去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大抵平息了。”

“那你歇几天,左右你从来了锦云宫也没见你做事,少你一个不少。”

瑾瑜叹道:“心不安也没心思歇着,有人想要我的命啊!”

“什么人?”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夫君。”

我被噎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称谓,还真不习惯。

“他要你的命你还敢进宫?”

“为什么不敢?他真这时候要我命的话,还不知道谁先死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

“想知道?”

我很想摇头,可也实在好奇,看着她不语,眼神足以表达我的意思。

瑾瑜“嘿”的笑了一声:“不告诉你!”

这,我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还好记得自己贵妃的身份,总算没动手。

瑾瑜见人被气成这样,开心的不得了,不过上次才赔了一个泥彩人,差不多也就行了。

“好吧,其实我是个死人。”

我跟青雨面面相觑,外面日头正盛,大白天的鬼不能够跑出来招摇吧,也没听说过鬼还会跟活人一样吃饭睡觉的,八成又是想耍我。

“不想透露就算了,何必说这种谎话。”

瑾瑜收起玩笑的脸色。“可以换一种说法,我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个死人。至于身份现在还不到告知的时候,届时我给你一个惊喜。”

我揉了揉眉头:“那还是算了,我怕惊喜不成变惊吓。”

“你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照顾好元锦,如今后宫的妃嫔就算要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人有时候说话真的不能说太满,瑾瑜说这话没多久,事情就一件件接踵而至。

这几日我越来越嗜睡,胃口也不好,太医来诊脉后说我有喜了。

我很高兴,这些日子被压抑的情绪也因这个喜讯被冲散许多。

萧哲也很开心,总盼着这一胎是个女儿,连名字都想了好几个。

“皇上,这都还没显怀呢,您就连名字都想好了。”

萧哲摸了摸我的肚子笑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这一胎我想要个女儿,用民间的话来说,正是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万一这胎也是男孩,重远就不喜欢了?”

“喜欢,你生的什么我都喜欢,只是我更想这胎是个女儿,最好模样像你,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我靠在萧哲的怀里,笑道:“我除了生儿子或者女儿,还能生什么。不过他都还没出世你就这么高兴,我宁愿生个儿子,若是女儿肯定会被你宠坏。”

“我觉得你不是怕我会把孩子宠坏,肯定是担心我一心喜欢孩子冷落了你,你吃醋!”

“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吃醋,再说还是我的孩子。”

所有人都认为萧哲无情,但他是真的宠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哪一天所有人都离他而去,那里面也不该有我。

时值寒冬,我的孩子将会在百花争艳的时节出世。

侯流影多次请求见我都被我拒绝了,三岁看小,我可不相信小时候就对我用尽手段的人对我有几分真心,不过是跟她那个父亲一样,见我得势不惜卑躬屈膝。

许多人背地里都说我不近人情,居然对自己的妹妹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他们不知道我曾经的遭遇,就没有资格来论断我的善恶。

4.乐极生悲

年节将至,宫里上上下下本该一片喜庆,但没人敢露出笑颜。

西境外的师车国奸细里应外合,斩杀了虎牢关守将,出兵占据虎牢关。镇西大将军侯成率兵攻打,损失惨重,只得退守居庸关。

朝廷一面调集粮饷运往居庸关,一面调动兵马前去支援。

“靖嫔娘娘,这件事可容不得你想不想做,而是必须去做。”靖嫔的贴身宫女柔然此刻没了平时毕恭毕敬的样子。

靖嫔哭成了泪人。“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她会不会受到伤害全看你怎么做,你可不能再犹豫下去,否则孩子哭闹起来看着她的人可不会手软。”

“好,我去,我去!”靖嫔没了办法,更不敢去找皇帝说自己孩子不见了。

柔然笑道:“这才对,今天可是大日子,奴婢给你收拾收拾,你这样子走出去可不行。”

靖嫔又恨又怕,只能任由柔然拾掇。

年节宴上,萧哲勉强带着笑脸说了几句喜庆的话,太后这段日子身体时好时差,只坐了片刻便离席了。

稍后,萧哲也没心思坐下去。“爱妃,这里由你主持,朕出去走走。”

“皇上把披风穿上,外面天寒。”

我知道萧哲在为西境的事烦恼,这事我不能多问。

“娘娘,靖嫔今日特地准备了一出《花木兰》的戏,边关的儿郎用命护卫我朝安宁,身为女子也不能容忍敌国进犯,献此舞以表心意。”贵人孟婉婷说道。

我点头同意,靖嫔的舞技继谊嫔之后确实无人可比。

一身战袍的靖嫔出场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翻越的身姿虽不能跟真正的战场上相比,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在座的人似乎都专注于这场戏,以至于太过投入陡变发生时都来不及应对。

我看着不小心被人撞到朝我这边扑过来的靖嫔,连起身都来不及,只能尽力护住肚子。

靖嫔撞倒了我前面的桌案,连人带桌压在我身上。

“娘娘!”

我身旁的青雨、青虹惊叫时试图扶住桌案,可连她们两也被撞倒在地。

在我被抬去偏殿的路上我就知道,这一胎保不住了,我能感受到身下流出的血。

萧哲一气之下要杀了靖嫔,靖嫔哭着辩解,只说自己也是被舞者推到才会撞上桌案。

我求萧哲饶靖嫔一命,人死了再想查那可就死无对证了。

我的身体很疼,疼得我几乎要晕过去,可我脑子却很清醒,这次的计谋始作俑者会是谁?

我不相信是靖嫔,她没有这个胆子,依她如今的身份,只要好好照顾公主将来的日子不会多难过。难道是她的旧主,皇后就不怕我拿他儿子的命来祭奠我的孩子?

当日的舞者严刑拷打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全部处死。靖嫔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冷宫里,向玲珑一身素衣,冷眼看着柔然。“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的孩子呢?”

“放心吧,公主好好的,送你来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必须尽快打探出来贵妃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事。”

“我如今的身份谁会跟我透露,就算有心打探只怕也无济于事。那日之后我就没有见过欢儿,我想再看她一眼。”

靖嫔之女名萧启欢,现在生母却被打入冷宫,这个“欢”字用在这件事的主谋身上反而更合适。

“你可不要指望跟我家主子讲条件,公主?是不是公主你心里不是最清楚?”

“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我家主子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你只要记住,按我说的去做,那才能保住孩子的命,她才有资格继续当公主。”

向玲珑死死盯着柔然,此刻才明白,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皇后得知宴上发生的事情后,恐惧胜过愤怒。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靖嫔为什么没有依计行事?”

“娘娘,奴婢猜测柔然另有其主。”

“我知道,可究竟是谁,柔然这步棋埋了那么多年,就连调去服侍靖嫔也没有经过我们的人。”

“不是新人,那就只能是老人了。”

皇后恍然大悟,怒道:“德妃,一定是德妃那个贱人!”

“这么看来极有可能,她隐忍多年,也许就是为了今日,贵妃一定会把这件事归咎到娘娘身上,那么殿下他……但愿殿下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不行,一定要揭露她的阴谋。侍画,如今本宫身边只有你能帮本宫了。”

“娘娘放心,今晚奴婢就找机会出去。”

5.发疯

是夜,侍画换上一身夜行衣跃过坤宁宫宫墙,一路沿着阴暗的地方去锦云宫。

“侍画,大半夜的你偷跑出坤宁宫欲往何处?”笼罩在黑色披风下的德妃半路拦住侍画,身边只带着一个宫女。

侍画一只手背在后面,暗中取出准备的匕首。

“娘娘大半夜不也出现在这里。”

“我是在此等你,就不知你要找的人是不是我?”

“看来你是做贼心虚了?”侍画亮出匕首,却未立刻动手,因为那名宫女已经抽剑把德妃护在身后。

德妃笑道:“早知道你是有功夫在身的,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你是自我了断呢还是让我的人送你一程?”

侍画想了想说道:“哼!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贵妃可不傻,不会相信主谋是皇后跟裕王。”

德妃微愣,旋即点头说道:“如果连皇后都会因这件事往裕王身上想,那我就更放心了。”

侍画等的就是这句,德妃话音刚落侍画便出手,那名宫女挡住侍画。

侍画此刻只想脱身,事情跟裕王无关皇后才放心。论功夫宫女不及侍画,可对方居然趁机撒了一把石灰粉,侍画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是她的对手。

宫女探了侍画的脉搏,确定已死,这才把剑上的血迹擦去。

“娘娘,尸首如何处置?”

“她身上有剑伤,要么找个安全的地方埋了,要么沉尸潭底,你是行家自然由你决定。这两日我会安排你离开皇宫,我们之间的交易也就结束了。”

宫女点点头,还剑入鞘,背起侍画率先离开。

直到天明侍画都没有出现,皇后心急如焚,甚至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愿她被贵妃扣下了。

三天过去,侍画还是没有出现,贵妃的人也没有出现,皇后等不了,怎么办?

坤宁宫里只剩下四名宫女,还是被禁足后重新调过来的,对于服侍这么个失宠的皇后有些怨言,平时有侍画压着还好,如今连饭菜做的都不尽心了。

又过几日,传言皇后疯了,坤宁宫外时不时都会听到皇后发疯的叫喊声。

我在查害我小产的主谋,皇后疯了这件事我是不太相信的,跟皇帝请旨后去了坤宁宫。

里面的宫人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出现,扯着皇后在地上拖行的宫女都来不及掩饰。

皇后眼神呆滞,满头华发,发髻散乱,身上只穿着里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还被一团破布堵着。

青虹赶紧推开宫女,取出那团破布,又跑去内殿找外衣给皇后披上。

皇后没有开口说话,一边喊疼,一边断断续续的唱着一首儿歌。

侍画一直服侍皇后,也不是寻常宫女,此时却不在皇后身边,再看皇后的样子,我想大概是出事了。

我压着怒气,让青虹把皇后扶进内殿。随后朝随行的纪恩吩咐:“这几人对皇后不敬,伤及凤体,送去慎刑司过一遍刑,再处死。”

不是我不怜惜这些人的性命,可她们但凡有一点良知,也不该对皇后做出这样的事。

皇后呆呆傻傻的,任由青虹为她穿衣梳洗。

“娘娘,嫔妾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如果你是担心小产一事会牵连到裕王,那你大可放心,此事嫔妾已经有了些线索,虽然处处指向裕王,嫔妾反而不太相信了。因为嫔妾深知,你护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皇后唱歌的声音停了一下,接着又唱起来。

我叹息一声:“这里会重新安排几个老实的人,不管怎么样,好好对自己。”

我实在不忍再留下来看她这样子,交代青虹好生给皇后上药,等内务府安排的人过来后再回锦云宫。

6.新宠

太医只能诊断出皇后发疯非药物所致,至于是否会转好,何时转好却不敢断言。

一个神智失常的人是没有资格继续担任皇后的,如皇后所愿,萧哲下旨废后,幽禁冷宫。

查到小产一事靖嫔受萧元初指使,我已经在筹谋如何让他给我的孩子偿命。可瑾瑜查到的另一条线索把我惊住了,竟然还有德妃,这个女人心思藏的真够深。

瑾瑜感慨道:“这回真是见识到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了。”

说的好像自己就不是女人一样,可我现在没有心思玩笑。

“这件事害死了我的孩子,害皇后不惜装疯卖傻备受屈辱。如今皇后在冷宫,那就让疯了的德妃进去陪她吧。至于德妃怎么会疯,还请你的人出手,太医那边我会安排。”

“你不想留着她查更多的秘密?”

“不想,知道小产的事有她一份就够了。知道的更多也不见得是好事,这一点我在皇后身上已经深有体会。”

“好吧,你还是有些妇人之仁。”

“我本来就是妇人。”

瑾瑜还是第一次被噎,只丢一下一句“随你便”就走,跟很多时候一样,只是这次是她被我气走。

谁都没想到皇后疯了不到一月,德妃也疯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拉着人问“有没有见到我的元和”。

皇后在冷宫见到疯了的德妃心里别提多痛快,差点没想起来自己还在装疯,好在里面的人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发呆。

西境战事已经平定,侯成带兵夺回了虎牢关,为防师车国再犯,前去增援的兵马就地驻守。

太后觉得最近宫里都是乱糟糟的,战事已经平定,宫里该添点喜气,提起选秀一事。

萧哲拒绝了两次,气得太后又病倒了。

我去给太后请安时也被太后不阴不阳的提点,在她看来,是因为我太过霸道,占着萧哲的宠爱背地里不让萧哲同意选秀。

这可真是冤枉,就算我有时候也会因为这件事反感,但我何曾背后撺掇。几次三番下来,我想既然说我恃宠而骄那就坐实这个名头好了。萧哲不同意选秀我就跟他冷战,萧哲又气又无奈,只好同意。

按照礼部呈上来的名册,我筛查过后择出二十名交太后查看。

太后对我总算有了好脸色,对挑出来的人也没有诟病,只道等大选时看看,留下几个合适的便可。

我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萧哲在看到那名叫陈曦的女子时会那么震惊。

陈曦容貌说不出多出众,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身上的气质,会让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我想到一句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次选秀最后留下十人,陈曦自然在内。不止如此,结束调教的第一日萧哲就召她侍寝,第二日封为元贵人,赐住欣和宫,那是离萧哲寝宫最近的地方。

一连多日,萧哲都留宿欣和宫,我似乎失宠了,萧哲偶尔来一趟却再没有叫过我“霏霏”。我为了试探他,不经意间喊了一声“重远”,萧哲皱眉。

此刻,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失宠了,我不是萧哲真正放在心里的女人。

呵!也好,我终于死心。

相关阅读
羽生

两颗弃子,在乱世相逢。他们重生在路上,相互扶持往前走。无用之人 灯烛摇曳,火树繁花,廉王府门前车马延绵,宾客络绎不觉。三日前圣上派下来的旨意已达各州府,大小官员旦凡有知觉的,都送上了生辰贺礼。 早间廉王已到宫中拜别了母妃,看着重新坐上偏殿红鸾木椅的母亲。廉王重重地叩拜:“今日孩儿与母亲……” 他话音至半座上传重重的咳音。 廉王尚未抬头便顿住了,他如何能不了解这个女人呢?他泛白的手尖触着冰凉的石砖,

山水相闻(上)

我睡了全书最大的反派,再然后事情的走向,让我怀疑穿了假书。 我睡了全书最大的反派。 还是在反派出山找女主讨风流债时睡的,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一掌呼死。 不知道死了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就不该见钱眼开卖艺卖到闻昙跟前。 出门前给自己算到的明明不是凶卦! 将醒未醒的浑沌状态中,纷杂的思绪在脑中浮沉。 大概是在做梦吧,如此恶梦该早早醒来才是。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想坐直身子,却一动便似要浑身散架,酸乏无力

山水相闻(下)

我睡了全书最大的反派,再然后事情的走向,让我怀疑穿了假书。 闻昙之语,自然是令四座皆惊。 许是他之前两番拉着我提成婚的事,我此时只是觉得心累,毕竟事不过三。 “玄梧是澹海弟子……”玄尘这会儿想起该站在我这边了。 “玄梧要从澹海除名。”盟主和闻昙同时出声。他们好生心急。 “便是不除名,闻某听闻澹海的门规允许成婚。” “的确,但是澹海弟子若成婚,凭的是己意,而非父母媒妁。”玄尘道。 “澹海素来不收

桃花为你盛开

忘尘如果我当初在等等你,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吾家有女初长成 养在深闺人未识 记得那年我刚满十六岁,阿娘带我去满音寺上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可高兴了,早就听说满音寺有位和尚长得眉清目秀,貌比潘安,我从未见过总是听别人提起,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二月份的 天气还是那样冷,找了件外套裹在身上,就开始梳妆打扮, 缥缈瑶城。客情春小, 本分寒轻。霞佩云裾, 步联西母,

思然

那是爱,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便是如此,在他心里你是无价之宝,含嘴里怕化了。苏府张灯结彩,挂满红绫,全府上下都透着一股喜气,热闹非凡,下人井然有序的忙着。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苏然。 她嫁的是当朝太子,人人都说苏家生了一个好女儿,现在的太子妃,日后就是的皇后了。 苏然不喜欢太子,秦王君辞是她的青梅竹马,在她七岁时救过她,从此便喜欢上了君辞。 苏母宁氏轻柔为苏然绾着青丝,插着发簪,苏母手里拿着发梳, “一

既然嫁不成你

“你能娶我妹妹,我嫁你亲爹又有何妨?” 从少年时,季兰就是姜缘最喜欢的人,但在她被父亲从寺庙接回那天,她端坐马车指尖挑开珠帘的时候,看见骑着马的庶妹和季兰相顾轻轻亲吻。 她见这场景只是戏谑地笑着,缓缓合上珠帘。 庶妹姜妗绾,名字蕴含了郭姨娘和父亲对女儿所有美好的期望,而她姜缘,来到这世上不过是错了一段缘分而已。 看不到姜丞相面色有多么喜悦,郭姨娘站在府门口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哦不,也许不是假惺惺

姝绝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来一个姑娘,从此整个人便仿佛换了一个模样。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姑娘一席罗裙飘飘,上面大片大片的绣着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花,藕粉的裙裾衬的一张小脸蛋又粉又嫩,水灵灵的大眼睛和娇小挺巧的鼻,樱唇微咬,一脸不安的站在夫君身后,声音娇怯怯的,像蚊子一般,人却像只可爱的小鹿。 那一刹那,我的脑海警铃大作,以我过去看过无数言情小说的经验,这不是妥妥言情文女主配置吗? 冷血无情的铁面摄政

阳关故人

他的姒和姐姐永远比他高瞻远瞩,早在十几年前,便预见了今日的生疏。阳关故人 楔子 承泽二十三年,老皇帝殡天时,羯族王妃姒和亲率使臣前来吊唁。 王妃入京那日,看热闹的百姓挤满了街巷,储君颜宁亲自出城迎接,做足了礼数。 拾级而上时,姒和打了个趔趄,颜宁下意识扶住,却被姒和轻轻拂开。 华服披身、珠翠缠头的女子挪开半步,微微颔首:“妾身与外男并行,不合礼数,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颜宁有些发哂,自嘲一笑:“几

白练秋

好仙家与坏仙家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银子多寡。白练秋/陈敬 “好仙家与坏仙家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银子多寡。” 以上豪言壮语来自我家小姐——大名白练仙子的白练秋姑娘。不过这个“白练仙子”的雅号据我所知已百八十年没人喊过了,仙家也好,妖怪也罢,大伙儿通常用另一个更亲切的名字形象地描绘出对她的喜爱。 ——白扒皮。 头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心中大呼不妙,若是传入小姐耳里,少不得一阵暴跳如雷拿我是问。

落月阁

只有落月清楚,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啊,已经见过他很多很多次了。落月阁/乔周周 楔子 “你是谁?” “我叫落月,出生在月光族。” “什么是月光族?” “月上婆婆有交代,现在不能说。” .从未想过活着离开 落月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敲响了白府朱红色的大门。 许久,里面才传来沉重的开门声:“这么晚了,姑娘有何事?” 落月没想到应门的会是白锦堂的贴身侍卫宋谦,一时有些愣怔,两人一猫站在夜色里,如同对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