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耸了耸肩，“你和李越合作，给那些人下套，用理财投资的方式给了他们一点甜头，激起了他们的欲望以后，挪用公款的事情只会越来越频繁。”她举起U盘在高敏面前晃了晃，“而这个就是给他们产生心理压力的幌子，也是给你自己找的借口。”
“这样，你就可以告诉自己，你已经给了他们机会，只是他们依然选择了错的道路。以鬼神的名义，你就能更加心安理得地下手。”
“无法删除的存盘只不过是一种电脑病毒。你知道连飞家楼下就有维修店，收买了那些店员，让他们告诉连飞电脑修复不了，存盘删除不掉。你早在E家茶楼门口，就故意和连飞擦肩而过，将微型注射器扎进了他的脖颈里。最后，你在连飞忍不住再次挪用公款的时候，启动了微型注射器，毒素就这样蔓延了他的全身……”
“你用这个方法，一共杀了七个人。不得不承认，这样装神弄鬼的点子确实是很好的障眼法。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每一次，都不会有人去细查这件事。”
“你没疯吧？”高敏干笑了几声，“你的臆想还真是天马行空。小姑娘，我真杀了那么多人，还能活到今天吗？”
“这天这么热，你还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精神病患者演久了，就真当自己疯了？”李莉笑着用手指指着她的衣服上下晃动。
她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纸团，甩到高敏面前，那个纸团自动在她面前展了开来。“精神鉴定”四个字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高敏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李莉的脸突然从那张纸上穿透过来，“这就是你的把戏，每次查到你身上，你就用这一纸文书逃避法律的制裁。”
高敏目眦欲裂，无法置信地看着李莉的动作。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世上，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鬼！
“是啊，天道循环，朗朗乾坤，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人间的事？”李莉却看破了她内心所想。她绕到高敏身后，高敏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吓得全身僵硬。
“原来是你杀了李越！你不是李莉，你到底是谁？！”高敏惊呼。她脑海里的记忆骤然回涌——当时在E家茶楼，李越听她说出“妹妹”一词时神色有异，他回头看的哪里是女孩，明明是一个框在木框中的黑白照片。
“无所谓，名字和躯壳一样，不过是副皮囊罢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死亡U盘？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食欲一天比一天差？”毫无温度的手指按在高敏身上，李莉的声音不重不轻，如同鬼魅般亮着眼睛。
高敏浑身一震，看着她手中抛动的U盘，仿佛被推入手术室般冰凉感蔓延全身。
李莉诡谲地笑着，嘴唇在黑暗中一开一合：“那是因为，你的胃在一天天填满！”
高敏整个人晃了一下，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只差跌在地上。她的身体成了载体，她成了U盘，每次假借U盘杀一个人，自己的躯壳就要被填入一个灵魂。这就是她渐渐不再需要进食的原因，胃里越来越满，总有一刻，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你用过那么多次U盘，成为U盘本身的感觉怎么样？”
高敏慌乱地步步后退，终于被绊倒在墓碑上。真实的冰凉立即袭来，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坟上的照片和名字分明是李莉！
高敏的心跳漏了一拍，又连忙去看李莉，可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无数坟头在黑暗中静静伏着。好在高敏也是装神弄鬼惯了，疯狂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她沿着水泥路飞奔，两边的墓碑默默注视着她，只听见高跟鞋的噔噔声响起。
结果跑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高敏转头一看，李莉的照片仍旧笑得灿烂。一次又一次，都是在原地打转，再也出不去……
7
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清晨的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腐烂味。刚从住宅区走出来的小偷正数着贼赃，脚下不小心踢到了草丛中的什么东西。差点摔倒的他怒骂了一声，却猛地发现那是一具女性尸体。他吓得赶忙退后了几步，尸体上居然还放着一个黑色的U盘。
小偷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平静，四下张望了一番。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U盘捡起来塞进口袋，又摸走了高敏身上的钱包和手机。偷窃完毕后，他才匆忙窜进尚无人迹的公路上……
如果你心存贪念，用U盘时可要小心，它可能会找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