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忘掉,越是忘不掉。“土大款”虽说对她很好,可就是捂不热妻子的心。余辉的一颦一笑总是在她脑海里萦绕。她辗转打听余辉的消息,关心他的每一个动态。
就在余辉和若楠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年,前女友碰巧到余辉服役的城市去出差,她想,是上天怜悯她才会给他们再见面的机会吧。所以她到了后,急不可耐地给余辉打了个电话。
余辉当然也很高兴,专门请假出来叙旧。他请前女友到了本地最高档的西餐厅用餐。朦胧的灯光下,红酒配着卡朋特《昔日重现》的歌声,两人四目相对唏嘘不已,不禁都潸然泪下。
后来,余辉送微醺的前女友回到下榻的酒店,她一把抱住了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第二天早晨余辉有点内疚,毕竟这么做对不起若楠。于是,他回到军区大院没再联系前女友,当然她也没联系他。
内疚感随着时间的流逝退却完全了,可前女友却再一次来到余辉服役的城市,这时余辉已经结婚三年了。但是这次却不是出差,她是专程来找他的。余辉赶来后发现,前女友身边多了一个孩子。
她平静地对孩子说:“叫爸爸。”孩子躲在妈妈身后,怯怯地望着余辉……
04“我当时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我问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余辉一边对若楠形容他当时的感受,一边观察着若楠的脸色。
此时的若楠,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成了一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树。
“若楠,要不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再接着说?”余辉嗫嚅地说。眼神里全是愧疚。
“你他妈的说完!”若楠拼尽全力喊了一声,也骂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句脏话,泪水倾泻而下。
在余辉断断续续地讲述中,若楠终于知道了全部实情。
05原来,前女友出差与余辉“激情”后,回家不久就发现怀孕了。她心里很清楚孩子是余辉的。她很高兴她的孩子终于可以是“修长”,“帅气”了。她甚至感谢上天给了她一个再次“爱着”的机会。
前女友的丈夫,“土大款”对她怀孕的消息一直表现得很兴奋。恨不得把这个终于肯给他家续香火的女人放在供桌上供起来。
怀胎十月,孩子出生了。上天造化弄人,孩子的生日就是若楠和余辉领证的那一天。要是“土大款”没有发现端倪,恐怕余辉永远也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他的相貌和“土大款”没有一丝相似之处。亲戚朋友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土大款”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也知道遗传基因的科学原理。
他背着妻子带着儿子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他傻眼了,孩子真不是他的。“土大款”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戴了两年的绿帽子。他当然气疯了,回家后逼问妻子,但是前女友为了保护余辉,只字没提孩子爸爸的任何信息。
“土大款”也没辙,恨恨地离婚了。毕竟爱过,他把大房子留给了母子俩。但是放出话来,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离婚后,余辉前女友独自带着孩子生活,守着孩子就像守着余辉一样,平静而快乐。她本以为就可以这样度过未来的很多年,可是不久前的一次体检,前女友发现自己得了宫颈癌,已经晚期扩散了。
一想到自己不久人世,前女友肝肠寸断,舍不下这个孩子。自己本来就是独生女儿,孩子的姥姥姥爷岁数也大了,不可能照顾外孙长大成人。
她万般无奈,才来找余辉。虽然她也知道,余辉已婚,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
06面对这种情况,余辉当然不想承认。可是前女友威胁说如果他不认这个孩子,她就去部队领导那里告状。
告状的后果余辉当然不想承受。他也与孩子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孩子果然是他的,如假包换。而且前女友居然已经卖了“土大款”留给他们母子的房子,而在宁城,余辉家所在地买了一处住所,就在离若楠家不远的一个小区内。她还让余辉放心,买房子后还剩下一笔钱可以作为孩子未来生活费。
余辉万般无奈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商量对策。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不知道是听说孩子有房子有保障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母亲听了这个消息居然很高兴。积极地出谋划策,承诺如果孩子的母亲去世后,孙子就交给她抚养。她还答应帮忙瞒住若楠。
前女友母子回到宁城,余辉妈妈果然履行诺言,积极地培养和孙子的感情。直至半年前孩子的母亲病重去世,若楠一直蒙在鼓里。
现在的情况令余辉不安,母亲独自拉扯孩子半年了,但是她的生活习惯是深居简出,这对孩子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这次余辉回来一直想找机会和若楠说明白,可是正不知道如何开口之际,若楠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
07“你得多爱她,才知道她生活中的这么多的细节。”若楠听他说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串泪水悄悄地滑过脸庞。
“不,是她有多爱我,才有这样的结局”。余辉说着递过来一个日记本。“这是孩子的姥姥取走女儿的骨灰时交给我的。若楠你看看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不是故意伤害我?!那今天的这一切都他妈的是什么?!”她疯了似的用手中的日记本砸向余辉。“你以为我是谁?圣母吗?我才不会养你和她的孩子!”
“若楠,我对不起你!”余辉扑通一声地跪在,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留下来,“我求求你,接纳这个孩子吧!”余辉泣不成声……
这可是在医院呀。护士进进出出,都侧目而视。若楠没想到是这样一种情形,如果余辉态度强硬,恐怕她立即就会跳下床去和他办理离婚手续。
这是若楠第二次看见余辉哭。她久久地望着他,居然觉得心疼他了……
08若楠当天下午就出院回家了。余辉把儿子带到了若楠面前。若楠看着眼前这个“没娘”的孩子心里很乱。她应该恨余辉的不忠吗?可是余辉的“一夜情”是结婚前发生的,事后“当事人”之间也再无联系。
她该恨孩子的妈妈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余辉妈妈淫威下的牺牲品。如果不是身患绝症,可能她要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一辈子吧。
若楠的女儿看到一个小哥哥出现,高兴得还上前拉着他的手,一起跑进卧室里玩了。不大一会,两个孩子的笑声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