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

2018-12-21 20:03:46

爱情

游园

最后一次见到南柯,是个荷香满天的夏天,7月7日。一梦那时候刚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没有严重的妊娠反应反而胃口大开,她想,自己是不是胖了些。

一梦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自己,长身玉立,剑眉星目,她大概天生就对颀长挺拔的男子心怀好感。两人坐在凉凳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梦也不明白,这浮生半日,她为什么非要坐着大巴忍着晕眩,跨过半城来赴约,仅仅只是一通玩笑的电话。

他拎着一盒她爱吃的点心一样样的摆开,倒竟都是对孕妇有益的。南柯只是满含笑意的看着一梦一块一块的吃下去,听着她一句句的抱怨,有点头附和,有无奈摇头,更多的是适时递上的茶水。

阳光透过树荫,一梦却是有一时间恍惚,好像两年前刚见面的那句。

“你好,我是南大叔。”

没见面时一梦以为他是个大腹便便的大叔,满嘴的跑火车。第一次见面是和小姐妹一起看他们一群大叔打篮球,听说一梦喜欢吃披萨,他特意买了来。那天有点晚,打球的地方很远,南柯打着车灯跟着一梦走了一路,走的时候他下车和一梦再见,一梦却偏偏把衣服落在他车上了。

来来去去多少次的聚会,他总是恰到好处的坐在她身旁,为她夹菜,为她端茶倒水。她偷偷看到过他钱包里妻子抱着孩子面向镜头开心的笑容,她也听到过孩子脆脆的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梦想,你看这是多么有爱的一家。

在别人眼里,他对她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对他总有莫名的依赖和娇嗔。可事实上,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一晚上,在一个深夜的面馆。

南柯递给一梦一碗青菜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亲近,你是个一碗面条就能满足的姑娘。

再后来,南柯一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惊梦

1922年的上海滩,风云莫测。而在上海的梦楼里,16岁的梦生因为游园惊梦一夜成名,所有人都以能听到梦先生的一出戏而疯狂。

梦楼的二楼总要空出一个位置,正中间最好的包厢,最宽阔的视觉。戏一开场,就会有一席青衫端坐其中。梦生无数次看到那个位置,她知道里面坐的是威震上海的南三爷。

7月7日,戏罢散场,却是有不懂事的外市人冲进戏楼要求梦生再开锣上场。这是坏了规矩的事情,经纪人多次赔礼却是都没有用。微醺的捣乱人仗着酒劲就要冲进后台。正在更衣的梦生,看到一群人冲进后台,有些惊慌。

“你们要干什么?”梦生高声质问。

“我们只是想请梦先生再补一出戏,今儿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梦生梗着脖子拒绝。

捣乱人正要上前动手,却是有一袭长衫的人走到面前,只一句:南三爷望你自重。

捣乱人脸色一变,却是拱手告辞。

长衫来者却是为梦生披上衣服,浅道一句:梦先生,小的以后听您差遣。

后一日,上海滩就已传遍,梦生是南三爷的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梦生却是知道,她未曾真正见过南三爷,未曾说过一句话。她曾到包厢前要道谢,却是被婉拒。来来去去,偷偷摸摸,她才约莫猜到,南三爷看不到。

原来他是来觅知音,怎奈,她错把他做良人。

1925年秋,南家突变。南三爷被转往苏州的路上被人暗算。梦生赶到的时候,他差点死在刀下。看着染血的青衫,梦生的心被一拳一拳的捣碎。她把他偷偷的藏在小镇里。他看不到,她也装哑巴,六个月里,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直至南家稳定,他的妻儿寻到小镇。离别的那一刻,梦生把所有的人关在门外,只是再端上一碗青菜素面放在他面前,她第一次轻轻的拉起他的手,一寸一寸的细致的摸着自己的脸。

“三爷,我是梦生,请你记住我的脸”。

一梦三四年,惊坐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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