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喜当爹

2020-12-04 17:02:00

古风

将军喜当爹

1

“将军,兄弟们抓了一个擅闯军营的女人。”

小兵大山来报的时候,大将军蒋塬正站在沙盘前,微蹙着眉头,寻思着下一战该攻打梁国的哪座城池。

大周和大梁两国比邻,因为土地及资源的问题,两国征战多年,这两年梁国皇帝昏聩之名远播,国内内乱不断,民不聊生,大周皇帝认为这是攻打梁国的绝佳机会,随即主张出兵。

蒋塬出生军事世家,几年前大梁来犯的时候,他带了一众小队潜入敌营,烧了敌军的粮草,这才引得梁国退兵。

这次大周主动攻打梁国,大周名将蒋铖年事已高,蒋塬自荐代父出征,因他跟随父亲征战多年,屡建奇功,大周皇帝便毫不犹豫的让他挂了帅。

蒋塬也是不负众望,出征攻打梁国不出半月便拿下了梁国的一座边城——婺城。

与婺城交界的边城是陵城和兴城,陵城靠山,易守难攻,兴城靠海,易攻难守。

但兴城的守城大将却是大梁鼎鼎有名的常胜将军——林勿,蒋塬的父亲蒋铖曾在林勿的手底下吃过大亏,其实力不可小觑。

蒋塬手底下的将领们这两日也是因着先攻打陵城还是兴城的事,吵的不可开胶。

行军打战到底不是小事,对于攻打这两座城池的先后顺序,蒋塬也是迟迟做不了决定,在沙盘上做过多次演练,每次的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心头也是渐渐的窜起一股无名的火来。

“军规是怎么规定的?擅闯军营者,杀无赦!这等小事还需向本将军汇报?”

蒋塬抬头,目光凛冽的扫在那个小兵身上。

军营里的将士们哪个没见过自家将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刀起头落的样子,对自家将军自然是十分敬畏的,现下他一个不高兴的眼神扫过来,大山的腿都抖了。

“将军,那擅闯军营的是个梁国女子。”

蒋塬平日里话不多,除了指挥作战,能不开口的时候尽量不开口,他微微眯着眼睛,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那小兵的脖子上,像是在说:梁国女子杀不得?那是不是要本将军杀了你?

大山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将军,那个梁国女子十分貌美,兄弟们好久没沾过女人了,想问将军是不是可以将那个女子赏给兄弟们?”

大山语速极快的说了好长一段话,生怕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脑袋就掉了。

蒋塬眉头一蹙,道:“既是个擅闯军营的女人,就随你们吧。”

拿下婺城的时候,蒋塬下过一道命令,即大周将领不可奸淫掳掠城中任何女子,违者——杀无赦!所以军中将领们想要个女人,尤其是梁国女子,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派个胆大的过来请示将军。

大山一听将军同意了,顿时大喜:“谢将军,那小的告退了!”

2

“起火了,起火了!”

“怎么回事?”

“东边的一个营帐起火了,大家快帮忙灭火去。”

“快,快,都去提水灭火。”

大山离开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帐外就响起了一片喧闹声,蒋塬扔下手中的小旗子,起身火速来到帐外。

“将军。”守帐的小兵看见他,对他说道:“士兵居住的一个营帐起火了,火势不大,应该很快就能控制住,就是可惜一个好好的营帐应该要毁了。”

蒋塬神色一凛,大步的朝着喧哗的人群走去,他步子极快,很快便将跟在身后的守帐小兵甩远了。

等蒋塬靠近起火的营帐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火光渐熄,只余黑烟雾袅袅。

“将军!”看见蒋塬过来,士兵们便自动向两边一字排开,给蒋塬让了一条道出来。

蒋塬一眼便看见人群中央,被三五个士兵死死摁在地上的一团黑影。

“怎么回事?”

“将军,这个梁国女子一定是敌国的奸细,是她烧了咱们的营帐。”

那团黑影还在不屈的挣扎着,夜幕沉沉,纵然有将士举着火把取光,但她一头乱发堪堪飘在她的脸上,蒋塬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瞪大的眼中那化不开的恨意。

“一个女子,要你们几个大老粗这么控制着?”蒋塬冷哼。

“将军,您不知道,她会功夫,所以说她肯定是敌国的奸细。”那按着她脑袋,现在说话的,可不就是先前去蒋塬营帐请示的小兵大山么。

蒋塬还记得他说这梁国女子甚是貌美,如今这一看,嗯,灰头土脸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是奸细,即刻押入本将军营帐,待本将军好好审问一番。”

3

萧月清被五花大绑的扔进将军营帐里,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蒋塬皱了皱眉,这般大老粗,好歹是个女子不是,不怜香惜玉也罢,怎么还跟对待牲畜似的,随便将人抛在地上。

不过那梁国女子很快便挣扎了起来,她两手被反绑在身后,两腿也被绑着,挣扎了几下也没能站起来,最后坐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蒋塬。

蒋塬不由得看向大山,“哑巴?”

大山摇头,红着眼道:“那不能啊,刚才骂我们周狗,说要杀了我们的时候她嗓门可亮了。”

蒋塬点了点头,“先说说火是怎么起的吧。”

“这……”大山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纵然这营帐中只剩下他们几个当事人,但是将事实真相从头到尾告诉将军,实在有些没脸。

“说,本将军要听实话。”

蒋塬声音一沉,大山就打了个激灵,道:“将军,这梁国女子一开始吧,挺乖顺的,就在哥几个准备办她的时候,她突然发了狂……”

大山他们抓到萧月清的时候,姑娘没反抗,还说要见将军,大山呵呵哒,将军是人随便能见的?尤其她操着梁国人的口音,大山他们更不能让她见将军了,便将她哄进了帐中。

兄弟们见她貌美,都有些蠢蠢欲动,大山牢记将军的命令,这才去了将军帐里请示,得了批准之后,大山高高兴兴的回来通报,然后哥几个就谁先上的问题差点打起来,最后决定一起——先扒了姑娘的衣服再说。

这手吧,还没碰到那姑娘的一片衣角呢,那姑娘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要命的朝他们一通乱刺,几个人就那么缠斗上了,姑娘还真会些花拳绣腿。

兄弟们怜她是个姑娘,跟她闹了会儿,哪知她一脚踹翻了油灯,把营帐给点了。兄弟们这才气不过,将她狠狠的摁在帐外的地上。

“反正,那营帐是她点的,和我们没关系,将军,她还随身带着匕首,一定是梁国奸细,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她还说要找将军,她一定是来刺杀您的!”大山信誓旦旦。

蒋塬凝着眉,看着那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姑娘,她的目标是他?

“好了,你们几个去各领二十军棍,滚吧!”

大山他们脸都绿了,“将军!”他们抓了奸细,不能将功抵过吗?

“滚!”

“是。”

大山他们几个退出帐后,将军帐内便只剩蒋塬和萧月清,蒋塬打量着她,身材这么娇小纤细,胆子倒是挺肥壮的。

“不是说要找本将军吗?怎么见了本将军倒不说话了?”

两只亮晶晶的鹿眼瞪着他,真是恨不得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似的。蒋塬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中混迹,见过的女子甚少,这梁国女子一直不肯开口,他竟有些头痛,要不直接拖出去斩了?

自然是不能的,她很可能是敌国奸细,怎么着也得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蒋塬正低头思索着,再抬头,便瞧见那梁国女子满脸哗啦啦的泪水,那瞪大的双眸中还有晶莹的泪珠子不断的涌出来。

蒋塬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卧槽”,谁说女人是水做的?说的真他妈对!

片刻的功夫,她从一个倔强不屈的梁国奸细,变成此刻眼泪汪汪的弱女子,这阵仗,蒋塬顿时不知所措。

“别哭了,本将军给你松绑就是了。”

那梁国女子身躯一僵,定定的看着蒋塬,那眼泪还真不流了。

蒋塬怕女人哭,还是受母亲的影响,母亲每每见着他,都说朝中哪个世家子弟不是弱冠之年就早早娶妻的,就他都二十三了,成天想着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还不肯接受她安排的亲事,想气死她,想让她抱不上孙子,然后开始呜呜呜哇哇哇的哭……

蒋塬起身,走过去,亲自给这梁国女子松了绑。

这刚一给人松绑,那人就小鹿似的蹿了起来,手中一把小匕首直朝蒋塬的面门刺过来,蒋塬敢给她松绑,自然是不怕她的刺杀,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捏,便听得她一声吃痛的闷哼,哐当一声,她手里的匕首掉地上了。

蒋塬见她眼里蓄了泪,像是又要哭的样子,正要头疼,哪知她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直往蒋塬怀里跌。

蒋塬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

这身子……真软……也怪不得那些个小兵见色起意。

4

梁国奸细发烧了,将军把人留帐里不说,还请了军医去看。

大山哥几个刚挨完板子便听了这消息,挤在别个营帐里骂骂咧咧,“我看将军就是看上那个梁国女子了,想自个收了!”

“我瞧着也是,今天将军不对劲,往日里谁见他正眼瞧过女子?婺城的守将投降时给将军送了两个貌美女子,将军都没收。”

大山抬手给他们一人一个爆栗,“胆儿肥了啊,敢在背后议论将军,是不是挨的二十板子还不够?”

“哎哟,山哥,我屁股疼。”

“老子也疼!”

“哪个不疼!”

大山摸摸屁股,“将军要真是看上那个梁国女子,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将军啊,身边是该有个女人了!”

几个人思索了片刻,纷纷附和:“也是。”

“可那是梁国奸细啊?”

“将军要是能把她‘睡’服了,策反她,岂不妙哉?”

“哈哈哈哈~~~睡服她!”

“嘶~疼……”

将军帐里。

军医给那个梁国女子诊了脉,翻了她眼皮细细查看一番,这才向蒋塬回话道:“将军,这女子并无大碍,应是疲劳过度在加上久未进食,这才引起发烧晕厥的症状。

我给她开几幅退烧药调理一下,她这边最重要的还是要休息和进食,头几日将军可命厨房做些清粥小菜,后几日便可食荤腥了。”

军医给她喂了些水,那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军医摇了摇头,道:“将军,男女终是有别,这军营中又没有其她女子,将军不妨派人去城中寻一个婆子过来,这姑娘需得悉心照料才好。”

这事其实不肖军医提醒,蒋塬早已命人去城中寻找婆子了。

蒋塬坐在帐内,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想不通自己为何对这梁国女子上了心,就是她瞪他的那个眼神吧,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5

那梁国女子昏睡了两日才清醒,她一醒便嚷着要见将军,可真把将军寻来了,她又只会瞪着将军不说话。

那婆子将她收拾的很好,蒋塬见到她的时候,她早已不似前两日那般狼狈,换了身干净素白的衣裳,绾了妇人髻……等等!她嫁人了?

蒋塬顿时有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他也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何莫名冒了火。

见她又是瞪着他还不开口说话,索性真的转身就走,步子才迈开,衣摆就叫人揪住了。

“等下……”两个字,轻轻柔柔的。

蒋塬回头,却见她眼里泛着泪光,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样子,蒋塬的身体僵住了。

她确实貌美,肤白若凝脂,五官似画,就是他父亲书房里偷偷藏着的那幅仙女图,都不及她貌美如花。

蒋塬看着她,就等着她说话。

她咬着唇,挣扎了许久,这才幽幽开口:“将军……请你救救我儿子!”

“儿子?”蒋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复这两个字,就感觉自己心里的火气像一个逐渐胀大的皮囊,似乎马上就要炸了!

很好,她不但嫁了人,还有了儿子!那还一个人跑来军营里勾三搭四!

哦,不对,她来找他救她儿子!

她儿子关他什么事?

蒋塬甩开她的手,大步跨了出去,萧月清手里的救命稻草没了,眼泪哗啦啦啦的流。

6

“将军,那个梁国女子……”

“不见!”

“将军……”

“烦不烦?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将军,她闹绝食!”

“……”

蒋塬最终还是去了她的帐里,婆子来了之后,他便亲自抱过她,将她安置在这个小帐中,让婆子好生照料着。

这次蒋塬过来,待遇极好,没遭冷眼不说,还被美人投怀送抱。

“人在哪?怎么救?”

蒋塬妥协了,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是真的!

7

萧月清的儿子被关在婺城府衙大牢里,算算日子,应该再过三日就要问斩。

婺城被蒋塬打下,早已不属于大梁,眼下掌管婺城府衙的是大周的官吏,马车上,蒋塬问萧月清:“你儿子犯的什么罪?”

萧月清低头,轻声道:“杀人?”

“多大?”

“那人大概三十多岁……”

“本将军问得你儿子。”

“七岁。”

七岁便能杀人?还真是了不起,不知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蒋塬不知道自己竟哼出了声。

“将军,人是我杀的,不关我儿子的事!”

蒋塬看着她,眼下之意是她怎么能逍遥法外?

萧月清咬着唇,不语。她当然和儿子一起下了狱,只是那府衙在牢中见了她一眼,便单独提审了她……她总归是安然无恙的逃了,成了通缉犯,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他的。

这次出营,蒋塬带了一队人马,从打下婺城那天进过一次城之后,弟兄们就再没进过城,直嚷着要再进城里看看,这回,带几个出来馋馋眼。

一队士兵浩浩荡荡的进城,府衙掌吏自然是闻了风声,早早的便在府衙门口等候迎接。

马车里下来个伟岸男子,那掌吏一见将军,自然是逢迎拍马上前跪拜,“下官拜见将军!”不知将军今日进城所谓何事?没敢问。

蒋塬没理他,伸手等着萧月清出来扶着他的手下车,哪知萧月清无视他的手,径自跳下马车。

蒋塬抬手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那掌吏一见萧月清从马车上下来,脸都绿了,果然,下一刻便听将军道:“把郑掌吏给本将军拿下!”

“将军冤枉啊,我什么都没对她做啊!”说话间,眼神却狠狠的剜向萧月清。贱人!竟然勾搭上了大将军!

“呵~”蒋塬哪里会听他说话,迈开长腿大步走进府衙,一边走一边命人去牢里将那萧冰提上来。

萧月清要跟去牢里,蒋塬不让,让她在前厅等着,大牢那种污秽地方能不进就不要进了,他都亲自出马了,还能让她找不着孩子?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萧冰被带上来了,七岁的孩子,瘦瘦高高的,身量约摸着够得上萧月清的肩膀了。

“小冰!”

“娘~”

母子相见分外眼红,俩人抱在一起痛哭,哭够了,萧月清这才放开儿子,冲到那掌吏面前,啪啪给了两巴掌,“你这狗官,他才七岁,你怎可对他用刑?”

是的,萧冰脏兮兮的囚服上满布条条血痕,应是受了鞭刑。

“小冰,是不是很痛?没事了,娘这就带你回家。”说着,萧月清便牵着萧冰要走。

蒋塬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怎么着,救命之恩还大恩不言谢,就要走了?

萧月清想走,可萧冰却是不动,他抬头,目光清冷的盯着上坐的蒋塬,蒋塬正端起茶杯喝茶,听那萧冰淡淡的说了一声“你就是我爹?”。

咳咳咳……蒋塬被呛到了。

什么玩意?救了他的命就是他爹?

“我娘说,能救我们的人只有我爹了。”萧冰无视萧月清的阻挠,继续语出惊人。他不想再跟着娘亲过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既然他有爹,那他就该护着他们,护着他娘。

蒋塬勾勾嘴角,有点意思,刚对那个女人上了点心,这女人就让他喜当爹,他这还未成婚呢,这要带个野种回去,他娘不得被他气死?

这时候,蒋塬的副将林贺适时的发出一声惊叹,“塬哥,别说,这小子跟你小时候还真像!”

蒋塬嘴角抽抽,小子满面脏污,披头散发,除了那同他娘一般亮晶晶的眼睛,五官都看不真切,和他小时候像?像他个鬼!

“塬哥,我说的是气质,你看他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不就是和你小时候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毛一样么?”

蒋塬操起桌上的茶杯就向林贺砸了过去,林贺跳开一步,轻易就躲开了,他更是“贴心”的把厅里的其他闲杂人等全部带走了,美其名曰清官难断家务事,让蒋塬自个把事情弄清楚。

蒋塬倒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对孩子说他就是孩子爹这样的……嗯,谎话,他目光灼灼、求知欲满满的望着萧月清。

后者自然是又对他瞪眼睛,蒋塬终于意识到她眼神里含有的深意——原来她回回瞪他的样子,可不就像是在瞪着一个负心汉么?

蒋塬脑袋一疼,想起了一件陈年旧事。

那年他在烧梁国军营的时候受了重伤,一个梁国的女子救了他,将重伤的他藏在家中养伤,那女子深明大义,知道他是大周的将领也没有将他推出去领赏,她说大梁皇帝昏聩无能,大梁迟早有一天要亡国。

她说这话的时候,蒋塬的心里只有卧槽和佩服,他知道大梁终有亡国的一日,是因为两国的敌对立场,而那女子,却是明明白白看得通透的一个人。

萧月清不是那个女子,她是萧琳琅的女儿,豆蔻少女,青涩甜美的样子确实撩的当时还是虎狼少年的蒋塬少不得冲动。

蒋塬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知道该是他辞行的时候,那日夜黑风高,他本计划着天亮就向萧姨辞行的,哪知躺在床上心里就想着他走了就可能再也见不着萧小妹了,越想心越痒,越痒越难眠,终是没控制住,撬了萧小妹的房门。

他干了采花大盗方能干出的禽兽不如的事,自觉没脸见萧姨,当晚便悄悄的跑了,没有辞行。

临走前,他对哭的惨兮兮的萧小妹承诺,他会回来娶她的,让她等着他。

一年后他再回萧家,萧家已成为一片废墟,邻居说萧家那对孤女寡母已经葬身火海,废墟里抬出的两具焦乎乎的尸体看着可瘆人了。

还好那天下着雨,不然蒋塬就会很没面子的被人看见他哭了。

8

当夜,蒋塬把婺城府衙的掌吏打入大牢,将萧冰母子安置在府衙后院的厢房里。

“你不能怨我没认出你,当年我以为你早已葬身火海,根本没想过你还活着的可能性。”哪知她不仅活得好好的,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蒋塬见床上的人始终将脑袋蒙在被子里不肯搭理他,便从小凳上起身,坐到了床边,不想他屁股才挨着床,床上的人儿像是被点穴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更是一脚将他踹到了床下。

蒋塬踉跄了几步,迅速站稳了身子。

“妹妹……”

“谁是你妹妹!”

这姓蒋的当年就是这么叫她的,她还很高兴,一口一个蒋哥哥的叫他,哪里知道他会对她做那样禽兽不如的事,他说会回来娶她,她以为最多不出十天半个月,结果呢,等了近半年,她肚子都大了他都没来。

她娘为护她清誉,决定假死离开,她和娘亲连夜逃离小镇的样子,倒是和他当初离开时一样狼狈呢!

“清清……”确实再叫妹妹不太合适了,蒋塬又凑上前,“都说什么女大十八变,一开始我还不信,瞧你出落的比以前更美,我是真没认出来。”唉,难怪始终都觉得她的眼睛看着熟悉,原来她就是他失而复得的萧家小妹。

蒋塬伸出双臂,想抱抱萧月清,这时候,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萧冰冲了进来。

“娘亲,我收拾干净了,大夫也给我上过药了,一点都不疼。”

萧月清瞧见儿子,眼眶就红了,“我们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萧冰愣了愣,抬头看着表情冷漠的母亲和一脸惊喜的父亲,“哦。”转身就要出去。

“小冰!你作甚,我是让他出去,不是你!”

萧月清抬手指着蒋塬。

“娘,没事,你和爹爹睡吧,冰儿长大了,可以自己睡。”

蒋塬很欣慰,如此懂事的孩子,真不愧是他的种!

萧月清却气得不行,“你别一口一个爹爹,我还没原谅他!”

蒋塬上前,摸了摸萧冰的头,别说这孩子一捣拾,人模人样的还真是像极了他小时候。

“冰儿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爹好好跟你娘道歉,她会原谅我的。”

9

蒋塬说:“清清,你看这么多年我都没娶妻,难道对你还不够诚心诚意吗?”

“谁知道你有几个通房!”

“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惦着你一个。”这么多年,别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却独独对她擅闯军营的她上了心,她就是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曾说会娶我,可还算话?”

“当然!”

“可我是大梁人,我们家国立场不同。”

“大梁很快就会归顺我们大周了。”蒋塬信心满满。

“……”呵,萧月清不想打击他,这战还有几年好打,没那么容易。“你母亲会在乎门第之见吗?”她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个……咱不是还有萧冰,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孙子的面子,她老人家总是要给的吧。”

娘啊,儿子厉害吧,这会儿媳妇孙子都给您找好了,您再也不用在我面前哭爹喊娘,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蒋塬的手臂悄悄怀上萧月清的肩臂,“要是你还不放心,咱们这就努力一把,争取再造一张底牌。”

“不要!”她没推开他。

蒋塬暗暗窃喜,哄了一个月了,终于给抱了!

10

婺城府衙掌吏一个月前被砍了脑袋。

大山他们几个一个月前莫名的又被罚了二十大板,后来瞧见将军夫人之后,总算明白了。

蒋塬决定先攻打兴城,他家夫人说了,他丈母娘在兴城把那守将林勿迷的团团转,兴许美人计用得上。

“那不是胜之不武?”蒋大男子表示不服。

“你觉得是胜之不武好还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好?”萧月清作势要踢他下床。

蒋塬赶紧将人抱紧,低声在她耳边道:“自然是胜之不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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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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