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眉的春天(上)

2020-12-12 11:03:56

青春

她叫方木眉,出生在一个四川的小山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大她三岁,叫方木云。两姐妹是性格迥异的,木云是个典型的假小子,身材比较壮,一米六五的个儿,梳着厚厚的齐刘海,但是抽烟喝酒打牌打架什么都做,不过,她很爱她的家人。她特别单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因此初一上半学期还没读完,就被一个大她五岁的男人骗得离家出走,从此人生一片黯然。

木眉是妹妹,是个典型的乖乖女,从小到达,都是父母所说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多才多艺,会帮老师处理各种事务,是老师们的得力助手。但是,她的内心是孤僻独傲的,木眉长着一张娃娃脸,天生会让男孩子有保护欲的脸,虽然木眉是乖乖女,但她从小到大谈的男朋友也不少,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懂拒绝。因为在她看来,拒绝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会让对方尴尬下不来台,也会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万一有一天自己需要别人帮助呢?但就是因为不懂拒绝,让她人生路上处处都充满着悲伤的故事。

父母在木眉读三年级的时候离婚了,不过不是和谐离婚,是母亲到法院申请的强制执行,因为在此之前,她长期忍受着父亲的家暴,父亲的家庭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在他们那个年代,生了女孩儿就会被看不起,母亲也因此被公婆骂是“孤人”,生不出儿子作孽的意思,当然,让母亲失望的不仅是父亲的家暴,还有公婆的不公平,因为他们还有个小儿子,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儿子,对他们一家又是送米又是照顾孩子的,但对于木眉他们这个家,身为父母却可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亲儿子,所以后来他们提出分家,一家四口搬到了街道上,做些小生意,只有过年才会回老家看望木眉的爷爷奶奶。

木眉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见又生了个女儿,打算用她换一个亲戚生的双胞胎儿子,后来在母亲的强烈请求下,木眉才得以生存在这个家庭,所以对于自己的爷爷奶奶,她是没有多深的感情的,一年就见一次,能够联系在一起的,除了那点血缘亲情,似乎没有什么了。

父亲凭着自己的手艺养活了一家人,眼看生活又有了点起色,他开始酗酒、家暴、找情人,坏男人干的事情他都干了,当时两个孩子还年幼,母亲舍不得扔下,所以一直在默默忍受,但沉默并不能解决问题,后来,等两个孩子长大一点了,她终于去申请了离婚,由于情节恶劣,法院并没有让父亲母亲和谐离婚,而是直接下达了一道离婚判决书。

父亲不顾家,爷爷奶奶不管不顾,让生活在这个家庭的木眉从未感受过爱,这也是她之后谈那么多男朋友的原因之一。

小学六年级的义务教育终于结束了,木眉还是在家里的学校上初中,这个初中,是典型的杀马特学校,学生们不务正业,都好玩儿,三天两头就打群架,女孩子争风吃醋,老师们也拿这些孩子们没有办法。木眉当时被分到了四班,这个班里,有了她第一个闺蜜,李青。李青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脸虽圆,但是整体很协调,比较招男孩子喜欢,当时二班就有一个男生看上了李青,这个男生满身都是社会气息,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为,他知道木眉和李青玩儿得很好,就让木眉把情书递给李青,李青也是个处事未深的小女孩儿,面对一个男孩子的猛烈追求,她也没能抵抗住,在木眉传信过程中,李青和社会男在一起了。

不过没在一起多久,他们俩就分了手,分手后,社会男开始追求木眉。木眉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追自己闺蜜的男生,现在却跑来追了自己,出于闺蜜情,木眉拒绝了,她觉得这样会伤害李青,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是他们曾经那段关系是存在的,所以她一直在拒绝。

可是那个时代的社会青年男所能使出的招数,是大多数女孩都无法抵抗的,骑车耍帅、送玫瑰、写情书、托人带零食,当然,他本人也长得不错,虽然脸也是有点圆圆的,但是五官立体,笑起来特别好看。木眉还是没能抵抗住,她答应了,这个社会男,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社会男身边有一群称兄道弟的朋友,木眉也因此混入了他们的圈子,他们见到木眉,都会叫她嫂子,受到尊重,是木眉内心最渴望的,只是她还小,没有意识到那只是浮在面上的尊重。遇见社会男,似乎把木眉内心的小野兽打开了,小学的时候一直被管被关,自己想出去玩的心只能被关起来,但是这个男孩子却那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于是,木眉也开始寻求自由了。

木眉和社会男在一起,名声本来就差了,又因为经常和社会男出去玩,自己学习一落千丈,自己也完全无心学习,全年级250名学生,她就排到200名,名声越来越差,街上的大姨大妈开始对木眉指指点点。但她不介意,因为她很幸福,有一个自己很喜欢也很喜欢自己的人。让木眉真正喜欢社会男的一瞬间是有个晚上,社会男突然来木眉家找她,木眉打开后门,两个人聊了会儿,木眉赶他走,怕被人看见了不好,社会男也只好准备走了,走之前,他紧紧拥抱了木眉,木眉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双手慢慢接纳他,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甚至还边拥抱边小碎步转了起来,上一任的学霸,手都没牵过,社会男也是,没牵过手,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和男生肢体接触---拥抱,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别人的温暖和满满的爱意,她真的沦陷了,她好爱好爱这个男孩子,给了他人生第一缕阳光的男孩子。

后来,学校有其他更好看的女孩子,也有其他男孩子喜欢木眉,两个人又开始渐渐疏离,没有谁提分手,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分开了,分开之后,社会男到处散播木眉的谣言,具体说了什么木眉不敢知道,但她知道,一定是让人心碎的话,甚至,社会男见到木眉还会当面大骂,朝木眉吐口水,木眉失望至极,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忍心做这些伤害她的事情,她只记得,社会男对她说过:“跟你在一起,我默默承受了很多,失去了很多兄弟,他们都在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直到现在,木眉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让社会男说出那句话。或许,可能是自己的原生家庭吧,因为木眉母亲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被所有人私下都说成坏女人,不检点,各种恶心的字眼,她没亲耳听过,但她自己能想象出来,因此,只要是关乎木眉家的事情,人们就带着各种有色眼镜评头论足。

这一年,木眉家真的很不太平,能让方家名声跌落谷底的原因,还有她的姐姐。木云认识了一个大他五岁的男人,这个男人身高很高,很瘦,当时看来,就是帅哥,木云属于看到帅哥就犯花痴的那种类型,因为长相不是很好看,所以她鼓起勇气表白的每一个男生都拒绝了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说喜欢她的,她二话不说就跟别人跑了,是真的跟别人跑了,也就是这一跑,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

父母知道她跑去哪里之后,本来打算将她带回来,但是她执意不肯,因为她不想读书,也是,从小到大她的成绩就很差,对于学习没有任何兴趣。姐姐没有和父母一起回来,和父母一起回来的,是那个骗走姐姐的男人给木眉买的一只超级大熊。这是唯一一只不是喜欢木眉的男孩子送的大熊,也是木眉留到最后的一只大熊,木眉从小到大收到的男孩子送的大熊,堆满了整个客厅,这只大熊木眉没有送人,因为她想留着它,时刻提醒自己,长大成人后一定要让家人扬眉吐气。

方家的父母不好,他们大女儿不好,他们家的小女儿也肯定不好,这是当时周围的邻居对方家的看法。她想了很久,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社会男说出那句她一辈子都会记得很清楚的话。

成绩变得越来越差,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木眉对学习也失去了兴趣,对周围事物都丧失了兴趣,像一个行尸走肉,上课,出小差,下课,回家。这时,打工男出现了。打工男大木眉三岁,两人是小学同学,木眉小学三年级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就出自打工男之手,为什么大他三岁还是同学呢,因为他成绩不好,一直留级,直到遇到木眉那一年,他才没再留级,小学毕业后,他外出务工,两个人除了那封情书就没有任何联系和往来。

初一下学期,他回来了,回来正好又见到了木眉,他再次追求木眉,知道木眉的遭遇后,他开始陪伴木眉,带她散心,给她讲笑话,希望让她的心情能够尽快好起来。突然有一天,木眉对打工男说她想当明星,想成为闪闪发光的明星,打工男立即找到切入点说:“我打工的那个地方我认识经纪公司,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完成你的明星梦,就这样,木眉好像找到了人生一大目标,开始筹备出走的事儿,这时,木眉的闺蜜李青,还有李青的对象,都一起加入了这场出走明星梦的大行动中。

离家前的一个晚上,木眉把李青藏在家里,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各自拖着行李箱从后门溜走,只是因为门是那种卷帘门,声音太大,吵醒了母亲,母亲打开窗户,叫住木眉:“这么早,木眉你要去哪儿?”这时她还没注意到木眉手中的行李箱,木眉不敢答应她,径直和李青就拉着行李箱往外跑,母亲急了,急忙从楼上跑下来追了出去,木眉和李青坐上了大巴车,好巧不巧的是,母亲正好拦下了这辆大巴车,当母亲拦下大巴车询问售货员有没有见到两个女孩子上车时,木眉和李青坐在最后一排蹲了下去,生怕被看见,心咚咚咚的直跳,万一被逮回去,那个毒打是少不了的。木眉的母亲也经常打木眉,有一次木眉带了一个女友同学回家吃饭,当时只做了一个菜,土豆红烧肉,木眉那个女同学把菜全吃完了,吃饭的时候,母亲没说话,等同学走后,母亲就直接在后门的小过道里开始对木眉拳打脚踢。母亲穿的是黑色尖皮鞋,一脚一脚的踢在木眉肚子上、腰上、屁股上,除了哭,木眉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所以她知道,如果被抓到,被痛打一顿是免不了的,幸好售货员觉得母亲这样会耽搁时间,赶紧说没看见就把母亲打发掉了,把她赶下了车,就这样,她们逃过一劫。母亲打电话过来,说了好多软话,让木眉回去,绝对不会对她干吗,可当时被自由冲昏头脑的木眉哪能顾得了那么多,她带着李青提前一站下了车,为了躲避警方和母亲的搜查,他将母亲引导了县城的车站,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提前下车的那站放心离开。后来母亲没在县城的车站找到人,由于过于着急,她晕倒了过去。

社会不是真的说说而已,成功出逃了,但是每天都在花钱,两个打工男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木眉还在苦苦寻找打工男口中说的经纪公司,后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谎言,他说的是谎言,梦想是谎言,社会也是谎言。李青的家人和木眉的姐姐最后还是找到了他们,将他们各自领回了家,这件事,在当时造成不小的影响。家庭名声、朋友感情、学校学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家庭名声因为木眉的离家出走变得更差,所有人对木眉一家都带有敌意,那段时间,木眉特别怕见到外人,也特别怕别人捂着嘴说话。李青的家人和木眉的家人都不允许彼此再有来往,也因为这件事情,李青和木眉有了隔阂,两人不再形影不离,李青也开始到处发布谣言诋毁木眉,说要不是方木眉,她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说木眉不检点,各种各样的坏话后来传到了木眉的耳朵里。木眉无言,因为她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事实确实是两个人一起走了,没什么好辩解的,只不过两个人还要面对一个最终的问题,复学。

木眉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很感性,不会对木眉有异样的眼光,只是她还是给了木眉一个选择:“因为你们这个事情比较严重,你们俩不能再在一起了,要么你退学,要么她退学,当然,她还可以留下,但是必须降级,你可以不用。”当时是母亲带木眉一起去见的班主任,木眉听到这个选择后,回答班主任说:“不用选了老师,谢谢您,我转学吧。”

就这样,李青降了一级,重新读了一年初一,木眉转去了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学校,一个离家很远坐车要坐两个小时的学校。可就是这个学校,开始逐渐改变了木眉的人生轨迹。

这个学校虽然有很多学生都和木眉原来的学校差不多,都是混世魔王,当时每个年级共有六个班,木眉很幸运的被分到了最好的一个班,一班。一班超过半数的人都是学霸,在这个陌生环境里,木眉不认识任何人,而大家都在埋头学习,下课也很少有人出去,都在教室里写作业,不认识别人,天生胆子小的木眉也不主动去找同学说话,别人学习,她也跟着学习,第一次考试,她就考了全年级前50名,原来,她真的不差。

热爱唱歌跳舞的木眉迎来了自己的“明星之夜”,那晚,她既是主持人,又代表班级担任主唱唱了一首《星月神话》,四个女同学给她伴舞,那个舞蹈前半段是扇子舞,后半段是彩绸舞,彩绸舞的那一段木眉决定给老师和同学一个惊喜,所以在排练的时候,一直跳的都是扇子舞,直到演出前夕,木眉跑到镇上,买了五双筷子,一卷绿丝带,一块黄色的绸缎,她将绿丝带缠绕在筷子上,做成彩绸的手把杆,将黄绸缎剪成一条一条的彩带,长度不够就将它们缝起来,就这样,简陋的舞蹈彩带工具就制成了,因为当时没有网购这种东西,她只能靠自己。

变换队形,蹲下,木眉在中间,四人在木眉前后,第二段音乐起,五人拿起提前放好的彩带,开始甩动,台上五个由金黄色构成的大圆形开始滚动着,台下一片尖叫,包括木眉的班主任,因为这个片段,是他在看排练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过的,他也变得热血沸腾。节目演出完毕,木眉的歌伴舞自然拿到了第一名,这也让木眉一夜成名,成为全校公认的才女校花。

她是初二才转到这个学校的,由于本身长得也不错,又能歌善舞,成绩优异,一时间,有各种“狂蜂浪蝶”跑来追求她,初一初二初三,初二的一班到六班都有追求她的。一时间,木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骄傲感,很快,她迎来了第二个春天。

这个男生是隔壁二班的,当时木眉风头正盛,二班的一群男生就打赌,看谁能追到木眉谁就赢,赌注是一包烟。那个画面木眉至今还记得,那个晚上,在学校操场,当时的学校操场还是泥土,一排男生站在木眉对面,让木眉选一个她最喜欢的男生,在一排男生中,他注意到一个特别高冷的男生,这个男生身高不高,脸上有一些斑,但是不影响他身上的那种安静气息,自始至终,他没有笑过,但是木眉能感觉到他笑起来肯定很好看。后来木眉指了指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很意外地抬起了头,周围人开始起哄,他也慢慢朝木眉走了过来。

两个人开始得很仓促,似乎并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只是,相处得越久,木眉就会被他对她的好给打动吸引。那个男生是个学渣,成绩差,爱打架,和木眉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格。

每个周末,他都会带着木眉去各个地方转悠,然后告诉别人这是他的女朋友。最令木眉心动的瞬间是在一个夜晚,学渣男将木眉介绍给他其他班的几个兄弟,当时晚上特别黑,他兄弟看不清木眉的脸,就打算凑上前看看,脸凑得越来越近,学渣男立马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用肩膀把他兄弟顶开说:“你干吗?这是我女朋友!。”那是第二次木眉感受到被人保护。第一次还是那个社会男,当时学校里有个女生想找木眉的麻烦,社会男就挡在木眉前面说:“你要干吗?!,你有什么事儿我们下楼说,别找她找我。”当时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第一次受到外人保护,在木眉心里种下了一颗安全感的心,所以她才那么喜欢社会男,现在换了一个学校,又有一个男生出来保护她,你说,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最让木眉感动的是有一次脚崴到了,还是两只脚同时,当时痛得她在地上完全起不来,就这样,木眉走不了路,从宿舍到教室几百米的路程,需要别人帮忙搀扶,幸好,那个时候有学渣男,放学他就在木眉教室门口等着,然后把木眉背到食堂吃饭。木眉的饭盒是一个红白相间的方形盒子,学渣男知道木眉不爱吃饭,所以很早之前就把她的碗没收去,让他的兄弟每天打好饭后放在食堂,等木眉过去吃,吃完了,他又将饭盒收回去洗,由于木眉的饭盒比较特别,食堂所有的叔叔阿姨都认识,木眉和食堂的叔叔阿姨关系处的特别好,从小就是,她有时间就会去后厨帮叔叔阿姨打扫,洗碗,所以在学校里,她从来不缺好的饭菜吃,每次他们看到木眉红白相间的饭盒,都会打的满满的,但木眉吃又只吃一点点。

吃完饭,学渣男把木眉背回女生宿舍门口,等木眉洗好头发后,他又早早的在宿舍门口等着,木眉被玩的好的女生同学搀扶下楼,到了门口,学渣男看到木眉出来了,他本能地蹲在地上,两只手向后做出拦的姿势,那个画面想想挺搞笑,但却是木眉一生的记忆。就是这样每天背上背下,木眉的脚终于好了。

学渣男对木眉是真的好,但是他的行为注定和木眉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一次,他和他的兄弟们夜晚去偷偷放别人摩托车上的汽油,拿去卖,后来被他们班主任逮到,班主任扇了他一耳光。还有一次,他和他的兄弟们晚上跑到草莓基地偷别人的草莓,被发现后上报给了学校,学校在国旗下的讲话提出了严厉批评,这两件事都是他亲口向木眉说的,说的时候还特别骄傲自豪,感觉自己做了很正确的事情。木眉每次听到后,都是一阵心凉。最让木眉失望的是有一周国旗下的讲话,台上老师在通报批评几个男生:“初二二班章木,伙同其他几位同学,勒索初一学生,给予章木同学记大过处理!”木眉在台下听着,满脸通红,因为大家都知道章木是她的男朋友。性格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结局也自然而然不会太美。

中考后,木眉提出了分手。虽然分了手,但木眉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真正放下他。中考考试,木眉凭着自己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这个好消息高兴坏了木眉母亲,可当木眉母亲告诉左邻右舍自己的女儿考上了重点高中时,邻居们却反问一句:“你们花了多少钱买进去啊?”对于邻居们来说,木眉还是那个贪玩、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成绩肯定很差,考上重点高中?怎么可能,一定是花钱买进去的。母亲带着及其失落的心情回到了家,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木眉,看着母亲湿红的双眼,木眉发誓要出人头地,让家人抬起头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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