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男朋友劈腿了,好像。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猫看着墙上的时钟发呆。
七点刚过一刻,我还没有晚饭吃。
我打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公司,我又问他在干嘛,他说在加班。
可疑。
江堉哲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但他同时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死不加班主义者,就算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留下来加班,他也会眼睛都不带眨地回答你:“不行,家里有人等我回去做饭。”
不仅有人,还有一只猫。
他领导有一回偶然间听到了他这句肺腑之言,当场就要给他升职加薪。
领导说这年头如此贤良淑德的男人正在濒临灭绝,他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得把他当稀有动物呵护起来。江堉哲的同事个个是马屁精,因此这厮在他们部门的地位顿时就德高望重了起来。
简直是莫名其妙。
然而,这位被万人敬仰的国宝大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准时下班回家洗衣服做饭喂小猫了。
这一切都很可疑。
然而最可疑的还要算今天早上我在他裤子口袋里发现的那张花店老板的名片。
江堉哲的浪漫细胞早在八百年前就死绝了,我和他在一起六年多,他除了有一回脑子抽抽了在母亲节送了我一束康乃馨之外,家里再没见过鲜花的痕迹。
就在我认为这是他被胡乱塞的小广告时,口袋里又飘出来一片花瓣。
红玫瑰。
落在白色瓷砖上像是谁滴下来的一滴血。
2
我的男朋友劈腿了,绝对。
江堉哲轻手轻脚爬上床的时候,我睁开眼看到床边电子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半。
江堉哲过了今年就三十了,所以从两年前开始这厮就极其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平日里过了十点半我若是还不出现在床上,他就会极其不悦地把我关在门外。
没错,就是还会锁上门的那种。
当然江堉哲倒也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他有此举动只是为了表达他的不满而稍微吓唬我一下,然后等我照例敲完三遍门,他就会立马打开门问我:“知道错了吗?”
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我懒得跟他废话,便点点头乖巧道:“知道错了,老公。”
然后他就会拉着我的手走进房间,贴心地给我盖好被子,有时候这厮心情好,还会轻轻拍我的背给我哄睡,当然拍着拍着他自己就先睡着了。
这样被关在门外的次数多了之后,他明白了我其实并没有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我明白了,他心情变好不是因为我说了我知道错了,而是因为我喊了他一声老公。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再过二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天,抱着我睡觉的这个男人就会年长一天,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也会多上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伸手环抱着我,睡得安心。
我轻轻翻个身回抱住他,真好,如果他身上没有陌生人的香水味的话。
3
我的男朋友劈腿了,今天我决定去见见那个有能力在非母亲节的日子里收到玫瑰花的她。
醒来的时候刚过七点,江堉哲还在睡着。我轻声下床,洗漱完后照例去楼下买四根油条和两杯豆浆,然后路过水果店,忍不住买了六个水蜜桃。
上楼,开门,喊人:“江堉哲,吃早饭。”
没有回应。
六年来头一回,我喊完他吃早饭后,他没有说“嗯,来了。”
我于是拿着根油条去寻,结果在厕所里找到他。这厮正趴在镜子前一丝不苟地刮着胡子。
我咬一口油条,笑道:“不是说男人留一点胡茬比较性感吗?江堉哲你终于放弃寻找身上的性感因子了吗?”
他放下剃须刀瞄我一眼,然后把泡沫甩水池里打开水龙头说:“男人的性感就是性感,跟胡子有什么关系。”说完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然后走出厕所。
我攥着半根油条靠在厕所门上,水池上那个剃须刀是他去年生日我给他买的,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今天是他第一次用。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刮胡子,而是不喜欢为了我刮胡子。
今天以后,他就要用我的剃须刀去性感别的女人了吗?
我回过神,把手里还举着的油条一口吞了,油条又冷又硬,一整团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走回客厅的时候江堉哲已经在穿鞋了。他弯下腰来的时候露出一小截腰,我才发现他那被我辛辛苦苦摸出来的小肚子没有了,腰好像也变得更紧实了。
实在不是我这个做女朋友的不够细心,而是我和他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做爱了。
我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肉问:“早饭不吃了?”
他穿好鞋直起腰:“嗯,去公司吃。”
“哦,好,那多吃一点,你最近好像瘦了。”
他脸上没藏住笑:“是吗?你中饭也多吃点,我先走了。”
“拜拜。”我笑着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然后我站起来,把桌上被剩下的三根油条扔进了垃圾桶里。
4
给小猫倒满猫粮,我揣好墨镜帽子口罩就出了门。
七月的天气实在热,T恤外面套一件防晒衣跟穿了件大棉袄似的燥人。晒人也就罢了,偏还闷热,我一戴上口罩气马上就喘不上来了。
出了小区向北走。
江堉哲的公司离我的公司很近,只隔了两条路的距离,但是我却一次也没去过。
说实话我和他交往了那么多年,你若是问我他的工作是什么,我也还是答不上来,以至于每一回我和他吵架都得是我先低头认输才行。
因为这厮吵架一到黔驴技穷的时候就会甩出一句“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来堵我的嘴。我自然会奋起反驳,然后这混蛋就会马上眯起眼睛问我:“哦?那请你回答一下你男朋友的工作是什么?”
“……”
“说不上来?”
“怎么可能!就,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呵。”这时候他往往会一脸失望地往房间走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对,他尤其喜欢锁门,这个幼稚鬼。我没办法,我心虚啊,只好左一口老公右一口老公地哄他出来——给我做饭。
现在想来我应该时不时去几趟他公司的,不是说同事之间发生感情的概率很高吗?江堉哲这人平常除了撸猫养生之外没什么别的爱好,接触女性的机会不多,所以我猜他小情人十有八九是他部门的同事。
中午十一点半,我拎着三菜一汤走进他公司,走进电梯要按层数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江堉哲的部门在几楼。
我于是又出电梯走到前台,然后我又意识到我连他在哪个部门都不知道,我没办法只能抱着侥幸心理问她江堉哲先生在几楼,她立马笑一下说在六楼信息工程部。
我点点头微笑着说声谢谢,心里却是涌起一股怒火,好你个江堉哲,竟然连前台的妹子都不放过!
坐电梯到六楼,转角就看到了信息工程部的门牌。我隔着玻璃墙往里望,四张桌子,坐了包括江堉哲在内的两个人。
我走进去,江堉哲在看到我之后非常惊讶,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饭呀。”我乖巧地把手里的塑料袋举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眼神里尽是狐疑。
这厮现在脸上的这个手里像是捧了一碗屎的表情是几个意思?他心虚害怕的时候,表情这么狰狞的吗?
相由心生,这个混蛋。
我踏着高跟从他脚背上辗过,他暗暗痛哼一声,然后走到桌前把饭菜从塑料袋里拿出来。
“啊,这位是嫂子吧?”我转头,看到一个眼镜男端着一盒盒饭走过来。
“这是张图,这位是我爱人。”江堉哲介绍说。
爱人?
我也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你好呀。”我礼貌伸手,他却没有握,而是把脸凑到桌上的菜盘子里说:“嫂子,这饭是你亲手做的啊,好香啊,手艺了得,咱们江哥真是好福气。”
江堉哲此时正夹了块排骨要往嘴里送,闻言停下筷子说:“这饭菜是楼下——唔——”
眼瞧着这人要拆我的台,我忙抬手把他夹起的那块排骨塞进他嘴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看来明天我得多做两个菜了。”
江堉哲先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眉头微皱。
我暗地里翻个白眼。是是是,这菜不是我做的,是我在楼下小餐馆花了85块大洋买的,我不会做菜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有别人了也用不着这么嫌弃我吧?
“小张,你也吃呀,这么多菜他一个人吃不完的。那什么,你们部门其他人呢,怎么没在?”
张图丝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只大虾说:“他们吃饭去了,那俩人从来不在自己工位上吃饭,怕弄脏,讲究着呢。”
“这么讲究应该是女孩子吧?”
“不是,是俩糙汉。”
部门里竟然全是男人。
“行吧,你们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该死的江堉哲,看来是搞上其他部门的女人了。
5
室外大雨如注。一大早的闷热感好像开了一个口子,所有的情绪喷涌而出,续上了喘不过来的那口气。
我一个人,站在他公司门口等雨停。
现在想想我和江堉哲的相遇其实挺浪漫的。至少我这么以为。
那天早上也下了像现在这样的一场大雨,我第一天去公司上班就被困在了地铁出口。
那时候我刚来到这个城市,人生地不熟的,就连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雨也能把我急的团团转。
就在我慌乱无比眼泪要流下来的那一刹那,有一个人带着潮湿的气味凑近我。我仰头看到头上一把黑伞,我又愣愣转头去看撑伞的人,撑伞的人不苟言笑,左边眉毛上有一颗显眼的小痣。
他说:“你好,请问我可以为你撑一段路吗?”
在一场根本没有人会记得的雨里,我遇到了我此生从未遇到过的最绅士的人。
我点点头说好,他问我去哪,我把公司地址报给他,他说他的公司离这很近,他又说要来接我下班。
我说好。
那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说好的。
在一起之后有一次我问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来跟我搭讪,他说我当时包上的恐龙挂件非常可爱非常萌,他其实是在跟我的恐龙挂件搭讪而不是我。
我又问他为什么后来不问我挂件是在哪买的,他不要脸地回答我:“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你的就是我的了,我还浪费钱买那玩意儿干嘛。”
但后来我还是送了他一个,作为我们相恋一周年的礼物。
我在街角的咖啡厅里待了一下午,喝了一杯冰美式,然后趴在桌上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醒来又点了一杯热可可,然后一直喝到了下午五点。
下午五点,江堉哲下班了。他从公司门口出来的时候是五点零三分,果然,这厮下班后一刻也不会在公司多待。
我戴好墨镜和口罩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他的车被我借去给小姑自驾游了,他这两天上班全靠步行。
我们家在公司右边,离得不远,但他出公司后就一直在往左走。
右边是我们住了六年的家,左边,左边呢?是什么?又有什么呢?
我猫着腰蹭着树一步一趋地跟着他走进一个公园。公园里老人小孩很多,正当我想着自己绝对不会暴露的时候,我因为墨镜太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好巧不巧小女孩手里还牵着个HelloKitty的气球,好巧不巧她还没拽紧。气球飞呀飞,最后被旁边一棵树的树枝缠住了。小孩盯着树上的气球,大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眼泪就涌出来了。
“我的气球,呜呜呜呜呜,我的气球——”
“好了好了,姐姐这就给你拿下来你别哭啊。”
我哪里受得了小孩子哭成这样啊,忙摘了墨镜和口罩就要上树摘气球。好在我从小爬树本领一流,这么棵三米来高的小树对我这个爬树老手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我麻溜地爬上树,轻松解开缠住树枝的气球,然后开始慢慢往下爬。
没想到往下看的视野不够开阔,细小的树枝又太多,往下爬的时候小腿先是被树枝刮了一下,我没在意,再往下踩一步的时候人就开始往下掉了。
惨了。
不过我要是缺胳膊断腿的话,江堉哲是不是就会每天按时下班回家伺候我了?
没想到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温暖,又带着点潮湿的气息。
“林叮儿,你在试飞呢?”
江堉哲喜欢挖苦我,有时候我会觉得他说一些俏皮话很可爱,但不是现在。
现在我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回去做饭。
我笑一下说:“老公,我是不是又轻了些?”
他没吭声,把我慢慢放下来,不过放下来之前好像有轻轻掂一掂我。
我把手里的气球还给小女孩,小女孩呆呆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眨眼间跑远了。
看来试飞吓到小朋友了。
“你在这儿干嘛呢?”他问。
我又笑一下说:“等着和你偶遇啊,走吧,我们回家。”
“你等会儿。”
我以为他柯南上身要细细盘问,没想到他竟转身走了。
什么意思?不等我了?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
不过他让我等一会儿,那我就等一会。
三分钟后,他回来了,右手拎着药店的袋子,左手攥着个霸王龙的气球。
我盯着面前的恐龙气球问:“江堉哲,你买这个干嘛?”
“哄你,走吧,回家。”
然后,他牵着我,我牵着气球慢慢走回了家。
6
被气球闹了这么一出之后,我和他的行动都被扰乱了。
他时隔三天又亲自下厨给我和小猫做了晚饭,小猫填饱肚子后趴在沙发上玩毛线球,我和江堉哲坐在一旁看八点档的脑残连续剧。
然后他手机响了,他站起来,他走到阳台。
现在连电话都要避着我了,这混蛋够小心的啊。
我轻轻猫到阳台,阳台门没关,我靠着玻璃听见他说:“今天可能得晚点来了。”
“大概十一点半左右吧,得等她睡了。”
“放心,我一定来,毕竟你那么重要。”
说完这句之后我听见他轻轻地笑了。
十点我洗完澡上床睡觉,十分钟后,门开了又关上,被子被掀起一角,然后后背一热,后脑勺被亲了,留下一句轻暖的晚安。
他关了灯,我睁开眼,眼泪就这样流出来了。
十一点二十他起床走出门,十一点二十二我起床走出门。
十一点二十五他还没出小区,十一点半他的手机响起,十一点四十他朝二楼阳台上的那个人挥了挥手。
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的话,有些事情办起来会方便很多吧。
我仰头看到二楼客厅的灯亮了,在一片漆黑中是那么的显眼。明晃晃,刺痛我的眼睛。
回去吧,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没准还能赶在明天到来之前离开。明天,明天是什么日子呢?无所谓了,毕竟六年的时间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无足轻重,他哪里还会在乎一个明天呢?
回去把无关紧要的东西都扔了好了,反正带着也是累赘。
我刚要转身往回走,却见一女子拿着晾衣杆从一楼的阳台冲出来冲我喊道:“哪里来的小贼!”
我先是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然后听她说完这句话后我心里更难受了,明明我才是抓贼的,我才是被偷的那个人,我凭什么要离开,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我顿时眼泪就出来了。
“我不干了我!我招谁惹谁了啊,自己养了六年的男朋友夜夜来这里和小情人相会,大半夜尾随了他二十分钟踩到了四个水坑,到现在一个证据也没找到,我心里的苦跟谁说去啊!”
“说什么小贼,你要抓我就动手抓好了,那我呢,我的东西被偷了我向谁要去啊!”
我越哭越起劲儿,那女子倒是急了:“妹妹你别哭啊,姐姐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苦命人,这样,这根皮带你拿着,一会儿你顺着这个梯子爬上去,然后往死里抽他俩。”
我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发现一楼和二楼中间确实有几级台阶。
“这什么梯子啊?”我问。
“这是我以前抓小三的时候叫人来做的,比较简单,但是你放心,绝对安全。去吧,妹妹,把自己的东西要回来。”
她话说得很轻,却给了我无限的勇气。
“好。”
我跨过草丛开始往上爬,轻轻松松就爬上了二楼的阳台。阳台门没关,我先是看到了站着的江堉哲,接着一个男子走过来,然后江堉哲竟对着他跪下了。
我震惊之余心里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我快步朝客厅走过去,走到门口时我又听到他说:“我爱你,嫁给我吧。”
我心里顿时一道雷劈过,顾不得其它就冲上去对着江堉哲狠狠地甩了一鞭子:“江堉哲你这个王八蛋!”
江堉哲看到我,吓到愣在原地都忘记躲我抽过来的皮带了。
“你劈腿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男的,你还要和他结婚,你不要脸!”
“混蛋,王八蛋!”
那男子也是被我吓懵了,愣了一会又来拉住我,“老妹儿你先别打了,误会,这都是误会!”
“误会个鸟蛋,你给我滚远点儿!”我转身一皮带抽到他身上,他吃痛叫唤了一声,江堉哲立马冲过来抱住我说:“林叮儿,别打了,他是我们的婚礼策划。”
我一听更崩溃了:“江堉哲,你要和我们的婚礼策划结婚!”
等等,婚礼策划?
“什么婚礼?”
他抱着我,拿掉我手里的皮带,认真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轻声道:“当然是我们的婚礼啊,本来我打算明天向你求婚的。”
我眨眨眼,大脑一片空白。
“可我明明看见你向他跪下了!”
那男子按着被打的地方大笑道:“那是你男朋友在练习呢,老妹儿。”
练习什么?练习求婚?
“江堉哲你是不是有病,谁会找男人练习求婚的啊!还有,到底是什么惊天绝世的求婚你非要大半夜来这练习!”
这厮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一下一下整理着我散乱的头发说:“因为没时间了,得赶在明天早上之前都弄好,我怕我求不好,你会不喜欢。”然后他拍拍我的脑袋说:“明天是我遇到你的第2556天,是我爱你的第七年。”
我顿时鼻子一酸,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那男子突然咳嗽一声,说:“我先出去吃个夜宵,你们慢慢聊。”说着就极放心地出了门。
我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想了想近几日的异常,不自在地问他:“为什么不吃早饭了?”
他没吱声,我仰头看着他,捶一下他的胸口恶狠狠道:“问你呢!”
他说:“为了身材管理。”
“江堉哲,你的小肚子怎么没的?你去健身了?”
他又不吱声了。
“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婚礼上变美吗?还刮胡子呢,你这个心机仔!”
他笑一下,揉一下我的脑袋。我躲开他的手,继续问:“那花店老板的名片呢?”
“布置会场需要。”
“香水味也是?”
“嗯。”
虽然是我误会了,但还是觉得有点委屈。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也是我的婚礼啊。”
他抱着我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毕竟我很少做这样的事。”
我闷闷地说:“可我现在都知道了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他叹一口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冲我笑一下说:“老婆,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戒指在灯光下闪啊闪,我却只觉得江堉哲笑得真好看。
我无赖道:“怎么这样,我还没答应你你就叫我老婆了。”
他脸上笑意更深,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说:“求你了,林叮儿,嫁给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肉麻得不行,笑着嫌弃道:“哎,江堉哲你别这样啊,怪恶心的,”我收了笑看着他,他也静静地看着我,然后我亲一下他的嘴唇,说:“好。”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说好的。
毕竟你这么爱我,我这么爱你。
7
尾随男友的那个晚上,我和他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