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

2020-10-28 14:52:13

悬疑

楔子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奇诡的经历的话,我想我也不会卷入那个让我过上噩梦般生活的漩涡之中。

那一年,我选择了西藏作为我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我去了被誉为“西藏江南”的林芝,那里山花和冰山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能在海拔数千米的高峰上尽情地呼吸类似于臭氧般的稀薄空气,是让人很解压的享受。更遑论,那里的门巴族兄弟的热情款待也让人印象深刻。

在离开林芝的前一天,我一个人去了比日神山,那是当地人转山的地方,对了,转山是一种流行于西藏地区的宗教活动,不是去山上闲逛的意思。

每到藏历马年的时候,就有很多信徒去转山。

我到了比日神山山顶时已经快中午了,本以为可以俯瞰整个林芝风光,再拍一点可以发朋友圈的照片,也算不枉此行了。我的父母一辈子没有出过乡村,到时候也让他们好好感受一番。

没想到,山上雾气太大,往下看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别说拍照了,就是看清脚下的路都费劲了。

我最后只能找了棵矮树靠着,想着等雾气散去些再下山,我因为五点多就起床了,所以那时候困得要死,不知不觉就开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乒乒乓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听到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像是用铁锤敲打铜锣的声音,没有什么节奏,声响断断续续的。

我寻着声音摸索过去,就发现那边有一架圆形的航天器停在一块有点凹陷的平地上。而那边,几个矮小的穿着墨绿色外衣的黑影在那边激斗着,他们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剑,像是在台上表演的小人一样,滑稽中带着一丝诡异。

那些奇怪的剑散发出炙热的光芒,偶尔激发出的剑芒击打在旁边的岩石上发出金铁般的声音,而那些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石头却像黄油遇到热刀子一样迅速地融化了……

我怕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于是便赶快逃跑,哪知我后脑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像是子弹,又像是虫子。

反正我后来应该是晕倒了,再后来,等我醒来时就已经在当地的卫生院里的病床上躺着了。是几个好心的门巴族的大汉看到我晕倒了,把我背到山下的。

我后来住了一天的医院,经医生检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最后只是被简单地当做因为高原反应导致的晕厥处理了。

而关于那几个小人的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我的脖子下面,从此多了一块淡蓝色的斑痕。

1

我叫夏之秋,是一名软件工程师,我毕业后便有幸通过层层选拔进入由鼎鼎有名的世界百强科技公司莫比乌斯,成为了一名系统分析员。

我通过五年的打拼,逐渐成为公司的一个小高管,不过我并没有成为世人眼中的成功人士,因为以我年薪几十万的工资至今才刚攒够帝都外环商业住房的首付。

我因此常常戏谑地称自己为“打工人”。

今天我照例挤着地铁,在座位上快速的阅读公司群里昨晚到现在的各种消息。

今天我的任务就是约老友季摇在公司见面,当然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有公事商讨,关于那起克隆人大规模死亡事件。

……

莫比乌斯大厦,一栋高达三百多层的城市地标建筑,主体由血红色的特制散光玻璃和纳米级精度的钢材构造而成,因其顶层像是只有一条边界和一个面组成的莫比乌斯带而得名。

“贫民窟真的像是附在城市身上的牛皮癣,要是政府把那块区域都拆掉再建一栋廉租房就好了……”站在顶楼的我看着远处的一片低矮的棚户区忍不住感慨。

我说的绝不是孩子气般的呓语,毕竟众所周知那里有的不止是贫困与饥饿,更是一个充斥着暴力与罪恶的魔窟。

“对于我们这个时代来说,贫民窟也绝不完全是一个丑陋的毒瘤,要知道最有创造力的东西往往就是从地狱里面孕育出来的。”

不知道为何,我脑子里面浮现出一张梵高的脸来,那个落魄、癫狂又极富热情的男人。

我看见季摇将一枚古旧的硬币从食指转到小拇指,然后再转回食指,周而复始,有好几次我都怕那小玩意会掉落下来。

季摇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聪明的,他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属于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他在国外攻读生物学博士期间竟然突然退学,这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十分费解。

再后来他跨界当了私家侦探,还出了几本畅销书,又开始让人不禁感慨学霸就是学霸,做什么都如鱼得水。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便是他帮助我们公司追缉那个盗取机器人数据的安格鲁黑客,而他仅仅只是根据对方在现场留下来的一个十二进制的密码就锁定了凶手。

“只有那些傲慢无知的罗马人22世纪了还习惯用手指加两个脚大拇指来计数。”这是他当时跟我们说的话。

此时,我看着人来人往的实验员,突然感到一丝荒谬。

这些人将死人从腐朽的坟墓里复活,而大量的实验已经在表明,克隆人根本无法拥有和原主一样的思想和行为方式,也就无法达到和原主同样的成就。

所以他们在失望后鄙夷地称那些克隆人为“库拉”,意为行尸走肉。

顶着巨大舆论压力的克隆计划如果再无法出成果的话,恐怕只能在资金耗尽后被叫停。

“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呢?”季摇一句话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们的克隆人出现大规模的非正常死亡,我们主管想请你帮忙调查,抛开别的不说,毕竟你也是生物学高材生,应该能看出些端倪的。”我如实回答。

季摇:“为什么不报警呢?”

“克隆人是试验品又不是人……警察哪里会管……”

2

“我们的莫比乌斯实验室目前一共有六百零八个项目,我们习惯将克隆人称作‘库拉’,类似于有肉体却缺乏灵魂的意思。目前我们克隆出来的库拉比较有名的就有爱因斯坦、梵高和海明威等……”实验员阿贵滔滔不绝地介绍项目。

“这些……库拉,似乎和人类有点不一样……”季摇看着眼前一个个年轻的克隆人说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对方是谁,就好像很多人认识四十岁的爱因斯坦但认不出十五岁的爱因斯坦一样。

实验员阿贵扶了扶眼镜解释道:“没错,他们的基因序列被改造过,是六碱基,相比于我们人类的四碱基,这样会让他们更能抵御恶劣的环境,而且在做辐射和高温实验时影响不大……”

“原来如此……”季摇叹了口气,“不过这样他们的寿命会大幅减短吧,而且也更容易罹患各种疾病了……”

阿贵走到一个操作盘前拧了拧一个气阀,然后回头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谁在意这些,他们只是试验品罢了……”

我不置可否,在这里工作久了,对于这样冷酷无情的话语早已见怪不怪了,比这更惊世骇俗的言论也不是没听过。

我有时候还会突发奇想,奴隶与反奴役是星球史里不变的话题,兴许我们人类自己本身就是外星人豢养的宠物也说不定呢。

我们来到一间宽阔的大房间,实验员从冷冻舱里拉出了十几具被塑料袋包裹着的尸体,塑料袋表层布满了零碎的冰晶。

掀开塑料袋,呈现出的是一具具面目狰狞且躯体扭曲的恐怖尸体!

“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尸体,忍不住直干呕。

正常来说,可怕的尸体无非就分两种,要么被残忍地分尸成一块一块的,比如手脚互换,或者脖子扭曲一百八十度,无疑会让有着公序良知的我们感到心理的不适;要么就是被毁坏严重,比如被大火或者化学品腐蚀了,面目全非之下也足以吓死个人。

但这些克隆人,死相尤为奇怪,说一声惨不忍睹也不为过。

他们像是被液压机狠狠地压扁了一样,手镶嵌在盆骨之间,两只脚像麻花一样扭曲在一起,胸腔直接塌陷进去,至于脸就更恐怖了,扁平的像一幅画一样,却能看出来原貌。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魔鬼干的!

季摇比我想象的要镇静,不过还是惊叹道:“这根本不是谋杀,没有人能把一个人压成一张饼还不破坏相貌的,这些身体像是没有了血肉和内脏一样,倒像是……古埃及的那些木乃伊一般……”

“陆续死了十七个人,都是克隆人,都是第二天早晨被护工发现,现场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连血迹都没有……”阿贵无奈说着。

季摇环视了四周一圈问:“监控呢?”

“唉,屏幕里都是雪花,什么都没有记录下来,可邪门了。”阿贵叹气。

我的目光盯着其中的一具克隆人的尸体,突然惊愕不已,他的脑袋上散发出绿色的幽光,在明净的实验室里显得那么突兀。

我走进那个克隆人,盯着他扁平的面庞竭力想认出他,最后还是认不出来。

“他是谁?”我问实验员阿贵。

阿贵脱口而出:“达芬奇,就画蒙娜丽莎的那个达芬奇……”

我不傻,达芬奇当然是听说过的,虽然关于这个名字我也就局限于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了。

让我好奇的不是达芬奇本人,而是这熟悉的绿光,毕竟这几年内我多多少少已经在上千人头顶上见过了,只是在克隆人身上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季摇看着我盯着达芬奇的克隆躯体看似乎若有所思。

3

凌晨,我回到家后,冲进厕所里疯狂地洗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一阵微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六年前我在比日神山遭遇那些神秘小人后,我的身上就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

首先是我脖颈下面的蓝色斑块,很像是一块电焊铝箔,滑溜溜的,略微凸起却不疼不痒;然后就是我开始整夜地做噩梦,在梦里,我生活在一个繁荣的星球上。

渐渐地,我开始能看出人与人的差别来,比如大部分人头顶会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而极小部分人会散发出绿色或者红色的光芒。

我曾经去请教过一位挺有名的灵异大师,他跟我扯了半天的玄气、暗能量、场,把我整晕乎了,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是因为在神魔横行的地方受邪气侵袭了,开了阴阳眼,那头顶蓝色的人就是正常人,而头顶杂色的就是心思不纯被妖异附身的人。

我一开始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渐渐的发现不对劲,很多杀人犯强奸犯在我眼里也是头冒蓝光,难道他们还不算心思不纯吗?

我在接触中发现,头冒红绿光的人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他们无一例外不是各自领域内的佼佼者,所以我一度怀疑只有那些情商智商都高人一等的人头顶才能发出红绿光。

对了,季摇的头顶就是红光,这也能间接地证明我的猜想。

我走出厕所,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换着频道,竟然看到了一个新闻。

“哦,上帝,那些人竟然公开克隆我们的祖先,把他们像牲畜一样圈养着,我想只有魔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可笑的是竟然没有国际法出来阻止……”

又是出来反对克隆人计划的抗议者吗?这些年我已经见过太多了,不过在大财阀面前这些根本只是无济于事的。

其实反对克隆的人无非就是持着伦理道德方面的担忧,比如你克隆出一个自己,那你和他到底是兄弟还是父子,或者说如果其中一个犯罪了到底要抓谁呢?

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曾经人们畏惧如洪水猛兽的东西也渐渐没那么可怕了,比如莫比乌斯实验室,一开始就是打着造福人类的旗号研究克隆人的,又得到了政府与大财阀的背书,根本就是无所顾忌了。

而随着克隆技术在干细胞诱导技术、癌症治疗、器官移植、人体衰老方面的应用,支持的人就更多了。毕竟你可以平时嘴上嚷嚷着克隆万恶,但当你需要换器官时,你又不得不承认克隆真香,这就是人性呐。

“我的祖先列昂纳多·达芬奇是对人类文明有贡献的人,我强烈要求莫比乌斯实验室停止对已故名人的侵害行为……”

又是达·芬奇,我忍不住上网搜了搜他的生平,发现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全才呀!

文艺复兴三杰,艺术家、工程师、音乐家、科学家、数学家……几乎方方面都有所涉猎,他保留下来的手稿就有6000多页。也难怪爱因斯坦认为,达·芬奇的科研成果如果在当时就发表的话,科技可以提前30-50年。

“最不幸的事情就是你的思想超前于你的工作”。这是达芬奇的无奈之言。

“叮当……叮当……”有门铃声响起。

我十分好奇会是谁深夜造访我,毕竟我在这座城市没有什么朋友,连房子现在都是租的,估计除了房东大姐就不会有人会找我了。

当我打开门后,发现竟然是穿着黑色风衣打扮的很骚包的季摇。

“哈喽,晚上好,方便聊一聊吗?”季摇微笑道,那笑容似乎别有意味。

“进来吧。”

我扔了双拖鞋给他,就带着他往沙发走去。

4

“凶手是克隆人达芬奇先生。”

季摇的话让我差点被茶水呛到,“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么可能杀人?”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一开始就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又不知道是哪里奇怪。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他是八碱基生物,而不是六碱基生物,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实验室里的克隆人……”

“有证据吗?”我惊呼。

虽然我有点搞不清楚四碱基和六碱基亦或是八碱基之间的区别,毕竟从外观上看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不一样,但直觉告诉我那个克隆人似乎有点猫腻存在。

“我的直觉不会有错的,具体情况等明天基因实验室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就知道了。”

“这样子,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把自己也弄死了,真是个疯狂的人。”我好奇道。

季摇忽然盯着我的眼睛问了句:“你知道八碱基生物意味着什么吗?”说罢他又自问自答:“那是外星生物的范畴了。”

轰!

我的脑袋轰鸣的一声,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在我心头浮现。原来所谓的红光绿光根本不是高智商人会有的东西,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外星人吗?

难怪大部分人头顶都是蓝光,因为纯粹的地球人都是四碱基生物,他们的头顶就是发的蓝光。而像达芬奇这种八碱基生物,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他们头顶冒的就是红光或者绿光。

明白了……

我望着季摇头顶的红光,紧张的语无伦次道:“你……也是外星人……”

季摇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之秋,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外星人,对于外星人来说,地球人不也是外星人吗?

地球人存在不过数千万年,可你知道在遥远的宇宙中,那些文明存在了多久吗?说起来,他们才是宇宙的主人。”

不知为何,我心里想起了在比日神山见到的那几个奇怪小人,或许他们也是外星人吧,他们在我身上随意地留下让人烦恼的印记,就像对待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样,我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厌恶他们的。

“这个星球上的外星人分三种,一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外星人的,一种是不知道自己是外星人的。”季摇继续说道:“我就属于第三种,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了。”

要说有人不知道自己是外星人其实我并不觉得奇怪,这就好比几只绵羊在山羊堆里待的久了慢慢地都忘了自己是绵羊一样。

我摇了摇头,不解地问:“外星人肯定长的和地球人不一样吧,他们是怎么靠伪装在人类社会里生活的?”

这毕竟不是科幻小说,外星人想潜伏在人类身边,其难度不亚于一个黑人少女混进了白人女子贵族学校读书。

“呵呵,不要小看外星文明的实力,他们早就不会拘泥于形体的束缚的,只要将思想复制到另一个地球人身上,就能占据他的一切。”

我惊的一身冷汗道:“那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季摇吗?”

季摇和我算是同村长大的朋友,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为什么他突然变成外星人了呢?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他被某种意义上的“夺舍”了。

“不不,我就是季摇,我的父母是地球人,但我是斯坦星人,这并不矛盾,你可以理解为某种程度的返祖现象吧。”季摇解释。

我听的有点云里雾里,人类与外星人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物种,怎么可能出现返祖现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地球人本质上就是斯坦星人的试验品。大约在七千多万年前,那里的科学家根据自身基因序列创造了地球早期生命,只不过因为生命工程是很复杂的东西,他们创造出来的只能算是残次品……”

我难以接受这种说法,一直以来人类是多么骄傲自豪的存在,我们有智慧有思维,自认为是宇宙的主人,怎么可能突然接受自己只是人家做实验留下的残次品呢?

“呵呵,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现在的人类还要认你们做主人吗?”我干笑道,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沉默,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过是莫比乌斯的一个小员工罢了,这些关乎文明的秘闻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打破沉默道,事实上,我的任务不过是帮忙解开克隆人死亡之谜而已。

“因为……你不一样,我们只能算基因混乱者,而你身上有纯种斯坦星人的气息……”

5

第二天,我如期坐着地铁到了公司。

“我在国外生物实验室里遇到过一个被囚禁的斯坦星孩童……斯坦人血洗了一整个实验室把他的尸体救走,不过没有杀我……

也是那时候起,我才知道我原来不是纯粹的地球人……”季摇的话依稀在我耳边响起。

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办公室里,盯着智脑看了一早上,突然一声声警报在公司内部盘旋起来。

“那个达芬奇复活了!”我听到有人在高喊。

一个死掉一个星期的人,身体被压成饼一般的厚度,又在冷冻舱内负一百多度的低温下冷藏的死人,竟然复活了,这无疑是都市怪谈小说才有的情节。

然而,他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片刻,我看见了那个“达芬奇”从实验室里面突围而出,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体态,哪里还有昨天那种干瘪的样子。除了衣服上还有一些血渍,其它都与正常人无异。

真是鹰钩鼻的怪物!

“拦住他!”阿贵大叫着指挥保安。

“达芬奇”无视保安的阻拦,猛的朝玻璃窗跑去,“嘭!”的一声,他用脑袋在钢化玻璃上撞开了一个口子!

那可是钢化玻璃,据说可以抵挡狙击枪的一击,竟然被他用血肉之躯撞开了一个口子,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一个保安见势不妙,拿出手枪击中“达芬奇”的腰部,但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仍然用头颅撞击玻璃,一下,两下,随着哗啦的一声,钢化玻璃终于裂开了。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股强烈的血脉感应,那是斯坦星人之间的默契,“我即为宇宙中心”,一句话突然浮现在我心头。

我有感觉,如果此时我照镜子的话,我的头顶一定也是红光万丈的!

我看到保安还想举枪射击,于是鬼使神差地跑过去将他扑倒在地,而那个“达芬奇”先生趁这个空挡纵身一跃,从三百多层的高楼跳下!

我被保安们摁倒在地,我嘶吼着、咆哮着想挣脱开来。我已经是高贵的斯坦星人,这些如蝼蚁一般低贱的人类已经没有资格再束缚我的自由。

等我的族人到来之时,这里都要被夷为焦土!

……

在一间密室里,我被戴上手铐,接受几个公司高层审讯,他们表情严肃,一副要将我送上绞刑架的感觉。

“说吧,为什么要出卖公司,你和那个杀手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个头发稀疏的老头质问我,我认得他,他是研发部的主管,也是克隆人计划的总负责人之一。

“斯坦星人不容亵渎,你们克隆斯坦星后裔就要遭受惩罚!”

“胡言乱语!他是不是中邪了,之前不是这样的。”我的顶头上司说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天性就是唯唯诺诺吗?要不是看在工资的份上,谁愿意在你这个老巫婆的手底下干活!每天加班打卡到凌晨,周末还要被你呼来喝去,你不开心就可以随意侮辱下属,你开心了就给我们画饼充饥,把公司弄得乌烟瘴气……”我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怨气。

“你……反了!”

“我就是反了,你们这些不当人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像我们这批为了公司拼了命的老人已经成为你们的准备裁员对象了。说什么我们没有奋斗热情,无非是卸磨杀驴罢了!”

旁边一个项目经理厉喝道:“你当这是什么场合!你这次犯的是间谍罪、泄露公司机密罪,信不信我们的律师团能让你牢底坐穿!你现在说这些无关的话有什么用!”

我愤怒了,心中的戾气越来越浓,我疯狂地挣脱开手中的手铐,不顾指节的刮伤扑向那个项目经理!

“杀了他们!斯坦星人万岁!”我心里有个声音。

“唔……唔……”在项目经理开始翻死鱼眼的时候,我的后脑勺不知道被哪个人用大棒使劲地敲打了一下,我马上感到天旋地转,然后就……昏了过去。

“真是个疯子!”晕倒前我好像听到老巫婆在心有余悸地说道。

后记

我后来在一家精神病院里被关了整整八年。

这天早上,我听到门外两个医生在窃窃私语。

“他这样子多久了?”

“快十五年了吧,一直嚷嚷着自己是什么外星人后代,还经常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是什么原因疯的呢?”

“他毕业那年父母因为开发商拿钱跑路就一起烧煤气自杀了,得知噩耗的他竟然第一时间跑去西藏旅游;再往后他走出阴影,跑去心仪的公司莫比乌斯应聘,结果因为心理测评不过关被刷了下来……打那之后,他就开始疯疯癫癫了。”

“那他也挺可怜的,对了,他嘴里常说的季摇是谁?”

“我们查过,应该没那个人,可能是他幻想出来的完美人格吧……”

“哦,那斯坦星人呢?还有克隆人计划,八碱基生物呢?”

“估计是科幻小说里看的吧,这些疯子往往想象力丰富,不过要是我们相信他们说的话,那我们就是疯子了……”

我蹲在墙角,知道他们在捕风捉影。

我叫夏之秋,父母是农村人,身体健康;我毕业后就入职莫比乌斯科技有限公司,是科研部的小主管;我的发小季摇是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我们公司在搞克隆人基因工程,却意外发生了大规模死亡事件……

对了,我还是根正苗红的斯坦星人,比季摇的血脉更纯粹高贵,我脖颈下面那道蓝色的斑痕就是证明。还有我能通过人头顶散发的光芒分辨出地球人和外星人……

这些都是真实的,我不是他们嘴里所说的精神病,我之所以被关在这里,只是因为我得罪了公司领导,被他们使用卑鄙手段禁锢在这里罢了。

可笑!

我在此承诺,如果有人相信我的话,并帮助我逃离这里的话,他日我回到斯坦星后,必定以巨额财富相赠!

这时候,一个推着小车虎背熊腰的护工大姐进来,她边开瓶盖边吆喝道:“喂,四号床,该吃药了……”

相关阅读
都市恐怖夜(五):诚聘保姆

这个家里不需要别的女主人,有我就够了。阿芳来到城里打工,今年 岁,家中有三个女儿,没有一点工作技能和工作经验的她站在人力资源公司门口不敢进门。 “大姐,找工作吗?”墨镜哥早就注意到阿芳,见她一脸茫然,墨镜哥主动出来招呼她。 “我……我没工作过,不知道会做什么……”阿芳更加窘迫,双手死死揪着背包带子。 “没关系,学一学总能学会。你以前都做些什么呢?”墨镜哥耐心问到。 “种地,做饭,带孩子,我有三个

粽娘子的端午

永昌坊有家叫丰乐里的酒馆,酒馆有个貌美老板娘。老板娘有个秘密,她是只粽子精。天下之人驱于长安,长安之人汇于永昌。 胡姬酒肆舞,美酒珍窖藏,永昌坊有最动人的胡姬,最香醇的陈酿和最俏的老板娘。 坊内有家叫丰乐里的酒馆,近年常有文人光顾。 一壶美酒,配上几道时令小菜,不论交友还是自酌都是美事一桩。 姑娘小姐们也喜欢那儿,今儿的芙蓉糕,明儿的桂花酥,还有那千丝卷儿,样样都好,样样都香,老板娘又是个机灵会做

罪明:“家人”

蒋悦一直在哭,像是刺猬一样蜷缩着身体,可她身上没有刺,保护不了自己。 “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蒋悦语气低沉,神情失落,眼神里满是对未来得不确定。 “我们在一起,为什么需要经过他的同意?”郭明熠紧紧握住蒋悦的手,他想给蒋悦温暖、安定和依靠;后者顺着郭明熠手上的力道投入他怀里,下巴枕在肩胛的位置,“可明熠,他始终是你爸。” “那怎么了!?”郭明熠的声音粗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不少的戾气。 “你爸要是不

你只是到另外的世界继续活下去

我想着如果人死后会不会到达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依旧有我们的家人,依旧朝九晚五…在我的世界观里,生的对立面是死,死的对立面是重生。我想着如果人死后会不会到达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依旧有我们的家人,依旧朝九晚五的上班,朋友依旧会来找你聊往常的故事,我想会的。 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拿着微薄的薪资,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这一切适合很如意,没有负担,没有房贷的压力,没有来自工作上的压力,对于我是个安静的人,喜

糟糕,见鬼了(上)

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在哪见过这张脸,很熟悉。但是记忆变得很模糊,我怎么也记不起来。 .请你上课不要睡觉 千禧年的第一天,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工作,我们小镇县里的一所初中当代课老师。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我家小区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工作。去学校当代课老师这个机会很偶然,但是却落到了我身上,我想,既来之则安之吧。 但是我真的还挺喜欢在便利店工作,工作内容不繁杂,每天即使人来人往,也不需要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我想

你说疯话(一)

李桃源觉得有人想杀他!他看见周围人的眼睛。他们的神情都不对劲!李桃源觉得有人想杀他! 就是这几天的事儿,李桃源看见周围人的眼睛。他们的神情都不对劲!没有一个人是笑着的,都呈着一副不好的面孔,感觉不亲善。 谁好端端的会如此呢? 不久前李桃源刚看了杂志,有些讲了贩卖人体器官的事,当即,他就猛地一拍大腿,明白了那些不亲善的人的意思。 他们是想要自己的心肝! 没错了,没错了。听得书里说,这些腌臜生意的报酬

皇家催眠师

在周大人的不懈努力下,嫌疑犯终于逃跑了。本官一定会具表上奏,让陛下嘉奖你。皇家催眠师 文/下面汤 简介:我是个会催眠的审讯师,我夫君成决是刑部查案的左侍郎,我们互相攻击,互相比试,在长安城的案件里卿卿我我,情情爱爱。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他,我答应嫁给他不是因为他提出的诱人条件,而是因为他那张帅气的脸。 第一章 大梁晋安十三年春,长安城发生了连环盗窃案。大理寺卿着手抓捕,终于在两个月后抓到了嫌疑犯。等

白河里的尸体(一)

原本彼此孤立开来的点以线为联结,展开了期待已久而又亲密无间的交流……老实说,当那一阵急躁的门铃声传来时,我甚至以为是我那亡故多年的父亲大驾光临了。 蜂鸣器的声音就像一把锐利的锥子,狠狠的刺痛了我的耳膜。在这丝毫没有停息迹象的刺耳铃声呼唤下,我极不情愿的挪着步子来到门前,条件反射般的低下头,把眼睛凑近猫眼。 我顺着猫眼往外一看,这才发现来人是我在警局工作时的后辈A君。自从我退出警界后,很少再见到他了

气囊之下

陆嫣红小姐回到自己的别墅大约是晚上八点左右。 .毛人 陆嫣红小姐回到自己的别墅大约是晚上八点左右。她的心情不错,脸上挂着笑意。她在一楼客厅里坐了一会儿,陈姨端来一盏温热的莲子羹。 陆小姐喝了两勺便放下了。她还沉浸在今晚的兴奋中,不由得对陈姨说道:“今天我可出风头了,慈善晚会上那些男的都盯着我看。” 陈姨应道:“小姐,你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这半年来你天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以后可要经常出去走走。” 陆

为了老师,他亲手割掉自己的肉

发现时,他除了脸还完整可认,其他都血肉外翻,像一条被一瓣瓣割开随时准备开蒸的鱼。 赵秦记得那天是他连续第三次考第一,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牙,不由得咧开嘴笑了起来。他所在的莫文高中,是苏城这个三线小城市的骄傲,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苏城的教育拉上了正轨。因此,这儿的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你得拼尽全力,才能证明自己。 期中总结的时候,班主任王国安朝他投去“我就知道你能行”的赞赏目光,对全班大声宣布道:“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