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郎骑竹马来
后宫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恨我的,也许以为我同样恨她们,可事实不是,我所有的感情无论爱恨都来自那个人,也集那个人于一身。
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萧哲,小字重远。
我叫俞幽兰,但我的性格跟名字寓意相差甚远,用萧哲的话来说,我犹如一朵盛放的昙华,这样的美只有他一人可以拥有。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萧哲的称呼只剩下皇上,哪怕是私下里只有我和他。
应该是从元瑞的出生之后吧,萧哲对我的纵容一如既往,只要不会挑战到他的皇权威严。
可那是我跟他的儿子,是我们相爱的见证,为什么我会从他眼中看到遗憾、厌恶,都说帝王心难测,我这才真正领略到。
“娘娘,是闵公公。”思绪间,芍药轻声打断了我。
抬首看过去,万春园门口闵忠和一干皇帝随行侍卫毕恭毕敬的守在外面。
“回去吧。”趁还没打招呼,我还可以骗自己,皇帝许是为政事烦扰,一个人在里面散心。
芍药扶着我转了身,静静离开,一如悄无声息的来。
我似乎又听到了年轻男女的欢笑声,同样是一片花海。
“兰儿,这个地方是我专门为你建的,喜欢吗?”
萧哲,那个俊郎的少年王爷轻轻的拥着我,指着一大片芍药花对我说道。
“只要是重远送兰儿的,兰儿都喜欢。”
成片的芍药很美,为此我还将贴身丫鬟的名字改成了芍药。
我原以为我与他自幼相识,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局。
他也曾说:“兰儿,你会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我信以为真,一直就活在他给我编织的美好里,直到他也加入夺嫡之争,为了权势,他娶了乔大将军的女儿乔颖为正妃。
大婚那日,我远远看他喜袍在身,笑的肆意,想来是权势如意,美人也如意吧。
再见时,他已经是当朝太子,得先帝青睐,受朝臣拥戴。
“兰儿,我有诸多的不得已,我是皇子,如果不走这条路,我将无路可走。可我对你的喜欢,从未因我是王爷还是太子有过一分改变。”
我想我是疯魔了,明明还痛恨他另娶他人,决意今生不再相见,也不相恋。可短短几句的相思诉说,我就放弃了好不容易竖起的心防。
先帝驾崩,他顺理成章的成为新君,那个女人成了皇后,还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也许他是我命中的劫,每次我决意要远离他时,他总会出现,一番甜言蜜语令我回心转意。
没多久,我成了他的妃子,尽管他不属于我一人,但一如他所说,娶皇后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只能跟另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皇后再次有喜,我的怒气还未发泄,一个好消息又让我欢喜的忘了所有,我也诊出有孕。
怀孕前三月胎位不稳,忌行夫妻之事,太后很体谅儿子,立刻安排选秀,一批美人进入宫中,他如今是皇帝,三宫六院无可厚非,好在他不曾忘记过我,总会得空就来看我。
启元三年冬,肃王萧慎的王妃祁元芷殁,那是个淡若梨花的女子,我曾见过两次。
那一日,萧哲仅仅因为一个太监不小心打翻茶盏就大发雷霆,多日不曾踏足后宫半步。
我心里有些猜测,想起那个美丽的女子初见我喊芍药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也许我之于萧哲,不过是寄于对另一个女人的怀念而已。
“娘娘,裕王殿下来了。”
回到宫中多时,芍药习惯了我时常一个人静坐的样子,没有要事不会打扰。
“儿臣给母妃请安!”萧元瑞得了皇帝的准许,今日到后宫探望。
我拉起他,打量了一番,封王出宫后母子见面就不像在宫中那么方便了。
“似乎又长高了。”
萧元瑞笑道:“是啊,嬷嬷还说好几身衣裳都做小了。”
“可曾去中宫请安了?”
“已经给皇后请过安才过来的。多日不见,母妃清减许多,可是身体不适?还是宫里的吃食不合口味?”
“那是你挂念着本宫才觉得清减了,如今你已经是王爷,行止要得体,怎么历练了两年还是这般小孩子气。”
芍药在一旁笑道:“殿下是在娘娘这里才如此,在外风度可不一般。”
“芍药姑姑怎么也打趣我?”
“若不是小孩子气,为何你父皇给你选妃你却拒了,图惹他不快。”我收敛起笑容,不得不提一件要事。
2.故人相见?
萧元瑞一听我这口气也知道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偷奸耍滑就过去,正了正颜色,说道:
“说是拒婚也不尽然,只说推迟一些日子罢了。父皇选秀在即,若再为我选妃,那臣工们意图献上的女儿怎么选?父皇哪日若受小人挑唆,觉得儿臣是跟他抢女人又如何应对?所以,儿臣只说选妃一事希望来年开春时由父皇定夺。”
我点点头,难得儿子能想那么周全。
“那你可有中意的女子,若有本宫会向皇上进言,总归也要你如意才好。”
萧元瑞摇摇头:“儿臣不愿将精力过多放在儿女情长上面,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本宫知道如今皇上已允许你参政,你阅历不足多废心思也是好的,但不可过于沉迷于权势。”
“这是为何?难道我还不及恒王?”萧元瑞有抱负之心,但每每提到这事总被劝说,心里也有些不快。
“本宫只愿你做一个清平王爷,不想你陷入权力之争,他日抽身不及。”
“父皇当年不也是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才被立为太子,我如何就不能!”
“今时不同往日,你若不听往后就别再来见本宫!”我没想到元瑞的权力之心已经这样重,看来少不了身边人的教唆。
萧哲是什么人,我看不透八分也看透了五分,太子一位怎么轮都不会轮到元瑞,即便如今皇子之中,元瑞才智最为出挑。
萧元瑞还欲反驳,见芍药连连摇头,这才软了语气。
“儿臣知道了,日后自当韬光养晦。”
“你要知道,本宫不会害你。”
萧元瑞点点头,虽然不再反驳,但脸上比起进来时的喜色大不相同。
等萧元瑞离开,芍药忍不住劝我:“娘娘,殿下少年心性少不得争强好胜,您若一味劝阻就怕他反而违逆您的意愿。”
“本宫何尝不知,若是他人不明白也就罢了,你是一路跟着我从娘家到如今的,那位是什么样的人,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期盼了。”
“娘娘若真是不介意,又怎会从大选之日以来就时常神不守舍。”
我叹息一声:“本宫有时候也分不清如今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不甘多不些,情分是真没有几分了。”
芍药叹息一声,止了这个话头。
“娘娘今日好好歇着,明日少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是啊,明日就要见面,如今无论是本宫还是其他妃嫔,都已成了昨日黄花。”
皇后的坤宁宫内,各宫妃嫔已经入座,随即十二名新进小主入内向皇后请安。
“宫中许久不曾进新人了,你们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倒是给后宫添了不少颜色。”皇后笑着朝下首的小主们笑道。
“可不是,尤其流鸢小主,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乔贵人笑道。
乔如嫱是皇后的表妹,这话说出来大半都会认为是出自皇后的意思。
我不由得朝后侯流鸢看过去,心中大惊,怎么会那么像那个人,样貌有三分相似,要紧的是眼神流转之间至少有七分像。
“瞧萧贵人说的,难不成其他小主的样貌就不好吗?”压下心中的惊讶,我徐徐说道。
“我可没这个意思,不过是看她的样子……”
“萧贵人!晴妃所言甚是,在座诸位哪个没生一副好样貌,都是各有千秋的美人。”皇后打断萧如嫱的话头。
我有些怀疑,莫非皇后跟萧贵人都知道那个人跟皇帝的关系?
萧如嫱见皇后脸色严肃,不敢再多言,只恨恨的瞪了一眼侯流鸢。
“想必各位姐妹们都知道,被萧贵人夸的这位小主说起来倒跟皇后娘娘有些像呢。”惠嫔钟珞侨说道。
“惠嫔娘娘说的可是流鸢小主也是出身将门世家,还是家中嫡女一事?若是这个,那还真是。”珍嫔梁筱接话。
侯流鸢低着头,任旁人点评,倒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这还真是难得,皇后娘娘这下可又多个好妹妹!”德妃笑道。
皇后点点头,说道:“既进了宫,往后都是自家姐妹。”
皇后说话还是跟平时一样,总是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我实在看不惯她的做派,暗里的手段可不比我少,可偏偏还要如此。
“皇后娘娘,嫔妾昨夜没歇好,梦了半宿的精啊怪啊的,精神有些不济,嫔妾先告退了。”
“既如此晴妃就回去好生歇着,宫中有皇气环绕,哪里会容得什么精怪,晴妃想太多反而自己吓自己。”
“皇后娘娘说的是,倒是嫔妾多虑了。”
出了坤宁宫,我没有急着回去,侯流鸢若是聪明一些日后恐怕也非池中物,皇后定然也察觉到她那份神韵的熟悉之处,看来有一段日子可以用来好好对付她身边那些个爪牙了。
3.祸水东引
“娘娘,那件事有眉目了。”
几日后,芍药接到外面递进来的消息。
“怎么说,是人证还是物证?”这几年,我一直安排人调查当年红菱陷害我,以至于菊嫔小产一事。
“那人是曾为菊嫔保胎的刘晋,他只交代了当年知道的一些事情始末,至于红菱的许多事也只有个猜测,所以要想佐证娘娘被冤枉恐怕有些难。”
“那当年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咬牙切齿,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头恨。
“淑妃。”
“竟然是她?”
“不错,当年红菱与此人有私情,谁知红菱与淑妃的宫女语歌有亲,无意中泄露了此人,最后被淑妃利用,两边要挟,红菱至死不肯吐露实情,正是因为不愿此人被害。殊不知淑妃蛇蝎心肠,红菱死后她便让人纵火,此人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容貌尽毁。”
“红菱真是傻得可以,宁愿去相信淑妃都不愿相信本宫。此人交代外面好生看着,如今时过境迁,即便带进来没准还会被淑妃反咬一口。本宫倒要看看,菊嫔得知真相后会怎么做!”
“娘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哦,说说看。”这会儿我心情大好,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查了那么久总算得到个好消息。
“娘娘早知德妃之子的祸首是皇后,为何隐忍不发,由得她跟菊嫔站在皇后一派,三番五次与您为难。”
“德妃啊,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恨起一个人来那可是恨到了骨子里。更何况当年一事,无论我如何说,她都会想到事情的起因终究是因元瑞而起,她对本宫的芥蒂不会因为知道真相就小多少。”
芍药恍然大悟,果然做主子跟做奴才的人,想事情总能多想三分。
“原来如此,那眼下这个消息可要及时告知菊嫔?”
“先不急,德妃跟菊嫔可是好姐妹,先看看她们会有什么动作,我们上赶着递过去的消息远不及有个恰当的时机来的好。”
“还是娘娘思虑周到。”
菊嫔可是一点没令我失望,竟然打算拿我的元瑞来报复,不过事情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菊嫔找到小太监可是我安插在谊嫔身边的人。
“娘娘,菊嫔娘娘果然来找奴才了。”小允子找到我回禀昨日见菊嫔一事。
“当日在谊嫔面前那出苦肉计如今还真是派上用场了,也得亏你机灵,时不时给她透露些谊嫔的消息这才得了她的信任。”
“那也是娘娘教的好,不然奴才哪有机会向您报恩。”
“小允子,此事若是去做,只怕你性命不保,昔日本宫救你一命,如今又要害了你,本宫于心何忍!”
在后宫,我早已熟知如何笼络宫女太监的心,他们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能给,又恰到好处,自然就能换来死心塌地的效忠。
“娘娘,先不说您当年的救命之恩,单说您对奴才家里的照顾,奴才便舍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小允子连叩三个响头示忠心。
“此事容本宫想想,若有其他法子本宫不愿你丢了性命。”
“娘娘,为了您,奴才不怕死!”
“本宫知道,但你已经不易,本宫实在难以决断,你先回去,待本宫斟酌之后再让芍药去找你。”
“娘娘!”
“去吧,出来时候长了难免引人怀疑。”
小允子一步三回首的离开。
对小允子这番话,我算是七分做戏三分真心,他们的命也是命,只是这一次的机会确实难得,而且一旦事发,牵连起来也只会落在菊嫔身上。
我静坐在塌上,心里明白这件事基本是板上钉钉了,扳倒淑妃,就相当于断去皇后一条臂膀。
“娘娘,这件事谊嫔那边还好说,但要让恒王入局恐怕还需要殿下从中运作。”芍药说道。
我点点头,平日里与恒王接触最多的莫过于元瑞,不过这件事一旦成了,只怕元瑞会更热衷于拉帮结派为自己争权。
“待我手书一封,你寻个时机交与元瑞吧。”
萧元瑞收到书信,我在里面详书了此计种种,即便不在他身边,我都能想到这孩子会多兴奋,也许会认为我终于想明白,为了他的前途我终究踏了这一步。
小允子那边我也交代了芍药前去知会,一切在太后寿诞之日依计行事,不过牵连的皇嗣从裕王变成了恒王。
顺便再把菊嫔小产的祸首、德妃之子的幕后主使也告知菊嫔,如此一来,明面上两人还是皇后一派,但实际上都会想法设法扳倒皇后。
4.宫闱丑闻
太后寿诞之日,后宫嫔妃和皇储在宫中举行家宴为其祝寿。
献礼结束,我向太后提议,大家玩个乐子热闹热闹。
太后上了年纪,也喜欢看些热闹,欣然同意。皇帝、皇后自然也不会驳了老人家的兴致。
玩的是击鼓传花,鼓点落时花在谁手里,谁就拿自己最得意的技艺展示。
先前被点的几位嫔妃唱歌也好,作诗也罢,轮到谊嫔,她最得意的莫过于舞艺,但有孕在身,自然不适合跳舞,献别的低于其他妃嫔总会被人笑话。
谊嫔深知这一点,便罚酒一杯,酒自然是果酒,又有试毒太监先过口,想要提前做手脚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为谊嫔端酒盏的就是小允子,准备好的媚药早就藏在指甲缝里,遮眼的功夫药就落进了酒盏。
谊嫔爽快的饮下整杯,与平日里柔弱的风格大不一样,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蕴,倒是搏得皇帝鼓掌叫好。
众人见皇帝都称赞,自然纷纷赞赏。
谊嫔哪里知道我的谋算,面上一片娇羞,要不是碍于有孕,没准今夜皇帝就打算让谊嫔侍寝了。
没多久,太后说身子有些乏先回慈宁宫,让皇帝主持家宴。
我看谊嫔的脸色越来越红,药效已经发作。
时机真是分毫不错,太后已离席,谊嫔借口出去散散热气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看了元瑞一眼,元瑞会意,片刻后离开,出去确认谊嫔所在后便返回席中。
萧元初见元瑞折返,两兄弟低语几句,元瑞按照我的吩咐引导了元初,元初哪里还坐得住,紧跟着就出了门。
这期间我时不时看一眼德妃,那一脸颜色变换可真是好看,没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元初别的都好,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毛都没长齐就有些好色,又以为皇后无子,自己的生母淑妃是皇后一派,胆子更大。
众人见皇帝都称赞,自然纷纷赞赏。
谊嫔哪里知道我的谋算,面上一片娇羞,要不是碍于有孕,没准今夜皇帝就打算让谊嫔侍寝了。
没多久,太后说身子有些乏先回慈宁宫,让皇帝主持家宴。
我看谊嫔的脸色越来越红,药效已经发作。
时机真是分毫不错,太后已离席,谊嫔借口出去散散热气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看了元瑞一眼,元瑞会意,片刻后离开,出去确认谊嫔所在后便返回席中。
萧元初见元瑞折返,两兄弟低语几句,元瑞按照我的吩咐引导了元初,元初哪里还坐得住,紧跟着就出了门。
这期间我时不时看一眼德妃,那一脸颜色变换可真是好看,没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元初别的都好,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毛都没长齐就有些好色,又以为皇后无子,自己的生母淑妃是皇后一派,胆子更大。
众人见皇帝都称赞,自然纷纷赞赏。
谊嫔哪里知道我的谋算,面上一片娇羞,要不是碍于有孕,没准今夜皇帝就打算让谊嫔侍寝了。
没多久,太后说身子有些乏先回慈宁宫,让皇帝主持家宴。
我看谊嫔的脸色越来越红,药效已经发作。
时机真是分毫不错,太后已离席,谊嫔借口出去散散热气皇帝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看了元瑞一眼,元瑞会意,片刻后离开,出去确认谊嫔所在后便返回席中。
萧元初见元瑞折返,两兄弟低语几句,元瑞按照我的吩咐引导了元初,元初哪里还坐得住,紧跟着就出了门。
这期间我时不时看一眼德妃,那一脸颜色变换可真是好看,没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元初别的都好,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毛都没长齐就有些好色,又以为皇后无子,自己的生母淑妃是皇后一派,胆子更大。
谊嫔一副娇柔的模样,再因着媚药的缘故,萧元初哪里会忍得住,而且这样的事就算等谊嫔清醒也不敢声张,贴身伺候的怕掉脑袋更不敢透露,到嘴的肉哪能不吃。
小允子借口谊嫔出去后说要自己走走,做奴才的也不敢违背,谁知道一转眼就不见人,赶紧跟随行的两名宫女分头去找人。
好巧不巧,小允子碰到闵忠的徒弟,一问慌里慌张做什么,小允子赶紧磕磕绊绊把找人的事说了。
这还得了,有个闪失那可是掉脑袋的事,等两人找到御花园近海棠树时,便听到靡靡之声,太监们没做过那档子事,但也听过。
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去找闵忠汇报,我见闵忠脸色唰白,皇帝震怒,心知大事已成,就看皇帝怎么处置。
一场寿诞就这么热闹开场,唏嘘收场,大家都在等着看戏。
谊嫔的结局自然落不到好,当夜就小产了,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被发配去了冷宫。当晚随行的宫女太监自然没命活,小允子也不例外。
萧元初因言语冒犯皇帝,被勒令禁足王府。谊嫔的事皇帝总要遮丑,难不成真要以儿子对后宫妃嫔行龌龊之落罪。
不过谊嫔为何中媚药自然是要查的,小允子咬舌自尽没法追问。皇后便以凤钗无故丢失,怀疑宫中有人偷窃为名大肆搜宫。
其实宫里偶尔丢个物件再寻常不过,总有手脚不干净的,大多都是在自己宫里查,真查不出个所以也就罢了,这么大张旗鼓的还是头一遭。
这不,还真有人倒霉,尤其柳妃居然藏有巫蛊之术的东西,后宫禁行巫蛊之术,柳妃被褫夺封号,降为常在,打入冷宫。
皇后想要找的东西自然找不到,鸡飞狗跳的搜了多日,总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眼下有皇后更头疼的一件事,恒王这头以后是没多少指望了,谊嫔一事只能就这么放下。
侯流鸢自当日被萧贵人夸奖后就成了众矢之的,不用我出手,同一批进宫的就给她设了局,不过也算她运气好,楚媚成了那个倒霉的。
首次侍寝就敢用下三滥的药迷惑皇帝,龙颜震怒,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可那药总要有个来处不是,新人也有头脑精明的,我正好来个渔翁得利。
5.祸乱宫廷
一大早,众妃嫔给皇后请安,我少不得要提一提搜宫的事。
皇后凤钗丢失搜遍后宫没个结果,谁知道会不会是以此为借口打压其他妃嫔,亦或者坤宁宫里的人监守自盗。
“想要搜坤宁宫,晴妃可得了皇上还是太后的旨意?”皇后自然不甘心在我们眼皮底下搜。
“嫔妾不过随口一提罢了,毕竟这次搜宫虽然没找回皇后的凤钗,可也算有所收获,不然柳妃犯大忌习巫蛊之术的事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败露,又要牵扯多少无辜。”
“看来今日不当着大家的面搜坤宁宫就是本宫心虚了?”
皇后朝下首的妃嫔一一看过去。
德妃以为太后抄经为由率先离开,看来菊嫔还没把那件事告诉她,也罢,若此时她们站在我这边对抗皇后反而不好。
德妃一走,皇后这边的人该走的自然也找理由离开,我稳坐不动。
还等着跟我看戏的只剩下珍嫔、惠嫔、月贵人。
“看来晴妃是打定主意要搜坤宁宫了?”皇后肯定猜到如果真搜起来肯定会搜出不利于她的东西,而这东西还不是她坤宁宫的,她不敢搜。
“嫔妾一来没得皇上的旨意,二来没有太后懿旨,哪里敢搜皇后娘娘的寝宫。”
“是吗?那晴妃,还有珍嫔你们几个是想多留一会儿陪本宫喝茶?”
珍嫔等人还真就端起茶盏喝茶,就等我接皇后的话。
“时常听闻皇后娘娘亲自做的菊花茶甚得皇上喜欢,清心凝神,嫔妾没这等手艺,也想品一品,娘娘不会舍不得割爱吧?”
“今年最后一罐菊花茶本宫前几日已经孝敬了太后,妹妹要尝恐怕只能等明年了。”
皇后不接招是我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有后手。
“娘娘,太后说这等好茶还是多留给皇上,昨个儿又差人送回来了半罐。”坤宁宫内的宫女绿荷低声禀道。
皇后变了脸色,看向身旁的大宫女袖祥。
袖祥几步走到绿荷跟前,一巴掌打在绿荷脸上,怒道:“这里轮得到你插嘴,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奴拖出去掌嘴!”
袖祥话落,自然有太监来拖绿荷。
“娘娘,您跟袖祥姑姑不在宫里,奴婢这才收了茶,本要回禀姑姑却说您白日里太累要早些歇着。奴婢冤枉啊!”
我适时站出来说道:“皇后娘娘,看来您对太后把茶送回来不太高兴啊?”
“妹妹哪里话,太后关心皇上是母子亲情,本宫自然是高兴的。如此要紧之事这奴才却自作主张,总要教训一番以免其他奴才有样学样。”
“依嫔妾看这奴才也尽了自己的本分,总不能约过娘娘的大宫女上报于您吧,这等恪守本分的奴才嫔妾还想让手下的人跟着学学呢。”
此话一出,皇后若是还用刑那就会令底下的人有异心,做好本分都被罚岂不是日日都要提心吊胆。
“妹妹还真是牙尖嘴利,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本宫若是真让人打了这奴才反倒成本宫不会体恤下人了。”
“娘娘言重,论调/教奴才妹妹还要跟您学呢。”
“罢了,今日就饶她一命,但什么场合轮得到她说话的规矩还是要再学学。”
皇后看了抓着绿荷的首领太监边如海,边如海会意,拉着绿荷退下。
“这是什么东西?”绿荷被拉扯间,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掉出来,边如海捡起来大声斥道。
“皇后娘娘恕罪!这是奴婢放茶罐时无意中看见,认出不是娘娘宫里的物件,这才悄悄拿的。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绿荷挣脱边如海,朝皇后连连叩头。
“大胆!究竟是谁指示你诬陷本宫?”
皇后也看出来这东西不是自己的,楚媚一事至今没找到源头,稍一想就能明白这东西会是什么。
“娘娘,奴婢没有啊!就因不曾见过才赶紧收了,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以免您被人陷害。”
“真是胆大包天!边如海,把人和东西都送去慎刑司,给本宫仔细的查!”
边如海领命,一把捂住绿荷的嘴不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连拖带拽的把人带走。
“娘娘宫里出了这么个东西少不得费心查问,嫔妾等不便打扰,就先告退了。”
“今日妹妹好茶没喝上,看了一出好戏,也不枉多磨一时半刻。”皇后笑道。
“娘娘说笑了。”
走到殿门口,我不经意说了句:“可怜楚答应用了那肮脏东西死得凄惨,也不知是谁花大心思对付这么个不起眼的官家女子,又不是家大势大得宠就能一手遮天的。”
我前脚走,珍嫔三人后脚跟着告退离开,坤宁宫门口,几人相视一笑,就看皇后怎么圆这件事。
有我在场搜出的东西皇后自然要报给皇帝知晓,皇帝为此事还在震怒之中,后宫女人的勾心斗角他怎会不知,不过东西在皇后宫里搜出来,偏偏新进的女人里也有个家世不得了的侯将军府,皇帝心里的刺真是越扎越深。
绿荷咬定东西是在坤宁宫里发现,皇后极力解释是她人诬陷,偏偏找不出所谓的罪魁祸首。
皇帝为此斥责皇后管理六宫不当,提贤妃助皇后协理六宫之权。
贤妃?呵!这个素来不插手闲事的女人居然成了赢家,难不成我这一番筹谋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皇后也好,贤妃也罢,走着瞧吧,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