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胡亥:愿与妻子为黔首(上)

2020-12-06 13:07:13

古风

秦二世胡亥:愿与妻子为黔首(上)

月明星稀,乌雀南飞,近处的建筑几乎遮住远处的小山,青烟袅袅,枯叶随风不住飘下,那一坛烈酒在他回去的路上后劲越来越明显,被酒精麻痹。

走到自己宫殿门口时,已醉意朦胧,眼前的景明显模糊,他摇摇晃晃迈进里屋,只见一女子跪坐下床上,眼前的景渐渐清晰,跪坐在床上的,竟是小竹子!

小竹子双手捧着一盒子,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那恬静的样子总让胡亥感到那里不对。

“这么晚了,不是该随那群宫女去后院就寝么?”看着小竹子突然出现在他房间,他有一丝惊愕,又有一丝欣喜。

“该随那群宫女去后院就寝?什么呢?”女子瞪大着双眼一脸问号,“不是该是……侍寝么?”

“什么……”胡亥盯着女子,顿时红了脸,“我有点醉,是不是刚才,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女子红着脸低声道,“陛下派我来侍奉公子,这盒子里的东西……”

“什么?”不料话未说完胡亥先抢过了那盒子打开,顿时瞪大了双眼,原本酒就未醒,看着这些更是严重升温,脸颊更是通红。

“这是画着你我成夫妻后……”女子越说越紧张,几乎说不下去,却硬是痛下决心似得继续道,“陛下说公子若是不愿意就算了,等公子愿意的那天……唔……”不料话未说完朱唇已被胡亥狠狠吻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紧张到心跳不止,以至于额上已布满汗珠……

清风轻抚而过,大颗泪珠滴落在她脸颊,女子抬起头一脸惊愕,直到这一刻,她依旧不知,自己未来的夫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喝得如此醉,为什么这么要强的人会在这时落泪。

……

女子抬起手轻轻拭去胡亥脸颊的泪水,胡亥将女子紧紧抱入怀中,全然没了往日的气势,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声音却意外温柔:“抱歉,我现在的心很乱,很落寞,总不由想起,很多过往,很怕失去什么。”

“公子还有子殊,子殊会一直陪伴在公子身边。”虽对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还不是很了解,但她却深知那人将是自己的丈夫,既然命运让他们走在一起,就应彼此珍惜,不离不弃,共度好余生,死后才不会有遗憾,所以她的这番话,是发自真心的。

“子殊”二字并未被醉意朦胧的胡亥注意,或许是因排斥,酒精才让他产生如此幻觉,才让他总在不该听到的字眼上意识变得更为模糊。

“真希望这一切不是梦,今夜就留在这里陪我……”话未说完,胡亥已似沉醉般吻住子殊的唇,另一只手也已扯开她的腰带……

清晨的阳光却明媚得刺眼,飞落窗前的几只麻雀随风再度原形,拍打翅膀的声音很轻,野菊的清香扑鼻而来,还是那般惬意,虽说窗外已有不少枯叶凋零……

缓缓睁开眼的他,似做了个好梦,还在留恋之际,回头不经意间对上了那熟悉却又不想看见的脸,他瞪大双眼,那一瞬间,暖风吹得他心头一阵湿冷。

怀中的女子也缓缓睁开眼,看到他直直地盯着的双眼,脸上泛起红晕嘴角却挂着微微的笑意,一阵羞涩躲进他的怀中,他起身,掀开被子看清床上的一滩血迹时,暗暗嘲笑自己很傻,究竟还想确认什么……

平日里他总嘲笑上官梦璇不务正业玩女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让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变成自己的妻子。

“公子?公子?”子殊轻声唤道,胡亥却没了反应,子殊凑上前去,对上的却是落寞至极的眼神,满眼的悲凉似乎早已将原本可逆流出泪水冻结。

“怎么会是你,你来我屋子做什么,我好像从未说过要娶你,不请自来真不知廉耻。”胡亥猛然回头,冰冷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恨意。

子殊心底涌上一丝委屈:“子殊有说过,公子若不愿意,等公子愿意的那天……”

“昨晚,我看到了小竹子,可是你不是,”胡亥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子殊还没弄懂什么意思时,胡亥已重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子殊盯着胡亥,咬着唇,瞬间泪如雨下,胡亥顿时感到胸口很痛:“我最恨被欺骗被愚弄了……”

他不忍去回想昨晚的种种,可偏偏那些记忆不受控制地渐渐清晰,包括,那个他差点忘却的情景——

清风轻抚而过,大颗泪珠滴落在子殊的脸颊,子殊抬起头一脸惊愕,抬起手轻轻拭去他脸颊的泪水,他将子殊紧紧抱入怀中,全然没了往日的气势,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声音却意外温柔:“抱歉,我现在的心很乱,很落寞,总不由想起,很多过往,很怕失去什么。”

回过神的时候,身旁已空无一人。

那天的景格外美,在子殊看来格外梦幻,漫步景中,却快乐不起来,脸上的巴掌印很深,她不去挡,有宫人私底下嘲笑,她已无心理,她只觉内心在结冰。

行至湖边,她看着水中的倒影,自嘲般地一笑,下一秒,纵身跃入湖中……湖水很冷,却冷不过心……

此时,湖边还站着一人,那人便是胡亥,刚才那一幕他看在眼里,于是扔下了一句狠话:“还不下去救人,子殊有什么闪失,你们集体提头来见!”那一瞬间,他感到心被揪得很紧,这种感觉令他厌烦。

阳光打在她姣好的颜上,一片明媚,看着被救上的子殊静静躺在地上,胡亥一阵心慌,跪坐在子殊身旁抱起子殊,用衣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水,她似乎有所察觉,微微睁开眼,以为已去了那边的世界,却不料胡亥的脸映在了她面前。

“幻觉?回光返照?还是……”子殊傻了眼,呆呆盯着胡亥还未反应过来。

却不料被胡亥突然开口打断:“傻瓜,才不是,本公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死呢。”

“喔,”她低声应了声,微微皱眉,好一阵失望,“那为什么……”

“因为本公子不想背负杀妻的罪名。”胡亥不耐烦道,“你就这么想死?想死干嘛不早点死,这会儿死是还嫌本公子不够烦?!本公子看你第一眼就受不了……”说到这里时,胡亥的神情子殊看不懂,只能听出语气,她傻了眼。

胡亥一抬眼,宫人们皆领悟,速速退下。

胡亥扶起子殊,轻叹口气:“说实话,对于所谓的命运,我很不甘心,可偏偏,小竹子依旧离我很远,对我不怎么了解,只是不是陌生人而已,看到的我,亦只是一层皮而已,而你,出现在我生命里以后,时间短短一天,你却一次又一次正巧撞到一个真实的我,一些不想被外人深知的一面。”

“子殊不是外人,对吧。”这女子虽然还是微微皱着细眉,一张忧伤的脸,嘴角却露出微微的笑,“听到公子肯对子殊说的这些,子殊有点高兴,子殊喜欢那样的公子……”

“子殊喜欢那样的公子……”这句话不断回荡在胡亥的脑海,胡亥惊愕地看了子殊一眼,那一眼引得子殊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心绪很乱的胡亥猛然起身道,“起身跟我一起回去吧。”

子殊点点头,努力想起来,脚腕的剧痛猛然明显了下,她泄气地叹了口气。

胡亥猛然回头,似乎看出了什么,猛然蹲下,这一举动令子殊猛然一惊,下一秒,心跳加快,开始自责自己的奢望,却不料那并不是奢望,而是现实。

胡亥淡淡开口:“上来呀,抓紧了。”这听起来平淡的话语刚落,子殊心头一暖,热泪失控地涌上。

“嗯。”她微微笑着,却笑出了泪水。

一路上,她趴在胡亥的背上,很心安,泪水却湿透了胡亥的衣服,胡亥猛然回头,轻声道了句:“不要哭了。”转身继续专注地走。

那声,很温柔,子殊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随着激动的心情,环在胡亥脖子周围的胳膊不由收紧,胡亥敏感地察觉到了,却没了刚才的那股脾气,没再理会,继续走着。

一路上并不漫长,胡亥却越走越慢,并不疲惫,却越来越像观景般,心头不知何时感到一阵暖,心跳不止,又渐渐心安,这种心安的感觉,是从前的他少有的。

秋夜莫名闷热起来,子殊独坐窗前,一阵不安。

她只知胡亥让她在他屋里好好呆着,至于胡亥去了哪里,她浑然不知。

“上官姑娘,这是公子半个时辰前令婢子给夫人熬的热汤。”一宫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各种烦闷的思绪。

她回过头来,盯着那热汤,淡淡道:“我一时没有胃口,喝不下这么多,不如端给公子吧,一起喝,公子在哪?”

“就让婢子端去吧。”宫人端着汤转身欲走,不料被子殊突然叫住。

“等等,我亲自端去吧,我也要过去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宫女怯怯地看着子殊,一时迷惑不解,还在犹豫之时,子殊已端过她手中的汤,宫女只好详细说道:“公子去了天仪殿,离这儿挺远,有条路是东南方向直走,顺着那条路走到一处拐角处就可看见,公子以前常住那儿,那儿陈列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全是公子的珍藏……”

“好了好了,”子殊一脸正经地打断宫女的话,“等你说完这汤都凉了。”说罢,面无表情转身走出屋子,还是那般不苟言笑,虽心不坏,却令宫人们打心底喜欢不起来。

天仪殿内,梦青竹凝视着四周台上陈列的珍藏,一脸懵懂道:“公子唤小竹子来这里做什么?”话语很随意很平淡,却令胡亥一阵紧张。

胡亥紧张之余干脆豁出去了:“小竹子……那个……闭上眼睛……”

“有什么惊喜吗?”青竹半开玩笑地一笑,怀着一丝期待闭上眼,听胡亥温柔道了声“看呐”便睁开眼。

那一瞬间,她惊喜地瞪大双眼,合不拢嘴:“好可爱的小兔子,给我的吗?”

胡亥二话不说帮青竹戴上那带有白玉做的兔子的链子。

“可是,为什么?”青竹惊奇地问道,不料目光扫到胡亥微微泛着红晕的脸上的那一刻,胡亥猛然紧紧抱住了她,深深吻住了她。

在青竹的不知所措中,胡亥不舍地抬起头,低声道:“因为我……一直深爱着你……”那一瞬间,窗外电闪雷鸣,青竹却像被定住似得僵住,沉默不语。

很快,窗外下起了暴雨,正赶在路上的子殊在雨中越走越急,全身很快被淋湿,却想想已走了多半路程,不能半途而废,汤有东西盖着,倒不会有事,于是更加快了步子。

此时,屋内一片死寂,床上,胡亥抚摸着青竹的脸颊,脸上红晕变得很明显,青竹眼神却愈发复杂。

胡亥在雨天仍燥热不减,便扯开衣服。

他不由回想起昨晚的子殊一阵脸红,下一秒右眼猛然一跳,她的心也随之瞬间被揪起。

行至门口后悔去看时,一切皆晚,她直直盯着专注的胡亥与那陌生的女子,身体在冷风中僵住,她惊慌地退后两步,回过神来时手中不稳差点洒了热汤,忙端好汤,不知所措的她趁胡亥还未察觉,先匆匆离去。

再次行至白天的那湖边,她愤愤挥了胳膊,松手的瞬间,盛热汤的器物随着“啪”的一声巨响被摔成碎片,热汤在地上蔓延,被雨水冲淡。

“爹,女儿有牺牲爱情的准备,但女儿于你的前途,似乎失去了价值,你输了,我也一无所获……”

她不敢再去多想,闭上眼,纵深一跃,此刻的水,远比白天的冰冷,冷得彻骨,足以彻底冰冻她的心。

心在秋雨中冷却,冰冷似千万雨点穿心,这种感觉,使胡亥猛然惊醒,回眸,对上的却是身下的人儿冷淡的眼神。

不像当年的小竹子,更不像子殊……子殊……为什么会想起她……

“明日起你就是我的夫人了。”胡亥将青竹揽入怀中,温柔道。

却不料青竹轻轻摇头:“小竹子听闻上官姑娘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白天才投湖,险些丧命,她那般悲情的女子,若得知多个服侍公子的人,更不知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况且……”青竹很快便说了下一句,一句令胡亥心猛然被刺伤的一句话,“况且小竹子对公子并无那种感情,夫人当之无愧,小竹子只是从不反抗公子,尽力照顾好公子而已……”

胡亥瞪大双眼,瞬间怔住。

“是因为子殊么……”胡亥淡淡一笑,眉眼却满是悲凉,深知问出那句分明是自欺,深知只是很怕残忍的现实而已。

青竹一阵苦笑:“小竹子从未喜欢过公子,又怎会吃醋。”话音落下的瞬间,胡亥松开青竹,猛然坐起,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侧颜,更看不到他的神情。

他紧紧抓住被子,声音很沉重:“十年了,我们之间越来越远,以至于我不知,你已变得与那群宫女无异,由内而外……”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胡亥穿好衣服起身走出屋子。

未走几步,一个朝这宫殿飞奔来的宫女见到往回走的胡亥后惊慌跪地:“公子快去白天的那个湖边看看,上官姑娘又投湖了!刚被救上来,却高烧不醒!”

胡亥听罢心猛然被揪得很痛,冲入雨中径直朝那湖边飞奔去。

雨一直下得很猛,电闪雷鸣不断,胡亥一路飞奔,由于跑得太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却也顾不得太多,爬起来继续朝湖边跑去。

终于奔到湖边,宫人们欲将子殊抬进胡亥常住的那屋中,胡亥凝视着地上的碎片,心被揪得更痛。

一宫人惊慌跪下解释道:“婢子端去热汤,上官姑娘说太多一个人喝不完,执着要亲自给公子端去,婢子想起公子去了天仪殿,便告诉了她方位,可不想,她又端着热汤回来了,回来时……就……”

听到这里,胡亥感到自己那颗心,正在打寒颤,不知此时子殊的心,又是怎样的呢。

他自嘲般地一笑,猛然回头道:“她不是姑娘,记住,今日起你们该称她为夫人。”

转眼已过去一个时辰,雨过,天未晴,残存的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滴落檐下的水洼,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清风,显得整个夜更为寂静。

胡亥守在床边寸步不离,一宫女来回换着盖在子殊额上的带着冰水的布帛,子殊缓缓睁开眼,映在她眼前的又是胡亥那张脸,她盯着那张脸怔住。

“连你丈夫的话都听不进去么!太狠毒了,真想让我背上杀妻的罪名?”胡亥愤愤道,眼里却写尽悲伤。

“抱歉,”子殊有气无力地苦笑,“可是……”

“没有可是!”胡亥霸道地打断她的话,在她的惊愕中猛然抱起她,胡亥越越紧,声音却低了许多:“傻瓜,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也没什么可可是的……你没有去处,我寂寞的心也没有归宿,我跟青梅竹马没有做你以为的那些事,没了去处,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归宿,陪在我身边就好。”

子殊惊愕地瞪大眼:“公……公子……”

“不要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本公子真受不起。”说到这里,胡亥放开子殊,嘴角微微上翘,“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出宫转转,近来跟兄弟闹别扭了正愁没人同行呢。”

“那位姑娘,最终会是夫人么……”不料子殊突然开口,说出的竟是这么一句,硬是拉到她最不想面对的话题上。

“她喜欢的人不是我。”胡亥一脸正经道,“绝无戏言。”

“可是……”子殊还未说出口,胡亥自嘲般一笑。

“十年了,最终也只有我一厢情愿地抓着过去不肯放手,十年后,当年的影子,早消逝在那再平庸不过的人群中。”

胡亥猛然看向子殊:“我发现了,你也算个人才,首先之前我从未见过喜欢投湖的,拉长着脸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一副高贵冰冷的样子,却又端过宫人手中的热汤,执着要亲自送去,即便是中途下了大雨,也冒着雨不放弃……你没有想象中的难相处嘛,心不是挺好么。”

子殊听后瞪大着眼,嘴角却露出微微的笑:“子殊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好的,再过几天带着子殊一起出去,子殊其实一直都很想出去看看……”

胡亥淡淡一笑:“会很热闹。”

“子殊其实……很喜欢……”子殊微微笑着,眼前的景一晃,整个人却无力地倒在床上。

“子殊!”胡亥心底甚慌,忙令宫人叫来御医,然而,结果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御医把过脉后惊慌跪下,一副面对杀头的样子一脸绝望和无奈地哭喊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夫人患的是一种怪病,此怪症微臣之前从未见过,微臣无能为力,虽是慢性病,却很危险……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胡亥猛然看向御医,那双眼足以将人千刀万剐:“算了,你退下!”

御医惊慌远去,胡亥却怔住,顿了顿,晶莹的泪珠突然滑下脸颊……

“公子竟会为子殊流泪……子殊死而无憾了……”子殊的笑,比任何时候都苦涩,“只是……公子不要为子殊难过……”

“住嘴!”胡亥猛然回头,“烦死了!”

胡亥用手背擦掉脸颊的泪水,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我的女人,从来不会如此福薄短命!”

“死亡,真的面对时,还真有点害怕……”子殊笑出了眼泪,“比以前总是孤单一人坐窗前面对黑暗,还害怕……父亲利用我,我利用公子,想有这层关系,必须联姻……这也许是我最终归宿了,这结局,很适合我……公子不必再管子殊了,子殊死了,公子也自由了,不必记住……曾有这么个只会添乱的女子……”

“你在说笑么,”胡亥突然紧紧握住子殊的手,声音却很沉重,“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本公子从未被谁逼过,就连父皇也一样。本公子要是讨厌你,你现在早滚蛋了,本公子可不是什么心软或负责任的好人,你还真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只会添乱而已,你居然把本公子最喜欢的东西砸了,就是盛汤的那个,太自我了,就连本公子说的话你也不听,你闹得本公子很不甘心啊,快点振作起来一起喝汤啊,别提什么死而无憾,就这么容易满足嘛,知不知道本公子最讨厌死人,有什么比活着好!”胡亥一边愤愤吐槽着,泪水却一边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

他猛然抬起手,拭去的,却是子殊脸上的泪水:“我就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你若真这么轻易死了,别说火焚,还有更过分的,御医算什么,本公子可以请来全咸阳城的医者……你不是说,你其实一直都很想出去看看的么?不行!现在不行!我不想两个人去,一个人归来……”

“公子,”子殊甜甜一笑,那张往日里冰冷的脸上泛起明显的红晕,紧紧地反握住胡亥的手,头一次,笑得这般由衷,“若子殊还可以活下去……”

“错了,”胡亥一脸傲娇吐槽道,“不是公子,是夫君……”

这么突然一句,彻底逗乐了子殊,子殊笑出了声,胡亥随之淡淡一笑。

拂晓的风吹醒殿外的杨柳,四周依旧很静。

一个时辰后——

杨柳叶铺满地,近处一些低处积成水洼,清晨明媚的阳光斜照屋内,屋内俩人正聊着家常。

“等我痊愈了,宫里一些事就交给我打理吧,那些事是我平日里在府上最擅长的,不然咱们两个一个总贪玩,一个闲得慌,怎么看都不妥。”子殊说罢,呵呵一笑。

胡亥欲说些什么,不料一宫女突然闯进来,见胡亥后忙跪下:“公子,陛下有事情找您,要您过去一下。”

子殊听后笑容在脸上僵住,胡亥为难地看了宫女一眼,子殊见状,牵强一笑:“去呀,早点回来。”

胡亥点点头,便忙走出屋子。

胡亥行至宣室殿,见一美若天仙的粉衣女子静坐在嬴政身旁,一阵不祥预感突然涌上。

果然,嬴政嘴角带着笑意介绍道:“她叫上官环儿,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父皇,”不料胡亥一脸正经地打断嬴政的话,“若无他事,亥儿告退。”

嬴政听后倒未发火,耐心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胡亥严肃地回道:“妻儿子殊身患重病,御医无奈,无法救治,亥儿只想多陪陪子殊,暂无心思此等闲事。”

“闲事?嗯,确是如此。”嬴政听罢呵呵一笑,依旧未发火,倒是一脸关切问道,“可有派人在咸阳城张贴告示寻医?”

“已经吩咐下去了。”胡亥边说边转身走出宣室殿。

胡亥回自己宫后,子殊已睡下,胡亥静静守在床边,又似乎想起什么,小声对旁边宫人道:“吩咐下去,守在殿门口,今日本公子不见客,不论来者何人,皆不见。”

约摸半个时辰,扶苏和将闾行至胡亥宫殿前,宫人见状纷纷下跪:“拜见公子,胡亥公子说,今日不见客,不论来者何人,皆不见。”

将闾听后一脸鄙视地看向殿内,扶苏微微皱眉,一脸为难道:“我等是受父皇之命,要不试着再进去通告下?”

宫人听后便忙起身朝殿内跑去。

“公子!”匆匆冲进来的宫人忙跪下道,“殿外扶苏公子和将闾公子有要事找您,说是受陛下之命。”

“扶苏又怎样?父皇又怎样?父皇还有扶苏他们,我能帮什么,这边夫人人命关天,有什么事比这个还急?”胡亥低声道,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子殊,一脸担忧,又想起这宫人冒冒失失闯进来声音很大的说话容易影响到子殊,一阵气愤,回过头一脸阴影道,“转告扶苏他们,本公子有人命关天的事缠身,不见。”

于是宫人一脸为难地向扶苏和将闾转述了胡亥的意思,扶苏听后有点失望,只好道了句:“那就不多打扰了。”转身离去。

路上,公子将闾愤愤道:“那个只知吃喝享乐,被父皇娇惯得不成样子的胡亥会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可真会扯,看来是真不把您这兄长放在眼里。”说罢,试探性地看向扶苏,扶苏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沉默不语。

一个月后,子殊恢复如常——

“姑娘还不肯清醒吗,我这兄弟之所以接受你,是因为他喜欢的姑娘令他失望,失落中你给他的温暖让他想靠近,他从那段情跳到这段情不到半天,他把你当什么,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又是什么,你该清楚吧?”

“可我就是来侍奉他的……”

……

他将我压在身下时,念的却是别的女人,我一开始,是这样侍奉他的……

明媚的阳光未射进屋子,她直直坐在床上,瞪着双眼一直回想,泪随之滑下苍白的脸颊……

“子殊,我派人把牛车装点了下,挺漂亮的,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妥,我们准备好就出宫转转吧?”胡亥满眼宠溺地走进来,一丝期待的笑意,看到子殊那神情,瞬间心里揪痛。

“子殊……”不料胡亥突然扑上前,将她紧紧抱住。

她瞪大眼有些惊讶,却还是泪不止。

二人跪坐在床上,胡亥一阵痛心,闭上深情的眸:“傻瓜……想什么都不肯说,但我能领会到,你是在怪我。”

子殊瞪着暗淡的双眼,落着泪:“公子对妾的爱,可以持续多久……”

“一生……一世……”胡亥忘乎一切地抱着她,声音十分温柔。

“傻瓜……这样容易暗自感伤,我总是像这样想些乐子逗你开心,我以为我能永远温暖你,可我自己也不温暖,自觉不是多好的人,也到了疲惫的时候,”胡亥将她抱得更紧,“你总令我很担心,我担心你这性格让自己受委屈,担心有一天我没能保护好你……”

“我只是……”泪滑落在她苦笑的嘴角,“替代了青梅竹马在你心里的位置,暂时排解你寂寞的心吗?我只是政治的牺牲品吗?”

“不是!”胡亥惊讶之余满眼担忧,松开她,直直看着她哀伤的眼,猛然摁住她的后脑深深吻上她的唇……她心绪复杂……

缠绵的吻结束,胡亥长长的睫毛下,看向她的眼神溢着深情:“你是我妻子,不光是名义上的,还在我心里……”

他温柔一笑,抬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满眼宠溺:“你是我心底的晴天,是终生想守护的光,是我心底不可取代的。”

那时已是午后,一缕缕清风吹拂过,阳光更为明媚,终有几缕射了进来,胡亥打量了一下四周,淡淡道:“我会派人将这里改造一下的,让阳光很容易照进来,你不喜欢了,还可以把它挡住……”

子殊惊讶地看着胡亥,心中似有一丝……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

她早听说,这个胡亥公子,是很少细心体贴为他人考虑什么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细细回想来,她已见过了好几次,他与平常不同的一面,她与他之间,的确是很特别的。

胡亥回过神来,正对上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神,她察觉后忙含羞回避。

他心中一阵悸动,再次将他抱进怀里,感受到了她明显的心跳,他在她慌乱的情绪中抓紧了她的衣服……

子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主动解开了胡亥的腰带……

她劝自己相信他的爱,劝自己作为政治牺牲品摆正心态,既然下了决心选择了这条路,哪怕这条路是泥沼,也要将整个身子沉浸在这条路上……这样想着,泪湿了她的眼眶……

她欲言又止,又本能地用手拭去眼角的泪。

或许是因太在意她,胡亥发现了不对劲,一种气愤涌上心头。

他起身,打量着子殊,子殊羞红着脸,想找块布遮掩身体,被他抓住了手腕。

“我们是夫妻啊……我是你丈夫……”他满眼失望道,“你又想到了什么不告诉我?”

子殊对上胡亥失望的眼神,那一瞬心绪复杂,细眉微皱,泪大颗大颗落下,声音颤抖:“我不明白公子对我的爱是哪一种爱,可能公子只是爱上了,便认定我是你一生一世不可取代,爱一生一世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了,前路你其实不会提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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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你了……”谢必安耳朵通红,轻咳一声,“那就亲一下啊……” 我喜欢上了地府的黑无常。 白无常痛心疾首,说我真是瞎了狗眼。 “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他?”老白喝了一口酒,奇长无比的舌头刮干净了面前的白瓷盘子,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他又矮又胖,你喜欢他什么?” “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小白。”我举起酒杯和他干了一个,这酒特烈,一口下去,辣得我心口火烧一样地疼,“你这种没有萌动过春心的人,不晓得

宫墙怨:嫡庶之争

出身我不能选,进宫我还是没得选,有朝一日我能选的时候,才到你们还债的日子。 .选女入宫 “娘,我不想入宫,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侯将军府二小姐侯流影哭肿了一双眼睛,今日圣旨来宣,侯将军之女贤良淑德,可堪入宫。 “这种话往后可不能再提,你心里怎么想的娘还不知道,还不是为了裕王。”侯成妾室梁琇媛拍了拍侯流影的手。 论样貌侯流影也算出挑,琴棋书画自幼学习,只是后宫从来就不缺美貌女子,侯成手握兵权

野人掳女

大凉山里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大山葱茏险峻,经常有野兽出没,但小山村里民风淳朴。第一篇 有女初长成 在古代的远古大凉山里住着二十几户人家。 大山葱茏险峻,经常有野兽出没,但小山村里民风淳朴。 这里要表的是一户黑姓人家。 家里四口人,老俩口加上一儿一女。 他们虽贫穷但生活的很开心。 女儿叫云朵,十六岁正待字闺中,云朵长得好,皮肤白嫩嫩,脸儿红扑扑,特别是那双有神亮闪闪大眼睛能看到人心里。 儿子叫云天,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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