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宠妃的脖子上摸到了喉结。
朕惊了。
哪里还顾得上温香软玉在怀,当下便颤巍巍地撒了手,愣了半晌,复又看向自己的掌心,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甚是好看,断不会从指尖凭空长出一个喉结来。
既然这喉结不是我自己手上长的,那就是实打实长在我那……宠妃脖子上的。
我,萧晏,堂堂一国天子,我的宠妃(?)脖子上有喉结。
我到底为什么要去摸她脖子啊?
我宠妃她屁股不翘吗?胸不大吗?腰不细吗?我造什么孽非要去摸她脖子啊??
我要是不摸她那个脖……慢着,胸?胸!
我宠妃她是有胸的!
我蓦然低下头,我宠妃还在我身上爬山虎一样缠着,我这一低头正好撞进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眼中,和她波涛汹涌的36D里。
1
我是个便宜皇帝。
我母后是宰相陆明渊之女,陆家显赫,天家威严。先皇还是亲王时,太子不知缘何突然落马,随后母后十里红妆嫁入府中,朝中呼声一片,先皇荣登储君,宰相辅佐在侧。
外界传闻母后与先皇情投意合,入宫后处处得意盛宠不衰,身居后位还得如此恩宠,膝下虽只有一位皇子,倒也算得上圆满。
传闻总得信一半扔一半。
父皇每初一十五来母后宫中,两人总是淡淡的,交谈,用膳,都是淡而有礼,甚至眼神交流都极少,连就寝都是规规矩矩的,那样大一张床,睡在上面仿佛两个世界一样。
真不知道他俩啥也不干是怎么生下我的。
但咱也不能说人家感情不好。
民间百姓都知道,皇后娘娘怕热得很,每年一入六月,天子便会带着他心爱的皇后赴行宫避暑,直到九月中旬秋意渐起才堪堪回宫,满院妃嫔姹紫嫣红,只带皇后一人。
连我都不带。
(你看我面容平和,根本没有在生气啊.jpg)
话说回来,也难怪父皇不喜我,身为大皇子的我并不聪慧,学东西极慢,夫子要皇儿们背的书,我总比弟弟妹妹们要多些时日才能背完。我要是父皇早就气死了,父皇的大度胸襟值得赞颂。
我的学识功课这样差,母后却不以为意,她对我的学业并不是很上心,只关心我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对我要求低到令人发指。
谢谢母后,我吃的挺好的,穿的也不错,就是下次去行宫能不能带上我?
母后还不许我和别的皇儿们玩,问她也不给解释,只说没必要,问得烦了也只是说我们不是一路人,省的我日后伤心。
不是我说,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智障,所有人都瞒着我的那种。
后来我的弟弟就越来越少了,有早夭的,落水的,重病的,骑马摔断脖子的,到最后竟只剩下我一个皇儿了,妹妹们也是和亲的和亲,嫁人的嫁人,都给别家开枝散叶去了。
我好像朦朦胧胧地知晓了一点母后的意思,只剩我一个皇儿,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想到这里我心中苦涩得不成滋味。
母后你让我这么一个蠢人当皇帝?您清醒吗?您是跟天下百姓有仇吗?
再后来,父皇退位,十九岁的我作为新皇被推搡着登基了。
不是?就这么顺利?让你退位你就退位?你退位了我怎么办!我就得做皇帝啊啊啊啊啊狗父皇!
当然在天下人看来,父皇这番操作就变成了:天子深爱皇后,正值壮年却甘心让位,从此以后与皇后做一对寻常夫妻恩爱百年。
我:“……”
???有事吗?好人都让你们做尽啦?
我实在是不愿意做这个皇帝,我并不聪明,读书也不好,更不会治理国家。
但我能怎么办?嗯?我还能怎么办?
第一次上朝,我摆着一副便秘脸,死气沉沉地望着诸臣。
众爱卿:“……”
第一次上朝我们君臣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安静地发呆。
不出几日,京都之中便盛传新皇手段了得,第一次上朝便用实际行动教导了诸臣沉默是金的优良传统。
我:“……”
就摁捧呗?我觉得我就算吃屎他们也能给我吹出花儿来。
2
我看着宠妃的36D发呆。
前朝后宫千丝万缕,说来这还是我正经意义上的第一个宠妃。
后宫开张没几天,晚间小昀子就颠颠儿端着牌子来找我了,我大喜过望,苍蝇搓手美滋滋地挑着,随手拿起婉答应的牌子瞅了瞅。
母后:“咳。”
我浑然不觉,越看越满意,婉多好啊,女孩子温温婉婉的多讨人喜欢,拿着牌子便要说话。
母后:“咳!”
我疑惑地抬起头,母后正捧着一卷书埋头苦读,眼皮都没抬。
我的前父皇喜滋滋地坐在旁边给母后剥葡萄。
我:“……”
我承认我被刺激到了,义愤填膺地挥舞着婉答应的牌子,喊着:“朕就要这……”
母后:“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不叫了,缓缓放下了牌子,担忧地看着我妈。
“这几日天凉,母后可是患了咳疾?”
母后:“……”
小昀子:“……”
小昀子:“皇上,太后的意思是让您莫要选婉答应。”
哦,这样啊,早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呢?
最后母后给我指了尚贵人,和亲的外族月氏公主,还笑嘻嘻地命令我,宠她!给我使劲宠!
我:“……”
给我在这儿上演什么狗血戏码呢?这公主是国王连生九个儿子后得到的千金宝贝?国王下令全国使劲宠?
月氏公主?长得比我还高的那位?
行吧,我妥协了,母后说啥就是啥。
反正都是美人,我在感情方面也颇为迟钝,宠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前父皇又给母后捶腿去了,看着那狗腿劲儿我一阵干呕准备告辞。
母后却轻轻地拉了下我的袖口,转身从身旁的匣子中取出一沓宣纸,叮嘱我道:“你初入朝中定有许多不习惯,这里有臣子们的为人处事,朋友党派,擅长之事及家中秘事,有了它,我儿必能知人善用,成为一代明君!”说罢便讲厚厚一沓纸塞到了我手里。
我好了我精神了,真的,我再也不顶着死人脸上朝了。
3
所以我眼前这位,到底是她还是他呢,我看着36D陷入了沉思。
忽然一只手拂了上来,轻轻将领口往上提了提,我顺着手向上看,那双水光的眼已被蹁长的睫羽覆上,面颊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想啊??!!
我愁的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一来就盯着36D的事儿,宠妃倒先开口了。
我面容痴呆地看着她细嫩的脚缓缓蹭过我的小腹,脚腕上搭了根明艳的红绳,麦色惹火的长腿拢住我,蛇一般缠上了我的腰,她则小声地在我耳边吐着热气:“皇上今晚,是要让阿火侍寝吗……”说罢还轻轻舔了下我的耳垂。
我脑子嗡的一声,被撩拨的一片空白。
妈的,她是妖精吧???先不管她是男是女,这人是妖精吧???
此地不宜久留,我死劲儿掰开她的腿,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跑向我的长生殿,一回头瞥见小昀子在后头不紧不慢地溜达。
我噌得停下脚步,板起脸:“你为何不跟紧朕!”
小昀子懒懒地看了我一眼:“奴才嫌皇上丢人。”
我:“……”
“罚你晚上不准吃饭!”我恶狠狠道。
回了长生殿我左思右想,越来越觉得自己堂堂皇帝,被调戏得落荒而逃,传出去确实有失颜面。
我心一横,我堂堂皇帝还能怕女人?别看我是个雏,我可啥也会!
“小昀子!!”我气沉丹田吼道。
站在我面前的小昀子吓得一哆嗦。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好笑。
我努力憋着笑意,“传令下去,今晚召尚贵人侍寝!!”
小昀子:“回皇上,奴才没吃饭,没劲儿传令。”
我:“……”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一点儿也不好笑。
饿死你得了。
是夜。
窗外凤鸾春恩车的叮咚铃声近了,随后寝殿里响起轻微纷乱的脚步,最后听见“吱呀”一声小心翼翼的关门声,一切归于平静。
我在安安静静,针落可闻的寝殿里,紧张地抖起了腿。
抖了一会儿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帮助,于是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带着壮士赴死的决心,起身前往帷帐,一路上还做了好几次心里建设。
当我看到床上啥也没有的时候,我的心里建设全都崩塌了。
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床跟前,我觉得不是我疯了就是那群太监疯了。
4
我陷入了自我怀疑,幽幽地叹口气,刚想转身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了。
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却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笑你妈!有那么好笑吗!
小昀子以后你打哆嗦我再也不笑你了,真的。
又是一声轻笑,我瞪圆了眼睛,刚想挣扎却无意间看清那双手和那肤色都与今天的尚贵人一模一样,于是我,彻底僵硬了身体,不敢动弹了。
耳边拂过热气,酥酥麻麻的,响起的声音却不似午后那般千娇百媚,而是略带沙哑的低沉男声,笑道:“怎的,皇上不识我了么?”
他竟然在笑!?
不是,他竟然真的是男的!?
我五雷轰顶,再次怀疑我疯了。
他见我不动弹,便松了手,径自走到我面前,大喇喇地叉开腿坐在了床上。
我直愣愣地低头看他。
墨发轻束,一张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剑眉下却是一双多情四顾的桃花眼,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眉骨高耸,鼻梁笔挺,就差把“异域风情”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只在胯间虚虚地裹了一道白巾,麦色的皮肤骨健筋强,嘴角半挑,毫不避讳地回望着我。
我慌忙错开视线,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烧,大家都是男人,我也不知道我在烧什么。
过了许久,见我还是直挺挺地站着,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歪了歪头:“皇上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恍若梦醒,却又不敢看他,低着头哆哆嗦嗦地指了指他的胸口:“你……你明明……”
明明有胸!还是36D!
“假的,你盯那么久都没有看出来吗。”他笑眯眯道。
我:“……”
我又没见过真的,你指望我能看出来是在为难我胖虎。
我目光稍稍往上,挪到他的喉结上,他立刻似有所觉地摸了摸,笑道:“这可是真的,今天被你摸到了哦。”
我:“……”
搞得好像我很想摸一样。
“那你……你的名字……”
不是我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真名假名很重要吗??
“名字是真的,我就叫尚火。”他似乎很满意我会问这个问题,身体放松地向后靠了靠。
“你……你为何要来朕的后宫?”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完整的说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来后宫?这就说来话长了,”他终于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乃月氏国九皇子,公主乃是我胞妹,父皇连迎九子,全国上下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这么一位公主,送给你们和亲?做梦!”
我:“……”
这种狗血桥段还是真实存在的吗!?
“所以就换你来和亲,入了朕的后宫?”我实在不懂月氏国的脑回路。
还假冒我的宠妃,还差点儿把我睡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嘛,我们月氏又打不过你们萧国,”他笑出一口白牙,“皇上绝不会傻到把这点小事捅出去损害皇家颜面的,对叭皇上?”
“……对。”我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咬牙切齿地口是心非。
5
夜深,万籁俱寂,只隐隐听得几声虫鸣。
皇族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不是,你就非得缠着朕吗,这都几天了?”我第37次不耐烦地掰开尚火缠在我身上的胳膊和腿儿。
“哎呀皇上~你之前宠人家现在又不宠了~会有人来找我麻烦的鸭皇上~~~”尚火扭的跟条蛆一样。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连自称朕都忘了。
“那群女人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不是轻而易举就发现我是男的啦?”这臭男人还搁这儿给我委屈上了,“阿火自己担惊受怕不要紧,可事关皇家颜面呜呜呜阿火是在为皇上着想啊呜呜呜呜……”
又来这套,让我死了算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我咬着笔杆子头疼地看向漳州干旱成灾的折子,没打算理又缠上来的尚火。
若是旱灾久拖不治,到时饿殍遍地必将引发瘟疫,可难就难在开仓放粮已有些时日了,干旱一时半会难以解决,还得另寻出路。
“漳州旱灾?你就是在为这个而发愁吗,我的皇上?”尚火盯了我应是许久了。
我一愣,尚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被尚火夺走了笔杆子。
他慢条斯理地蘸了蘸墨,托起我的左手,将柔软的笔尖点了上来,漆黑的墨氤氲在我手背上,带来微凉的触感,画出弧线。我正要制止,他便抢先开了口:“皇上可知,旱灾要用什么来治吗?”
手背传来的痒意难以忽略,我顿了顿,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动,也没有叫停他,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是水。”
“正是,”他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画着,“那皇上是否知道,户部尚书的儿子有两大优点,一个是家财万贯,一个是……”
他忽然皱了皱眉,不满地啧了一声,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手背上有一处画糊了,墨痕晕染开了一点。
我正要抬手去擦,却见他慢慢地俯下身,贴近了我的手背。
下一刻,手背上传来的柔软湿滑的触感让我瞬间绷紧了身体,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舔舐,却让我立时滞留了呼吸动弹不得。
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一般,笔下不停,口中也继续说道:“另一个,便是痴迷于山河美景,”他空出一只手点了点泉州,“两地相距不远,地势地貌相差甚多,悠悠大河之水引流,点几位公子哥儿递上几句话,皇上觉得,这小运河,他会不会去修呢?”
我感觉体内被冻住的血液慢慢开始回流,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终于想通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欣喜之情还未来得及涌上心头,便听他带着笑意扔下了笔杆:“画好了!”
我下意识地偏头望他,吃惊地发现他坐在身旁竟是比我还高半个头,身上淡淡的松柏香气带着体温微微散发开来,带着笑意的眸子牢牢地锁住我,亮得惊人,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这样看去竟显得格外深情。
我慌忙别过脸去,只感觉耳朵发烫,脸也红得厉害,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
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蓦然看到我的手背上,一团火焰在热烈地燃烧。
6
漳州旱灾就这样被尚火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夸了他两句就变本加厉地日夜都与我待在一起,不出几日,京都便又开始盛传皇帝与贵妃如何恩爱,夜夜颠鸾倒凤,很是继承了先皇的深情基因。
我:“……”
刚刚被封为贵妃的尚火:“……”
就硬编?老百姓这么闲的吗?按这种逻辑来说,杨贵妃是不是也是个男的?唐太宗是个和我一样被逼无奈的憨憨皇帝?
我吐了。
话说回来,呆的时间久了,我竟还有点习惯这种天天与尚火“颠鸾倒凤”的日子。饭也是他喂,茶也是他倒,就连龙涎香都被他换成了松墨,燃起来整个大殿都是他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小昀子都快被他整失业了。
可是今日,尚火病了,没来。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整整一个早晨,我一张折子都没有看进去,心中涌起莫名的烦躁,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些什么。
他日日都与我在一起,有人害他也害不着啊,怎么就能病了呢?为什么就病了呢?
一低头不经意间看到了手背上的火焰,那日之后便一直在,不容易洗掉,也不想洗掉。
复宠的小昀子精神焕发,见我恹恹的这副样子,兴致勃勃地建议:“皇上,奴才给您点松墨香去啊?”
我抬眼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消半刻,淡淡的松柏香气将我包裹,和他在身边时一模一样。
我认命地闭了闭眼睛,我有点想他。
我想见他。
拂身而起,我跨过铺满折子的桌案,一头扎进了雨中。
小昀子在我身后远远望着,低头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雨并不大,我到他寝殿时身上也只是微湿,门口的宫女微微福了福身子:“皇上,贵妃娘娘仍在休息。”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顾不得许多,快步走近了他的床边,掀起了厚重的帷帐,心也随着高高地提了起来。
待我掀开帷帐才发觉他正倚在床边,笑嘻嘻地看着我,上身赤裸,眼中似有水波在闪,一丝病态也无。
行了,我的心,被气得心肌梗死了。
我板着脸问他:“今日为何不来长生殿!”
为什么不来陪我!说!
他笑眯眯地拉着我在床边坐下,摩挲着我的手解释道:“这几日太累了,想着称病歇一天。”
原来是这样。
我一刻见不到他便不得安宁,他却把陪我当做任务,现在累了就想着歇一整天。
我低下头,抽出手,眼中晦暗不明:“朕知道了。”
他忽得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握回我的手,我则千方百计地躲着,有来有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忽而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他反手压在了身下。
我瞪圆了眼睛,感受到他埋首在我脖颈处,安静地呼吸,一度怀疑他在我身上睡着了,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抬起头,手撑在两侧温柔地注视着我,我在这注视下慌乱得溃不成军,红着耳朵挪开了眼,“阿晏真可爱,”他腾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嘴角挂着痴汉笑:“原来阿晏也欢喜我吗?”
啥你叫我啥?阿晏?呸呸呸!
啥叫欢喜你?我才不……
啥叫也?
我这个小朋友心里此刻有许多问号。
“你欢喜我的味道,你身上也有松墨的香气,”他略微低下头,逼近我。
“你欢喜我的容貌,因而时时偷看我,”他强硬地掰过我的脸,迫使我与他对视。
“你欢喜我的才干,每每批折子都要询问我的意见……”他用鼻尖轻柔地蹭了蹭我,呼吸有些不稳。
我涨红了脸张嘴就想反驳,却第一次因无力辩驳而失了声。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句句属实。
我萧晏,竟真的欢喜男子么?
他却根本不给我自我怀疑的机会:“你欢喜我,才会半日不见如此想念跑来看我。”
“但是我不明白,阿晏,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躲避我,不看我?”他锲而不舍又略带不解地问。
你好看得跟山神妖鬼似的,谁多看你一眼怕不是会被摄了魂魄去,我心里暗暗道。
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阿晏,我可只想要你一个人的魂魄。”
啥?我刚才把我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萧•嘴把不住门儿•晏
“阿晏……”他近乎呢喃地贴近我,克制的吻落在了我的嘴角,细密的,痒痒的。
我们的呼吸交缠着,炽热的,浓烈的松柏香气让我深深沉溺,我难以自抑地偏了偏头,颤抖的嘴唇微微张开,带着犹豫含住了他的下唇。
他只愣了片刻,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迅速地反客为主,扣住我的后脑,撬开齿关,灵活的舌尖挑起我的,交缠着,摩挲着,沉沦着。
我在此刻确认了,我竟是如此真切地,热烈地欢喜着面前这个男子。
7
执着尚火的手,我怀着必死的决心地来到母后的宫殿门前,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响头。
尚火:“……”
前来迎接的姑姑:“……”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便又要去握尚火的手,却被他灵巧的躲开了。
我:“???”
尚火:“你手上有土,咱还是别拉手了吧。”
我:“……”
老子为了谁?!
进了大殿我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母后,规规矩矩地行完礼,大殿突然就安静了。
我怕得要死,却突然听到前父皇“嘿嘿”地笑了两声儿,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
一抬头就看见母后正笑吟吟地望着我,柔声细语地对着尚火道:“成了?”
我:“???”
转头又见尚火稍稍颔首,笑道:“成了。”
我:“???”
啥?谁?成什么了?
母后指着尚火对我笑道:“四年前那场外交大典上,尚火这孩子对你一见倾心,你登基后是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才顶替了月氏公主前来和亲,他求我给一个机会,那我便让他试一试,还真成了。”母后乐的合不拢嘴儿。
我:“???那月氏九个皇子一个公主的狗血使劲宠到底是不是真的?”
母后:“……”我儿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
尚火:“……”我媳妇儿不太聪明的亚子。
母后沉默了半晌决定破罐子破摔:“晏儿你……也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我:“???”
尚火:“……”这么刺激的吗。
这就是您想让我断袖的理由?
母后似下了决心一般:“你……是我妹妹的孩子,辈分上……该叫我一声舅舅……”
嗷原来是妹妹的孩子……
等等我叫你啥?舅舅?舅舅???
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在晕过去之前看到了母后的喉结。
朕在宠妃脖子上摸到了喉结,然后你猜怎么着,朕母后脖子上也有。
【完】
ps:有空儿的话会更父皇和母后的番外,谢谢大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