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诺

2020-08-14 12:03:24

爱情

曾许诺

文/卷耳白

但我可以对着警徽许诺,一生都会对你忠诚。

贺祯到达市六院时,大厅里门庭若市。

有人说全球经济萧条,唯独医院生意最好。这一刻,贺祯才真信了。

贺祯跟着保卫科的人直奔产科。那会儿产科主治医生阮侬刚值完夜班,正闭着眼小歇。被人吵醒时她还有些迷糊,目光落在扰人清梦的来访者身上,微微一顿。

藏黑色警服,英挺的五官跟帽檐上的银色警徽一样,有一种金属般冷硬的光泽。贺祯站在几步之外,掏出证件:“市公安局刑侦大队贺祯。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关于产科病理性废物失窃的案子。”

阮侬恍然大悟。

六院以妇产科闻名,然而近一个月,存放在医疗废物暂存点的胎盘却总是不翼而飞。内部调查无果,院方只好报了警。

“一会儿是多久?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把压得有些凌乱的刘海捋到耳后,阮侬恢复了一贯的干练。

贺祯拖了把椅子坐下:“只要你配合,不会太久。”

都是一些基本问题,简略来说就是刑侦三要素:时间、地点、相关人物。阮侬配合地一一回答,末了还把人送到门口。

过道上,清洁工正在拖地。贺祯瞟了一眼搁在墙角的消毒液,问:“平时给那间房清洁消毒的也是这儿的清洁工?”

“对。”

贺祯有片刻的若有所思:“今天就到这儿吧。阮大夫,有问题我会再来找你。”

他抬腿要走,就听到她说:“贺队长是把我当疑犯了?”

他站定,笑了笑:“没有。”

阮侬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贺祯掏出一支烟夹在手指间:“不过罪犯不会在脸上刻字,还有富二代天天去便利店偷口香糖呢,那是病。”

下一秒,一只手迅速夺了他的烟,扔进垃圾桶:“对不起,禁烟。”

“没点着,过过干瘾。”贺祯扬了扬手。

后来他跳上门口那辆北京JEEP绝尘而去,阮侬转身噔噔噔走了几步,瞥到垃圾桶里的那支烟。这人正戒烟,可惜革命尚未成功,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掏烟。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回到科室,她收到一条短信:晚上一块儿吃饭?她毫不迟疑地就点了个×。

再度见到贺祯那天,上早班的阮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病例。

当时阮侬刚把一位突发羊水栓塞的产妇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从手术台上下来,意外地看到贺祯站在过道上,他正询问血库的护士:“血够不够?不够抽我的,我也是O型。”

她那会儿才知道,312床那位羊水栓塞的产妇入院时就是贺祯送来的。

后来她又在病房里遇到他,他刚抽完血,手臂弯着,袖子高高撸起,坐在床边。床上的年轻产妇刚刚苏醒,看到阮侬,急着问孩子。贺祯安慰了她几句,声音很轻,跟哄小孩似的。阮侬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才说:“放心,孩子除了体重偏轻,其他都挺好的。”

产妇舒了口气,眼泪哗地涌了出来。贺祯把纸巾递给她,她倒是哭得更厉害了。

三月的天气,阮侬忽然觉得有些闷,出了门刚走几步,贺祯就从身后追上来:“嘿。”

阮侬转过身,他说:“多谢啊。”

“职责所在。”

“我算是见识到了,你们这一行忙起来比我们好不了多少。”

阮侬轻描淡写地说:“是啊,除了救死扶伤,偶尔还要接受警察的问话。”

贺祯眉一挑,她已转身走了,白大褂的衣角飒飒带着风。他看了一会儿,低头笑了。

几天后,市六院产科收到一面锦旗,上面写着“仁心仁术,送子观音”八个大字,落款是市刑侦大队三组。

一旁的小护士说:“312床的是警嫂吧?嗬,一大早病房里全是公安局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阮侬推门进去,果然跟护士说的一样,一屋子的人,跟公安系统开早会似的。她清了清嗓子:“劳烦挪挪地方,医生查房。”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阮侬一边给产妇做检查,一边说:“那面锦旗,谢谢啊。”

产妇一怔,贺祯由人堆里探出身子:“锦旗是代表咱们队里送的。”

阮侬正在病历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闻言笔尖一顿,头也不抬地说:“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差不多就散了吧。”

说完她再没看贺祯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个胆大的小刑警开口:“祯哥,你跟阮大夫之间是不是有点那什么?”

“那什么?”贺祯反问。

“那个……不是有仇,就是有猫腻。”

贺祯莫名地一笑:“你小子这点儿推理能力还是用在办案上吧。”

然而很快,小刑警的推理能力就获得了认证。

那天一群人正在讨论案情,监察科的人来找贺祯:“有热心群众反映,案件嫌疑人、市六院的产科医生阮侬曾深夜从你的公寓里出来,情况属实吗?”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贺祯,贺祯倒是答得干脆利落:“好,这案子我不碰了。”

之后,贺祯果然没再过问跟此案相关的事。一周后,市六院产科病理性废物失窃案告破,是医院的清洁工因为一时鬼迷心窍,偷取了胎盘卖给不法商人。

那天来逮人的是那位年轻的刑警小宋。医院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小宋把人押上车时,刚巧遇到出门买饭的阮侬。阮侬随口问:“你们贺队没来?”

小宋犹豫了一会儿,决定以实情相告。他到底年轻,末了没忍住问:“阮大夫,你跟贺队早就认识吧?”

阮侬想了想,说:“你还是去问你们贺队吧。”

转眼快到夏天,那天难得休假,阮侬开车去郊外的福利院看一个叫小刚的男孩。屋里,小刚正和一个男人趴在地上玩电动火车,听到动静,那人抬起头:“来了啊。”

是贺祯。

他说得随意,像是他们早就约好了似的。阮侬搁下包:“挺早啊。”

“这几天很忙吗?”他站起来。

“忙啊,脚不沾地的。”

小刚飞奔过来扑到她怀里:“阮姨!”

阮侬摸摸他的小脑袋:“嗬,又长个儿了。”

“刚给他量了,好家伙,才两个月就又长了点,将来是做篮球明星的料。”贺祯说。

“时间过得真快啊。”阮侬不禁感叹。

转眼小刚就快六岁了,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好似就在昨天。

小刚的母亲生产时,阮侬是主治医生。因为产程过长,小刚出生后缺氧,留在了医院治疗。可之后的事却是阮侬想不到的,小刚的母亲出院后发现丈夫出轨,争吵间把丈夫推下了楼。服刑前,她恳求公安机关让她再看一眼孩子。

那天带她来的是贺祯和两位女警,她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贴着病房的玻璃窗,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正在吸氧的小婴儿。那时是深秋,窗外红叶如火,那一幕,阮侬很久以后都无法忘掉。

小刚出院后成了孤儿,被福利院收养了。阮侬和贺祯时不时会给他送去一些生活用品,一开始是奶粉和尿不湿,后来则是书和玩具。此后,在小刚的生命里,除了福利院的老师和小伙伴,就只有“贺叔”与“阮姨”。

吃过饭,贺祯带着小刚在福利院的草坪上玩模型飞机,阮侬坐在树荫下看着他们。片刻后,贺祯买了两瓶水过来,拧开其中一瓶后递给她:“气还没消呢?”

“谁生气了?”阮侬喝了一口水。

贺祯低着头笑出声:“没生气?没生气怎么不回短信?”

“贺队发过短信给我?私事还是公事啊?”阮侬轻飘飘地说。

贺祯侧过脸看着她,等她被看得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再也挂不住,才悠悠地开口:“你那天救的是老梁的爱人。”

老梁是贺祯的老搭档,一个月前去缅甸执行任务,临行前托贺祯照顾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贺祯淡淡地说:“干咱们这一行,出任务前都得把后事给安排好,谁知道哪天一不留神就回不来了。”

阮侬愣了一会儿才别过脸去:“你跟我说这些干吗?”

他叹息了一声:“都被举报了,怎么也得对得起那位热心群众啊。待会儿一起吃个饭?”

“我看你是缺一个做饭的吧?”阮侬板着脸看了他半晌,“说吧,想吃什么?”

贺祯笑起来:“你啊,这么多年也没长进,还是嘴硬心软。”

这回阮侬没怼他,淡淡地说:“你不也没变吗?”

他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碎的纹路,眼睛却清澈纯粹得像个孩童,十年来从未改变过。

倒是春天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从福利院出来后就下起了雨,到了贺祯的公寓,阮侬烧了几个简单的家常菜。她洗碗时,他走了进来:“我来,你去看一会儿电视。”

“不想看。”她对那些动辄大几十集的连续剧不感冒。

“那你想做什么?”贺祯拿过她手里的碗,“想留在这儿过夜吗?”

“免了,又让你那些热心群众看到,得把你的碗给砸了。”

“别,我这种人哪天要死也得是因公殉职,不然你养我?”

阮侬擦干净手:“好啊,将来敬老院的费用我出一半。”

贺祯动作一顿,半晌,哑然失笑。

阮侬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倚在窗口,看着厨房里的人。暮春的黄昏,风也是软的,她心里之前的那点疙瘩被尽数吹散,忽然就想起了他们的初遇。

十年前,贺祯刚参加工作,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差点丢掉了性命。当时给他动手术的正是阮侬的父亲,六院的老院长阮崇阳大夫。

那会儿阮侬刚考上本地的医学院,老去她爸的单位蹭饭。某天她去病房找阮崇阳,阮崇阳正给病人检查伤口。病人胸口缠着绷带,跟木乃伊似的,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后来阮崇阳给他们互相介绍:“小贺啊,这是我闺女。”

那是阮侬第一次见到贺祯。

后来阮崇阳被护士叫走了,只剩下他们俩。阮侬的医学知识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盯着他的伤口跃跃欲试:“我来帮你包吧。”

“你也是医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伤,他的嗓子有些哑,说话带着些许鼻音,有种懒洋洋的味道。

“准医生。”她伸手,见他身体朝后微微一仰,以为他不信,“放心,不会把你弄残废的。”

贺祯摇头:“不是,就是觉得阮院长这么温和的一个人,生的女儿倒是够飒爽。”

阮侬抬起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他的瞳仁比一般人的要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当时她并不知道他的职业,包扎时却已经觉察出不寻常的气味——他不属于高大威武型,却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一身实打实的肌肉,犹如铜墙铁壁。而导致他这次住院的也明显不是普通的伤。她心一紧:“这怎么弄的?”

“你不是学医的吗?难道看不出来?”

她没吭声,他又说:“枪伤。子弹穿过左肋,差两毫米就到心脏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她听得心惊肉跳,却还要佯装镇定:“你混哪儿的啊?”

她把他当成了混混,他也不解释,顺着话茬说:“兴隆会,跟‘眼镜蛇’,蛇哥。”

一年前全市打黑,阮侬在新闻里听过蛇哥的大名,是长三角最大的帮会头目。她手一抖,就听到他哼了一声,于是赶紧说:“对不起啊。”

“得,还是等你爸来吧。”贺祯说。

没过多久,阮侬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阮崇阳知道了她擅自给贺祯包扎的事,说她胡闹:“你还不是一名正式的医护工作者,那位也不是普通的病人。”

“他真是兴隆会的人?”

阮崇阳瞪了她一眼:“他是让兴隆会那伙人蹲局子的人。”

阮侬这才知道,之前在病房里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跟着蛇哥混的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人民警察,不止参加了一年前的扫黑行动,还立过一等功,根正苗红的。

之后她在医院遇到他都将他视为空气,被他逮到了一回:“怎么?知道我不是混的,觉得不够威风,就不理人了?”

“哪能啊,我就要来院里实习了,你以后要是再光荣负伤,我给你治。”

他不以为意:“好啊,你在什么科?”

“妇产科。”

贺祯:“……”

终于轮到他吃瘪了,那一刻,阮侬简直感觉神清气爽。等他出院时,他们俩互怼都怼熟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把对方定义为“一熟人”。

直到在三年前的一次行动中,贺祯认识了一个误入歧途的女孩。女孩叫珍珍,被贺祯救出来之后,隔三岔五地在公安局门口等他下班。事情闹得全局的人皆知,领导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公安队伍的光辉形象。

贺祯约珍珍在公安局附近的星巴克见面,开门见山地表明了立场。可珍珍是个认死理的姑娘,怎么也说不通。对待罪犯贺祯有的是手段,对这种场面却缺乏实战经验,正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救星。

阮侬才刚坐下,贺祯就领着一个女孩到她面前:“这就是我女朋友阮侬,赴南产科大夫。”

这场闹剧最终以珍珍哭着离开收场。阮侬把贺祯拽到门外:“谁是你女朋友啊?啊?”

“江湖救急,别这么小心眼嘛。”

阮侬气得掉头就走。

大概是彻底绝望了,珍珍倒是真的没再出现。而关于那天的事,阮侬和贺祯也谁都没再提起。

他们俩都忙,忙得没时间见面。唯一一次一起看电影,电影讲了什么阮侬已经忘了,只记得刚坐下没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却发现贺祯一早就见周公去了。她瞪了他半天,最后笑了。两个工作狂,在电影院才能睡上一个囫囵觉,他们俩不单身都不科学。

就这么心照不宣地相处了许多年,她有他公寓的钥匙,偶尔给他做顿饭;他有一部私人手机,通信录上除了家人的号码就是她的号码。

某天她在街上偶遇他执行任务,他盯着目标,眼神就像出鞘的剑,已经上了膛的枪。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另一面。

这么多年,他似乎真的没怎么变过。表面吊儿郎当,其实比谁都较真。不管是对待工作,还是人生信仰。

阮侬时常说服自己,这座城市有许多男女像他们一样,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可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她不敢靠他太近,是因为有一个秘密在心底埋藏了很久。

当时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亲口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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