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免疫学考了多少分?”
“75。”
“挂过科吗?”
“没有没有。”
木南星急着说没有的样子惹得几个人都笑了,坐在最中间的史老师更是笑得全身的肉都在发颤,“这姑娘倒是有意思,是个开心果。”
夏冬青对着她神秘地笑笑,木南星不懂什么意思,紧张地脸红扑扑的,双手绞着白大褂的纽扣,局促不安。
“好了,坐后面休息会吧。”
雒师兄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我也是被问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专科问题也问得不多。
木南星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缩在凳子上盯着夏冬青的后脑勺,心里默默腹诽:优秀了不起啊,怎么各处的老师都认识啊。
优秀?木南星抠指甲的手一顿,我怎么会认为这个人优秀?!
长得好,学习好,这样看来也不差吧。
木南星悄悄在心里叹口气,像夏冬青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什么交集了吧。
6
面试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木南星真的再也没见过夏冬青。她都接到面试成功的电话了,又去了一趟儿科,还是没见到夏冬青。
木南星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她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连考研都是因为想见夏冬青。
啧,木南星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应该是想多了,她考来医院,难道不是因为他讨厌所以想报复他吗?
本科毕业到研究生入学期间有一个半月的假期,木南星趁机疯狂旅行。当她站在苍山洱海边满心欢喜,蹲在大昭寺晒太阳,环青海湖骑行,和一群陌生人住青旅的时候,心里想的全都是夏冬青那一张笑得云淡风轻的面孔。
木南星悄悄上网查,想和一个人旅行是为什么,答案是喜欢他。
她又查,看见美丽的风景总是想着一个人,想和他一起看看是为什么,答案是喜欢他。
哇擦,我竟然喜欢夏冬青那个讨厌鬼?这难道就已经开始单相思了吗?
木南星才不承认呢,不过她到底是没忍住,在从西藏回来的火车上打通了夏冬青的电话。
电话是她偷偷在临教部发给他们的名单上查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时间找到的不是旁人,正是夏冬青的号码。
火车上的空气污浊而闷热,不是旅行旺季,也不是上学高峰期,但火车上依然人山人海,过道和厕所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人。
有人在两截车厢交界处抽烟,看到木南星走过,龇出一口黄牙尴尬笑笑,把烟藏到身后,有藏族阿妈席地而坐,怀里抱着熟睡的婴儿,有列车员轻轻走过,时不时提醒大家小心感冒。
不知道走了几节车厢,木南星终于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她拿出自己已经变灰白的黑色旅行包,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对着“夏冬青”三个字犹豫许久,终于拨了出去。
她知道他不会接,因为他晚上有关机的习惯,她很早就打过了。早些日子,她复习进入焦虑情绪,也曾在午夜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却只收到冷冰冰的“已关机”。
木南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夏冬青,或许是见色起意,或许是心电图事件,又或者根本没有原因,就那样喜欢上了。
凌晨两点,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在熟睡,木南星握着手机紧张到颤抖。
没有听到冷冰冰的“已关机”,夏冬青的声音隔着千万里,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喂,南星吗?你先稍等一下,我这边有个急会诊,马上处理好了,你别挂,稍微等我一下。”
木南星的心跳加速,她捂着自己跳的砰砰砰的心脏,靠在颠簸的车厢里,脑袋一片空白。
今天怎么就通了呢?
7
木南星没有回答他,听他在那头像个将军一样运筹帷幄,“你这个是瘘,摸着很深,建议转肛肠科,明天给主任看,决定手术日期。牟老师,麻烦找个轮椅,我推上去。”
那边的脚步声一顿,他的呼吸声和电梯“叮――”声透过话筒传过来,木南星的耳根一阵热。
木南星听着他在那边和老师交接,时不时还会安慰自己一两句,木南星也会应承两句。
“南星,你还在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许疲惫,但通过电流传到木南星的耳朵里,她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性感。
“在呢在呢。夏师兄,我为什么能听到你的呼吸声?手机一直在你耳朵跟前吗?”木南星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傻呀,我戴了小小的蓝牙耳机,藏在耳朵里,一般人看不见。”
“咔哒”关门声,接着就是重物砸床声,夏冬青满足的喟叹又一次传过来。
“南星,这一个月玩得开心吗?看你在朋友圈微博各种晒图,每天身边都是不同的小伙伴,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emmm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去玩了?”木南星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坏家伙是在偷偷关注自己吗?
夏冬青轻笑一声,“就知道你不清楚,当年我们在国学社的时候互通过联系方式,谁知道你从来不发朋友圈,我还以为加了个僵尸号呢!”
“啊哈哈哈哈,那都是小时候,现在不是不僵尸了嘛。我现在就在回兰城的火车上呢,最晚估计明天下午到。”
“回来就好,注意安全。要不……南星,明天我来接你。”
“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了师兄,我在外面转悠一个月,都憔悴成啥样了,不行不行,你别来。”
木南星的声音有些拔尖,在车厢里显得异常刺耳,身边有人经过时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说“对不起”。
“我约你都不行吗?狠心的女人,快到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