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管,照样带着吴舟到处现。我开会他就坐旁边,明知道他根本不懂,还是给他准备了纸笔,万一他想画点什么呢。
以前我一直不给他安排大制作,上的节目也都是些不痛不痒凑人数的,我那时不想让他红,现在是憋了吃奶的劲儿捧他。
捧一个傻子做顶级明星是有点难度,不过有钱有资源谁也管不着。他不是不说话吗,我就专门打造一个比谁可以更长时间不开口的节目,再斥巨资邀请最当红明星参加。
这节目要是几个人面对面坐着就真的没意思,搞不好还没开播就得叫停。但如果把这几个人弄到孤岛上荒野里,什么通讯设备啊之类的都不给,就光一人待着,每个人还得为自己的三餐动脑筋。就这么着,也算满足观众们对于明星落魄后的窥探欲,收视居然不差。
挣不挣钱我倒是不在乎,我只看吴舟如果没有我,到底会不会活活把自己饿死。
事实证明还的确会,第一期节目就录了一天一夜,我坐在配置监控的房车里全程看着,眼睁睁看他两眼一闭倒下去。
医生说是脱水。
这下好了,这么傻不愣登的画面播出去,他居然还引起不少人讨论,不过大家都在猜东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破产。
有人卖美卖聪明火透大江南北,吴舟卖木卖懒也火了小半个城市,跟我出去买个东西,居然还有人围观要签名。
吴舟要能给人签名我也就死而瞑目了,可惜他连鸭蛋都不给人画一个。
11
节目组换了人继续活得好好的,我捧吴舟却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认识我的人,表面上冬哥冬哥叫得亲,背地里个个骂我大傻逼。
可我这人固执起来对我自己都能狠。
小时候跟我姐闹别扭,犯倔愣是三四天不吃东西。我姐一开始还想治我的臭脾气,后来一看人都要饿死了,还不是祖宗祖宗地求着我,从此再不敢跟我大呛。
这么一说,吴舟跟我还有那么点像,要不是年纪在这儿放着,我但凡大他个十七八岁,我自己都得怀疑他是我哪天留在别人肚子里的种。
如果真是倒也好,那样就算把他当祖宗供着,我他妈也只当是还风流债。
我就是欠吴舟吧。
前辈子的事不记得,这辈子前半段也没对他好,只能靠余下的日子双倍补偿。
这以后吴舟越发成了我的影子,我到哪儿他到哪儿,他在哪儿我也在哪儿。
偶尔我们也会分开个几天十几天不定,他不会找我,只有我一个人对着监控发愣。
不过我倒信了比利那一拍脑袋得出来的结论,吴舟没病,他是装的。
至于证据,我还真没有,单纯就是感觉。
到过年他已经在我身边待足四个月,依然还不肯叫冬哥。我也不在乎,照样把他搂怀里睡觉,晚上失眠睡不着,就黑着两眼自顾自念着“小船儿”。
我们已经很久没做那事了,上次还是我发狠扒了他,结果两败俱伤。
比利那天给我扎针,犹犹豫豫半天才说:“冬哥,你就是杀我我也要说,你这个做法,迟早死他身上。”
他就是看我没力气发火,才敢这样顶撞,等我睡了一晚,隔天就把他一脚踹趴下。
我用枪拨弄他头顶上那几根倔强的头发,问他这会儿还说不说。
他梗着脖子,一副宁死不屈的凛然表情:“冬哥,你要不一枪崩了我,要不就听我一句劝。吴舟那里死不了人,你先放放,人都得顾着点自己,您这病可不能再出一点血。”
这话我姐爱听,她就是觉得我这人生下来就不该吃半点苦。按她那想法,恐怕我掉根头发丝,她都要心疼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