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老杜嘟囔着，走向案发现场，赵生跟在老杜身后。老杜虽然和赵生平级，可赵生进警局后，就是老杜手把手带出来的，老杜是他师父，赵生对老杜很尊敬。
案发现场拉起来警戒线，不过还好现在天色尚早，看热闹的人不多，几个交警维护秩序也很轻松。拖车已经过来了，几个工人正小心翼翼把肇事车开出去。
小王瞧见老杜走过来，忙迎上前，“杜叔，这么早把您请过来，麻烦您了。”
“客气什么，队里的事就是咱们家的事嘛，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老杜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中年男子，瘦瘦的，浑身是血，看不清长相，也看不清年纪，不过旁边散落着一副镜片。老杜觉得这个人像个文明人，在老杜看来，所有戴眼镜的，除了他儿子，都是文明人。
“尸体还不拉走吗？一会人多了可就麻烦了。”老杜皱起眉头。
赵生解释：“110那边的人马上过来。”
老杜不解：“他们过来干啥，他们现在都负责车祸了？”赵生拿出两根烟，一根递给老杜，又帮老杜点着，“师父，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个问题基本解决了，基本的意思就是还差一点，不过剩下的就和咱们没关系了。”
“什么意思？”
“你看他的手，师父。”赵生指向死者的手。
老杜蹲下仔细看死者的手，发现死者一只血淋淋的右手，拇指竟然不见了，断指处还有清晰的割痕。“拇指没了？”老杜回头问赵生，赵生点点头：“左手的拇指也没了。”
老杜又看死者左手的拇指，同样被人割去，伤口的血已经凝结。老杜注意到旁边地上一块碎玻璃，玻璃上的血迹很清晰。
“这是人为的啊，”老杜起身，“有人故意割掉了死者的两个手指。”
“这就不清楚了，咱们又不是刑警，”赵生劝老杜，“咱们想这些也没用，一会110过来，咱们把事情和他们一说，剩下的事就不归咱们管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他们录个口供。”
“赵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司机干的。”小王在一旁猜测。
赵生埋怨他，“你猜这玩意干啥，没事给自己找事不是。”老杜又说，“这条街的监控还没安吗？”
“安个屁，要是安了的话，咱们得省多少事。年年嚷嚷着安监控，年年都没动静，就整个红绿灯往这一摆，没监控有个屁用。”赵生低低骂着。
老杜弹弹裤子上的土，和赵生说：“既然没咱们事了，你们谁留这儿，等110过来。”
小王自告奋勇，“张洋我们几个在这等着，处理后面的事就行，杜叔你们先去忙吧。”
“行，”老杜点点头，“正好我再回家吃点儿，饭刚吃到一半，就让你们给我叫出来了。”
赵生忙嬉笑着说：“我们实力不行，得师父您过来给我们镇场子。”
“行了行了，别他妈和我扯淡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微微早上没做饭的习惯，我去支队门口那摊上吃点就行。”赵生笑着说。
老杜扔了烟头，“吃什么摊子，去我家吃吧，正好杜欢也在，你婶子早上做了不少好吃的，一块去吃点吧。”
赵生见老杜表情凝重，猜想他肯定又和杜欢起了冲突，也不敢再推辞，只得笑嘻嘻说道：“那敢情好，就是怕师娘又骂我白吃。”
杜欢一宿没睡，却丝毫不觉得困，正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听到开门声，回头看是老杜和赵生进来了。
杜欢忙起身，把手机揣进裤兜，笑着招呼赵生：“赵队长，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视察基层员工生活吗？”赵生笑着拍打杜欢肩膀，“杜老板又开玩笑了，我们这些小交警哪敢啊。”
“什么小交警，没出息的玩意。”老杜对赵生的话很不满意。杜欢忙打哈哈：“我和赵哥说着玩呢，你看看你。”
“你妈呢？”
杜欢伸个懒腰，“不是买菜去了，就是出去溜达去了，你和我妈过了这么多年，她的生活习惯还没搞清楚啊。”
老杜走向厨房，“那行，你和你赵哥说会话，我去把吃的热热，一会咱们再喝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