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大寿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梵。他身着金黄色长袍,剑眉星眼,万年紫藤盘起来的巨大龙椅让他显得更加具有王者之气。他还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意似乎嵌在脸上,不知道是足够从容呢还是隐藏得太深。我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陌生起来。我总感觉他的笑容里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我捂住头,脑袋隐隐作痛。
“紫曼,紫曼。”我听到菩萨在喊我。但脑袋已经疼得要炸开。我拉住菩萨的衣袖,说,“菩萨,我们回去好不好……”菩萨默念了一遍静心咒,轻柔的抚摸我的头发,“傻孩子,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一切随缘,何必那么执着,一切的苦都是自己折磨自己罢了。”“菩萨,我怕……”我轻轻依偎在菩萨的身上。
不知从何开始,我开始觉得时间漫长起来。他们都说天上一天人间十年。但我总觉的是天上十年一天。最近做梦愈发频繁。梦境里,梵坐在高高的神椅上,七界众生朝他顶礼膜拜。我安心地躺在他怀里。他们都叫我神后……每次梦到这里便突兀断开。醒来的时候枕边竟然湿湿的。似乎是我在梦境里落泪了。
(5)
昆受伤了,被凤一剑刺进胸口,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还手,他颤微微地用力握紧长剑,说,“这一剑……是我欠你的……”我知道,相对于肉体而言他的内心肯定更痛。凤握剑的手终于抖了抖,但她依旧冷若冰霜,“记住,下一次你若再不还手我定取你性命。”长剑倏然拔出,瞬间没入凤的体内。她转身飞走。
昆清晰的记得,几千年前,那时他还只是幽冥的一个司命。鬼界的那些孤魂野鬼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司命薄规定,一若发现怨鬼恶鬼,需立即施展缚鬼术将其困住,然后送往十三重冥狱接受离火的淬炼。那些撕心裂肺的惨叫昆至今仍然记得。他总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他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6)
”紫曼,你的劫数即将到来,九曲回转,是福是祸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兆化了。”那天菩提把我叫到她身前,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其实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最近即将发生一些事情。只是我不太敢确定。我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只是不知为何这阵子却异常排斥了。
“下次,你不会这么好运了!”凤剑端直指昆的胸口。那里,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正有鲜血汩汩流出。他洁白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尽。
“你为什么还是不懂……”昆费力地咳出一口鲜血,“自始至终,我从未有过害你的念头,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他明亮的眸似乎有些黯淡。他费力地抬起头,认真地端详她的模样。
我从没有想到,我与梵的第二次见面会在菩萨的水善仙府中。
“你真身可是曼陀罗花?”后花园里他一下子就发现了我。
“小仙紫曼拜见天帝。”我微微躬下身子。
“无需多礼”天帝双手一拖,我的身子便直起来。
“园中的花可是你栽培的?”
“正是小仙。”
“这些花儿甚是漂亮呐。”天帝像是突然发现了宝贝一般。
"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帝神花园的的直管人。天界百花皆由你掌管。"天帝微微一笑,深邃的眼眸金光暗转,"紫曼仙子,你可愿意?"
"紫曼,你便随天帝去吧,我这仙府冷冷清清的,你呆着也寂寞。再者,帝神花园可是个好地方呢。"菩萨也在一旁劝解。
(7)
那一日,昆去了九幽池,拜见了守护九幽的琅邪仙君。他将胸口处的衣服撕开,一朵黑色的冥花纹路霸占了大半那个胸口。他说,“仙居,你可知我这冥花如何解除?”
"此冥花非一般冥花,准确的说它已经不是一种花而是一种蛊。它表面看起来似乎无害,但其实早与蛊体骨肉相连。它恐怖的地方在于它每一天都会吸食蛊体的精气,直至蛊体死亡为止。而谈起它的来历,至少还要从五十万年前说起。"琅邪仙君轻抚他花白的胡须,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