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已来到帝神花园两年了,中间我曾问天帝,凤和昆的结局最终会怎样。天帝只是玄之又玄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命。
然后那次之后天帝便再也没来过。虽然每一天都很闲,但我总感觉心里少了什么东西。在我上任后的第七个年头,天帝终于再次出现了。他微微笑着,什么话也不说,从他淡金色的瞳孔里我极力想找出自己的影子。但我最终放弃了。
天帝看着我,袖子一挥,空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青瓷器皿。“紫曼仙子,你可知这瓶里装的是什么?”天帝淡然一笑,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
我摇摇头,“小仙不知,还请天帝赐教。”
有那么一刻,我多么想出他的名字——梵。我前世的爱人。但我张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天帝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煞有介事地看着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此瓶里装的乃是天地圣物——碧血琼浆。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它的重要性了吧?”
“碧血琼浆!”虽然我已经知道出自天帝之手的东西肯定非珍即贵,可是当天帝说出它名字的时候我仍然忍不住失声惊呼。碧血琼浆,原本叫作青麟凰血,乃是用天界两大圣兽碧麒麟和青凰的血液作为引子,再混以八八六十四种天地奇珍异宝作为药材炼制出来的一种至尊圣药。
“天帝,你这是?”我不明白天帝要干吗,按理说我这种小仙班根本就没资格见识这种天地至宝的。
天帝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斜飞入鬓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我要出去一趟,最近一阵子不在天界之内,碧血琼浆放你这里几日,紫曼仙子,你说可好?”
“冥蛊的来历极其复杂诡异,它最早出现在五十万年前,据传那一代的天帝就是死于冥蛊的蛊下。冥蛊五十年发作一次,如万蚁噬心,七窍流血,疼痛难忍。”琅邪仙君手指轻点,一本巨大的天书由空中缓缓打开,书页中金色大字闪闪发光。
“这些,都是关于冥蛊的记载,你回头看一下吧。”
琅邪仙君不忍心打击昆,可还是不得不提醒到,“据我所知,天地间能治冥蛊的只有碧血琼浆一种。而碧血琼浆,是天帝的命因。”
所谓命因,即是本命元魂,根据天书记载,碧血琼浆乃是历代天帝用自己的一丝本命元魂作为药引再施以秘法将其与其他药材炼制而成。因为碧血琼浆内含有珍贵的圣兽血液和血统纯正的天帝元魂,所以在七界之内自然是珍贵无比。
“这冥蛊虽歹毒邪恶,但好在发作期时长,并不会立刻导人致死。唉,这期间,你好自为知吧。”琅邪仙君颇是悠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回洞府之中。
(9)
昆静静立着,挺拔的身姿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他的表情平静得仿佛与世无争,无悲亦无喜。“碧血琼浆,百毒屈降”,昆听过这句话,可同样的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天帝手中得到碧血琼浆。永远不可能。
天帝走了,天界之内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曾来过帝神花园,更不会有人知道天帝从不离身的碧血琼浆被他放到了我的手里。他的失踪就像一个谜,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团。我也不能。
我只知道天帝要去做一件异常危险的事情,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保管好这瓶碧血琼浆。等他亲自来取回去的那天。
“唉,你果然还是来了……”十三重冥狱的断魂天,昆双手抱胸站在巨大的界碑上。他的眼睛幽然如同染墨,只是瞳孔深处偶尔掠过一丝悲哀之色。
“难道这就是宿命么?”他似乎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却又似乎在和那道远处迷雾中越来越近的身影说话。
远处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来,却是个漂亮的女人。正是不久之前就在此处刺过他一剑的凤。与之前相比,凤周身的气息更加凛冽若霜。远远的昆就能感受到她体内澎湃汹涌的冰寒之气。
“你去过极北之地的冰羽湖了?”昆眉头紧皱。
他想不明白凤为什么非要要进这十三重冥狱的断魂天,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进入极北之地的冰羽湖中修炼。他想不明白,可他也同样知道自己绝计不能让凤进去。这里是天界禁地,他是守卫者,除非天帝喻令,或者他死,否则谁也不能踏入一步。若是里面关押的恶囚被放出来,那将生灵凃炭,后果不堪设想。
“让开,或者,死!”长剑出鞘,凛冽的寒光直指昆的胸口。
“你动手吧,”昆表情平静得仿佛不起波澜的湖面,然而内心却隐隐作痛。他手中长剑一抖,寒芒乍现,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说,“来吧,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说得如此决绝,平淡的声音在这幽深的断魂天显得杀气凛然。
昆先出手了,动作迅猛如同惊雷,完全不留退路。他知道,这一次,他和她之间终要做出一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