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 lilycoffee
01
叶梓萱曾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女生,穿永远都不合身的校服,留着中规中矩的齐耳短发,戴着款式最老土的眼镜,学习一般,运动一般,人缘也一般,默默混迹于学校的普通班里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普通日子。总而言之,就是属于那种毕业不过两年就会被班主任忘了的那种普通学生。
祁盛森曾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宽大的校服只是用来凸显身高,利落的平头怎么看都青春阳光,心灵的小屋向来窗明几净,学习永远第一,运动从来主力,人气一直处于井喷状态,想低调点走到学校的哪个角落都不可能。言而总之,就是属于高调到见过就难以忘怀的那种校草中的校草,学霸中的学霸。
十六岁以前两人没有任何交集,确切地说也就住在一个城市而已。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坐公交车都不会彼此碰上的距离。
十六岁时两人有了一点交集,确切地说也就是上同一所学校而已,一个重点班,一个普通班,报名缴费都不是同一个窗口的程度。
十七岁时两人多了一点交集,确切地说也就是叶梓萱每次都仰望着成绩榜第一名,暗自数着祁盛森这个名字的笔画数比自己多了几画,然后将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归罪于姓名学。
十八岁时,叶梓萱非常幸运又及其悲哀地跟祁盛森有了太多的交集。学校为了贯彻什么新的教学思想,毅然决然地打破常规,在高三大搞改革,只根据文理方向分班,不再设立重点班,所有班级人员重组,带课老师抽签决定。
叶梓萱在家长的强压下选择了理科班,稀里糊涂地坐进陌生的教室,仅有的几个交情甚好的同学没有一个跟自己同班的,只能一脸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同学,盘算着高三的日子要怎么熬。恰逢窗外细雨飘飘,她一时也就恍惚了起来,傻愣愣地望着窗外,连老师进来也没能回过神来。
“盛森,你就坐那个女生旁边吧。不前不后的,上课也方便。”这个声音叶梓萱很熟悉,是之前就当了自己两年班主任的老师,只是印象中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这个盛森想必是老师家亲戚的孩子吧。叶梓萱心里多余地想着,然后就意识到一道阴影走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刚刚“那个女生”说的是叶梓萱?!当了自己两年班主任的老师竟然称自己为“那个女生”?!叶梓萱知道自己存在感低,但实在没想到会这么低。
想着抬头偷偷瞪老师一眼,却意外地被一张帅气逼人的脸给蛊惑了去。
“新同桌你好,祁盛森。”祁盛森一脸友好地打着招呼。
“啊!你好,叶……梓萱。”叶梓萱觉得自己有点蒙,瞬间感觉压力山大。完了,彻底完了,这种只适合被自己仰望和膜拜的人突然坐到身边的感觉其实真的不怎么好,这是要从普通转卑微的节奏么?叶梓萱觉得自己很受伤,默默地转回头,装作用心看书的样子。
祁盛森却极其自觉地要展示自己亲和的一面,瞅瞅放在桌子上的书本,很是欢脱地说了句:“叶梓萱,笔画有点多啊,不过还挺顺口的。”
“不算多,比某人还少一划,写起来没那么累。”叶梓萱低声咕哝着,内心一阵挣扎,幻想着自己的名字多一笔是不是就能理直气壮些。
“什么?”祁盛森当然没听清叶梓萱说了什么,凑过来问道。
“哈,没什么,跟全级第一坐同桌有点小虚荣。”叶梓萱万分狗腿地说着。
祁盛森倒是颇为受用的样子,嘴里却说着:“哪里哪里,侥幸侥幸。”
叶梓萱瞬间觉得心头如乱马奔过一般尘土飞扬,很无语地装沉默,期待着高三赶快结束。整整一年时间要待在这么一个有实力又不懂得适当低调的人身边其实真的有些受罪。
祁盛森不知道叶梓萱的想法,只觉得这个同桌很安静,不会絮絮叨叨的,不会吵吵闹闹的。除了缺乏热情一点,呆了点,还算是很不错的。
日子继续平淡地过,两个人之间维持着最简单的同学关系。唯一变化的是叶梓萱的成绩渐渐有了点起色,多多少少跟祁盛森偶尔的细心讲解有关。这一点,叶梓萱还是有些感谢的。当然,祁盛森依旧是校草该有的模样,牢牢地站在神坛上,高高在上的样子。
02
谁都以为事情应该按部就班地继续,可命运总是在不断地变化。高三第二学期开始,祁盛森突然就退步了,成绩直线下降,甚至跌到了年级倒数。老师轮番找他谈话,进行思想教育的车轮战,却丝毫没能阻止住祁盛森自发的惯性运动。对,自发的。
这个秘密,祁盛森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叶梓萱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青春的一场闹剧,让那个骄傲的祁盛森飞蛾扑火一般的感情闹剧。
主人公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云杉。她穿一身酷酷的衣装,天使的脸庞,张扬的性格,是市里最有名的地下乐队的主唱,声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祁盛森在看完一场演出后就彻底沉沦,无法自拔。整整一个寒假,祁盛森几乎都是在追着乐队到处跑,像是要把一生的热情都献给摇滚乐一般的虔诚,最终只为博美人回眸一笑而已。云杉倒也不吝啬,在假期快结束的时候对着祁盛森笑了,只是多了一种叫做嘲讽的东西。
叶梓萱知道的内容是,云杉顶着一脸浓到化不开的妆容对祁盛森说:“小孩,收起你的伪装,回到你的世界,像以前一样,就那么过你的生活吧。这里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