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放学时,楼梯口总是人群拥堵,我远远看见容焕站在其他班级门口的背影,很明显他在等人。
到了一楼,我躲在教学楼旁的雪松背后,很久之后看到容焕和一个女孩并肩从楼梯下来,双手插兜,嘴角翘起,就连背影都显得那么神采飞扬。
我心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可容焕对我还是如往常一般,然后我用冷漠来终结一切。我不再悄悄看他,不再傻兮兮地猜来猜去,不再关注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努力地屏蔽容焕,只因为我知道自己明明想去质问他那个女孩的事情,但却没有资格。
他不主动说,我绝不会问。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执拗骄傲的想法,可能是从电视小说里学的吧,女主都是矜持克制的,死缠烂打的女二,永远得不到男主。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现实刚好是相反的,这和“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一个道理。
容焕显然对我的冷淡有所察觉,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找我说话,得到的却是我不甚热络的回应。
那段时间我和他的成绩都有所下滑,我心情低落,他也神情恹恹,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满足的平衡感。
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维持几月后,终于被打破,降至冰点。
平安夜。
刚下晚自习,初中密友司婧来找我,喜滋滋地送给我一个苹果,我笑呵呵地抱抱她。
想起初三时她也是在平安夜的晚自习上,徒手掰开一个苹果,分我一半儿。
高中后她在文科班,我在理科班。我们不时常见面,但感情却还是如从前一般好,所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就大抵如此。
我快速地收拾书包,挽着她的胳膊准备一起走。老师就在此时杀了个回马枪,走进教室让大家安静坐好,司婧用手示意在外面等我,然后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昨晚模拟考的卷子已经批改完了,赶在现在发下来就是让你们晚上睡觉前好好想想。”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拿到卷子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走了,我看着上面令人糟心的分数,有点烦躁。
“飒清。
看到容焕过来,我有点发愣。
“你考的怎么样?”
看到他卷子上比我高得多的分数,我心下更是烦闷,黯然地摇摇头。
头发上传来温度,我抬眼便看到容焕笑意满满的脸,“没关系,这次好好总结,错的地方弄通,下次肯定......”
当时我心里攒的火莫名一下子迸发,胳膊直接一挥,打掉了他揉我头发的手,语气冷冷,“我当然知道,你管好你该管的人就行,我不用你管。”
我看到了容焕僵在空中的手和僵在嘴角的笑,拿起书包就走,那一瞬间只觉得好解气。
站在门口的司婧口气有些犹豫,“清清,你还好吧?”
我勉强笑笑,“没事,通体舒畅,走!”
6
很快就到高三了,我的成绩渐渐稳定下来,我和容焕自此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唯一一次,是在文具店买东西碰到他,我发现自己零钱不够,然后他帮我付了,他没有跟我说话,我也没有跟他说谢谢。
后来,我放在桌子上还给他的钱,被他原封不动地放回来。
我想,他的骄傲和我的冷淡,在年纪小的时候注定就是擦肩而过。
徐佳瑜知道我的心思,这几年来,她因为学习压力,也由开始的大大咧咧,变得沉默寡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也变成齐耳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