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

2018-08-29 09:46:02 作者:无戒

长安的夏日像极了火炉,热浪弥漫在整个城市。每年夏日,殷菲儿都会停止出行,窝在这座小公寓里写故事。阳光从窗户里洒进来照在正坐在书桌前写故事的殷菲儿脸上,她的额头有细微的汗珠。手里拿一根还未燃尽细长的白色香烟,眉头紧锁。停下手里的笔,她抬起头看着窗外,天空蔚蓝,一朵朵白云画着各种美丽的图案,空旷,寂寥。

她记得安妮曾经说过:“天空的蓝是一种疾病,每一个仰望天空的孩子,不是在寻找什么,而是因为寂寞。”而她曾经仰望天空除了寂寞,更多的是寻找自由,想要像天空的云朵一样随处飘散,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城市。

她已经忘记多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长大以后,很多习惯就那样慢慢丢弃。她记得年少的时候,她和她爱的女子一起坐在楼顶,仰望天空。她们脸上有恬静的微笑,总会说:“菲,你像极了安妮书中的女子,我们的爱都化不了你内心的冰。”她再次想起她们,总会想起她们手掌心的温度和灿烂的笑容。

“原来我真的不再年轻,再也不是那个仰望天空的少女。”殷菲儿脸上浮出一丝淡然的笑意。

她年过三十,独身,是一名落魄作家,平日里靠着给个大平台写文案和在网站写专栏,赚取微薄的稿费,来养活自己那触不可及的梦想。夜晚常常一个人漫步在陌生的街头,把自己孤独的灵魂藏进这喧闹的世界。

她总会想起那两个陪伴了她整个青春的女子,她总在故事写道:“她们是我的一生不换,是我最后的归宿。”每年的盛夏,她都会停下来写书,长久的不出门,穿碎化蕾丝睡衣,不施粉黛,像是在冬眠,除了写作,看书,就是长久的发呆,她总会想起她们,想起在离县的那个早晨,她背起行囊,充满决绝离开的背影,以及杨仲夏那句:“殷菲儿,你是个骗子,你明明说过,我们永远不分开的,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离开。”

眼角有一滴液体滑落,落在手背上,有灼烧感,像是要把皮肤腐蚀一般生疼。火车开动,她转过头看见躺在莫卡卡怀里的仲夏,她们的脸庞渐渐模糊。

遇见杨仲夏,莫卡卡那年,殷菲儿十三岁。从十三年那年一直到十八岁,她们一直存在在她的生命里,不曾离开。那是殷菲儿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温暖。也是她的世界第一个出现了除了黑色之外的色彩。

殷菲儿总以为她会一个人一辈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生活。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关于父母的记忆几乎没有。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一个人生活,从叔叔家,到姑姑家,再到孤儿院。她像一个没有人要的物件,被踢来踢去。

寄人篱下的那些年,让殷菲儿的性格变得怪异,无法跟人交流,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从小到大她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我为什么活着。

直到长大她还会想起那暗无天日的岁月,婶婶的冷眼,姑姑的手里的鸡毛掸子,小朋友们的排挤。只是她的脸上再也看不见痛苦,替代是一种淡然。只有在梦里的时候,她才会出现那种刻骨铭心的惊慌失措。

三十岁的殷菲儿站在镜子旁边,看着镜子那个陌生的女子,常常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谁。镜子里的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及腰,一双丹凤眼里全是寂静,没有任何情绪。长期失眠,脸上的皮肤蜡黄,很重的眼袋,那薄唇充满凉薄,颧骨凸起,脸上写着漂泊和风霜。有时候,她会怀念年少时候的她,那时候,她会穿球衣,理着寸发,眼神肆无忌惮,会在难过的时候,快乐的时候,都放声大笑。她身边有两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女子。

后来的很多年,她才知道,那段有她们的日子,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岁月。离开她们之后的很多年,她一直孑然一身,四处漂泊,穷困潦倒,流离失所。她曾经跟很多男子在一起,可是总是无法长久,总是会在某天他们就会消失不见。后来她再也无法去爱,就那样一直到三十多岁,都孑然一身。身边也曾出现过和莫卡卡与杨仲夏一样的女子,可是她再也无法付出感情,心好像变得坚硬,享受这孤独和那蚀骨的寂寞,在那没有希望的生活里努力活着。

她总说:“我或许不能活的长久,身体总是出现某种病痛,当我开始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去,我开始不再渴望死亡。”这是她开始写作生涯的时候,在扣扣空间写下的一条说说。

她开始记录她这毫无希望的生活,在文字寻找寄托,寻找某种归宿。在文字里她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那些年她的文章总是充满绝望和死亡的气息。她笔下的世界是没有色彩的,充满了孤独和寂寥,让人觉得窒息,可是又像是诉说出了这世界最真实的面目。有人喜欢,也有人谩骂,她都冷眼旁观。

那年她22岁,在一家餐厅里做服务员,从早晨一直工作到到晚上十一点才下班。下班之后,她总会一个人在陌生的街道漫步,看那繁华的城市,享受那一刻的寂静。就是那些年她学会了抽烟,烟顺着嗓子滑进肺里,脑子会有瞬间的空白。好像所有的记忆都被清空了,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像极了寂寞,让人觉得虚无。

深夜,她坐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写故事,总是天微亮才睡去,有时她会给莫卡卡和杨仲夏写信。信很长,没有主题,很多时候,像是自言自语。她们会给她回信,用蓝色的信纸,信中会说起她们的生活。

卡卡说:“菲儿,累了就回来,我一直在。”

夏夏说:“菲儿,原来长大之后,我们再也无法真的快乐,我好想你”

殷菲儿会把信放在脸上,偷偷的笑,笑的很大声,就像和卡卡和夏夏在一起那样肆无忌惮。笑着笑着眼角突然一种潮热。

无论多久,她们总是可以轻易的触碰到她内心的柔软,带给她温暖。

殷菲儿说:“卡卡,夏夏,若是没有你们,或许我早已不再人世,那些年,我一直在谋划如何死亡。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孤独。”就在那天,杨仲夏抱着殷菲儿说:“我会一直做你的太阳,我会融化你内心的冰雪,让你重生,余生,我会永远守护你。”卡卡说:“安妮说过,男人不会爱女人,他们只是需要女人,以后就让我来爱你。”

殷菲儿记得那天的太阳很大,也很暖,好像连心都热乎乎的。

她们站在那颗千年的大槐树下说,我们今日在这里效仿桃源三结义结为异性姐妹,此后永生不分离。

那年她们十六岁,她们跪在地上对着那颗千年古槐磕头,我莫卡卡,我杨仲夏,我殷菲儿,今日结为姐妹,不求同生,但求共死。脸上那认真的表情,让人忍不住的发笑。后来很多年之后,她们再次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一起去看这颗大槐树,一起吐糟当时说的那句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不够经典,太傻帽。这时候的殷菲儿已经褪去了年少时候的阴暗,变得淡然开朗。很庆幸在全世界都抛弃她的时候,她遇见了她们。

原来我们都会长大,以前以为一生都会背负的痛苦,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变淡。殷菲儿这些年一直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居无定所。可是她不再是那个偏执,阴暗,内心荒芜的女子。到现在她也没有明白是文字拯救了她,还是卡卡和夏夏的温暖,又或者是成长本身。总之她开始活了过来,并且活的很好。

只是一直独身,这时夏夏离异,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成了驰骋商场的女强人。而卡卡在某天入了佛门,从此青灯古佛。再次见到卡卡的时候,她一身僧衣,眼神淡然,嘴角上扬。她对殷菲儿说:“这一切都是宿命,无法脱,你好好的,我无论身处哪里,我都一直在。”

那一天殷菲儿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她越来越不明白成长的意义。

她问卡卡:“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以为你们都会活的比我好。”

卡卡说:“菲儿,每个人的命运都一出生都是注定的,你不要悲伤,不要难过,看到你很好,我就心安了。我现在很好,这样的生活很适合我,这就是我命,就像漂泊是你的命。”

殷菲儿又问:“那么仲夏呢,她是那般美好的女子,为什么不能拥有幸福。”

卡卡说:“人生就是一场幻影,到死所有的经历都是都如同梦一样,是一场虚无。”

“我依然不明白,那么活着难道就是为了死去吗?”

莫卡卡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站起来对殷菲儿说:“菲儿,不要执念于这些,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些都是最好的安排。”

那晚殷菲儿失眠了,她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城市,自言自语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指尖的烟再次燃烧,手里是莫卡卡和杨仲夏曾经写给她的信。

很多年没有眼泪的她,那一晚,失声痛哭。她打电话给杨仲夏说:“夏夏,我想你了,你好吗?”电话那头到处都是嘈杂,夏夏言辞模糊,只听见几声喂喂喂,电话就挂断了。

原来我们再也不能像年少的时候那样,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会一直在。很久没有过的悲伤在殷菲儿的心中蔓延开来。她放下手里的电话,卷曲在床上。

耳边响起了杨仲夏爽朗的笑声和那可以融化世间一切的明媚的笑容。还有卡卡站在她面前说的那句,“菲儿,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男子,所以我注定一生孤寂。”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神情淡漠的女子,靠在她的肩膀。她伸手把那个女子拥在怀里说:“其实喜欢这样的女子。”然后笑了,那笑容里有无尽的落寞。

青春就这样渐行渐远,那说好一生不离不弃的人儿也渐行渐远。生命到头来,还只是一个人的孤独。

殷菲儿会在每个夏天,想起那两个曾经陪伴自己整个青春的女子,想起她们一起唱那首《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又开始任性,总是会想起人生的某些片段,这篇文章并不完整,但是承载着我诸多的情感。

比如:青春,期望,梦想,失去与得到。

有时我会想,若是没有遇见迪先生,我会喜欢女孩子吗?好像非常有可能,对感情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偏执。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人生真的存在着诸多的不确定性。

我是无戒,只写自己看到的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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