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车就来了。
我登上车的时候,坐下来把行李放好,就看见他已经开着车跑过了桥,母亲隔着老远孤零零地在广场上踮着脚看着这边,看着我。
我带上耳机,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少有地有了留恋这片土地的念想。
三 北国烟雨
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我妈拿着东西和我一起去看奶奶,提了好多吃的,用的。
我躺在炕上,她们俩在唠嗑,我看着她们,心里想要是你在可就好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聊天,要是我在旁边看着,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早上坐在车上,听了一路的《明月几时有》,王菲唱的还真是不错。
躲在大巴里,车穿行在并不算很浓的雾气里,一座山接着一座山,整片世界就那么一路往后退去。天是阴天,可是没有下雨,冷风透过车窗胡乱撩着我长长的头发,我心里想着刚才父亲过桥时的画面,还有母亲站在广场边看这边的情形,猛地觉得这一段来时的距离好像无限被拉长,我正在离开,可是却想要疯狂地爱,我想要好好爱他们,好好爱你,好好爱写作这件事情,好好去做好每一件事情......
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了,正要过不知何处的一片大大的林场,雾气还处在将散未散的状态,我揉着眼睛,看着外面山上的林子,林子里有各种颜色的树,树很密,纠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红绿黑相间的色斑。
这个时候,记忆总是会泛起汹涌的潮水——我突然想起高中时那个听《荷塘月色》的晚上,感觉这个世界跑到了一幅画里,画里响着《kiss tHE rain》,我又像回到了小学时变成了那个听着老师读别人的游记又偷偷在下面玩象棋的人——只不过这一次,我下定决心要写一篇自己的游记,在心里自己读,并在读完后,读给你听。
这篇游记一定要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或者叫《北国烟雨》,或者就叫《这一场落雨秋红》。
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想着这不就是北国应该有的烟雨画像吗?
比矫情的江南多几分冷冽,又比皱巴巴的西北塞外多了些灵气。
远山隐隐,就被蒙在一团接着一团随意漂流的白雾之后,秋红涂在密密麻麻的林子之间,一笔一笔染着美而萧萧的底色,在这份底色之上,夏天的清绿正在渐凉的冷锋袭来时,缓缓褪去,仿佛下一秒想象里的冬天就要闯进来似得。
再过几个月,绿色就会消失,叶子会枯,世界会在一场北风呼啸中,变成一片纯然的亮白。
那个时候,我会去找深爱的人,回家,然后在一场场瞬灭的花火中,走进下一个新的春夏秋冬。
四 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情
来到太原的时候,天已经晴了,坐在马路牙子上给家里打电话,我妈跟我说,天不下雨,但是还阴着呢。
她和我爸正在棚里摘着西红柿,我转了一个大圈子,终于离开了他们,一个人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家里,我都喜欢。
因为无论在哪儿,我都离爱着的人更近,我往北走,离你越来越近,往南走,离他们会越来越近。
过了这个夜晚,我会好好努力。
因为关于我爱你这件事情,值得花很大很大力气努力,我爱他们这件事情亦是如此。
我觉得最好的一种状态就是,当我努力到有一天,走向某个地方时,离你们都近时,这才是我真正能够证明自己的时候。
你总是这么好,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坦率,我应该更努力一些才行的,努力到我能真正用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可以一生长久地爱你那时,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