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发者

2017-11-28 12:26:13 作者:南丨風

每个人都有头发,每根头发都有变白的可能,当你忧虑着一件事的时候,就会有那么几根头发突变成白色,它代表着发主人的忧虑。

他从远古诞生,经历了人类之前的所有时期,他是个拾发者,他将那些白发转接在自己的头上,但他只为有缘人摆脱烦恼,因为他的能力只能八百万年用一次。这些有缘人只能说是人世幸运者,那些烦恼将会转移到他的身上,他接受着世上万物的烦恼。他孤独的而又忧虑的走在时间的长河里,一点一点的走向未来

他是烦恼的解决者,他的出现只为他人解决烦恼。他并非神,却有着与天地一样的寿命,但却没有神那样的睿智。他接受了他人的苦恼,用自己无尽的生命感受着这些苦恼,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生命里有些色彩,用这些苦恼消磨那无尽的梦中时间,因为也不可能有幸福是白色的。

古猿在树上来回的摇荡着。看到他的到来,猿王吼了一声,它们都停止了行动,蹲坐在树上,安静的看着他。心里都莫名的冒出疑问。

“这是什么动物,怎么长得和我们有点像呀。”

“快看这只少毛的东西。”

“怎么还没头发。”

“他是想死吗?在树下这么晃悠。”

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前,他盲目的四处游荡了这么久,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他开口了。

“你们觉得我会死吗?”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到。

“会。”

“那你们有烦恼吗?或者你们说有长了白发的请将它交于我,我可以替你分担这份烦恼。”

“你?”

它们都不相信,觉得这只是玩笑,便继续在树上寻找果实,来维继他们的生活。

他在树下喊了一声。 “真的没有吗?”

他看到一只年轻的古猿头上有那么一小撮白毛,问到。“能给我一根吗?我只要一根。”

他正和其他古猿抢着进食,完全不想理会他,他只好在问一次,那只古猿不耐烦的拔下那一小撮白毛,丢了下去,里面夹杂着些许黑毛和棕毛,但白色的还是占据大部分。

“这该死的风。”他有点气愤到。

微风却在它丢下的那刻吹了起来,似乎不想让他承受这些烦恼。他在跟着这一小撮毛发走了一小段,它们降落在一株蕨类植物上,他弯下腰,从上面捡了起来。

一阵窸窸窣窣传到他的耳朵里,是捕食者。它从那丛蕨类植物里窜了出来。母猿王吼了起来,叫它的子民们注意敌人的来犯,防止小古猿被掳走当作食物。

它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到了他。他却满不在意的躲开了捕食者的冲锋。捕食者有些气恼了,向他在突了过去,他似乎懂得所有动物的语言,用古猿们不懂的口语,说着什么。捕食者停了下来,它走了。没有继续捕食。古猿们在身后看呆了,等到捕食者完全离开了,它们蜂拥而上,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说到。“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能力了吧,不过我也不需要你们说你们的烦恼了,这撮白发会告诉我。”他似乎带着点炫耀的语气,俯视着的感觉说着。

他接上了白发,这是他接上的第一根。在他那光秃秃的头顶上有了第一根毛发。当他接上了全部的毛发,他也知道了这只古猿的苦恼,不!应该是这群。他知道了他们想有无穷无尽的食物,不愿再忍受饥寒,而且他们似乎想成为能够称霸海陆空的霸主,能够统治所有生物的生杀大权,不再被天敌和捕食者所侵扰。

他满足了他们,他也不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只是默默忍受与之相反的生活。但他还是与天地同寿。只不过他得回到原本的地方去忍受这些痛苦,因为他的能力八百万年用一次。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陷进了漫长的睡眠,在梦中忍受着这些苦恼,让自己活得有点趣味,而苦恼何尝不是趣味的一种。

这群古猿实现了,也只有它们变成了人类,它们之前的同类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毫无变化。而他们却变成了地球的掌控者。他们下树了,他们进化了,谷物驯化了他们,他们开始自己种植,驯化动物,猎杀他们的天敌和敌人。他们又一步进化了,他们的大脑大幅度的进化,而肠胃却被食物大幅度的驯化,他们那强大的消化系统,强大到可以消化生肉的系统缩小了一大部分。而他们的大脑却进化得智慧了,他们吃着熟食,喝着酒,吟诗作赋,玩着音乐,跳着舞蹈,他们开始探索大陆,征服海洋,天空甚至是外太空。他们不再惧怕黑夜也不在惧怕所有的天敌,但是敌人却一直存在着,这些敌人就是他们自己的同类,他们的野心更加的膨胀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内部战争,他们不在止于内部战争,他们拓展了更大的战争,与大自然作战着,与所有生物作战着,当他们战无不胜,他们真正的统治了地球,成为食物链的最顶端。他们不再忍受饥寒,也不再担心天敌,因为现在没有天敌了,但却担心着同种类的敌人。

他醒了。看着这天翻地覆的世界,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当他的传说却跟着他一起流传了八百万年,人们欢迎他的苏醒,全世界的人都赶往他出现的地方,请求他接上他们的白发。

他却奇怪着,你们不是称霸了地球了吗?怎么还有人有白头发,不!应该是怎么所以有都有?

他被强迫着接上了一根又一根的头发,有权利的商人看到他的苏醒更是动用全部的力量将他带到自己的面前,而后以他接发为商品,他被售卖了,售卖的价格可以说高到可怕,但是人们的热情没有衰减,只不过多了些抱怨,抱怨这些商人的权利,当他们依旧倾家荡产的去买这个能够实现愿望的机会。他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需要接头发也能有烦恼感产生了,因为为他全世界的人接上白发,连胡子也被接的直直的泻在了地上,像一条宽大的瀑布。而头发早已被接的不能再接下去了。当他们并不知道接到胡子上完全没有用处,他也不想去多说什么。

他再次陷入睡眠,梦里看到的烦恼是无数的。他实现了他们。

他们有了更强大的智慧,他们在月球上建立了基地,开始了人类的移民,他们又开始向着系外星出发,因为地球毁灭了,他们想寻找更好的家园,他们也想接触与他们一样的高智慧生命体。

南丨風
南丨風  作家

拾发者

相关阅读
江山与我(二)

分隔十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只小狐狸。

九、连接

回到三年前那个下雨的早上,我希望自己能果断拒接那个陌生号码。 麻烦就是因为一次次不能果断拒绝惹上的。 年轻时大都有对于陌生手机号码好奇和期待的通病,期待那是暗恋的人给自己告白、期待升迁加薪的好消息、期待好友突然造访……随着期待的落空,才能越来越不加犹豫的挂掉陌生号码。 “谁呀?”对于所有周末早上打电话的人不必客气。 “我叫欢欢,我……” “我们认识吗?你有什么事吗?” “我和你在一个城市,是...

大灰狼身边的兔子

自从英语课后,我就不敢再怼宋词,看到他也是离他远远的,课桌虽隔得很近,我倔强地做到了拒之千里。 好在英语老师也没再追究此事,直觉她没有告诉体育老师,因为体育老师也没找我的麻烦。平时大家都忙于学业,大家也没有发现我的变化,林樾和倩倩的遐想也被我一口挡回去了。 周五中午吃好饭,我一个人回教室,“文豪,今天你回家吗?”宋词在人群中问我。“不知道。”我说完就走。“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是大灰狼!”无视...

真实的故事:一个傻穷光蛋,彩票中了1000万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就发生在我家乡的小县城。 1、 穷光蛋不仅穷还有点傻,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大傻”。 其实大傻也不是很傻,反而是一个非常阳光的人,整天笑呵呵,并且还非常懂礼貌,只要他认识的人,无论是谁,离的老远他就开始主动和人家打招呼了。 那为什么人们会觉得他傻呢?主要就是他没有丝毫的心计或心眼,从来不知道伪装。 2、 大傻出生就是个城里人,出生在县城,但家里却一直很穷,因为他的父亲在...

晚安先生和睡不着小姐

晚安先生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我和你总要有一个人失眠,不然这个晚安没法儿说。但是看着你的头像,点了又退,晚安输入了又撤,飘窗上倚坐了一宿,天亮了,决定把晚安换成早安,慢慢连早安也可有可无了。” 睡不着小姐其实每晚也没有睡着,晚安这个词,就像彼此之间的礼貌用语,用习惯了就只会对特定的那个人产生依耐性,至于睡不睡谁知道呢?反正就代表话题的结束。为什么需要一个形同虚设的晚安呢?说白了,你还在,我特...

赵老五打工记(上)

1 赵老五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僵尸。 三伏天里,户外热浪滚滚,病房内同样酷热难耐,一个破旧的吊扇在他的头顶“嘎吱嘎吱”不停的转着,可是此时,他却感到浑身冰冷,只有眼角的两行泪有些温度,这让他觉着自己还活着。六十多岁的老娘在一旁伺候他,老太太以泪洗面,长吁短叹。 赵老五祖上三代以种田为生,他是家里唯一的香火。他上面还有四个姐姐,他如果是个女娃,赵家还会有赵老六、赵老七、赵老八,这种情...

父亲掌心上的“家”

家是心灵的港湾,人生的驿站;是感情的归宿,灵魂的延续。 1 当我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父亲给我的家是一艘船,长江就是我家每天运行的“轨迹”,江里的“鱼儿”就是父亲每天工作的劳动成果。 从奶奶的回忆中,那时的我最爱的是“家”中横梁上垂下来的秋千(两根粗麻绳加一块裹上旧棉袄的木板做的)。 每次父亲开着船出海,我会抓紧秋千稳稳的坐在上面,喊着自己独创的小口哨“向着长江的鱼儿进军”。 风平浪静的时候,...

假女人杨磐儿

1. 街那边有个叫杨磐儿的人,四里八乡都叫他“假女人”。 “假女人”是我小学初中同学杨远丽的爸爸,大家有时叫他爸爸的真名儿杨磐儿。 杨磐儿生了一张窄长脸儿,一副水蛇腰,说话像个女人,拿腔捏调 ,走路一扭一扭如风摆柳。 杨磐儿的老婆呢?却是矮挫壮,像个男人,说话翁声翁气,(简书作者薰衣草的清香原创)无腰可扭,像根短粗的木头在路上慢吞吞地行走。 这夫妻俩在所有人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绝配! ...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