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笑,边给我倒水边说:“谢我干吗,你帮我忙了好吧。昨天太冷了,我就不想下去了。你倒风雨无阻,看到你每天都会来。”
我点了点头,低下了头,不知道她话语里的意思是批评还是表扬,想到她昨天的话又抬起了头,看到她把水递了过来。
“谢谢你是因为昨天那个称呼……”
“称呼?”她愣了一下,“‘喂’?”
“不是……是‘歌手’啊。第一次有人那么叫我。”我叹了口气,“他们只会不断路过,从没有认真听过我唱歌,偶尔有人走过随手扔下几枚硬币却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我的歌或者留意到我,这样敷衍的感觉让我觉得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乞讨者。”
“唱吧。我愿意听。”
“好。”我下意识摸了摸肩膀:“我……我吉他呢?”
乔雪用下巴指了指窗户:“可能……忘了拿上来吧。”
我逃荒一样往楼下跑去,所幸吉他还躺在那里,虽然钱罐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来很多时候还是旧的好,虽然不值得炫耀,但至少不会被别人带跑。
我给乔雪弹了下午刚写的歌,灵感就是从她身上得来的,用了我一个朋友小说的名字,叫《晴梦》。
“一点梦碎,一点是非,每个人的人生旅途中都难免偶尔喝醉……”
“你叫什么?”乔雪鼓了掌,然后自报家门后问我。
“苏安。”
(3)
乔雪跟我的关系越来越好,我每天晚上的卖唱变成了一场演唱会——在她家——当然了,也只有她一个听众。
乔雪在我家楼下的超市上班,这让我既开心,又沮丧。
开心的是离我很近,几百米的距离,而沮丧的是我让她看到了我,住在这种破烂不堪地方,多少有些丢脸。
交房租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如果这样下去我可能连年都过不好了。
我再次到那条街的时候抬头看了看,乔雪依旧在那里望着我微笑,我回以微笑,再次坐在花坛上弹了起来。
我闭上眼睛,动情地边弹边唱,幻想有一天会开一场演唱会,哪怕有十几个人围着我听我唱几首歌我也心满意足。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怎么了?因为做白日梦受惩罚了吗?我错了,上帝,我不该空想主义,但我决不放弃,我会加倍努……
“喂,安安,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突然我的世界又亮了,面前是乔雪,我才看清原来她下楼了,把一顶帽子盖在了我的头上。
“天这么冷,你总记不得戴帽子,呶,给你买的。”
我用力地拥抱着她,她猝不及防,踢翻了钱罐。
爱情还是水到渠成好些,只有经历过岁月与风雪,才能执手走向白头的季节。
我跟乔雪满足了第一点。
最近卖唱的钱越来越多了,我也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些人会准时守在这里等我,也许这就是梦想的力量吧。
乔雪说盈满小区那边有个人总骚扰她,我说你搬来福来小区吧,这样我们离得近些,你上班也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