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鄢陵热豆腐、大豆腐脑儿

2018-06-14 22:00:25 作者:LessTalkingMan

  前天经过潩水路桥头,听到有喇叭声:鄢陵热豆腐、大豆腐脑。有心吃,可天色尚早,决定第二天。结果昨天到七点多才下班,风还特别大,虽然已经想到不一定还在那,依然走那条路,果然没有。今天准时下班,路上一直想着这事儿,嚯,果然在!怎能错过?停车扎好,还特意留心有没有网上支付,没带现金。

很快就盛好端上来了,满满一碗,溜沿儿!老板还说烫到他了,我接过来汤水也滴我一手。碗用的是保温不锈钢的,加一层塑料袋,大家都懂的,免洗碗。果然豆腐是那种粗糙有气孔的大豆腐,有黑灰色的干菜,干菜梗看起来粗大,还有很多颗泛白的黄豆,我多要了辣椒,所以还有红色,汤是芡粉勾的呈半透明。满满一碗搅拌起来不方面,我先是喝口原味的汤,嗯⊙∀⊙!豆浆的苦涩。絮装的豆腐脑不需要嚼,适合老年人吃。干菜应该是我们那叫银单菜(音),也有说玉米菜,鲜嫩的是绿色椭圆形叶子,中间是紫色的,野生的叫咪咕菜(音),驻马店的一位同学他们那里叫苋菜,应该是大名。干菜吃起来有点涩,口感沙沙的,像吃蝉翼一般,干菜梗多少有点硬,是这里面最有嚼劲的,黄豆吃起来脆脆的,没有那种软糯的口干,香气也差。汤和豆腐一样,酸浆做出来的,完了有一种苦味儿,然而这些都是正常。

碗看起来不大,但吃起来挺多的。中间也有几位想吃热豆腐的,有的问价就走了,也有的要看看豆腐什么样的,一看是这种老豆腐,就走了。的确这种大豆腐,从卖相上看,色泽暗,不是纯白色,有气孔不好看,嫩豆腐乳白色。吃起来,大豆腐口感稍硬,略苦,嫩豆腐口感嫩滑细腻些。与嫩豆腐相比,这只能叫“土豆腐”吧!不知老板内心作何感想。

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豆腐脑儿和大豆腐脑儿,我只知道豆腐脑儿。我记忆里的豆腐脑,经常用一口铝锅熬着,就像用手抓碎的豆腐一样,不过是抓成一小团,有许多棵青菜叶子,应该是菠菜,夹杂许多鲜亮的胖黄豆,在芡粉勾过的酸浆汤里咕嘟、咕嘟。五毛钱一碗,虽说不是十分诱人,但看起来洁净素雅,不过这一般都是老头儿老太太没牙才吃的,我少不经事,喜欢香辣带荤的胡辣汤,当然卖豆腐脑儿的和卖胡辣汤的都是一家!我还得和那帮没牙的老头老婆坐在同一条红桌子同一条红长凳子上吃饭!

这种豆腐脑儿的记忆是在只乐镇绠的市场里。只乐在我们镇北边,我们镇上农历单数早上有集,逢五逢九是绠(早上到下午的乡镇集会)。只乐乡就出奇,只乐街上星期四和星期天有绠,据说省外的也会到那里赶绠卖东西。

后来去县里上了高中,县城在只乐北边还要再北。因不满于19座的城乡公交挤进去56个人,不下雨的情况下,我放假回家或上学骑洋车去,没错自行车在我们那还叫洋车。回来的时候一般是傍晚,路过只乐有时候买两块钱的千层饼,也有的时候买烧饼。去上学一般是周日,路过只乐街头,没吃饭的话来碗一元一碗的豆腐脑,不过里边不像小时候那样放青菜了。

高中复读那一年,有次喝死党闹别扭不说话,有一天中午从家里带来豆腐脑儿让我喝,班里周口市的一位女同学说他们那里的豆腐脑儿放糖!我都傻了!农忙时节我们村里也经常有悠街卖胡辣汤豆腐脑儿的,两块钱一大红舀子,添点水就着馍够一家四个劳力吃饱。因为白天干活累都是做的香辣香辣的,香辣和甜不是反义词吗?心想到底是南方人,吃饭都不一样,笼面不叫笼面叫蒸面条儿,豆腐脑儿不吃咸哩喝甜哩!

其实我们虽不一个市,两个镇之间就隔了一个镇,那个镇叫逍遥镇,我们那里的胡辣汤招牌都是“逍遥胡辣汤”,当然卖豆腐脑儿的也是,我那会儿还以为我们说的豆腐脑儿就是写着“逍遥镇胡辣汤”卖的那种豆腐脑儿,只不过做法不一样,虽然我当时知道有嫩豆腐脑儿,但也是喝胡辣汤一起喝的那种,辣的!

高中很少傍晚的时候出去吃饭,我们一般一个月休息一天,到下午三四点就放学回家了。第二天下午来要么吃家里带来的,要么路边吃碗炒面,我甚至不知道鄢陵街上也有热豆腐。

我们村里做豆腐的,早上吆喝“豆腐~喔~~”,是凉豆腐,家里炒菜用的,晚上是“热豆佛额~”,真的是热豆腐,可以炒菜用,当然他的三轮车后面有两个桶,大桶水里浸着青褐色的浅碟子和筷子,小红桶里是香椿叶秦椒。有的人端碗黄豆来换豆腐回家炒菜,也有人“谷堆”(蹲)在过道口,一摆手“后走里,来碗热豆腐”,卖豆腐的站住掀开盖布,用黄铜豆腐薄刀在手上划几下,放进碟子里,浇上辣椒,递给这人,这时候卖豆腐的就不去转了,在这等着收碗收钱,也可以等村里其他过来买(换)豆腐,没事就和吃豆腐这位寒暄几句,这位吃完,一抹嘴,把碗和筷子丢进大桶里,从兜里摸出几张毛票递给卖豆腐的,这就成了。这是小时候夏季黄昏经常上演的场景,俺家一般没人这样吃,俺妈一般都让用钱买,给我两块钱让我端个大黄铁腕,不炒菜的话就是一整块豆腐放在黄铁碗里,我再抹点辣椒。据俺妈说,用豆子换人家秤不准,那些街要一碗鲜切的,他又不过秤,更不准!

再拐回来说,在学校附近文明路吃热豆腐,是和村里发小一起,我们一个学校,我本来不想吃,但听说他掏钱,我听了就觉得怪饿,勉强同意了。也是一个浅碗,有许多块豆腐,还浇了几种调料,来我教你认,绿碎末应该是石香,黄色的是芝麻酱,这鲜红哩……“我碗里咋没有?”“这叫秦椒!你个囟球!你不吃怨谁?”比我们村的复杂多了,还放了香油,不过最不一样的是,上面有一张豆腐皮。我小时候没出门就听父母说过,鄢陵的热豆腐特别想,还有豆腐皮,我当时就不知道豆腐皮是什么东西,一直认为是豆腐锅里水面的一层皮,就像糊嘟(稀饭)锅里表面那层皮一样。的确鄢陵热豆腐吃起来特别香,口味复杂,不过我天生赖命,不是特别喜欢吃,我就喜欢村里卖的那种简单的香椿叶秦椒,口感和家里的又不一样。我也不知道父母多少钱没再吃过鄢陵热豆腐,虽然他们有时回去鄢陵卖西瓜、红薯、土豆之类的,我感觉他们饿了最多买个烧饼啃啃。

在许昌上大学,前几年在解放路吃过几回鄢陵热豆腐,还是那个发小,口感调料和鄢陵街头的一样,有没有豆腐皮忘了,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村里的味道。也在学校门口小吃摊喝过大豆腐脑四五块钱一碗,和今天吃的差不多,今天喝的豆腐脑儿三块钱一碗,热豆腐四块。

在北京那半年想喝烩面,感觉烩面好喝,在许昌听见“鄢陵热豆腐、大豆腐脑儿”想喝,在鄢陵喝豆腐脑儿,想村里做的那种。

只乐逍遥间望田,望田去只乐十五里,逍遥离望田三十里,望田到鄢陵六十里,如今许昌到家九十里。其实乡愁也并非全是空间上的,更多是对儿时的怀念和遗憾,以及对父母年轻的向往,还有亲朋具在的时光

  我想在鄢陵臭水沟的桥头和那几个人喝碗浆面条,就是那种浆水泡泛的面条,上面有小段芹菜几粒花生和一勺辣椒的那种,尽管没有想想的那样好喝。

相关阅读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这是我第101次决定!

ღ 林菀决定不喜欢陈晨了,真的,这次她下定了决心。 “妈的,劳资再也不当个傻蛋了。” 同寝室的人听到林苑这个宣告,李莹躺在床上,头也不抬,“哦,三妹,你说这是林苑第几次说这种话了?” 萧红从手机游戏前,扳了扳手指头,“一二三四……大概也就那么七八十次吧。” 李莹忍不住笑了出来,“林苑,真的,如果你能放下陈晨,我跟你姓!” 林苑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别瞧不起我,不就是个男人吗?我林苑有什么放不下...

国医大师张琪逝世 张琪教授生平履历辉煌受人尊敬

首届国医大师张琪逝世是怎么回事,张琪怎么去世的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在为国医大师张琪的去世感到惋惜,张琪教授享年98岁,他的一生做出了重大贡献,特别是在国医方面,张琪教

文字的力量 写不出文章的日子,好像更难过

文/国境之南 1. 身边许多喜欢写文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学生或是初入职场,即便是无业游民也总会把自己搞得很忙的样子,其实这不难理解,只要有手机依赖症的,多多少少都会给自己加戏,让自己的拖延症加强,在愧疚、自责与重复中度过。 以前我无比相信那句话,也一直在践行着那心照不宣的思想:写文,真是个劳力加体力活,明明不是作家,却让自己终日陷入颈椎病、腰间盘、腱鞘炎、重度近视的折磨中,思维枯竭、想象力匮乏...

我没钱,不敢回家过年

1 年关将至,年味越来越浓, 大街小巷到处都播放着《恭喜发财》,喜气洋洋的人们大肆的采购年货,互相说笑着。然而,热闹的是他们,我却什么也没有。 华灯初上,我和苏香香散步,来到约定的老地方——玉米楼。它位于凤凰市的东区,有十二层高,米黄色的外表,看起来像一根成熟的大玉米。它是我们市区的地标,是晚上大家聚集活动的大场所。 在玉米楼的四周,环绕着一条湖泊叫龙湖,水面清澈,波光粼粼。湖上,偶尔有几条...

你的委屈并不值得同情

今天我拉黑了一个房屋中介。 不是那种素不相识,一拿起电话来就说:“您租房子吗?您有房子出租吗?”那种中介。而是一个刚刚跟我签约,托管我的一个出租房的中介。 起因很简单,我有一所小房子租期到了,需要找新房客,刚刚把房源挂出去,就接二连三地接到各种电话,其中某爱某家的一个小伙子很是契而不舍,一直打电话让我把房子托管掉。 一开始我并不打算托管,因为所谓托管不过就是中介公司合理合法地做二房东而已。他...

回到那年的散场,好好说一声再见。

当记忆的指针回拨到那年,我们的开场也如大多数校园剧的第一幕镜头,兴奋的期待而去寻找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哪个班级的列表里,我们与电视剧的剧情可能不同的是他们的名字贴在校园的布告栏,而我们只是简单的贴在教室的玻璃窗,一个个探头寻找的身影构成了那时最热闹的场面,如遇到一起从小学升上来的同学也会自然的问句:“你在哪班啊?” 于是在不同的答案中有些人就此错过再次同班的命运,有些人便可以继...

这座城市风很大 | 那个穿尿不湿摆地摊的女孩

1 2012年夏天,那时候城管对摆地摊的治理还没那么严。在我家小区旁边的一条街上,由于小店很多,人流量也比较大,每到晚上便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俨然是地摊一条街,卖小吃的,卖衣服的,卖玩具的,卖家居用品的…… 大多周边小区的人们饭后通常来这里散步,顺便看看一些地摊上的小商品。那时,我已是一个全职妈妈兼码字工,每到晚上,老公都会跟我一起抱着孩子像大多数人一样,去那里转转,偶尔还会淘些奇特的小商品...

真实故事 高中同学让我看清人性的恶

毕业一年后,我终于从昏天黑地的抑郁中醒来,开始回顾这诡异的种种。 1 初三毕业后的暑假,我们全家搬迁,离开了我生长了十多年的街区,新的家离学校很远,我只能住校。女生宿舍建在食堂楼上,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饭菜味,采光不好,常年从早到晚要开灯。 第一次去的那天,我拖着一大箱生活用品艰难地推开宿舍门,我还清楚地记得,一个矮个子女生从椅子上夸张地站起来,她身子向前不自然地恭着,脸上谄媚笑容满地快要溢出...

手机读故事网©2019